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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詹用齐桓公举例子,郑踕翻了个白眼。
“笑话!”郑踕嘲讽道:“他齐国当年多威风,多有钱,我一个小小的郑国,我能有多少钱,这天下乱势,每年从我们这里路过的逃亡的公子那么多,要是真个个都去招待,又得花多少钱,你说的轻松,这钱你出啊?”
“臣并非那个意思,不是每个公子都值得招待,但是重耳有‘三助’,是天佑的人,不可怠慢啊国君。”
郑踕才不信,“什么‘三助’?”
詹行了一礼,娓娓道来,“公子重耳生带重瞳,有帝王之相。此一助。”
“自从公子重耳流亡国外十八年,国内一直不安,无人能管理,是天意等待贤人回国为君。此二助。”
“跟从公子重耳的赵衰、狐偃、魏武子等人,皆为当代的英雄豪杰。重耳得而用之,必成大业。此三助。”
“重耳有此'三助',将来必得国为君。国君应以礼相待才是。”
“嘁~”郑踕不以为意,“什么三助不三助,重耳已在外流亡十八年,真像你说的那样,要成功早就成功了,还能巴巴的等在我新郑的门口等着我接见吗?”
詹见郑踕不听劝,必然将无礼重耳,甚是无奈,“国君若是没有礼遇重耳的打算,请将他杀了,以免留下后患。”
郑踕一听大笑,“詹卿今日说话真是搞笑,一会儿让寡人以礼相待他,一会儿又让寡人杀了他。他一个流亡的外来之人,我凭什么以礼相待?不过我与他无冤无仇,干嘛又要去杀了他?像他这种人,自然有上天惩罚他,不搭理他就行了嘛。”
正巧此时,新郑城的门吏传来通报,说是晋公子重耳请求接见。
“不见!”郑踕当即下令,“你回去把城门关严实,不准他们进城。顺便告诉他重耳,要去哪赶紧走,别在我郑国闲待。”
詹在朝殿下无奈地叹口气,门吏要真是丝毫不客气地将郑踕的话转述给重耳,那真的是在上策和下策之中选择了个下下策,这下算是把重耳给得罪透了,日后重耳回国,郑国势必要遭大难。
正如詹所料,门吏得了鸡毛当令箭,国君都说不见重耳了,想来这也不是个值得敬畏的主,门吏将郑踕的话添油加醋地跟重耳说了,一脸凶神恶煞:“滚滚滚赶紧滚!”
狐偃没料到门吏在去之前还好好的,态度良好的说请稍等。
一回来就直接换了个脸色。
重耳倒是没多意外,他本来就没对郑国抱有太大希望,就算是郑踕接纳了自己,以郑国之力,最多也不过是吃两顿饱饭,得几辆马车。
郑踕尚且需要靠着投靠楚国才能保住自己不受他国的侵扰,定没有那个能力护助自己回晋复国。
所以,要的只是一个态度而已。
态度不好,那就算了。
重耳拉住撸起袖子想冲上去跟门吏理论理论的魏武子,道:“我们走吧。”
自齐国而南下,途经曹国宋国郑国,这三个国家都不算大国,然而就是这小小的国家,三个中就有俩拒绝了自己。
重耳骑在马上,对狐偃道:“一直这样下去也不行啊,中原大地上诸侯国众多,哪怕就算是挨个走一遍,得不到实际的军事支持,对我们的大业也没有多少帮助。”
狐偃牵着重耳的马步行着,“公子所言极是,不知公子想到了什么?”
