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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一丝不大对劲,具体是什么她没察觉出来,景怡拉着行李箱站在大厅,紧拧着眉头想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可神经就像是打了个结,毫无头绪。
直到顾景柯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她“倏”地瞪大了眼,她终于直到哪里不对劲了,这房子里压根就只有两间房,一个穆冥住、一个顾景柯住,她住哪!
适时穆冥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杯子准备倒水喝,景怡立马变成跟屁虫:“亲爱的房东,我住哪?”
穆冥稍稍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紧跟着将视线落到顾景柯的房间门口,声音凉凉淡淡:“忘了告诉你,我的房子只是两室一厅,所以多余的一个人只能睡客厅。”
她抬起脚步,正准备回房时又顿住:“不过你和顾景柯关系这么好,住一个房间应该没事的,我相信你不会介意,他更不会才对。”
若是景怡真是顾景柯的追求者,听到穆冥这么说肯定会特开心,可偏偏她不是!
所以她的心情只能用“拔凉拔凉”四个字形容,再加上惊呆的瞪大眼,仿佛极度不相信这话是从穆冥的口中说出的,打量的眼神从眸中迸射而出。
直勾勾的落向穆冥,像是要将她看透般,看她是不是真的不在意!
令她失望的是,她并没有在穆冥的脸上发现一丝一毫的异样,依旧淡如碧云,景怡不死心的问:“你说真的?”真的愿意让她和顾景柯住在同一个屋!
穆冥点点头,身影淡雅的回到房间,景怡一时没回过神,最后她抽了抽嘴角,看着缓缓合上的门,不死心的追上去将门给推开,皱着眉头盯着穆冥的脸。
为何这和老爷子的说法不对,老爷子不是说这丫头被顾景柯迷得死去活来、死心塌地、忘了最初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现在怎么没有一点和老爷子说的相符的!
她脸上淡然若水、不吃她的醋,更是将她推到顾景柯的房间,这是什么情况!
景怡觉得自己有些混乱,可能还被老爷子狠狠的坑了一把,她狐疑了会,抬起脑袋问道:“亲爱的房东,你和顾景柯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穆冥停下喝水,想了想,他们似乎是房东与房主的关系,还有……恋人关系?可他们真的不太像正常恋爱中的男女。
景怡半晌等不到回答,不由得又狠看了两眼穆冥,就像是要在她脸上挂上两个监视器,时时刻刻的注意她的动静,这时有人走到她身后停住。
“恋人关系。”四个字将趴在门口的景怡吓了身体一颤,她抬起手拍着快速跳动的胸口,转过身恼怒的瞪着顾景柯,之后抬脚,往他的脚上狠狠踩去!
因为家里没有景怡穿的鞋,现在她都还穿着五厘米的高跟鞋,这一脚她用了十分的力,毫不留情,若被踩到,还真的需要被废了:“吓死个人!”
顾景柯快速的往旁一侧,“啪嗒”一声,景怡的脚落了空,在鞋子里面的五根脚趾以及脚跟又是一阵酸麻疼痛,幸好她知道缓解力道,否则这下和扭到了没什么两样。
“顾景柯,你胆儿越来越肥了!”景怡大怒,狠瞪顾景柯,而后者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笑看着房间内的穆冥,那模样,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她!
穆冥抬着眸看着门外的动静,而思绪仍旧停留在顾景柯说的那四个字,她在想,恋人之间,应该做什么?恋人似乎如胶似漆,两人恨不得片刻不离身……
这时他的一句话打断她的深思,顾景柯问道:“你真放我和她一起住一个房子?”
穆冥看向他,似在认真考虑他说这句话的道理,半晌过后,她收回视线,默默的吐出一句气的顾景柯肺疼的话:“难道不行?”
