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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表现的再谦逊也没有用,郝以彤家根本没给面谈的机会,直接拒之门外。幸好寇楠已然做了心理准备,并不感到挫败,自此,长久的拉锯战拉开了序幕。
寇楠现在比较庆幸的是,那些个好事儿的吃瓜群众并没有把郝以彤的背景扒出来,不然的话更是举步维艰。当很多事没有很高的热度了,就可以当作没事一样直接翻过一页,对于当事人造成的伤害也被绝口不提。
还好寇楠不是很在乎那些七嘴八舌,妄想指点江山的舆论。
盛世酒店的后续工作全都交由沈正毅来做,他的出色表现经由董事会一致决定通过,成为新一任ceo,还是挺能代表酒店形象的,但是据窦杰偷偷对前boss讲的悄悄话来说,大致可以总结为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听得寇楠直想笑,她也深知日头渐久,沈正毅的地位愈见巩固,迟早是要取代她成为老虎的,不。在某些人眼里他早已成为老虎。
此次曝光事件,不管寇楠能否处理得当,都会是一个污点,也会是个把柄,更是一个可以被被人趁虚而入取而代之的机会,对于那些蠢蠢欲动的股东来说,扶持一个自己人肯定要比她这个外人要好的多,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每天寇楠都会准时准点敲响郝家的门铃,他们避而不见是一回事,但是表决心却是自己的事了,若是想要抱得美人归,不吃点苦头怎么行,就这样,寇楠鼓足了干劲,力争表现。
晚冬料峭,过往的行人纷纷裹紧了身上的棉服,咒骂着这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最冷的冬季。
寇楠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重脚轻,大概是在车上冻着了,揉了揉额头,捞起放在一旁的保温杯,喝了口水润润喉,才慢慢找到自己的声音。不知怎的,总觉得感冒的时候声音好听些,带着微微的鼻音,耳朵也有些堵塞,却觉得声线带有的磁性更甚,越发的低沉,可是身边总是带着期期艾艾眼神的人儿却不再,夸耀她的人也不再。
私心想着她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被郝以彤知道了,肯定会立马被原谅的,毕竟她那么心软,虽然手段有点卑鄙,但这却是条捷径,不是么?既不损人也利己的捷径,可是转念一想,可能还挨不到见到郝以彤,她可能就要被送到医院急救了,所以寇楠抽了抽鼻子,拖着怏怏的身子去了药店,就着医生奉上的温水服用,大概药效没那么快见效,鼻子更堵了,唉,真是坏事一遭遭。
经她这些日的打探,大概能猜测的到郝以彤是不在家的,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寇楠每天几十个几百个电话打过去,都是石沉大海,无人接听的状态,看来手机应该是被家长钳制了,寇楠有些自嘲,现在的情况好似她是拐卖人口,大奸大恶,人人喊打的罪犯,跟防贼是一样一样的,也是醉。
其实除却她不是男生的身份,应该在她们眼里也算是个乘龙快婿的人选吧。真是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社会,新世纪了依旧是迂腐的思想盛行且越来越畸形,根深蒂固,无法撼动。
郝妈妈九点半准时出去采购的时候,发现门外没有恭恭敬敬站着等候她的寇楠,心里不由得舒了一口气,窃喜的是这孩子终于放弃了。她对于寇楠的印象一直很好,想着拉拢过来做儿媳妇,能力这么突出,想来也是可以成为自家产业的一把钢刃,但是那天她在电视机中看到的报道,简直刷新了她的三观,她发誓从来没有以异样的眼光去看待那些性取向与平常人不同的人,但是搁在自家身上,她是接受不了的,只适合做一个旁观者,至于彤彤,也只当是鬼迷了心窍,直接送到她表姐那边洗脑去了,看得出彤彤的立场没那么坚定,还有点精神恍惚,这样一来,郝妈妈看到每日过来报到的寇楠,自是没有什么好脸色,想让她知难而退,这样对于两个人都比较好。
也别说她的思想执拗,稍微有点想法的父母大抵如此,毕竟她们需要时间来接受和消化。
这种事郝妈妈也不会大肆宣扬,闹得人尽皆知,只是窝在家里与郝爸爸商量着对策,虽说报道上加了马赛克,但是邻居时不时过来串门的时候会刺探着打听,毕竟郝妈妈曾大肆张扬介绍过寇楠,好似这个儿媳妇是板上钉钉,怎么也跑不掉的,现在倒是闹了个笑话,儿媳妇跑了,还要拐带着自己的女儿,邻居听了还不笑死去,郝妈妈向来没有拿自己的家事給别人当笑料的习惯,所以郝妈妈这些日子接待她们的时候说话总有些遮遮掩掩,遮蔽着什么,就更是让人生疑,坐实了传言,好在只是在小街坊传一传,并未捅到网上去。
