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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婢女簇拥着喝得有些晕乎的傅纪言回了喜房,在婢女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进了门,来到慕容敛歌跟前,看着此时顶着红喜帕的慕容敛歌,两眼弯弯,笑意满满。
婢女见新郎官如此痴迷于新娘子,不禁掩嘴笑了笑,看来郡马爷真是喜欢郡主喜欢得紧。
喜娘见新郎官已经到了新娘子跟前,笑眼盈盈道:“请新郎官拿起喜称,挑起喜帕!”言毕,便示意守候的丫鬟将喜称端到傅纪言面前。
慕容敛歌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后,很多人走了进来,便知傅纪言回了喜房。这一整天她都一言不语地端坐在喜房中,不可进食、不可多动,可把她折腾惨了,再听到众人进了喜房,只觉得浑身舒了口气,这可怕的一天总算是要结束了。随即听到喜娘说了句“挑喜帕”,心中不免冷笑,只是跟傅纪言捧场做戏而已,何必搞的如此兴师动众。不过也对,既是作戏,又何不做足了全套,她就是让所有人知道,她是心甘情愿地下嫁给傅纪言的。
傅纪言听见喜娘这样一说,不由得紧张起来,谨慎般地拿起喜称,心中砰砰的跳着,两颊又觉得烧的厉害,心里默默嘀咕,这喜帕下的就是慕容敛歌了。手上小心翼翼地用喜称挑起慕容敛歌的龙凤红色喜帕来。
转瞬间,喜帕从慕容敛歌的头顶上缓缓滑落,只瞧见凤冠霞帔下的慕容敛歌,云鬓高挽,丹唇外朗,皓齿内鲜,肌肤剔透皙白如脂,粉红的脸颊娇艳欲滴,长长的睫毛下熠熠生辉的双眸摄人心魄。傅纪言望着此时美得入骨的慕容敛歌,突然想到“红衣一袭怜娇软,梨靥双涡惜嫩香。”这一句诗来,当古人久了,想不到自己也如此文采起来,不过这句诗来描写此时的慕容敛歌是极为恰当的。此时的慕容敛歌如此摄人心魄的,比任何时候都好看的紧,果然那句老话说的对:女人在嫁人那天是最美的!
当两人眼神交汇的时候,在望见慕容敛歌眼神中的微笑与娇羞地时候,傅纪言只觉得心跳怦然加速,一时间竟然局促紧张起来,双手死死拽住衣角以缓解自己的局促。要是慕容敛歌知道傅纪言错把她的无奈敷衍当作娇羞的话,恐怕会一口鲜血喷出去,这傅纪言也太能臆想了。
喜娘见两人如此情意绵绵,又见新郎官如此拘谨,忙笑应道:“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
呵,还要喝交杯酒,成亲真是麻烦。慕容敛歌心里暗自诽谤。
傅纪言此时已经坐在喜床的另外一边,靠着慕容敛歌,有些痴傻地望着慕容敛歌。婢女憋着笑意轻咳一声,傅纪言这才回过神来,端起两杯酒来,一杯递于慕容敛歌,当指尖碰到慕容敛歌的肌肤时,先是一颤,进而稳稳心神,握紧自己的酒杯,与慕容敛歌手臂缠绕,仰头喝下,酒入肝肠,只觉醇香爽口。这是傅纪言喝的最好喝的酒了。
喜娘见成亲仪式都已告完毕,忙喊了句:“礼成,请新人早做休息!”言毕,便俯身低头在傅纪言耳畔私语片刻,随即笑颜潜了众婢女,识趣地关上门去。
慕容敛歌疑惑地望着傅纪言,只见傅纪言脸上倏然红了一片,有些不解。
慕容敛歌见房间已无人,才舒缓了一口气,原来演戏这么累,尤其是成亲的戏码,她可不想再遭第二遭罪了。遂直了直腰,拍了拍疼痛的后背,在这里僵直地坐了一整天可真难过!
喜娘在傅纪言耳边私语:请郡马爷和郡主共结连理。这话听起来很正常,不过喜娘又添了一句:郡马爷是男子,在房/事上自然要主动一些,有些话婆子不说郡马爷也该懂得。对,喜娘的意思,就是说,郡马爷,成亲之夜,你懂得。
既然自己在外人面前是男子身份,要努力的主动起来才好,傅纪言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慕容敛歌。见慕容敛歌有些酸痛地揉着自己的后背,有些心疼,赶忙伸出手来,想帮慕容敛歌缓解一下疲劳。
慕容敛歌见傅纪言的爪子突然伸到自己跟前来,有些生气,赶忙喝住道:“你做什么?”这傅纪言还真的以为她们是在真成亲啊,没大没小。
被慕容敛歌吼了一声的傅纪言,吓得赶忙缩回手,解释道:“我见你后背酸痛,想帮你揉揉。”好不容易想主动一次,又被喝止住了,傅纪言那个心又凉了。
慕容敛歌没好气的道了一句:“不必。”又看着傅纪言转而拘谨地坐在自己面前,有些不禁抬头仔细打量了傅纪言一番,这人穿上了喜服,打扮了一下,还真是神采飞扬,倒有几分俊俏世家弟子的样子。对,她本就是世家弟子,慕容敛歌差点把这事忘了。这样呵斥傅纪言还是不行的,显然不能增进两人的感情,又如何能让傅纪言对她死心踏的呢!