顾景柯危险的眯起眼,身体周遭的气息有瞬间的僵持,景怡觉察到似乎不对劲,看了看穆冥又看了看顾景柯,最后她抬手挽住顾景柯的手臂,笑的灿然如花。
“亲爱的,我这样,你难道不吃醋?”她故意将顾景柯的手臂抱的紧紧的,脸上恰时露出超级甜蜜的笑容,就像是在热恋着的小女人,看起来甚是亲密。
本来不想答她话的穆冥,突地抬起眼,上上下下、从左至右的看了眼景怡,最后看的景怡浑身不自在时才听她静静的道:“我为什么吃醋。”
“卧……顾景柯是你男朋友,而我是他劈腿的对象,这不就是很好的一个理由!”景怡差点爆粗口,可是想想自己的淑女形象立马改了口,声声质问。
甚至将穆冥生气吃醋的理由都想好了,这理由放在任何情侣之间都是该生气的,可穆冥听完却只是淡淡的抿唇,似乎在苦恼该怎么回景怡的话。
最后,她抱着轻薄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网页搜索,找出一个资料后视线重新落在景怡的身上。
“顾景怡,顾家长女,常年住在美国,偶尔回国一次看望家人,既然是长女,你难道不就是顾景柯的亲姐姐?”她将电脑翻转过来,指尖点着屏幕。
电脑的光将她的指尖照的透亮,好看的很。
顾景怡朝电脑屏幕扫了眼,嘴角颠了颠,她敢肯定穆冥在第一眼见到她就知道她的身份,只是不说出口,敢情人家早就认出她是谁,她还在自导自演,
她心里郁闷了,连带看着穆冥的眼神也带着哀怨,凄凄惨惨的道:“你不知道我是被领养的吗?”
期间的声音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哀怨、充满着不幸,就像是被抛弃的小孩,顾景柯则是挑了挑眉,他的亲姐姐,什么时候是领养来的,他怎么不知道。
“哦——是吗?”穆冥压低音,似带着丝丝疑惑和不确信,可那双透亮明镜的眸子分明就是在说她不信、非常的不信!
顾景怡委屈的撇着嘴,哼唧两声:“不和你们这些年轻人玩了!”她抽身离去,就像是从未来过。
心中却是翻着阵阵波浪,老爷子你说你孙子将人家小女孩迷得团团转让我来看看,现在她来了,可看到的是什么,顾景怡打定主意明天一大早就给老爷子去电话。
打电话去抱怨、去哀怨、去悲伤春秋、感叹人世变化过快、满满的都是套路!
“砰——”顾景怡甩上门,立刻从门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顾景柯,你自己睡沙发吧!”
这意思,她是要占了他的床位,顾景柯转开视线看向穆冥,似在问:怎么办?
穆冥眼神落在客厅沙发上,意思明显:有沙发。她站起身,在顾景柯的目光下直接关上了门。
最后满室寂静,不到半分钟,顾景柯敲着穆冥的门,语气微凝,目光专注无比,就在穆冥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说,他严肃道:“我还没洗澡。”
穆冥抓着把手的手微微一抖,语气微冷:“去你姐那。”亲姐,没事。
顾景柯却是开始无赖了,敛下眼皮,像是受了谁的欺负,淡定道:“她太凶,我怕。”
这样的表现才是亲弟!
穆冥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最后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又抬起手贴向他的额头,确定人还是同一个人,才道:“顾景柯,你没发烧。”所以也没傻。
她刚准备放下手,顾景柯就抓住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掌间,一拉一扯他不动声色的进了她的房间,门也在他进来的同时被他迅速的合上。
门合上未发出任何声音,大厅内恢复的安静异常。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两只手都被他握在手心里,轻轻柔柔的,穆冥挣扎了下,可他握得更紧,最后她索性不动,抬起眼瞅着他:“你想干什么。”
“吻你。”两个字落下,他快速的低下脑袋,眼看着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脸,穆冥心中却如鼓点乱跳,她此刻有些怔、又似带着淡淡的慌乱。
这里面还有她察觉不清的……期待!
最后片刻她将脸撇开,闭上眼!预想中的唇并未亲在她的脸颊上,而是——指尖传来一阵凉意,酥酥麻麻的,她的心跟着一颤,浑身一个激灵。
她睁开眼却发现他正敛着好看的眉眼,半躬着身体,唇轻微的碰在她的指尖,凉凉的、淡淡的,她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并不排斥,甚至有丝丝欢喜?
他的唇微凉,正如他抓着她的手,微微透着寒气,可在这寒气之中又带着些许的暖,这两种极端的感觉出现在一处,就连穆冥也变得些许怔愣。
最后他抬起脑袋,眉目如初,眸子中带着笑意,唇角一勾:“我先去洗澡。”
他在穆冥还没回过神时就拿了毛巾进了她的浴室,脚步匆匆,甚至忘了……
穆冥看着自己的指尖,站在原处皱眉,最后才肯定自己确实被赚了便宜,而罪魁祸首却正待在她的浴室里——洗澡!
