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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以后,我的心仍然跳得很快。
我有一种背叛了简亦繁的感觉,好像和别的男人(对我没有感觉的除外)私见,是对他的不公。
方婷一直问我庄云飞都说了一些什么,我不好说实话,便只扯了一点之前在火车上的故事,称庄云飞是有事问我,而我不能透露案情。
方婷本来迷的只是庄云飞,听我说起火车惊魂夜,她并无多大兴趣。
看得出来,方婷对庄云飞这样的成功人士非常向往,而我又正好无意接近庄云飞,于是鼓励方婷:“你可以和他多接触啊,名片上是他的私人手机号,说不是微信账号也是这一样,多接触一下,说不定有发展的机会呢。”
方婷听了很开心,笑眯眯的,又去捣弄自己的事情。
校园论坛上,终于有人提起了我。因为简亦繁今天又来过,出场的方式更为俊逸惊艳。
有路过的学生拍了照片传到网上,可是那些照片总是显示网络连接异常。我看到有贴子里提起我,说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女生,成绩又不好,一定是用了非正常手段勾引到了简亦繁。
下面的跟贴里,立即有人拿我的胸围说事儿。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女生但凡拥有一点别人得不到的,就会被大众误传是靠身体上位。
这明明是对女性的不公平,可是有很多的女性却依然投身于这样的谣言里,乐此不疲。
闹心了很久,我才渐渐睡着。
第二天上午有课,我起来的时候,室友们已经走了,她们又回到了任由我翘课的时候。
李小凡留了字条在我枕身,说去帮我买早餐,叫我起来直奔教室最后一排。
我从床上爬下来,一眼看到书桌旁坐的简亦繁。
他穿着白色的衣服,脸色不怎么好,至少我觉得他有些不高兴。
看我起来,他叫我的名字,声音里透着些许憔悴。我立即不顾自己蓬头垢面的形象问他:“简亦繁,发生什么事了?”
他站起身去扶我,声音淡淡的:“云浅又将我在人间的行迹抹掉了。”
我说:“她为什么总是这样?太过份了。”
简亦繁见我生气,却微笑起来,答:“也是我太张扬。以我的身份,是不应该长期显露真身行走于人间。”
我从枕头里拿出手机,去登录校园论坛,果然发现一夜之间,所有和简亦繁有关的贴子全部销声匿迹了。
我一条一条翻看,只能见到最近的论坛热门是庄云飞的演讲。
简亦繁拉着我的手心,问我:“小勉,我想问你,你会坚定不移地爱我吗?”
大清早的他问这么直接,我一时难以适应。但我很少看他有这种迷茫的神色,还是笃定地答:“会,一定会。”
他又笑,可是笑容却淡得像清晨的天光。“我很担心那个男人,是冥王派到你身边来的。”
我一惊,问:“你说的是庄云飞?”
“是,就是那个做讲座的男人,他非同寻常。”
我这才知道,简亦繁这几天为何频频以身真见我,似乎就是为了那点轰动效应,来巩固他在我心中的地位。
我说:“他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学生,也不是鬼魂,凭什么冥王能派遣他?”
简亦繁垂着头,仍是拥着我,答:“你知道‘磁场’吗?冥王虽然不能决定你的人生,但是可以调动磁场,让她认为对她有帮助的人和你相遇。”
所以说,庄云飞一开始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并不是一个偶像事件。
磁场使然。
人与人之间的遇见,需要磁场。有人在南美,有人在北欧,也会因为磁场而穿过大半个地球去相遇。
有的近邻之间明明近在咫尺,却一生都不会打上照面。这就是磁场。
所以,我为什么会抢不到回学校的票,为什么会突然上了一班那么奇怪的列车,为什么会成为那十二个人里的一员,又为什么会结识庄云飞,这一切,都有了答案。
而为了松懈我对简亦繁的感情,云浅甚至不惜运用磁场,将庄云飞这样的优秀男人派到了我身边。
她一定知道,真实的触感和虚幻的温柔,哪一个对于女人的诱惑力更大。
然而她却不知道,我早已痴情于简亦繁,不会再对别人动心。
简亦繁说:“小勉,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担心冥王的幻象太厉害,你走不出来。如果你再次进走她的幻境,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那个男人,那就会正中她的圈套。”
我低头听着,眼前的光渐渐明晰。难怪有那么一些瞬间,我觉得庄云飞似乎能触动我心里的某根弦。
而那时候,我还天真的以为,我只是期盼和自己的男友一同沐浴在阳光下。现在才知道,云浅早就渗透进了我的生活中,用尽了一切潜移默化的手段,想要将简亦繁抢走。
现在,简亦繁和冥王的契约已了,我接受了简亦繁的求婚,所以他已是自由之身。
冥王不能再干涉,便只好用这样的方法,来试验我对简亦繁的真心。万一我真是三心二意之人,那就正好成全了她。
云浅的心思,细思极恐。
简亦繁伸手抱住我的头,说:“小勉,希望你和我一样,对我们感情一直有信心。”
我点头,复而去抱他的腰身。白色的西服质地柔软,抱起来感觉非常舒服。
简亦繁捏了一下我的脸蛋,宠溺地说:“上午的课还上吗?再不去,第二节课赶不上了。”
“啊!”我大叫一声,飞快地逃窜去洗脸。
大三下学期,课堂的时间仍然漫长。各科目老师讲着一口流利的英文,试图对台下的学生进行洗礼,只可惜,我只想回去洗澡睡觉。
教室的最后一排,仍旧是我和李小凡的专座。
她靠过来小声问我:“林勉你上学期期末成绩怎么样?要不要补考?”