重耳在马背上翻开舆图,看那张羊皮舆图已经被翻开了无数次,他盯着上面的大大小小的国家,指着一个地方,“直接去这里吧。”
狐偃抬眼看去,重耳手指着的地方,是楚地。
放眼整个中原,如今最为强盛的,也就楚国了。
楚国早在许多年前就有了势头,只是那时候总的来说还是不敌齐国,在十多年前与齐国的较量中总是处于下风之后,就慢慢地退出了与齐国的争斗,承认了小白的霸主地位,而自己悄悄地谋发展。
直到小白去世,齐国内乱,宋兹甫开始各方游走,试图取得霸权。
兹甫的行为让楚王熊恽觉得可笑,这一连串的动作熊恽可不认,打不过当年的小白,还能打不过你一个小小的宋国么。
于是就有了假意答应合盟,实际上却埋伏军队捉兹甫,囚禁他国之君,出兵攻宋救郑国这堆事情。
经由最近几年的动作,较小一点的诸侯国迫于楚王的淫威,逐渐开始屈服于楚国。
历代楚王皆是狂妄,尤其享受于他国臣服的感觉。
但是狂妄嘛,肯定是有狂妄的资本的。
所以,如果真想要得到正儿八经的援助,从实力上看,如今的楚国就是最好的选择。
“决定了吗?”狐偃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的确,这么多年,他们花在路上的时间和精力实在是太多了,遭受的拒绝也太多了,再不想办法寻个突破,此生抱负都会成空。
重耳点头,“决定了。”
好,那就南下,直接去楚国。
重耳要养活跟随自己的士人们,二十个人赶路,光是用来吃的食物,经时间叠加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不过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填饱肚子的话,他从齐国带的盘缠怎么也够用个小几年。
当时狐偃和清欢设计将重耳灌醉偷运出齐国时,也有点后怕,万一要是再遇上曾经慌张从翟国逃出没有钱连饭都没得吃的情况该怎么办,所以离开齐国时,盘缠带得还是够的。
可从宋国襄邑到郑国国都这一路,期间他们被土匪抢了一遭,土匪来势凶猛,介之推和魏武子为了保护公子只能紧急躲避,值钱的东西几乎都被抢光,连兹甫送的八乘马车都被赶走了。
土匪抢完东西,还给一行人撵走,将他们撵到了一条小河的对面,并砍断了小河的桥不许他们走回头路。
土匪们隔着小河看着重耳等人的狼狈样子大笑着,最后赶着马车走了。
八十匹马里有匹马生了病,拉着车的时候止不住的拉稀,土匪们还嫌弃,将那马丢下。
实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众人也没办法。
趁土匪们走远,介之推和另外几个识水性的士人下了河将断桥修好,将病马牵了回去。
八乘马车是大件,整整十辆马车都被赶走,土匪们也就没挨个搜身,重耳贴身带着的几块玉珏还在。
那会儿也是十分困难,不知道走了多少冤枉路,好在已是深秋,地里还能找到点粮食,重耳实在是不想再去尝试介之推寻来的野草,就沿路薅了点老农的菜挺了一段路。
即使困难到了这个地步,重耳还是匀了点钱给马儿找了个兽医,将马的拉稀治好了。
走了几个月才总算是走到了新郑城。
最后的口粮也所剩无几了,所以往楚国去的这段路上,大家还要节衣缩食。
他心里有愧,而士人们却没怎么在乎,反倒安慰起重耳说这些都是身外之物,饿不死就行。
没有一丝埋怨和不满,反倒让重耳下定决心等日后回了晋,一定要追赏这跟随自己流亡吃苦的二十人。
晋国。
新进宫的女子们经过夷吾的筛选,留了十二人。
阿宁也留下了。
能被夷吾看上的,无一不是美人。
阿宁能在众多美人之中脱颖而出,不仅仅靠的是她的美貌。
进宫之前,先轸就将掌握的消息提前与阿宁通了气。
阿宁并没有急着在夷吾面前去表现,而是决定先把狐阳拿下。
礼仪官教过了她们宫中的礼仪,除了晨昏时的请安,阿宁主动创造了些机会,与狐阳在宫内偶遇。
在狐阳面前刷了一波脸熟之后,成功让狐阳记住了她。
阿宁嘴甜,说自己和哥哥公羊离年幼失母,说自己冒犯了,觉得狐阳像自己的母亲般亲切。
一来二去,阿宁的主动亲近让狐阳体会到了久违的关切和体贴。
阿宁的目标就在狐阳,当她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狐阳身上时,让狐阳得到了独一无二的偏爱。
狐阳特别满意阿宁,完全将阿宁视作了自己的儿媳一般。
也因此,狐阳更加厌恶梁夫人。在夷吾耳边说了好几次对梁夫人的不满,提了多次阿宁是个不错的女子。
夷吾原本多疑,可是这话是从自己母亲的嘴里说出来,他知道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害他的人,就觉得阿宁的可信度就高了许多。
因此阿宁采用曲线争宠的方式,在夷吾面前得到了高看,很快就被封了妃。
当为宁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