她轻轻的皱了皱眉,半晌才回过神,直到指尖上的凉意褪去,她才紧了紧手指,朝床侧一坐,脑袋枕着床头,闭眸假寐,可房间里待着一头狐狸,她却是怎样都睡不着!
短短十多分钟,一人在房间内,而一人却在浴室,可心下都不甚平静,最后顾景柯沐浴完,习惯性的伸出手摸向架子上放置睡衣的地方,可意料之中的触感却未传来。
传来的反而是冷冰冰的铁架,顾景柯睁开眸子,看着空荡荡的地方有瞬间怔愣,他似乎没拿睡衣……
刚刚走的急,他似乎将衣物放在隔壁床上没拿出来,他揉了揉额角,太阳穴跳动个不停。
这下,他该怎么出去?
纠结半晌,他擦干身体挪动脚步,用毛巾裹住重点部位,他先是轻叩了叩门,将穆冥的注意吸引过来,之后沉着嗓音道:“穆冥,拜托帮我去一下睡衣,在那边的床头。”
他的声音偏哑,像是压抑着什么东西,若是可以,他倒是乐意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可,绝不可能做!
穆冥听到他这么说,明显一愣,她本来在出神,现在一听这话瞬间将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衡量这个问题的得失,若是去拿,隔壁可还有个顾景怡,指不定她怎么想的,若是不去拿,这人岂不是要在她的浴室呆一晚上,她可还没洗澡。
最后她纠结的眉头都不停的微蹙,她站起身朝门口走去,拉开门、敲门、等待开门。
顾景怡没想到还有人会敲门,起初以为是想要将她赶出房去的顾景柯,立马黑着脸色开门:“你小子……”话被她快速掐断,换上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
“原来是亲爱的弟妹,不知道敲我房门所为何事?”说着她撂了下头发,抛了个媚眼道:“姐姐我可最爱威猛的汉子,你这细皮嫩肉的很明显不达要求,所以还是快快交代来意回原处去。”
穆冥嘴角抖了抖,原来顾景柯看起来那么清冷是因为骨子里逗比的气质尽数传给他亲姐,顾景怡和顾景柯虽然差两个字,可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一个气质大方,性格逗比,一个身影清冷,腹黑狡诈!
“弟妹,你有事说事,是不是怕你家男人睡沙发睡不好,所以要来以房东的身份将我赶出去?”顾景怡委屈着声音,立马用一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眼神看着穆冥。
她砸着唇角揉着手臂,哭丧道:“千万不要,我可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大厅!”
万一半夜有人潜入她该咋办?说什么都不能同意穆冥这个请求,可她似乎忘了,穆冥从敲门至终,一句话都没说过,甚至只是看着淡淡的笑。
“弟妹、好妹妹,你反正是要嫁来顾家的人,就帮帮我这个苦命的女人。”顾景怡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一口一个弟妹,哭的好不伤心。
“我七岁就被送去美国,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都不能享受亲情。”若顾景柯在这,一定会冷冷嗤笑,顾景怡自己在七岁强烈要求出国,原因是因为想一直看着美型的英文老师!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翻译出来就是: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长辈问长问短,她瞬间又夹着尾巴跑路,留下他这个大少在顶着长辈的责怪。
总而言之,顾景怡是随心所欲,而他则是被她留下来的烂摊子轰炸的体无完肤。
“亲爱的,你就让我住在这里好不好?”顾景怡手指紧抓着房门口,就是不想让穆冥进去。
穆冥看着活宝般的人顾景怡,稍稍抬了抬眼:“麻烦你拿一下放在床头的衣物。”她直接道明来意,至于顾景怡对她的称呼,她可以无视。
顾景怡一愣,然后张大嘴仿佛可以吃下一个鸡蛋:“你的意思……”你们俩睡一起!
