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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边一下子没了声音,周一清看看父亲周文远,又看看母亲何秀。父亲头上的头发,好像又少了。后脑勺上,也是黑白相见。
周一清很有一种冲动,将自己遭遇的一切都与他们和盘托出。可是,每一次话到嘴边,有被他自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这些事情,关系到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安危,还有自己家人的安危呀!知道的越多,就会越危险。
周一清抿了抿嘴,心里边一团乱麻。眼神也在剧烈的闪动,他在酝酿,到底用什么合理的借口,才能让爸妈放心,才能让他们消了气。
周文远虎着脸注意着周一清的一举一动,他在等待周一清的答复。可是,等了半响,见到周一清眼中的犹豫。周文远只觉得自己心中的火气是腾腾的往上窜。
就在周文远觉得自己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时候,周一清终于开口了。
“爸,妈,这一次我消失这么长一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是我不对。可是至于我这段时间出去做了什么,我不能和你们细说,请你们能够理解。”
周一清话还没有说完,周文远终于抑制不住情绪,彻底爆发了,猛地提高了嗓音,大声道:“不能说?让我们理解?你是不是认为自己长大了,翅膀就硬了?你是老子的种,对我们还有什么秘密?”
周文远双眼怒瞪,他到不是真的想知道周一清去做了什么,他是想知道周一清是不是走上了邪魔歪道。做父母的,不一定非要子女都飞黄腾达,底线就是不要做违背良心,违逆道德的事。
可是见到周一清犹犹豫豫,心中有所隐瞒的样子。周文远一颗心瞬间沉入了谷底,周家家底并不厚,甚至。在他们本地都算是困难的。周文远过过苦日子,对于自己的两个儿子。他的要求并不高,踏踏实实的做人,平平安安的生活。
可是,如今这个样子。周文远的心提不起来。为什么要遮掩?若是做的正当事。需要遮掩吗?至于谍战片里边的那些为国为民的隐秘事情,周文远想都没去想周一清会涉猎其中。他自认对自己亲生儿子很了解,有几斤几两也很清楚。
“唉。我说你轻点声,有话好好说,我们在医院呢!”周母见自己丈夫怒发冲冠的样子,也有些不知所措,并不断的像周一清使眼色。
周一清哪有不知道母亲眼神的意思,沉默了一下,还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你看看,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周文远气归气。但是对周一清的关注并没有减少,因此,周一清那表现出来的样子,更让周文远气结。
“好了好了,你就少说两句,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火气。再说,一清刚醒,这里还是医院,有什么不能回去再说?”周母见着这爷俩儿一个横眉立眼,一个不发一言。心中不免好笑。
“少说,怎么少说?你一个女人,你懂什么?他不说,为什么不说?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周文远横了一眼妻子,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却是审视着周一清。
周母被周文远的几句话说的,也是火气上窜。一把甩开周文远的手臂,手指着周文远骂道:“好你个周文远,你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老娘就和你没完。什么叫我一个女人?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女人了?”
“我,我没那个意思,我……”周文远被妻子这突然间爆发的河东狮吼一般的气势着实骇住了,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你,你什么你?就你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你咽一口唾沫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拧一下眉头我就知道你想什么。哼,少跟我打马虎眼。”周母坐在看护椅子上,乓乓的拍着桌子,就差一块惊堂木和一群齐声呼喊‘威武’的衙役了。
周文远对着周一清时候的强硬早已经崩溃的彻彻底底,脸上不满了尴尬的神色,有些紧张的说道:“这,我们不是还在说一清的事情吗?怎么扯到我身上了,还有,这,这里是医院啊!”
周一清一旁看着,抿着嘴,脸上一片通红。这不是见了什么丈母娘,而是因为看到自己老爸在老妈的威势下,竟然节节败退,完全处于下风。这还真是应了那句,一物降一物啊!周一清憋得都有些难受了,想笑却又不敢笑。这种滋味着实的难受的很。
不过,周一清却是知道,周家的男人,好像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怕老婆。他现在虽然还没有老婆,但是他对自己的性格很是了解。要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可以用让他改变自己,那无疑就是那个他无比在意的女子了。
周母见自己丈夫暂时不再提那些事,嘴角牵动了一下,隐隐有些笑意,显然,她也乐的不行。眼光抬起,示意了周一清一下,这是搞定了的信号。
周一清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着自己的心绪。看着这一幕,他的心中感非常的温暖。和家人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好,仿佛,所有的烦恼麻烦都一扫而空。没有争斗,没有责任,没有是是非非的纠葛,没有悬疑怪诞的经历,很轻松,很轻松。
这种感觉让周一清迷恋,他想一直处在这种日子里边。可是,现实与想象终究是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从容的跨越过去的。
更何况,周一清的内心,真的会一直沉浸在这种安逸的生活中吗?答案是不会的,他的内心之中,依旧充满着激情。或许,等到有一天,他真的倦了,厌了,会真正的去深刻体会这种温馨的生活。
“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打破了病房里边的原本气氛,周一清瞬间从自己的感受中回味过来。周父周母也停止了争执,这种家事在自己家人面前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不能真的当着别人的面也这么随意。华夏人,展现出去的,永远只会是最好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