自从外婆出事,郝妈妈也收了心思,每天沾沾阳春水,拾起不曾修炼过的厨艺,苦练了一把,好生照料着生身母亲,想着能多伺候着她几年,可以安度晚年,后来随着疗程的增加,外婆的身子有了很大的好转,除了说话微微不顺利外,扶着行走还是很爽利的,事情似乎都蕴含着转机,郝家夫妇稍稍宽慰了些,所以两个孩子的婚事就这样提上了日程,日日叨扰着。
女孩子操的心要多些,所以郝爸爸也听从着郝妈妈的意思帮忙物色着,毕竟他接触的优秀年轻人要多于自家老婆,而且自己来考量未来女婿的品性,也更来得放心。
一如往常,郝妈妈来到菜市场,挑选着刚刚换上的一波新鲜的蔬菜。
“郝夫人,快别挑了,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着,喏,都帮你留着呐~”摊贩小伙颇为熟络的打着招呼,扬着的袋子中装着水灵灵,透着新鲜的生菜。
郝妈妈一惊,想来是这些日子常来光顾,所以得此殊荣,却也没在意,兴冲冲的拿出钱包付钱,却被婉言拒绝了,说是送给她的。郝妈妈深感奇怪,也没深究。
但是一连几个档口都拒绝收钱这就很奇怪了。
后来在肉摊前逼迫摊主才知晓都是寇楠打过招呼的,也难怪,这些线路都是寇楠跟从她来过的,都是固定的几个小贩,所以很好掌握,虽说没給她好脸色,但是还是任由她跟着,所以一众小贩对寇楠是有印象的,故而一听到他们的形容,郝妈妈就明了了。
说起来这两手满载,装得满满当当,没了寇楠帮忙提着,郝妈妈觉得分外的重。心里也在不断思虑,看来是还没放弃,而是被迫不能过来,也不知是什么事情牵绊了她?毕竟后续新闻郝妈妈也是关注了的,这个看起来很不一般的年轻人也有着常人不能及的魄力,轻易放弃了那些唾手可得的地位和财势,与家里决裂,若是早搁在二十年前,郝妈妈年轻的时候或许也会芳心暗许也不一定的说,毕竟她那个时候正属叛逆,用现在的话来说是中二,比较会玩,家里也不太会管。但是搁在自家懂事的女儿身上,只能掐死在萌芽里,是万万不能萌生的。
到了某一个年龄段,就会以那个年龄段的眼光和阅历来思考问题,全然忘却了在年轻时候曾经信誓旦旦的讲过,等到生了儿女万万不干涉他们的感情之事,顺其自然,现在看来,真是讽刺呐,说过的话也只是说过,并未带来什么改变。
人生的脉络还真是无迹可寻呐,就算曾经再刻骨铭心的事情,终有一日也会忘却,也许只是假装忘却罢了,因为心境随着时间的变迁也慢慢转变了,在每个不经意的瞬间悄然变化。
郝妈妈虽心事重重,却也宽慰着自己,毕竟寇楠这孩子也没做错什么,还是挺懂事的,而且据说她的经历摆出来可以博得一把辛酸泪,所以对于这孩子郝妈妈还是有些不舍得训斥的,往常只是摆着臭脸。来了吧,不给好脸,不来,却又担心,她这坏人当得也是够了。
郝妈妈哼哧哼哧的做着有氧运动,好在离家里也不远,休息一番就可以准备午餐了,比起之前找牌友的生活,这样虽透着朴实与无趣,却感觉到一股实在与心安。为□□者,为人母者,活了大半辈子,也糊涂了大半辈子,现在想通应该也不算晚。这也是郝妈妈现在秉持的,一夫一妻一子,才算是家。
早上的雾气早已消散不见,却还是透着朦胧的日色,笼罩着整个城市,都显得阴沉沉的。
在距离家隔了两个巷子的巷口,停泊着一辆白色的车,郝妈妈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她总觉得这车子相当眼熟,没记错的话,应该和彤彤探讨过的寇楠的车子,当时她还震惊着一个工薪阶层的员工怎么会有能力担负的起,因为之前寇楠隐了自己的身份,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是郝以彤的同事,那时候郝妈妈就笃定寇楠家里必定优渥,犹记得彤彤的反应特别反常,想来当寇楠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暗渡陈仓了,可她这个当妈妈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而且当郝爸爸提出疑问的时候,还被她一语打断,直呼不可能,现在看来她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局中人。
说起来,还是她一步步把女儿推进去的呐。
郝妈妈越过了车子,带着隐隐的悔恨,却又停住步伐折了回来。
寇楠只觉得耳边很吵,悠悠转醒,刚吃了药的她,难免会困乏,可是不知道是谁这么不知趣,或许是她占了别人的停车位?寇楠很快拎清自己的处境,直到看见郝妈妈丝毫不客气的直敲击着车玻璃,更是瞬间惊醒了过来。
赶忙摇下车窗,冷空气并着郝妈妈一脸的僵色映入寇楠的眸子。
“天气冷,先进来家里坐一下吧。”看到寇楠一脸苍白到底还是不忍心。
寇楠虽然一头雾水,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得令的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腆着脸硬要帮郝妈妈提着菜,加紧时间表现着......
昏暗的日光恍见明朗,看来晴天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