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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婉怔了一下,但马上就乖乖地跪在了她的面前。
只见老夫人重重地一拍桌子,怒道:“好哇!你一个刚进门的新媳妇,心思就如此恶毒,想把我送过去的丫头活活逼死不成?”
“……”王婉低头不语。她开始好奇老夫人对她究竟是有什么成见,竟会这样不顾自己的体面,如此对付她这么一个新进门的小媳妇。方朴雨说老夫人在她嫁进后就塞了两个人进来,但王婉可不认为老夫人也像对付她一样,在方朴雨刚嫁进的第一天就给了人,估计王婉这般的待遇,是前所未有的吧!难道如楚凤歌所言,无论是谁嫁给楚凤歌,只要不是老夫人娘家的闺女,老夫人都是厌恶的?
“怎么了?现在装哑巴了?你昨个儿不是挺厉害的么?”老夫人的声音饱含怒气却又冷冰冰的。
王婉只得开口了,轻声道:“不知老夫人您指的是什么事?”
“啪!”老夫人又是一拍桌子,怒道,“还敢装傻充愣!你唆使凤歌逼迫铃兰嫁人,逼得铃兰自尽未遂,又堵了她的嘴绑了她一夜!难道没有这等事?!”
王婉尽量让自己缩成一团,显得可怜兮兮胆小如鼠,她低低道:“老夫人,这、这让铃兰嫁人,全是夫君的想法,夫君要做什么,我一个妇道人家哪管得了他,而昨个儿那样对铃兰,也是夫君他……”
“你闭嘴!”老夫人听都懒的听,又自己说开去了,“要不是为了你这个狐狸精,凤歌他会刚从边关回来,就逼着家里去侯府提亲?又会连个屋里人都没有,连从小服侍他的铃兰都不要了?”
狐狸精!王婉嘴角抽了抽。
老夫人尤在大骂:“侯府什么东西!名声比那水沟里的老鼠还臭!侯府里养出的人,能好到哪里去!何况你这个没名没分的‘表小姐’!”
连方朴雨也一起骂了!王婉低着头,一动不动。
“你配得上凤歌吗?!”老夫人越说越激动,竟然是一掌翻了桌上的茶盏,茶盏碎在地上,茶水溅在王婉裙上。
王婉动也没动,依然低着头。在旁人看来是害怕之极,瑟瑟发抖着。却是王婉在心里头想:“这老夫人今天是怎么了?就是为了那铃兰的事情,也不至于这样吧,这简直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借着铃兰的事把我拿来当做宣泄的对象,和个泼妇有什么两样!”王婉很不客气地腹诽着。
“怎么不说话了?!”老夫人显然不满王婉的沉默。王婉就是假装害怕得说不出话也不能令她满意。
接着,老夫人也不语了,像是在等着王婉的表态。可是王婉一直跪在那里瑟瑟发抖,低着头,看起来就是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于是老夫人深吸了口气,怒道:“你回去,把铃兰收到屋里去!”这就是直接下令了。
王婉还是没动。
“哑巴了?”老夫人一拍桌子。
王婉没办法,只得怯怯道:“我、我回去就同夫君说……”
“我叫你同凤歌说了吗?你回去立刻做主把铃兰给收了!”
“家中闺学教了,妻以夫为纲……”
“啪!”老夫人又是一拍桌子,“少拿哄你婆母的那套来哄我!”她瞪着王婉,“今日你若不把那铃兰给放屋里,我就……”
“就什么?!”老夫人的话都还没说完,一个怒极的声音就自门外冷冷地响起。居然是安国公老太爷!
“你?你怎么就回来了?”老夫人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先是愕然,接着便慌了,但很快镇定下来,却是一副怒火更盛的样子。
“趁着我不在,把孙媳妇叫过来好生训斥,你倒真是好啊!”老太爷怒火中烧,一步一步踱了进来。
随着他的走近,老夫人那镇定下来的样子渐渐地又破裂了,她抿了抿嘴,把头撇向一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是不敢看他,但是那明显的怒气还依旧浮现在脸上。
“我在外头都听见了。”老太爷瞪着她道,“一把年纪了!这样训斥刚进门的孙媳妇!你简直就是泼皮泼妇!传出去,我们安国公府的脸面都会被你给丢光!”