她将后一句话吞回肚子里,眼神扫向客厅却没见到顾景柯,瞬间不问其他,转身拿过衣服就递给穆冥,眉开眼笑道:“亲爱的,赶紧去吧,别让他等急了。”
顾景怡的动作极为轻佻,而眼神里的暧昧也是清楚见底,穆冥皱着眉:“我们……”
话还没说完,只见顾景怡嘴角一笑,手一抬,砰的一声就将门给关住。
穆冥看着关住的门,拧了拧眉,转身回房,终是没忘了还在浴室里的顾景柯。
“自己拿。”穆冥敲了敲浴室的门,右手往前伸,顾景柯将门打开一条缝,手臂从门内探出,尽管穆冥再想忽视,那沾着点点水珠的手指倾长有力。
顾景柯抓过衣服,快速的换好,从浴室走出来时衣襟被他故意拉低,露出里面的大片美色,白净、有力,他的发丝还含着少量的水珠,在灯光下别样的迷人。
穆冥就看着他肆无忌惮的从浴室走出,再看向他那双幽深的眸子,耳根开始发热、发烫。
他绝对是在用色惑人!穆冥咬牙低咒,强迫自己回过神:“出去。”
顾景柯眯起眸子看了她一眼,之后不发一言就走了出去,穆冥看着他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
之后她拿着衣服进了浴室,用水淌过头顶,雾气缭绕翻腾……
浴室门被打开,她将毛巾盖过头顶擦着发丝,循着熟悉的步调一屁股坐在床上,稍稍往后一躺,气息冷厉乍起!
只因身后有人,她坐的是床,身后有人意味着有人在她床上!
她“唰”的转身想用近身搏斗术,手指成爪往后抓去,可在看到某人含笑的眸子时愣住,声音冷肃,低喝道:“你在这做什么!”
“睡觉。”两个字简简单单,穆冥目光眯起,危险意味深长,敢情这家伙一直打着这个主意!
顾景柯斜倚在床头,眸子含笑,脸色却带着淡淡的无赖:“你真舍得我在沙发上睡一夜?”
穆冥半眯着眼,发丝还未擦干,贴在她的脸颊上,看起来却像一只慵懒的妖精,他当着她的面去了客厅,却在她转身时立马上了她的床!
顾景柯见她不答话,看着她微湿的发丝紧了紧眉,拿过她手上干净的毛巾道:“坐好。”
穆冥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坐起身的顾景柯,眼中带着警惕,最后他的手拿着毛巾轻轻擦着她的头发时,她眸子愣了愣,心下触动,张了张口却未发出声。
他的动作很轻,就像是怕扯断她的发丝,闻着他的气息,穆冥有些走神,看着他嘴角的笑,她似乎有些招架不住,她闭了闭眸子,仍由他擦拭。
其实,有这么一个人愿意为你做这些琐碎的事,也不错。
“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将毛巾放下,手指缠上她的发丝又松下,最后身姿懒懒的往后一躺,眼眸紧闭,“现在我有可以留下了。”
他给她拭发,他留下睡,一事换一室,着实不赖。
或许穆冥之前会让他出去,但现在可不一定……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现在就是那个笑脸人。
他将身体躺下,摆明的是想赖着不走,穆冥微眯着眼,揉了揉额头,她总觉得这次是被自己坑了,若是不答应顾景怡住在这,或许就没人和她抢床位!
手指拧了拧床单,她在考虑是躺下还是不趟,顾景柯在这时弱弱的道:“我保证不超过中间那个枕头。”他语气低喃,像极了受委屈的人。
穆冥咬了咬牙,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放在中间的枕头,事情发展到最后——
穆冥侧身躺下,右手放在脑袋下,而左手却紧拧着被单,就像是时刻保持警惕的动作,顾景柯躺在这边一动不动,可那双眸子却是含着深意,他在笑,很开心的笑。
相对于他,穆冥较显僵硬,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这么亲密,不过过了片刻,她敛起眸子淡淡的笑,人在她眼中,不就分个死活?
现在他躺在这,将他当成一具尸体也好过当成一个男人自在,穆冥唇角一勾,困意来袭。
凌晨三点,顾景柯觉得自己是在给自己挖了个坑,很大的一个坑!否则怎么会作死的躺在她的身侧,而且还不能动她分毫,闻着美人香,却要体会一把坐怀不乱的是什么样的感受。
这样的坑,他觉得以后少做比较好,他睁着眸子:“穆冥……”声音出奇的淡,就像是在呢喃。
意料之中的答复声却没有来,他又唤了声,还是没有动静,他转过身,目光盯着她的背影,确定她睡着了时他缓缓撑起额头往她靠去,幽深的眸子含了层暗芒。
他快速的朝穆冥的脸上凑去,蜻蜓点水般他的唇印在她的额上,身下的人身体一僵,眸子触动即将要睁开眼,顾景柯迅速轻缓的抽身,手撑着额看着她。
穆冥再怎么睡也不会太沉,在身边的这个人转过身她就醒了,可她却不说话更不动,而在他吻她额头的时候她身体忍不住一颤,眼睛睁开,两人无声对视。
“……”她睨着他,从牙齿间吐出几个字,“别再乱动!”
