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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贼首忽而开口:“放下枪。”
赵云慢慢地道:“你先放开她。”
贼首暴喝:“放下你的枪!”他刚刚因为这一枪之威,几乎惊破了头皮。哪怕就在此时,他仍觉颈上的寒栗陡生,从这一枪攻过来开始就没有停下来过。
赵云紧握手中的枪,心头的波动再起。
但看在贼首眼中,他的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的,人也不动如山,非但没有扔下手中的枪,反而好像把枪移得更近了一些。
当然这只是他的错觉。
何况这时赵云还冷笑道:“你为何不试一试,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
贼首知道此人武艺之高超,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赶不上的,目下能够利用的,只有手里的女人。
可是眼前这个人却像是根本不关心她手里女人的安危似的。
出于对生的渴望,贼首有些崩溃地大叫:“你杀我我就杀了她!”
赵云依然微微冷笑,道:“你大可看一看,她若死了,你将会有什么下场。”
他说这话的时候,双眼灼灼,依然望着自己的枪尖,似乎丝毫不为她颈前的刀有半分犹疑。
他云淡风轻、气定神闲。
仿佛天下间根本就没有可以动摇他意志的事。正是这种态度,教贼首的心里又气又恨又拿他没有办法,毕竟他的小命就握在赵云的手中。
没有人发现,赵云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双眼并非不屑去看地上坐着的女人,而是不敢去看。
他怕一看之后,就会心软,而一旦心软,就会为贼人所制,便救不了她!
而贼首此时正处于生死关头,他也不敢真的去尝试一旦杀掉怀中的女人会有什么下场。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道:“如果你真那么不在乎,刚才那一枪就可以要了我的命,你为什么不下手?”
赵云道:“若能救人,当然更好。”
言下之意,若是不能救人,那就只有杀人。
贼首沉吟半响,方道:“那我又怎么知道,放了她之后我又会有什么下场?”
赵云道:“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放了她,在今天日落之前绝对能够保住你这条狗命。”
贼首心想:日落之前?此刻还不到午时,日落之前我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你上哪里去找我?但此人的话,未可尽信。于是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赵云一字一顿地道:“你不得不信。”
贼首听得此话,心中不由一气,但是他此刻处在弱势,当真是不得不信:“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撤掉手中的兵刃,如何?”
赵云摇了摇头:“不,你先撤。”
贼首大怒:“你不要欺人太甚!”
赵云笑道:“欺你又如何?”接着他脸容一整,一声断喝:“——还不快快放下兵刃!”
贼首被他的威势惊得乍出了一身冷汗,手中的尖刀几乎要脱手掉下,他自忖在这人面前讨不得任何好处,只得勉强道:“你说的话,可要算数!”
赵云冷笑:“我不是你。”
贼首黑脸一红,忽然右手收刀,接着双手将怀中的女人用力推向了赵云。
赵云一直在观察着他肩膀的动作,在他收刀之时,已预先知道他想做些什么,急忙收回握抢的右手,双手抱住了江四九,左脚后退一步,立刻稳住了身形。
触手所及,是一片温软细腻的肌肤。但因久处秋寒之中,皮肤已有些变硬,上面还起了无数小小的寒栗。
她的下巴正搁在他的肩上。他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她在他的怀中无助地轻颤着,只是没有再流泪。
赵云知道她所受到的冲击之大,也许此生都会留有阴影,因此他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另一手轻拍着她的脊背。
在做这个动作之时,他只是觉得,怀抱之中的这个人,不论平时如何坚强,此刻实在惹人怜惜。所以,他绝不会去问她是怎么被人发现是女人的,最好这件事她自己也永远不要再想起。
一股幽香又从她的身上沁出,流入他的鼻端。
他现在总算知道,当初那股幽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再看那贼首,在推出江四九的同时已经向后急退,到他抱住她的时候,已从后门闪出。接着他听到马的一声长啸,知道那贼首已从前门跑出,骑上马逃之夭夭了。
但是,他绝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他非死不可。
不死不足以消解自己心头的这股奎怒、惊惧与恨意。
他自成年以后便鲜少有如此强烈的感情,即使有,也从不外露。
今天为何……
思绪未完,忽然耳边一痒。
赵云不觉全身一震,连呼吸也有些微颤了。
因为他已感觉到,这是依靠在自己怀中的女人的丰唇正在触碰着自己的耳朵。
她这是……
只听她低声道:“赵将军,我……我错了!”