“你!”老太爷这句话说的有够重的,一个国公府最高地位的女人被骂作了泼皮泼妇,老夫人的脸上立马挂不住了,她“唰”地站了起来,也瞪向了老太爷。
跪在地上的王婉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两个,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一幕,难道这府里头资格最老的两位老人家要当着她这个小辈的面吵起来不成?
却是那老太爷突然摆了摆手,对着王婉道:“婉丫头,你先回去。”
“啊?是!”王婉一愣,接着慌忙应下,站了起来,拖着自己那双跪得僵硬的腿,出了门去。门外,重重地吐了口气。说起来,她今日的运气挺好,老夫人正是盛怒,而那老太爷居然及时出现了。她捶了捶腿,然后便回去梨花院了。至于老夫人和老太爷在那屋里头是吵了起来还是什么的,都与她无关。
却是才到院门口,就见那忘忧紧张兮兮地冲了过来,可见她竟是一直在这里等待。她把王婉从上到下细细看了个遍,然后才拍着胸口道:“太好了,大少奶奶,你没事,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王婉奇怪地看着她。
只听忘忧道:“我们也是才刚知道,就在昨晚,老夫人和老太爷因为铃兰的事大吵了一架,好像是因为昨日大少爷在府内收集尚未婚配的小厮名单,要让铃兰嫁掉的事。听说老夫人气得够呛,东西还砸了不少!老太爷今天一大早就出府了,大概也是被气着的。”
“……”
“看来老夫人的脾气不大好啊,我们怕她为难你。”忘忧道。
“我没事。”王婉道。却是心里明白过来,难怪今早这老夫人言行这么不正常,原来是因为昨夜她与老太爷吵架了,然后借题发挥,把她当作了出气筒啊!这般看来,其实这老夫人是个很沉不住气,藏不住心思的人!倒也真性情,应该不会是表里一套内里一套的人,这样至少面对她的时候不用费尽心思去揣摩她真实的想法了。王婉轻轻地叹了口气,只得这般安慰自己。接着摇了摇头,进了院去。
而后在屋里问到了铃兰的情况。忘忧说,怕铃兰再去自尽,一直没敢给她松绑,饭也是由小水喂给她吃的,只是她不肯吃也不肯喝,只是蜷着发呆。
王婉点了点头,道:“随她去吧,这一时半会儿也饿不死她的。倒希望她自己能想通了去。”当然,说说罢了,王婉还真没指望她能自己想通。
此后王婉过得倒也惬意,不用担心那老夫人今日是否还会再来找她麻烦,毕竟老太爷坐镇哪!王婉拿了本书就倚在床边,慢慢地翻了起来。而后午膳时间就到了。却想不到才用过午膳不久,老夫人那边居然派人来了!说是要将铃兰接走!这可真是令王婉大感意外,但是兴奋之意更是难以掩饰,她直接便命忘忧把来人领去了铃兰那里。
铃兰被松了绑,却是在来人说明来意后,伏地痛哭了起来,连连说着不可能,老夫人答应了她的。来人不耐烦的样子,说道:“老夫人自然答应你了,可是,这回可是老太爷的意思!老夫人总不至于为了你去跟老太爷闹上吧!”说着,就叫着跟来的两个婆子,将那铃兰架出去了,铃兰几乎是瘫软在地,周身无力,只默默流着泪,被她们给一路拖出了梨花院。
铃兰离开了,王婉在屋内听着忘忧的报告,高兴地连连点头,道:“老太爷真是太好了!效率就是高!”她是想到老太爷应该会插手这件事,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罢了。是了,再怎么说,这个国公府都是老太爷说的算的,老夫人再闹,也闹不过老太爷啊!
