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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家的牛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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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芳菲四月天,赵家村里一片梨树花开的灿烂,远看就像是一片洁白的云朵。这么美好的景色,村里梨树林里却传来了十分煞风景的声音。

    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大声的叫嚷着:“你这个老太婆,不要太过分,我在村里都算数一数二不要脸的人物,你还敢来我跟前现眼。”

    “我怎么了,你欺负一个老太婆还有理了。”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尖利嗓音比那男声调子还高。

    “为啥没理,这是我家的小牛,我家的母牛两个月前下的崽,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吗?”男人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你胡说,这是我家大根早上去集市买回来的,足足花了十贯钱呢!”老太太紧紧抓着牛的牵引绳,凭男人怎么拽都没用。

    “娘,怎么回事?谁在和你吵架?”这时树林东边急急忙忙跑进来一个妇人,胖乎乎的身体跑起来有些费劲,呼哧带喘的。

    “大根家的,你快来呀!这砍脑壳的赵基要抢我们家的牛!”老太太听见自家大儿媳妇的声音,顿时觉得自己的靠山来了,大声的喊着。

    赵基一看来人是赵大根的媳妇朱细妹,有点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心里觉得好烦躁,这婆娘还是姑娘的时候和自己有过那么一段,因为种种原因最后没在一起,如今朱细妹虽然嫁人了,但是碰面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别扭,一时也没有继续和这赵家老太婆掰扯。

    “娘,你咋把牛牵这里来了呀?”朱细妹看见赵老太太就问她。

    “哎呀,只有这梨树林里没有种庄稼,树下新发的嫩草也多,我想这牛还小,牙口不如大牛有劲,就牵来这里吃草,结果赵基看见了就要来抢,非要说是他家的牛。你说这不是不要脸了嘛!”赵老太太看见媳妇来了,就把来龙去脉说了。

    细妹一路跑来气还没喘匀,呼哧呼哧的胸膛一起一伏,赵基看见后撇过头去吞了吞口水。朱细妹听完自家婆婆的话,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马上又低下头去。

    原来是老熟人赵基,这下她心里就有谱了,她虽然嫁人了,村里没有那么多的男女大防,但是也不能一直盯着别的男人看,何况自己婆婆还在这里呢。

    她看向自己婆婆说:“娘,这牛是大根早上赶集买回来的,一路上好多乡亲都看见了,不过赵基大哥也不是信口雌黄的人,既然掰扯不清楚,不如我们一起去村长家,找老村长解决吧!”

    这里是赵家村,一个村子里除了外娶媳妇回来基本没有外来户,说白了家家户户往上数几辈都是亲兄弟。赵老太其实也知道这个赵基人脾气暴躁,但也不是乱来的人,就点头同意了自己大儿媳妇的提议。

    赵老太对着赵基再开口的时候,已经平静了很多。

    “大基儿,按辈分我是你大爷家媳妇的妹妹的夫家的二姑,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这人脾气虽然不咋地,但是也做不出来平白霸占别人家牛的事来,不如就如细妹说的那样,去村长家断这个案子。”说完看着赵基。

    赵基看了这两人一眼,点头也答应了,转身拉着牛的牵引绳就走。

    一路上赵老太和赵基都拉着那根牵牛绳,你扯一下我拉一下,搞得小牛头一会往左一会往右,朱细妹走在牛后面,看的出来小牛也很无奈。

    乡下的路本来就窄,自己家婆婆和赵基两个人居然一路都没摔,也是神奇。

    村长家在村子北面风水最好的地方,院门前就是一条清溪,后面是一片肥沃的地,左边有果林,这个季节果树都开花了,白的粉的很是好看。

    到了村长家门口,赵基抢先一步敲响了院门,院里传来一个小孩答应的声音。

    “谁呀?别敲了,来了来了。”接着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

    “是我,赵基。”赵基在门回了一声。

    “吱呀”院门打开了,一个头上扎着两个小啾啾的小姑娘探出头来,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后问:“基叔叔,你们来我家干什么呀?”

    “凤儿,我们找你爷爷有事,他在家吗?”赵基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语气和跟赵老太说话的时候截然不同。

    “在的,你们进来吧,我去叫爷爷。”说完赵小凤转身往堂屋跑去,边跑边喊;“爷爷,爷爷,有人找。”

    一个身材清瘦,头发胡子都花白的精神老头从堂屋里迈步出来,笑呵呵的对自己孙女说:“你别喊了,慢点跑别摔了,爷爷听见了。”

    小凤看见她爷爷出来了,就笑嘻嘻的应了一声就自己边玩去了。

    老村长赵清风扫了眼面前的三人一牛,和颜悦色的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们三个怎么一起来了?”

    赵老太太紧紧拽着牵牛绳子,往前一步对着老村长就开始滔滔不绝。

    “老哥哥,你来给我们评评理,这牛犊子是一大早我家大根去集上买回来的,花了足足十贯钱呢,我吃完午饭就想着牵着这牛出来吃点新鲜草,在村东边梨树林里头遇到了赵基,这小子上来就说我家的牛犊子是他家的,拽着就不松手,你说怎么有这么不讲理的人。”说完还瞪了赵基一眼。

    赵基一个五大三粗的的汉子,当时就急眼了,立马反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就是我家的小牛崽,我天天看着还能认错吗?你这老太婆偷我家牛崽还有理了。”

    “谁偷了!这是我大儿子买的,你家里好几口子在,这么大个牛要是被我偷了还看不见吗?”赵老太突然就开始讲事实了,连赵基自己都觉得有点道理。

    他挠了挠脑袋突然想起来:“我家小牛听见我叫它就会跟我走,你不信把绳子松开试试。”

    赵老太见他信誓旦旦的样子,犹犹豫豫的松开手,赵基见她松开手,自己也松手,往旁边走了好几步转身对着小牛喊:“小牛儿,过来。”

    小牛果然朝他走过去了,赵基那张黝黑的大脸顿时笑得跟朵菊花一样,得意洋洋的摸着小牛说:“你看吧,我家的小牛认识我,听得懂我说的话呢!”

    “小牛,过来,到我这里来。”赵老太太显然不信这个邪,她也学着赵基的样子叫小牛,小牛站在原地没动。

    这下轮到老太太懵了,刚刚那种理直气壮的姿态都消失了,她看向自己的儿媳,眼里满是疑问。

    朱细妹也懵了,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赵基见她们这样就对村长说:“叔,这真是我家小牛它都认识我,那现在我可以牵回去了吗?”

    村长还没来的及开口,赵老太太急忙开口阻止:“不行,不行,这是我家的牛,早上大根从集上买了牵回来的时候好多人都看见了。”

    “你这老太婆怎么……”

    “好了,别吵了。”村长见他们又要吵起来抬手阻止了,这一会他已经听清楚了来龙去脉,便出主意道:“你们呀,牛放在我家,大基儿你先回去看看你家小牛在不,不在就把家里人和母牛带来。大妹子你们两婆媳也回家,把大根带来,顺便让他也带几个证人来。”

    这三人听从村长的话照做,各自先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