思及此,慕容敛歌眼色缓了缓,语气温柔起来道:“纪言,你我已经成亲了,就不必这样拘谨了。”
听到慕容敛歌温柔地这样喊自己纪言,傅纪言顿时感觉一股热流要从眼中划过,方才的阴郁都一扫而过,赶忙朝慕容敛歌点点头,喜上眉梢,乖巧的如同小猫一样。
慕容敛歌瞧着此时乖巧的傅纪言,突然觉得有些可爱,让人不禁想要逗弄、引诱,将身体缓缓靠近傅纪言,俯下身子,脑袋枕着傅纪言肩膀,纤纤玉手抚住她那律动有力的胸膛,声音柔柔道:“能够与你成亲,是我最好的选择,我很高兴。”慕容敛歌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可是显然此高兴非彼高兴。
傅纪言心中听得尤为激动,她就知道郡主不想表面那样冷冷的嘛,被靠着的手不自觉地环上了慕容敛歌。这样温柔动人又有些小鸟依人的郡主谁能拒绝呢?
慕容敛歌见傅纪言手居然不自觉地环上自己,心中暗斥,真是给了点颜色就开染坊。蓦地从傅纪言怀中挣扎起来,脸上露出悲伤神色,从眼中硬生生挤出眼泪来。
傅纪言见她这样,立马慌了神,赶忙用袖子为她擦拭,心疼道:“敛歌,你为何好端端的哭了?”敛歌,这是傅纪言第一次这样叫慕容敛歌,却那样自然地叫了出来。
慕容敛歌抹着眼泪,哽咽道:“你知道我为了与你成亲,吃了多少苦头吗?”
听慕容敛歌这样一说,傅纪言心中突然一紧,当日,他们“亲热”被他人撞见,她记得慕容徇狠狠地扇了慕容敛歌一巴掌,之后的时候可能她不知道了,不过敛歌一定因为他们的事情受了不少苦。遂有些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敛歌,我让你受苦了。”
“不,这并不是最苦的,能与你成亲让我受什么苦都成。”慕容敛歌定定地望着傅纪言坚定道,“只是,你也知道,我是后燕国的郡主,我的所有事情在外人看起来不容置喙,可是你却是我不小心救下了的人,你的身份来历不明自然会被外人所诟病。且,敛歌也不希望自己的夫君一无是处,倒希望自己的夫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万人敬仰的大英雄,这么才能让敛歌在外人面前抬起头来。”说完,湛湛有神地望着傅纪言,仿佛对傅纪言很是期许。
傅纪言听了慕容敛歌这样一说,心中暗忖,敛歌无论相貌、才智、家境、勇气于所有人之中都是人中龙凤,想找的如意郎君应该也是跟她足以匹配的。可是自己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有些失落,又望见慕容敛歌期许般的眼神,不能拂了她的希翼,遂拉住慕容敛歌的手有些犹豫道:“我会努力的,不会让你再众人面前丢丑的!”她能做的就只能这样多了,不过虽然改变会很慢,但她愿意为慕容敛歌去改变。随即,温柔地将慕容敛歌拥入怀中。
慕容敛歌听闻,重重地叹了一气,终究是个没出息的傅纪言而已,一般男子恐怕会说我一定会做个配得上你的男子,可傅纪言如同扶不起来的阿斗一般。不知道傅纪言这改变究竟要几时,不过既然傅纪言愿意去为了她改变,总是好的。
美人在怀,总是引得傅纪言浮想联翩,又想起刚才喜娘的话,心中不禁燥热起来,脑袋开始微微蹭着慕容敛歌的脖颈。慕容敛歌感觉到傅纪言越来越热的身子和紊乱的呼吸,知她脑子又不知道在想什么歪事情了。遂抬头幽幽地望着傅纪言,小声道:“既然可是想要……”慕容敛歌欲言又止,魅惑地望着傅纪言。
傅纪言着了魔般地点点头。
“自然真心实意。”
“那你可愿尊重我?”
“自然。”
“可人家希望纪言以后能成为一个大英雄,待那个时候,敛歌愿意将自己的心和身都献给最心爱的人。”慕容敛歌娇羞地说着,小女儿般姿态望着傅纪言。
“这样呀。”傅纪言长长地叹了口气,成为大英雄,对于她来说可是路漫漫其修远兮。不过看慕容敛歌一脸希翼的样子,自己也只能点头了。不过其实傅纪言想的是,既然自己也是女子,如果敛歌不肯给她,她给敛歌也行的。她,傅纪言还是不在意的。
若是慕容敛歌知傅纪言此时所想,恐怕内心万千草泥马呼啸而过。(此处作者玩笑添加,勿怪)
屋外深秋的凉风呼啸而过,屋内红烛嘶嘶的燃烧着。喜床之上,两人和衣而眠,各怀心事。
傅纪言望着慕容敛歌恬静的睡颜,有些暖。这是她来这个世上遇到的第一个人,而这个人却变成了她喜欢的人,此刻能够这样躺在她身边,她觉得些许安定与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