而到了傍晚,楚凤歌回来的时候,王婉将今天发生的事同他一说,当然对于早上的事,她只讲了老夫人叫她过去命她收下铃兰,至于老夫人那些什么“狐狸精”“侯府的名声比那水沟里的老鼠还臭”“配不上凤歌”之类的话,她是没有说起了,否则楚凤歌不气成什么样才怪。便就是这样,楚凤歌还是脸色骤沉,怒火腾地就上来,道:“她堂堂一个安国公夫人,就为了一个丫鬟这样对付你,说出去想让人笑死不成!铃兰还没死呢!要是真死了,那她是不是就要将你赶出府去?!”
王婉安抚他道:“好在爷爷来了,而铃兰也被接回去了。不管怎么说,铃兰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却是楚凤歌抿着嘴,眉头蹙在一起,半晌突然道:“不对,哪里可能真就为那铃兰一事特地将你叫过去的!”
“诶?”
“再怎么看重铃兰,也不可能因为一个丫鬟半夜寻死觅活,就把你这个新妇一早叫去训斥,再怎么说,你上头还有方朴雨这个正经婆婆呢!”
听他这么一说,王婉想了想,觉得还挺有道理的。管教她这个孙媳妇,不该是方朴雨这个婆母的事吗?她王婉若做错了什么事,老夫人便就是心里头再不舒服,也该先把那方朴雨叫去训斥一番,说方朴雨没管教好自己的儿媳妇才对,然后再让方朴雨过来传达她的命令,就如先前方朴雨来这院里劝她收下铃兰时那样。这般想来,这老夫人应该不是为了铃兰一事了,想到她今早如发泄一样的谩骂,再思及忘忧所说的她与老太爷昨夜大吵了一架,王婉突然好奇起来,他们这两位老人究竟是为何一事而吵了。
而答案很快就有了。
晚膳过后,老夫人身边一直伺候着的老人张嬷嬷过来了,这个看起来极其稳重的老妇人将一个单子毕恭毕敬地交到了楚凤歌手里,说道:“老奴奉老夫人之命,将先夫人的嫁妆单子带过来了,老夫人说了,先夫人的嫁妆本就是留给大少爷的,原因着大少爷年纪尚幼,老夫人代为掌管,而现在大少爷既已成亲,那么这生母留下来的嫁妆便可拿回去了。”
楚凤歌完全没想到老夫人会突然转交起母亲的嫁妆,愣了半晌才把那嫁妆单子接了过来。
而站在他身边的王婉瞬间就恍然大悟了。——原来这才是昨夜老夫人和老太爷争吵的真正原因!说什么因为铃兰之事而吵都是假的,真实情况是,老太爷要那老夫人将楚凤歌生母的嫁妆给交还到楚凤歌手上,而老夫人不愿意,两人才大吵了一番。老太爷说的话必定很重,老夫人被气得半死,而待第二日一早听说了铃兰寻死觅活之事,就借机以这个为借口把她王婉叫了过去好一顿训骂了。
王婉顿觉庆幸,也亏得老太爷回来的及时,不然以老夫人的怒气,她今早还不知道要遭什么罪呢!便就是不可能挨打之类的,罚跪一两个时辰估计是肯定的了。但话说回来,老太爷也太有迫力了,她才进门没几天,他就要那老夫人交出嫁妆,简直就是在往老夫人脸上狠抽几掌嘛,算是对老夫人在她与楚凤歌新婚第一日就塞人的惩罚?
却是楚凤歌在送走张嬷嬷后,拿着那嫁妆单子突然笑了,他的想法竟是与王婉不谋而合:“爷爷是在惩罚老夫人吗?”他说道,“老夫人可是把我娘的嫁妆紧拽多年都不放手啊!便就是把中馈全部交给方朴雨后,这些嫁妆她也是舍不得让方朴雨去碰上一碰的!”
王婉好奇地凑上头去朝那嫁妆单子看了过去,顿时惊呼咋舌了:“天哪!”