听得此话,赵云紧绷的心弦一松,不由失笑。
接着,他一手托在她布料尚存的臀下,一手搂着她光裸的背部,眼光四处逡巡,想要找一个干净的地方将她放下,替她解开身上的绳索。
他一眼瞧见了当初她趟过的地方,心想不妥,再一看,草堂寨主之座前平列铺有两块虎皮,便大踏步走了过去,一边轻轻将她放下,一边轻声道:
“你……有什么错?”
他本来是想藉由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和羞愧之心,同时也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但是这句话听在江四九的耳中,却好像是在质问她一样。问的她不但惭惶得忘记了羞愧,而且激动得仰起了上半身,紧盯着赵云的双眼,道:
“赵将军,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欺骗你!”
赵云别开双眼,不去与她对视:“哦?……你都骗了我什么?”
江四九又躺回去,似乎陷入了回忆。
赵云转身去拿自己的剑和她的衣裳,回来之时,只见江四九双眼茫然,愣愣地盯着屋顶,似乎还没有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他在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至于有意无意溜到她赤|裸的身体上去。
接着他一手执剑,一手执住她被缚的双手,替她割开了手腕处的绳索,再把手中的剑递给她:“……把身上清理一下罢!”
说着,他转过身去,想了想,又解下背后的披风,递了过去。
江四九一边割断绳索、整理衣衫,一边仍怕赵云生气,赶紧把刚才想好的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赵将军,我首先不该骗你,没有说明我是一个女人!”
赵云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又听见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责,不觉有些好笑:“可你从来也没有说过自己是一个男人,是我们自己要那么想的,不能怪你。”
江四九不意他会这么说,仔细一想好像自己的确没说过——她一直都在装哑巴,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的性别,连忙又道:“可我又装成了哑巴。”
赵云笑道:“那也许是因为你不喜欢说话而已,这自然也不能怪你。”
江四九被他说得没话了,想了想,又道:“可我连名字也是假的!”
赵云道:“这更没有什么——你作为女子,单身一人出门在外,取一个假名字到底方便些。”
江四九再想了想,终于道:“可我刚刚没能发现埋伏,才会被人抓住,差点就……”
赵云打断她,肃容道:“此事更加不能怪你。本来你初学武艺,又刚上战场,缺少阅历,以致招来此祸。我作为马队之首,原就不该让你前去探路,——所以,这只能是我的错。而且此错之巨,造成的后果之严重,我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还好他及时赶到。
江四九刚刚穿好衣服,系上衣带,整好鞋子,听得此话,不由道:“这么说,难道我真的一点错处都没有?”
赵云道:“当然有。”
江四九从地上站起来,转到他面前去,歪着头好奇地问:“是什么?”
赵云看着她,十分诚挚地道:“以后若有什么危险的事,应该让我们这些男子冲在前头,而不要自己抢上去。”
他希望这句忠告她能听进去。
他并非瞧不起女人,但女人毕竟是弱者,又容易受伤,所以作为男人,应该肩负起保护她们的责任。
但江四九并不这么想。
她所想的是,自己若是有赵云这般武艺与阅历,就算是女流之辈,也决不至于像今天这样狼狈。而且,今天正是因为有赵云的及时保护,也才不至于难以收拾,如果日后没有了赵云的保护,这种事到底会不会再次发生,其实很难说。
如果自己最终不能独当一面,自由行走于天下,那么学习武艺又有何用?自己绝不可能一辈子依赖于别人,所以她坚定地摇了摇头,道:“赵将军,万万不要让我因噎废食。如果我阅历不够,那就增强阅历;如果我武艺不精,那就努力习练武艺……”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犹豫地问道:
“赵将军……你、你知道了我是女人,你还愿意继续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