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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斐的戾气很重。他眉眼狠毒,眼下阴黑一片。凶相毕露,生生地毁去了挺不错的相貌。
偏偏此时此刻,这条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估计连个叫喊都无人听见。
王婉无奈,鼓足勇气,直视着他那看似要杀人的目光,默不做声地把吓得浑身抖个不停的忘忧给护在了身后。
方斐一步步向前,王婉和忘忧一步步退后。
只见方斐的嘴角咧开,一抹冷笑爬上他的唇边。“你在怕什么?死丫头!”他的声音就像他的表情一样可怕。
王婉深深地吸了口气,突地停下了脚步。
“不躲了?”方斐讥讽道。
王婉咬着牙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方斐眯起了眼睛,阴寒地道,“为我妹和我娘报仇!”
王婉强装得一脸不惧:“知道跟你这种人讲不通,我也懒得废话。但我要提醒你,你若敢伤我,老夫人那你绝对死得很惨!”
方斐脸上一僵,却是在王婉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之际,他复又阴笑起:“我不伤你。”但接着却快速大步上前,一把推开王婉,自她身后将忘忧给揪了出来。
“啊——”忘忧尖叫,当场吓得大哭了起来。
“你做什么!”王婉冲了上去,伸手就要去掰开他那揪住忘忧的手,却又被他一手挥开,直接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方斐冷冷地道:“这丫头就是那日冲撞了寿王妃的那个吧!你居然还带她出来,以为大过年的,不必带她进内堂就可以不被人诟病吗?”
“关你什么事!”王婉站了起来,又冲了过来。
方斐看着王婉笑得无比的阴险。只听他道:“这丫头冲撞了我,我要好好教训她!”说着,抬起手来,一巴掌就要狠狠地挥下去。
王婉怒极,扑了过去,抓住他那只揪住忘忧的猪蹄就一口重重地咬了下去。
“啊——”方斐大叫,一脚就把王婉踹了开去。王婉后背狠狠地撞在地上,一股气差点上不来,侧过身去,猛烈地咳了起来。
“小姐——”得到自由的忘忧大哭,扑过去蹲在王婉身边努力要把她扶起来,“呜呜——小姐——”
王婉站了起来,仍旧用力咳了几下,这才冲着她摆了摆手:“我没事,忘忧。”
而那方斐被王婉咬了一口,血都冒了出来,顿时大怒,就要扑过来抬腿再来一脚。
王婉大声道:“方斐!你说我家忘忧冲撞了你,你就教训的了她了?告诉你,忘忧可是我王家的人,再怎么着,也只有我王家才能动她!你这样胡来,真不怕老夫人责罚?!”
可惜方斐不过顿了一下,又冲了过来:“你这死丫头先咬得我,难道我就不能揍你了?!”
可恶!他还有理由了!
忘忧这回倒是勇敢多了,急急忙忙护住王婉,可惜人小力微,直接被方斐一掌打到边上去了。
方斐伸出左手试图抓住王婉,右手则握拳想要朝她脸上砸去。
王婉侧身避开方斐的拳头,一手抓住方斐的左手,按照前世所学的擒敌拳,脚步一变,身子一转,想要钳住它对方斐来个过肩摔。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王婉个小力薄,过肩摔就免提了,手直接就被方斐拽住,眼看着一个拳头又要砸下。情急中,王婉肘部往后重重一砸,狠狠地撞在方斐的小腹上。方斐“啊!”一声,拽住王婉的手自然就松了。王婉得了自由,转身抬腿一踹,刚好踹在了方斐的命根子上。
“啊——”这下方斐的叫声可分外凄惨了,他不顾形象,捂着裆部就连连跳着后退。“你、你、你……”死瞪着王婉半晌只有一个“你”字。
“快跑!”王婉拉起刚刚撑起坐在地上,张着大嘴一脸震惊,脸上尤挂着泪滴的忘忧,拽着她就往来时方向飞快逃跑,“快找老夫人告状去!”
“死丫头!”她们身后的方斐咬牙切齿,目露凶光,一眼瞥见路边有块大小刚好的石头,捂着裆部弯着腰,形象不雅地挪了过去,捡起那石头就要朝王婉脑袋上砸去。
恰在这时,他的手腕被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的小石子给打着了。“啊!”方斐又是一声惨叫,石头掉下,他双腿“啪嗒”跪在地上,左手捂住右手受伤的地方,就叫了起来:“我的手……我的手……”显然这手伤得可比他的命根子重多了。
王婉和忘忧听见声音,双双愕然转身。
却见从边上矮树丛里大步走出了一个精神抖擞,身材壮硕的老头子。
那老头一身绛紫华服,头发微白,面色黝黑,目光犀利。他的长相俨然就是老年版的大老爷与二老爷!