顾景柯立马眨了眨眼,那意思却像是在说:我有乱动?
穆冥直接闭眸,懒得理!
一大早,门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穆冥被吵醒,“唰”的睁开眼,却直直的撞入一双含笑的眸子中,她有些怔,反应过来后才发现两人离的极近。
几乎想贴!
她这才想起昨夜似乎同意了这只狐狸睡在这,“顾景柯!”穆冥隐含怒气。
“我在,不用叫的这么大声。”顾景柯卷起她的发丝,视线也像是含着柔。
“你在找死!”她眼睛瞪着他的手,又看了看他靠过来的身体,伸出手就想去找放在床头的手术刀,可有人比她更快,拦截住她的手紧握住。
声音沙哑带着委屈:“不知道是谁昨夜将枕头踢下了床,还朝我紧挨过来。”
事实是:他将枕头拿开,缓缓的朝她靠近,却是怕再次吵醒她,只静静的看着她一夜。
“你看,我一夜未睡,黑眼圈都要冒出来了。”他执起她的手往眼皮凑过来,眼皮下却是干净白皙,不管他怎么折腾自己,他就是黑眼圈绝缘体。
她冷冷的答道:“没有。”
顾景柯也不气馁,抬了抬眼道:“那你也是害我一夜未睡。”这话确实不假,佳人在侧却不能做点什么,那感觉真是将一条鱼放在水中,猫咪就在一旁静静的盯着。
总觉出两个字:难受!
“砰——”门外又传来一声重响,穆冥皱了皱眉,刚才就是这声音将她闹醒,她扫了眼顾景柯:“还请出去。”在她这躺了一夜,是该出去的!
顾景柯抿唇轻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站起身,刚将门拧开,外面又传来一声轻响。
那声音就是在厨房,两人走到厨房门口,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厨房,乱七八糟!
而罪魁祸首却是一脸兴致勃勃的拿着锅铲,一看到两人走来立马蹦到他们身前,眼神暧昧在两人的脖颈四处扫视:“起来了?我早餐还没做好,你们还需要等一会。”
紧接着顾景柯面色微变,她会下厨?只怕早餐还没做好这个厨房就要被毁了,现在地上七零八落的碎了一地碗瓷碎片,还有大量水渍,他一看就头疼的很。
这些,若等会不是他清理,还能指望他这个只会捣乱的亲姐?
顾景怡拿着锅铲走出来,上上下下的看了一圈穆冥,可硬是没看到那种传言中被蚊子咬过的痕迹!
可这不碍于她的瞎想,或许人家两口子喜欢的是在别的地方留下痕迹……
是以,顾景怡抬起没拿锅铲的那只手朝穆冥的小腹摸去,言笑晏晏:“侄儿侄女乖,姑姑给你们做好吃的,保证你们吃了会想早点出来!”
穆冥身体一僵,顾景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有些听不懂,接着顾景怡抬起手朝穆冥的脸颊摸去,怜惜道:“亲爱的,你这么瘦一定要好好补补。”
否则又怎么经得起男人的折腾,要知道隐藏多年生理需要的事情的男人可是最恐怖的!
这下子穆冥总算知道顾景怡说的意思,脸色变得微僵,她和顾景柯可什么都没发生,和顾景怡说的话更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
什么侄儿侄女?她迅速抬起眼,朝顾景怡淡淡一瞥就要出声,顾景柯却在这时揽过她的肩膀,往他怀里抱去,他盯着顾景怡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她在这纯属捣乱,顾景怡受伤的看了眼顾景柯,摸了摸心脏:“你这是在嫌弃我?”
她微微一叹,将锅铲一放直接走向客厅:“既然这么嫌弃,那就自己做饭,我饿死了,你快点!”
