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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省与郤芮在公宫纵火一事很快暴露,知道实情的人添油加醋地将事情拱得人尽皆知。
“吕省和却芮派人在大王的寝宫放了火。”
“大王回国以来从未提过要追究他们的责任,他们却担心大王清算,用火烧死了大王。”
“现在已经没有公子可以继位,他们是要大晋从此亡国啊。”
“......”
但重耳早已转移。
在众人对吕省和却芮的愤恨、以及对遭遇不测的君王感到悲痛的情感到达顶峰之时,波提带着重耳重新踏入了晋国王宫。
失而复得的欣喜难以用语言描述,对大晋和晋公忠诚的人们对此喜极而泣。
一直持观望态度的臣子们也见识到了这个新国公的本事,无论是自愿还是不得已而为之,总之,为了头上这顶官帽,都对重耳表示了臣服。
重耳自然而然地,下令查抄吕省和却芮两大势力。
因为在登基之时就已经安排了百官,所以,归属于吕氏却氏的两大派系的同党也被一并挖起。
自惠公时代起的两大权臣就此被解决。
虽然吕省和却芮已经逃了,但是他们来不及带走家人和全部家产。
吕却的家人被抓进了大牢。
查抄了钱财无数,数额之巨大,令人瞠目结舌,竟补齐了国库的亏空,还有些富余。
一时之间,这两大权臣沦为全晋国数落谩骂的对象。
另一边,吕省却芮三人发现没烧死重耳后,火速逃离晋国。
因为反应得快,逃得也早,已经成功逃出晋国地界,一路换马不换人,直奔到黄河边。
正欲寻船家渡过黄河。
忽然来了一拨人将三人围住。
一拨人之间站出了一个身形高瘦的男子,对几人道:“却大人、吕大人。”
三人本就神经紧绷,其中二人被念到名字更是战栗。
吕省只觉得面前这人略有些眼熟,却又在记忆里搜寻不到出处。
他压制着心里的慌张,强装镇定道:“公子认错人了吧,我们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吕大人却大人。”
男子站在三人面前,虽然瘦,但却高了最高的人半个头。“吕省大人可就谦虚了,全晋国最厉害的相国,怎么还不敢承认呢。”
对方来势汹汹,吕省索性也就不装了,先问道:“公子是何人?”
男子笑了笑,“在下是秦公陛下的人,知道了大人的事迹,奉秦公陛下的命令,前来接二位...”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留香,又改口道:“来接三位大人前往秦国。”
吕省虽然并不知道此前重耳与嬴任好有过悄悄会面,但是也知道重耳就是被秦国的军队送回晋国的。
全中原那么多个国家都没有送重耳回国,就秦国送了,这种情况下,秦国人出现在这里,怎么看都有猫腻啊。
吕省知道此中必定有诈,正想着如何拒绝,一旁的却芮却像是看到了希望。
“真的吗?秦公陛下接我们去秦国是为何?”
男子答道:“我家大王喜爱人才,无论你是晋国的奴隶,还是晋国的相臣,只要你们愿意表示忠心,我家大人从不问出处和身份。”
“昔日有秦王以五张羊皮换取百里奚,今日也自然愿意接纳吕省却芮。两位大人的才能全中原都有目共睹,既然晋国不留人,自有秦国愿意收纳人才。”
却芮当即就跪了,“秦公陛下此时伸出援手,却芮愿意效忠亲公陛下。”
男子将却芮扶起,指了指黄河边停泊着的船只,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大人请上船。”
却芮第一个走上了船,走进了船舱。
吕省依旧持怀疑的态度,这一切都太刻意太阴谋了啊!
“吕省谢过大王厚爱,只是我已有去处,就不......”
“我是给你脸了?”男子并不等吕省说完,见却芮已经进了船舱,对围住吕省和留香的一行人使了使眼色。
二人被押上了船。
两个文臣,简直轻轻松松。
船只驶离了河岸,往秦国的方向而去,很快就在宽阔的河面上成了一个黑点。
吕省和留香被押上船之后,发现早上船的却芮也已经被捆了个结实扔在了一边。
此时已经行到河中央,从两岸并不能看清船上的人正在做什么。
男子让人将三人拖到了甲板上。
然后慢悠悠地抽出了磨得雪亮雪亮的刀。
刀面几乎闪瞎了却芮的眼睛,他惊叫道:“你你你要干嘛?!”
“还不明显吗?砍你啊。”男子两个手握住刀柄,“就让你们死个明白吧。”
男子举起刀,“家父,丕郑。”
话音随手一起落下。
“在下,丕豹。”
却芮的脑袋咕噜噜滚到了一边,出手太快,刀又太锋利,以至于却芮张大的嘴都还没来得及闭上,那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丕豹一脚就将却芮的头踢进了黄河。
溅起一圈红色的水花,那一片红很快又被黄河包容,血迹不复存在。
饶是一直装作很是镇定的吕省急,眼见却芮死在自己面前,也控制不住全身发抖。
丕豹再度举起刀,却芮的血顺着刀刃流下,滴到了吕省的脸上,吕省一颤,想开口求饶,却哆嗦着嘴唇发不出音节。
“我等这一天,真是等得太久了啊。”
又是一颗头滚地,丕豹换了只脚,再一踢。
“大人!大人!”留香吓得全身冒汗,他在丕豹再度举刀时,慌道:“我没有,与我无关!令父的死与我没有关系,那时候我姐姐还没去吕家,别杀我别杀我!”
“顺手的事。”
“嘭。”第三颗头砸入了黄河。
“给他们都丢下去,好好把甲板刷干净。”丕豹嫌恶地看着倒下的三具无首尸体,丢下了手中的刀。
他转身进入船舱,他本以为给父亲报了仇终于可以轻松下来。
可是背负了这么多年的仇恨,还是让他好累好累。
一桶接一桶的水冲刷着甲板,并没有费很大的劲,甲板干净如初。
若不细看,无人可知不久前这里曾收割过三个人的命。
就此,重耳除掉了自惠公时就极其得势的两大权臣。
重耳继位之后做的第一个战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