在这个时代活到至今,十里红妆她只是听闻,从未亲见。而她认为既然自己的嫁妆也被人称为是“十里红妆”,那么想来在这上流阶层中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并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见到了眼前这楚凤歌亲娘的嫁妆单子,她才赫然震撼,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王公贵族!她的嫁妆与其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别!就是当年方文风的,也被比到了地下之去。
嫁妆单子细笔细写足足十页!从头冠到首饰到衣服布匹到家具摆设到古董字画到田庄铺子一一俱有,甚至连名贵药材都罗列了将近一页!
不用细看,光是那第一项所列的十二顶华丽的要么镶着数十颗东珠,要么嵌着金凤金翟金花的冠帽,就足以令人抽气咋舌了。更勿论那随意一眼扫下去所看到的上百种名目不同的贵重首饰了。
相较于王婉的震撼而言,楚凤歌倒不置可否,他把那嫁妆单子叠了起来,接着便塞到了王婉手里:“你收着吧,就由你管了。”
王婉应了一声收下了。
只是楚凤歌突然嗤笑一声道:“老夫人可真要气坏了。怕是今早上她的作为让爷爷大怒了吧!”
王婉想了想,觉得也是。就算那老太爷昨日提出要老夫人交出嫁妆,也不可能昨日才说,今日就要她拿出来吧,只可能是早上她把老太爷气得够呛,老太爷才一怒之下,逼她今日就把嫁妆全部交出。这老夫人,真有点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王婉突然想笑了。却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向楚凤歌问道:“对了,爷爷今早突然出现的时候我就在想了,自我嫁进来后,都没见他去上朝啊!”
楚凤歌看了她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道:“哦,这个啊,爷爷准备乞骸骨了,这几日只是去公门里把事务交代一下罢了,过几日皇上正式批准的文书就会下来了。”
“啊!”王婉大为意外。
楚凤歌道:“爷爷都快六十五了嘛!”
“哦。”王婉见他不想多言的样子,便点了点头,不再问了。
而楚凤歌接着又道:“以后你可得多陪陪爷爷,虽说无职一身轻,但是老人家忙了大半辈子了,突然闲下来,恐不习惯,你在家里若无事,可以过去陪他说说话,下下棋什么的。”
王婉笑了:“我自是会的。爷爷看起来棋艺必是比那老侯爷好多了。”
楚凤歌“噗”地笑了,他一指点上王婉的鼻子:“可惜你猜错了,爷爷的棋艺比那老侯爷还差!不过,他的脾气可比老侯爷好多了!你可不用赢了他还要吓得瑟瑟发抖了!哈哈——”
看来王婉那么多年前与忠勇侯方铳唯一一次的棋艺对决,楚凤歌是知道的。王婉回想起来,自己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一日便就这样过去了。待到第二日的时候,老夫人那里传来消息,说是铃兰下定了决心表示自己一辈子都不嫁人,就这样陪着老夫人,伺候她,就是老夫人百年了,自己也落了三千烦恼丝,找处庵子做姑子去。王婉笑了一下,没说什么。而那楚凤歌,知道这个消息后,沉默了半晌,后道:“算了,这丫头太过死心眼,随她去了,反正莫要再烦我们便是了。”这便是打算今后都当那铃兰不存在了。果然,以后就是在府中碰见铃兰,铃兰向他低头躬身施礼,他也不过点了点头,就从她身边如风走过,看都是不看她一眼了。铃兰作何想法不得而知,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内,楚凤歌与王婉再也不用为铃兰这个人烦恼了。
而在王婉嫁进安国公府后,安安定定地过了不过十日,方府那边突然传来了消息:方齐回来了!
王婉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无法形容自己那喜悦兴奋的心情。六年了!整整六年!表哥终于回来了!