本性毕露!顾景柯扫了她一眼,目光淡淡的,这一眼正好被顾景怡看到,她就像是只炸毛的猫,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你小子这是什么眼神!”
顾景柯不答,她直接冲上去将穆冥的手臂拉住,往自己的怀里一带,直直的往沙发内走,口中嘀咕道:“去做你的饭,我们饿了!”
她这算是要将穆冥拉到同一阵线,穆冥目光微眯,像是一只伺机行动的猫,顾景怡捏了捏她的手指,朝穆冥使了个眼色道:“我这个弟弟不说别的,就算是做饭也很好吃!”
“让他做去,我们等着就行。”这是亲姐才应该有的做法,不坑一下绝对不是亲的!
“我知道。”穆冥声音微淡,看着自己顾景怡的神色间也多了抹深思,有些疑惑、打量。
顾景怡立马道:“你知道?这么说他给你做过!”她恶狠狠的瞪着正在厨房收拾的顾景柯,“这小子见色忘义,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
以前或许她收拾不了这个聪明的弟弟,可现在不一定!因为有……穆冥在!
穆冥不答话,仍旧盯着顾景怡看,顾景柯这个姐姐,性子倒是和程曼挺像,只不过比程曼更为自恋。
“你看什么?”顾景怡转过眼就看到穆冥正牢牢的盯着她,不由得让她觉得自己脸上有东西,“不会是我脸上有东西吧?在哪,快帮我擦擦!”
刚刚在厨房,她可是很小心了,怎么还会碰上脏污,可万事没有绝对的这个道理她懂。
她这样紧致的脸容不得碰上脏东西,还不等穆冥反应,她就将脸蛋凑了过来,动作神速,穆冥抿唇道:“不是你脸上有东西。”
“那你在看什么?”顾景怡霎时松了口气,身体懒懒的窝在沙发内。
穆冥本来不想再问,可她想了想,还是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从一开始,顾景怡就没对她流露出敌意,甚至方才摸她小腹时都是出自真心实意,这很让她觉得惊诧,按理说,她们认识不到一天,不可能这么要好。
就算无比投缘那也是要聊一下天才会明白深交是个什么意思。
顾景怡轻笑,视线却朝顾景柯的身上落去,之后转过身目光紧盯着穆冥,态度慎重:“因为你是他唯一一个动过心在意的人,从他的表现我就知道他是极为喜欢你的。”
“而不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更何况他是我亲弟弟,对他的了解比你只多不少,他不会和人玩弄感情,这点我可以肯定,所以你既然是他喜欢的人,我没道理不喜欢你。”
顾景怡说的句句实在,可她说的第三句话却引得穆冥深思,她似乎真的未曾认真了解过顾景柯这个人。
“他看上的人,自然不会差的。”顾景怡轻轻的笑了开来,似乎极为开心的模样,她凑到穆冥的耳侧,喃喃道:“你说我能不对你好吗?”
这算是爱屋及乌?穆冥挑眉,眉目间也含着淡淡的神色。
“穆冥,我相信你其实也挺喜欢他,不然就不会让他睡在你的房中,更不会答应和他在一起。”顾景怡声音有着难得的稳重,“因为你这样的人和他其实很像。”
“一旦看对眼的人就会紧抓不放!”顾景怡嘴角一勾,脸色淌着死死魅惑,“你说我对不对。”
她不是在问,而是笃定,她相信顾景柯看人的眼光,更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她,不会错的!
穆冥目光变得稍显沉重,顾景怡这些话一字不差的进了她的心里,她唇角弯了弯,若是连一个外人都看的出来她喜欢他,那真的她是喜欢他的!
“你在做什么!”顾景柯刚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对穆冥过于亲密的顾景怡,还看到她在她耳边嘀咕,总觉得没好事发生,当下就打破他们的沉寂。
穆冥抬起眼看着他,目光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添了进来,她笑道:“聊女人的私事。”
顾景柯怀疑的目光流露而出,可这视线却不是针对穆冥,而是针对正笑的花枝乱颤的顾景怡。
“顾景柯,你们现在还没结婚就把当外人?”顾景怡语气带着埋怨,颇有意味的视线朝两人身上一扫,“这么早成妻奴可不好。”
“我乐意。”顾景柯将手中的餐点放下,再次问了一遍:“你什么时候走。”
这句话像是打击到了顾景怡,她登时道:“我在这里碍着你了?你又不是没地方住!”