于是,王婉的心不由地一颤。
果然,只见那方斐本就因疼痛而苍白的脸一下就更白了,简直就像刚刚用石灰刷过的白墙。“爷、爷爷……”他低声叫起,身子因为恐惧,颤抖得如筛糠一般。
在他的低叫声中,忠勇侯府的最高权威,忠勇侯方铳一步一步地走至他的面前,双眼眯了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接着,一脚抬起,狠狠地就将他踹飞了出去!
这个力道可绝非方才那方斐踹飞王婉所能匹及的。只见那方斐如同一片枯叶,直接就飞去了二三十米,落地后又擦地了好几米才停了下来。方斐顿时就一口血喷了出来,立马昏了过去。
“……”王婉与忘忧目瞪口呆。接着两个都不自觉地抱在了一起。王婉还好,忘忧已经抖得不能再抖了,含着泪,连眼泪都不敢掉下来了。
太、太可怕了……那、那可是他的亲孙子啊……
“方二。”忠勇侯方铳冷声道。
“在。”不知何时,一个黑衣人竟出现在他的身边。
“把这小子给我抬回去,找个大夫给他好好瞧瞧,别让他死了!等他好了,扔他到他老子那,就说是我吩咐的,好好教训他一顿。”
“是。”
“对了,”忠勇侯方铳补充道,“告诉他老子,要是不知道如何教训的话,就叫他脱了衣服到我这里来,我这个做老子的会好好教教他该怎么当老子!”
“是!”
那方二过去了,架起方斐,很快就消失在路的尽头了。
而忠勇侯方铳,则在忘忧惊恐的目光和王婉强作镇定的视线中,步步向前,来到了她们面前。
忘忧抖抖索索地低下了头,吓得就差没瘫软在地上了,连行礼都忘了。
王婉则心跳如鼓地直视他的目光,接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慌忙地行了个万福礼:“小女王婉见过侯爷。”然后用力地拉了一下忘忧。忘忧被吓得不清,被王婉扯了好几下,才陡然一惊,匆忙行礼,只是极其不标准,且声音低如蚊蝇,结结巴巴,含着明显的哭腔。
“哈哈哈——”那方铳突然大笑,接着饶有兴趣地盯着王婉,上下认真打量起她来。
王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得装作乖巧地低下了头。
“小丫头,”突然听见他开口了,声似洪钟,铿锵有力,带着军人特有铮铮铁骨,震得王婉耳朵“嗡嗡”直响,“身手不错嘛!”
王婉身子一僵,脑细胞飞快地运作了起来。只听她略带歉意地说道:“王婉之前全是为了自卫,才伤了方斐哥哥,还请老侯爷不要责罚。”
于是空气顿时冷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听那方铳背着手道:“你这丫头果然如侯得乐那家伙所说,对于不想提及的东西,就喜欢玩太极给绕过去啊!”他的声音骤冷,“那家伙觉得你这样很聪明!但我可一点都不喜欢!我最讨厌啰里八嗦,半天谈不上重点去的家伙!说!你那身手谁教的?!”方铳一声大喝。
王婉一个激灵站得笔直,就差没来个敬礼“报告长官”了:“回侯爷,是三年前在抚州府衙和哥哥一起跟捕头学的!”她说得极其流利,就跟真的一样,完全看不出她是在撒谎。说完后,暗暗抹了把冷汗,心道:“不愧是战场上杀出来的,差点就真招了,还好脑袋转得够快!好险!好险!”也亏得三年前王婉和王越确实有跟父亲去那府衙,那捕头也确实拗不过王越的纠缠,在他们面前比划了几招。王婉才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条件发射般地把这个谎言给吐了出来。
“这才是好孩子嘛!”方铳笑着点了点头,方才那凶神恶煞之像已然不见,变脸之快让王婉咂舌。他摸了摸王婉的脑袋,“去吧,大过年的,好好玩去吧!”一下子竟如邻家老爷爷那般和蔼可亲。
王婉经过这一惊一乍的,手脚都发麻了,几乎没有了感知,但她还是标准地行礼告别了:“多谢老侯爷,王婉这就告退了,祝老侯爷新春大吉,万事如意。”说着,拖着腿软手也软的忘忧,僵着身子,一步步地朝二房而去了。
直到出了那方铳的视线范围,她才脚下一软,跪倒在地,而忘忧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两人抱在了一起。忘忧大哭:“哇——小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的眼泪浸湿王婉的衣襟,“老侯爷太可怕了啊——”她全然忘记了最先要揍她们的方斐了!
王婉点头,一万个赞同忘忧的话。终于明白为什么老侯爷没在内堂里等着大家拜年了!只他那么高高坐着,不用开口说话,眼神一扫,下边立马死一大片,绝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