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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冯观再次见到零得时候，距离他醒来已经过了三天了。
最初听到蓝岚说零有可能醒不过来得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得。
那个神经质，总是嘻嘻哈哈没有正形，仿佛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面容姣好得让女人嫉妒的男人。
怎么可以就这样一直睡在病床上？
他不是还要去旅游吗？这才刚刚从英灵殿出来啊。
身上的伤势实在是没有办法行动，冯观在病床上心急如焚地躺了三天，直到身体可以行动后，第一时间来到了零的病床前。
病房内，已经醒来的李牧，还有王锦，蓝岚和新谷莺都在，王英靠在窗台，默默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零。
零整个身体连同脑袋和脸庞，缠满了绷带，据说被带回医院时，负责抢救的医生都被吓傻了。
为了得到更为强大的力量，零不断地牵引白雷入体，在体内压缩引爆白雷那恐怖的力量，用燃烧生命的代价，激发着自身潜力。
送回医院的时候，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真个人就像是龟裂的瓷器。
最重要的是，他的内脏，有着不同程度的损伤，好几个脏器已经衰竭。
零好似把自己当成一台涡轮增压器一般，以自己的血肉和白雷为燃料，来发挥出可以短暂压制远古种邱明的力量。
沉默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零，冯观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所有人都明白，如果没有这些学生们，零完全可以打不过就跑，以他的速度，邱明不可能追的上。
正是因为有着他们这些拖油瓶，零只能，正面对抗邱明，必须打倒邱明。否则，冯观他们，早就成了那些试验品亡者的口粮了。
王锦脸色苍白，而新谷莺和蓝岚眼眶早已通红，一旁的小李牧，更是泪流满面，还咬着牙不想哭出声，生怕给众人带来麻烦。
“人妖。”
冯观喃喃着，他多希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零梦想往常一样把他锤趴在地上。而不是像个木乃伊一样，在病床上躺着。
“你不是和我说要去旅游吗？还说让我掏钱包你吃住。你不是最讨厌我叫你人妖吗？你不是一直想去韩洲吃一回正宗的韩洲烤肉吗？……”
冯观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变成了咆哮。
“你不是说过，咱们惊神小队，会在你的带领下成为最强小队吗？你个死人妖！你是有多不靠谱！他妈的第一次出任务就把自己作成了木乃伊！”
冯观的声音沙哑，伸出手想碰一下零，却停在了半空中。
一直靠在窗台的王英叹了口气，沉声道：“小观，冷静一下，不管你心里有多难受，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零。”
冯观低着头，不再言语。他现在没有心情说话，也没有心情听人说话。
如果，如果他可以更强，哪怕只是策应配合，也总比零一个人面对邱明要好吧。哪怕，只是给零分担一点压力。或许，就是另一种结果。
“其实，零他出任务前找我聊过。”王英想起了那个晚上。
零敲开了他宿舍的门，看着当时少有露出认真神情的零拿着本子和笔，跑来问他，第一次带学生出任务，都需要注意什么……
长出一口气，王英驱散了脑海里的回忆，走在病床前站定。
沉声说道：“零，他第一次当导师，这次出任务不仅仅是他第一次带学生，也是他的第一个任务。”
“临出发前一天，他还找我请教带人出任务需要注意什么。可能，他平时是不靠谱的，但是关键时刻，他也是意外的靠得住。”
冯观和李牧他们看向王英，王英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感叹道：“你们还不了解零的事情吧，我呢，现在就和你们聊一聊他。”
“零，他没有父母，也不是孤儿。他是被英灵殿用禁忌科学，克隆制造出来的人造人。”
听到王英的话，冯观，李牧，蓝岚，新谷莺还有王锦一脸错愕的看着王英。
没有理会众人的眼神，王英神情缅怀道：“第一次遇见零，是五年前刚刚被提名做审查官的时候。”
“我当时被派去记录零的行为模式，其实他早在三十多年前就被创造出来了。被用来承载镇压预言中的黑瞳的容器。”
听到这冯观瞳孔一缩，惊愕地看向病床上的零。
王英还在说着：“刚遇到零时，他正在屋子里看电视，神情兴奋的看着美食节目。”
说到这里王英笑了笑。
“其实，平时不会有人跟他说话，他除了配合在实验室被测试实验，就是在训练场训练，然后回到他的那间透明的房子里看电视。”
“他这三十年是透明的，一直活在人们的观察下，没有隐私，没有情绪，就连思想，也是英灵殿用三十年时间给他灌注出来的。”
“很早以前，我每次去他那里，他都缠着我，让我给他讲外面的世界。”
“本来，就在今年，他会成为黑瞳的拥有者，成为英灵殿最强的兵器。”
“可是发生了意外，他成为了失败品，作为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制造出来的兵器，就算失败了，英灵殿也舍不得就这样把他尘封起来。所以，他被派到英灵学院当一个导师。”
说到这，王英顿了顿，落寞道：“本来，我挺为他高兴的，终于可以走出那间透明的房子。终于，可以活在阳光下。”
冯观众人听着王英的诉说，心脏仿佛被人抓住一般疼痛。
原来，这个笑起来没心没肺的导师，会有这般的过去。
难以想象，每天在透明的屋子里被人观察，每天除了被人在身体上做实验，就是训练。没有人在乎他是怎么想的，也没有人会花时间陪他聊天说话。
就这样活了三十年，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疯掉的吧。
他好不容易抗了过来，好不容易走了出来。
冯观抬头看向王英，表情严肃的问道：“真的，再没有办法让他醒过来了吗？”
王英摇了摇头，无奈道：“在你醒来前，中洲英灵殿特意派过来人为了修复他，可惜他们也束手无策。现在最好的状态，就是保持生命体征，能活着，撑到有办法修复他的那一天，就很不容易了。”
冯观沮丧的低下头，这个结果，他难以接受。
然而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没有人注意到冯观的瞳孔猛然收缩，嘴角上扬。
黑瞳的声音还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修复他？让他醒过来？这也太简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