我答:“不用,平均成绩62分,你呢?”
李小凡听了,哭丧着脸,说:“我平均成绩比你低!”
“啊,那不是要补考?”
她却又笑起来,说:“我平均成绩61!说起来,我们真应该请陈梦吃饭啊,她做的那些笔记全部都是考点,要不是很多单词我都不认识,说不定我能考满分呢。”
“啧啧啧,”我嘲笑她,“李满分,是做梦么。”
李小凡提到陈梦,我忽然想起来,我答应周六陪陈梦一起去医院检查。沉思间,李小凡又凑过来问我:“你明天有空吗?去逛街好不好。”
我拒绝道:“不行,明天可能有事。”
她不再追问,又低头去翻课桌里的一本小说了。
第二天早上,我和陈梦前后出了宿舍。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决定去中海市第一人民医院。一来这家医院口碑好,二来离学校远也不会碰上熟人。
周六来看病的人特别多。
本来在路上,陈梦还挺平静的,可是真到了医院,她却开始紧张了。
她不停地问我:“林勉,会不会是子宫癌之类的病啊?”
我知道她这样问,是联想到了上学期陈玉桥教授那些独特的性怪癖。“别瞎想!不就是经期推迟么?哪有那么严重,最多开一点调经的药给你吃一下就好了。”
陈梦看起来很紧张,跟着我一起去挂号排队。
等了好长时间,才排到我们会诊。主治医生听了她的描述,说为了保险起见,建议做一个超声波检查。
陈梦也想求个心里踏实,于是答应了。
交了费又排队做完超声波后,我们终于等到了那张检查报告单。上面有一些专业术语,我看得不明白,可是在综合意见那一行,我却清晰地看到了检查医师的鉴定:患有恶性卵巢囊肿。
陈梦拿到那张单子,腿都吓软了。她眼眶一红,惊恐地说:“林勉,恶性病是不是……治不好了?”
我也非常震惊,但还是劝慰她:“别怕,主治医生说拿了单子找她看结果,咱们去问问情况。”
又排了一会儿队,我们才将那报告单交了上去。
主治医生是个中年女人,她快速地看了一眼那张报告单,然后说:“恶性卵巢囊肿,要做手术,建议住院。”
陈梦吓得说不出话来,我赶忙去问医生:“请问这严重吗?”
主治医生可能是见多了这样的病症,所以脸上并无什么惊愕之色,倒有几分不屑与鄙夷。她说:“这个病是由长期不洁的性生活导致的,不算严重,做个手术住两三天院就能好。小姑娘,你看起来这么年轻,不会还是学生吧?”
听到医生说不那么严重,我们都稍微松了口气。
而为了维护陈梦的面子,我放松心情对主治医师说:“啊,谢谢医生,您给开手术单吧。我朋友老公在外地出差呢。”
说了这两句我又去数落陈梦:“这结婚才两年,就这么生猛,以后还得了啊?”
主治医生见陈梦是已婚女性,脸色这才好看多了。她刷刷刷地开了手术单,然后告诉我先去交钱,然后再直接去住院部就行。
我拉着陈梦一起出了诊疗室,却同时为那上面的手术费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