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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快去看看吧，外面正下大雨，宋锦书要是跪一夜，会出人命的。”季君涯冲到厉卿川面前。
厉卿川的上身猛地直起，季君涯以为他要起来，可没想到他却又重新坐回去。
甚至连他脸上那一瞬的着急仿佛只是错觉。
“你……不管吗？”
厉卿川漫不经心：“她想跪，就让她跪！”
以前，宋锦书每次稍稍有一点示弱，他就心软。
这次，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
既然要教训她，那就一次性将她的翅膀掰断。
她必须清楚一件事，他想让她依靠时，她才可以无所不能。
他不想让她依靠时，她什么也不是。
季君涯着急了：“你别嘴硬了，真要有个好歹，出了事，心疼的不还是你，我可跟你说，今晚大降温，那么冷，”
厉卿川冷漠道：“又死不了，她这个人，从来不会委屈自己，不过是认准了我舍得，才敢这样。”
厉卿川笃定了宋锦书见他不出去，跪不了多久，自己就会离开。
“你……”
季君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知道劝说不了厉卿川。
“你……会后悔的！”
厉卿川嗤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厉召打来的。
“大少爷，抓住人了，刚到宋家，就抓住了。”
厉召今日奉命去宋家守着，去抓那个自称和宋锦书发生了一夜情的男人！
等了半夜，凌晨一过，还真让她抓住了！
厉卿川满腔暴虐无处发泄，听到这个消息，勾勾唇，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把人给我看好，我去之前，谁都不许动！”
他一脚踢开跪坐在他腿边的女人，起身向外走。
“你去哪儿啊？”季君涯追上去：“你是不是要去看宋锦书，虽然我不是太喜欢她，可我觉得，对一个女孩子，最好还是不要这样……”
他以为厉卿川是要去看宋锦书，可没想到。
厉卿川走到大门直接坐上车就要走。
天上的雨下的更大，已经开始夹着雪花，气温更低。
宋锦书浑身已经湿透，头发湿成了一缕一缕的，嘴唇青紫，刺骨的寒意往骨头里钻，她已经冻的快没有知觉了。
她从来不知道，时间竟然如此难熬。
身边两个服务生为难的盯着宋锦书，她敢下跪，他们就要一起跪。
宋锦书无奈，只有站着，她不想连累别人。
忽然，她看见厉卿川从雅苑走出，他远远瞥了她一眼，便上车离去。
那一眼，比打在身上的雨还要冷。
宋锦书冰冷的双手慢慢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刺进肉里，可她却完全感觉不到疼。
豪车经过宋锦书面前时，厉卿川突然道：“停车！”
司机忙踩刹车。
车窗落下，厉卿川冷冷看着她。
她的身体在雨中颤抖，单薄的身体，随时可以倒下。
这个时候，只要她求饶，只要她说一声“我错了”，他就会饶了她。
可她却始终没开口，她的傲骨没有，翅膀被他掰断，可她倔强还在。
厉卿川心中的怒火更盛，好啊，既然她这个有骨气，就让她跪！
雅苑经理撑着伞跑来：“大少爷，这天太冷了，要不……让夫人先进来吧！”
他实在看不下去，鼓足了勇气才敢说出这话。
厉卿川看着宋锦书一言未发。
雅苑经理琢磨，这是不是默许了？
他犹豫后，走到宋锦书身边：“夫人，等完全开始下雪，地上搞不好要结冰，会把人冻死的。”
“我没事！”
宋锦书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她望着厉卿川，“天亮，你把我外婆还给我！”
这话，彻底激怒了厉卿川。
她根本就没有服软，她说要下跪，也不是求饶，她是在以另外一个方式跟他抗争。
厉卿川冷酷道：“跪一夜，太便宜你了，既然你外婆对你那么重要，那你就要付诸更大的代价！”
“宋锦书，我也不是那么冷漠的人，你既然要求人，那就拿出求的态度来，我也不要求你跪，天亮之前你在这儿能拦下一千个人，跟他们说一声对不起，”
他眼神锐利如鹰隼，杀气骇人，“谁敢让她进去，都给我滚蛋，你们在这数着，少一个人都不行。”
雅苑经理哆嗦一下，再不敢说一句话。
像雅苑这种高档会所，每天客流都是限制的，一千个人，哪里能等到。
这听起来好像比下跪好一点，但……却更是是个不可能完成的。
宋锦书咬牙道：“好！”
车子开走，宋锦书仰起头，看见天上的雨滴变成了雪花，簌簌落下。
眼前一暗，她看见季君涯满脸无可奈何。
“其实他只是想让你服软，求个绕，你何必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宋锦书想笑，可脸上都冻僵了。
“我这不是服软吗？”
她何时这样卑微过？
她的骨头都没了，满地都是她破碎的尊严，这还不够吗？
还要她怎么服软？
季君涯叹息一声，他衣服比宋锦书厚，又身强体壮，出来这一会，都已经觉得冷，何况宋锦书？
“这天太冷了，后半夜雪会越下越大，快进去吧，真会冻死的，他只是说气话，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
以前，他看不起宋锦书，总觉得她是红颜祸水。
可现在，他真的同情她。
宋锦书突然捂住肚子，身体摇晃，差点倒下。
季君涯赶紧伸手去扶，“你怎么了？”
宋锦书将自己胳膊抽出：“我……没事……”
她的下唇已经被咬破，鲜血流出来，
肚子疼的越来越厉害了。
她心中已经被绝望吞噬。
“别没事了，赶紧进去，他不会真的跟你计较的。”季君涯说着伸手就去拉宋锦书。
“谢谢你的好意，但请你不要管我了，我都已经做到这样了，我不想半途而废。”
季君涯急的狠狠抓了一把头发：“你们……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宋锦书没再说话，她必须撑到天亮。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季君涯在一旁看了一会，实在是劝不动，最后他冻的受不了，只好先进去。
他叮嘱雅苑经理，务必要看好，如果人晕倒赶紧送医院。
雅苑陆陆续续有客人进出，宋锦书的位置醒目，所有人都会好奇的驻足看一会。
她尽量拦下每一个人。
有些认出她的人，直接上前言语辱骂。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宋锦书吗？这是想要引谁注意啊，不如跟了我，我不嫌弃你是个破鞋……”
“宋锦书啊，啧啧真是可怜，喏，这些钱想要吗？只要从我裤裆下爬过去，这些就是你的了！”
“宋锦书以前再风光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卑微的像条狗一样跪在这里……来，让我录个视频……”
那些人围着宋锦书，用最刻薄，最肮脏的话辱骂着宋锦书。
可她始终都没有任何表情。
“呸……被玩烂的贱货，装什么清高，老子让你捡听见了吗？”
宋锦书身上被吐了一口唾沫，一叠钞票砸在脸上，四散的百元大钞一张张落在潮湿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