顾景柯眉眼微挑,今夜穆冥绝对不可能让他进她的房,若不去酒店那只能是睡客厅,空气里流淌着诡异的气息,可这诡异的气息对于穆冥、顾景怡二人来说却是恍若无存。
最后穆冥和顾景怡同时起身往房里走,顾景柯皱了皱眉,略有不解:“你们去哪?”
女人的心思真心不好猜,明明上一瞬还是剑拔弩张,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顾景怡朝他一瞥,像在看怪物般:“吃早餐不用洗漱?亲爱的弟弟,你智商啥时候掉成这样了?”
心中微叹,果然有了媳妇,就连智商也不要了……
顾景柯眼睛半眯,看着两人声音大消失在门口,他僵硬的转身,继续去厨房。
半晌,简单的早餐上桌,俗话说“巧妇无米难成炊”,顾景柯利用了冰箱仅剩的鸡蛋、西红柿等几样东西做成了早点,还熬了淡粥,香气四溢证明了他的手艺不是盖的。
顾景怡喝着粥,含糊不清道:“以前我难得回来一次让你做都不肯,现在倒是做了。”而且还不是做给她这个亲姐姐的,她还是蹭光!
“穆冥亲亲,以后你要多多保护我,以后嫁到我家来他欺负你我一定会帮你的!”就在她要继续哀怨下去,手机传来震动,她一看,立马站起身,无名火往头上窜。
她走到房间里,将电话接起,恶声恶气道:“老爷子,早安!”她不打电话给他,老爷子居然先打了,这敢情好,摆明是来给她吐槽的。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吃弹药了?”顾老爷子在那边朗声大笑,听着顾景怡的声音不安慰反而笑的畅快,“快和爷爷说说,情况咋样?”
她可是他派去刺探敌情的,现在他打电话过来完全是为了询问。
老爷子不问倒还好,一问就将顾景怡昨天等着开门的委屈勾了出来:“您倒是学会坑你的孙女,这哪里是景柯将她迷得团团转,明明是景柯被她勾了魂去了!”
老爷子疑惑了,立马问道:“我哪里有说景柯将她迷得团团转?”老爷子重新想了遍,确定自己昨天在和宝贝孙女通话时没这么说过才问。
居然不承认!顾景怡捏起手机就想挂断,现在不承认,等她回京都一定让这老爷子炸毛!
手一抬就想按掉电话,这时老爷子的声音又继续传过来:“丫头你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老爷子顿了顿,想了片刻才道:“我的原话是:‘景柯恋爱了,女孩子叫穆冥,他还被她迷得团团转’,我这话里有歧义?”
“你就是这样说的!”才害的她误以为是一个死缠烂打的女孩子,只不过话出口后顾景怡脸色大变,捏着手机的手指打着颤,“爷爷,你别告诉我你后面的那句话里的那个第一个他是指景柯!”
老爷子深思熟虑,确定没出错时道:“是。”
接下来,手机直接被挂断,顾老爷子听着忙音很懵、很愣、很不知所云。
顾景怡将手机砸在软绵绵的床上,再在原地狠狠地跺了下脚,已经接近崩溃边缘,她总算知道一字之差的差别在于哪里!
误会,深深地误会!
她深吸一口气,朝空气微笑、微笑、再微笑,最后她优雅转身,拉开门!
“砰——”门在她身后重重的合上。
穆冥侧目、顾景柯也微微侧目,顾景怡脸上笑的更灿烂了,可是看着顾景柯的眸子却冒出火,这小子太不争气!气死她丫了!
她坐下身,喝粥,一切淡淡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只有她自己知道,满肚子的火无处发。
穆冥看着本来闹人的顾景怡一下子变得这么安静,不由得微微一愣,朝顾景柯看了眼,他却无声的吐出两个字:没事。
“笃笃笃——”三下敲门声打破这诡异的沉静,顾景柯不指望顾景怡会开门,更不想穆冥去开门,他转身快速朝门口走,手一抬,搭上门把。
这个时间点,来的人会是谁?
是程曼,亦或是祁少晨?
门被打开,登时从外面露出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脸上带着深深的邪气,邪肆的眸光微微在房间内流淌。
“太子爷,近来可安好?小的过来给你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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