等到傍晚楚凤歌从指挥司所回来后,王婉跟他讲了这件事。接着二人立刻令人备车,朝方府赶去。
在方府,他们见到了足足六年未见的方齐。
一如既往的温和宛如春风的笑容。只是他已经长大,昔时的少年已然不见,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玉树临风的英俊青年。长发已经束起,弱冠之年的他显得儒雅十足。当然,他的面色黑了许多,毕竟常年在外漂泊,但也显得健康了很多,其身上那种走遍大川山河充满阅历的自信是京中那些公子哥儿所不能相比的。
却是方齐先开口了。他先向楚凤歌问了好,接着看向王婉,脸上尽是黠愉:“表妹,可惜我没能赶回来吃上你的喜酒。”
王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方齐的意思她明白,自然是说她果真嫁给了楚凤歌。
楚凤歌却赶忙上前跟方齐聊了起来,一脸无比好奇地问起他这些年的经历。却是在随着方齐往里边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看王婉,他发现自己吃醋了,真不喜欢王婉在别的男人面前露出那种害羞的表情,虽然害羞的原因是因为谈及了她和他的喜酒。楚凤歌都有点鄙视自己了。
方齐把黠愉的表情转向了他,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不由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表哥你笑什么?”王越奇怪道。
“我笑表妹夫和表妹的感情真好。”方齐道。
楚凤歌明白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瞬间大脸红。独留王婉走在后头一脸的莫名其妙。方齐笑得更欢了。
方齐是午后到家的,足有一段时间够他的母亲发泄心中的激动与埋怨了。林氏现在对着王婉有说有笑的,把方齐曾在信中说过的趣事又拿出来说了一遍,可是那红肿的双眼表明了之前她是哭得有多么惨。终于,林氏说道方齐的婚事了:“都二十岁了!总算回来了!总算能给他找户好人家的闺女了!”林茹也在一边感慨道:“是啊,齐哥儿娶亲了,越儿也没得推辞,看来我们一下要有两场喜事要办了!”
王婉笑着看向方齐与王越的方向。他们正跟楚凤歌聊得正火呢!却是明显感受到了王婉戏谑的目光,皆是回过头看了过来。王婉指了指她身边的两位长辈。方齐还没什么表情,王越立时一拍脑袋,一副“让我去死吧”的表情,想来必是猜到了她们正在讨论什么。王婉笑了开去。
宴席很快开始,不算什么正式的接风洗尘宴,只是普通的家宴罢了。据林氏说,这两日先好生准备一下,过两日再正式下帖宴请亲朋好友前来,到时候热热闹闹地大办一场,也好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齐哥儿游学回来了。
说是家宴,但既然王婉和楚凤歌都来了,那么隔壁府一直关照方齐的大老爷自然也被请了过来。而老侯爷和老夫人,方齐下午就去拜见过了,现在两人便不过来了。
加上方斐和他的妻子,和他们三岁的儿子,还有梅姨娘那四岁多的女儿方文书,开了两桌,男女各一桌倒是热热闹闹。只是,少了个方文棋,不过,哥哥回来了,怎能少了妹妹方文棋呢?林氏派人去叫她了。
王婉倒无所谓在出嫁后再次见着方文棋,只是瞥向了楚凤歌,却见他在听到方文棋的名字后,眉头皱了皱,接着就不为所动了。
倒是那二老爷,一脸嫌弃麻烦的样子。就不知这方文棋什么地方让他觉得麻烦了,不是大部分的时间都被林氏关在了那梅香院里吗?说起二老爷,在经历了那场绿帽子风波后,倒是有点脱胎换骨的感觉了,当然,仅指的是女色方面。青楼什么的去的少了,见到美女也不会目瞪口呆猥琐地一脸遐想了,但人生依旧颓废,除了偶尔去那礼部报道一下,基本上都是窝在家里边逗逗小鸟唱唱小曲,不过自己倒怡然自得。对此林氏倒感慨相较于从前,他变得大好了,放在从前简直不敢想象。但要林氏指望二老爷有所作为起来,那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她也不会有此指望,因此,方齐回来,可见她有多么高兴,她的希望根本就是全寄托在方齐身上了。
而这边大家坐定,一边聊着一边等着方文棋过来,却是猛见那去唤人的丫鬟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满脸的恐惧与震骇,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带着哭腔叫到:“不、不好了!五、五小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