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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萧瑟,落叶飘零,北方的秋天来的早也来的突然,一场秋雨过后,炎热的骄阳突然降温了,照在人身上不再那么火热,风也变的清爽起来,匆匆忙忙的行人也都穿上了长袖衣服,老人们一早一晚开始穿毛衣了。
懒洋洋的太阳刚刚升起不久,开往赵家堡的第一趟客车哐啷哐啷响着缓缓开进小镇,车门哗啦一声打开,一个身穿夹克,背着一个大背包,手里还提着一个旅行包,肩上斜挎着一个军挎的小伙子第一个从车上走了下来。
小伙子皮肤微黑,中等个子,棱角分明的脸上洋溢着微笑,。
“老五,你可算回来了,一大早就等你,冻死我啦。”祝小飞看见下车的程黑子跑过来说。
听到喊声,程黑子转头一看,祝小飞和岳晓晴已经快走到面前了。
祝小飞和岳晓晴是程黑子的同学也是好友,在学校的时候祝小飞和程黑子住一个宿舍,他们一共五个人,入学报到程黑子最后一个进的宿舍,就被兄弟几个排到了老五。
当兵的这三年,黑子和兄弟们联系很少,只是在退役回来的前几天写了一封信,告诉岳晓晴自己要回来了,他不知为什么想起把信写给岳晓晴。
“小飞,晓晴,你们好?”黑子朗声说道。
祝小飞接过旅行包说:“路上辛苦啦。”
黑子笑了笑说:“没什么,习惯了,哎,他们哥儿几个哪?”
程黑子想起了同一宿舍的哥儿几个,在学校他们亲如兄弟,当年黑子把欧阳强打成重伤才被迫当兵,不然现在应该也和兄弟们一起考大学了。
“他们呀,都来不了了。”三个人一边走,祝小飞一边说:“去年老大的老爸调到区里工作,他也跟着走啦,吴玉在你当兵走后的第二年砍了人,有期徒刑五年,要是你的信早到一天还能见到赵彬,清华,大前天走的。”
祝小飞说的老大叫刘鹏飞,以前父亲是镇上的财务科副科长,他人长的五大三粗的很讲义气,每次都是他带着兄弟们一起去打架,每次他都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
祝小飞说到这里程黑子看向岳晓晴:“晓晴大姐,你考的什么学校?”
岳晓晴温柔一笑说:“我吗,和赵彬可差远了,西安大学,学财会的,要不是等着见你一面,今天就走了。”
黑子叫岳晓晴大姐的时候不觉想起当年哥儿几个惹了事儿,让岳晓晴去打听情况,岳晓晴和他开玩笑的话:叫大姐,叫大姐我就帮你问问去。
程黑子当时还很委屈,他当时为了替哥儿几个把事儿摆平叫的很委屈,没想到后来就习惯了,这个大姐一叫就是三年。
程黑子在车上还想着马上就要见到几个兄弟了,没想到只见到祝小飞和岳晓晴,其他的一个也没见到,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三个进了小镇黑子问道:“小飞,你哪,考上什么学校了?”
祝小飞叹口气说:“就我那学习,还考什么学校,哎,回家种地吧。”
黑子拍拍祝小飞的肩膀说:“叹什么气,兄弟我还不如你那。”
祝小飞知道程黑子说的是实情,他父母死的早,上初中就孤身一人,家里的亲戚也从来不来往,他受尽了村里人的白眼和村里孩子大人的拳头耳光,他从小就在打架中长大,六岁开始和疯子父亲打,后来和同学以及同学的哥哥姐姐们打,上了初中又开始和社会上的混子打,在苦难中在逐渐长大,他的心也坚强起来。
进了小镇一个难题摆在了黑子面前,他不想回程家裕的家,那个村子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回去只能想起过去的伤心,上学的时候也只是清明节回去上个坟,现在更不想回去了。
岳晓晴想了想说:“黑子,要不先到我家住吧,我明天就走,家里只有我爸我妈。”
黑子摇了摇头说:“还是不麻烦岳老师了,我先随便找个地方住,安顿下来以后再说。”
祝小飞听了说:“老五,要不先到我家吧,反正现在我也没事儿干,咱们哥儿俩正好商量商量以后怎么办。”
程黑子想了想点点头说:“好吧,我是不打算再回家种地了,至于干什么还没想,这样也好。”
三个人先到岳晓晴家看望了岳老师夫妻,岳老师看见黑子显得很激动,平静下来之后又对他进行了一通说教,中午大家在小镇上的一个小饭馆儿吃了饭,下午黑子和祝小飞告别岳老师一家来到祝小飞的老家葛家堡。
葛家堡距小镇十几里,坐落在大山脚下的一个小盆地里。
山里产矿,九十年代中期国家对私人开矿还没有严格管理,头脑比较聪明的人看准这个机会很早就动手开矿口,开出矿来再卖给外地的国营和私营钢厂。
出了小镇,两人拦了一辆拉矿车,一路上两人聊了一些黑子离开后哥儿几个的情况,十几里山路走了快一个小时,快到葛家堡的时候程黑子问道:“小飞,现在采矿的人是不是很多?”
祝小飞看了看车窗外面的悬崖说:“也不是,开矿口是最近几年才开始的,过去这里只有国营矿山,私人是不允许开的。”
“这开矿很赚钱吧。”黑子问道。
祝小飞还没回答,开车的司机接口说:“开矿当然赚钱了,现在一吨高品位矿卖三十十多块,开出来成本不到十五。”
“老五,你不是想开矿吧。”祝小飞笑着说。
“想倒是想,不过我什么也没有拿什么开,自己扛个搞头去刨呀。”
提起开矿司机的话也多了,黑子和祝小飞对开矿是外行,当听了司机讲完,两人彻底失望了。
开矿不仅仅需要资金,还需要技术,另外zhèngfu还得有人,不然连炸药都买不上。
两人下车走在进村的路上,黑子看着半山腰里开出的一个矿口说:“哎,开矿确实是个赚钱的门路,不过我们一没技术二没资金,根本就不可能的。”
两人一路就讨论将来要干什么,各种办法都想过了,没有资金,没有技术又没有zhèngfu支持,想干什么都干不成。
祝小飞家住在村子最东面,一溜儿三间旧瓦房,门前一片儿菜地,现在地里的菜已经收了,光秃秃一片。
祝小飞的父亲非常热情,母亲听说黑子要住在家里,很快就给黑子准备了被褥。
晚上杀了一只鸡,酒是村里打的散酒,祝小飞的热情让黑子很感动。
几杯酒下肚,黑子和祝小飞又讨论开了将来要干什么。
祝小飞的母亲是本分的庄稼人,听他们讨论这个说道:“小飞,考不上大学就老老实实的在家种地。”
祝小飞的父亲可是望子成龙,这几天知道祝小飞没考上大学正不高兴那,听了老伴儿的话哼了一声说:“这叫什么话呀,考不上补习一年,明年再考。”
“大{爹},我不是考大学的料。”祝小飞给他父亲满上酒说。
“说什么屁话,你想一辈子种地?”老爷子哐当一声把酒墩在桌子上说。
黑子见祝小飞的父亲生气端起酒杯说:“老爷子,就算小飞不补习也不会回家种地,我们一定会有出路的。”
“有什么出路,采矿去,咱们村都死了几个啦,那是人干的吗?”祝小飞的父亲没好气的说。
“当然不会去玩儿命了。”祝小飞说。
“那你们干什么?”祝小飞的父亲说话的时候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
在这种闭塞的山村,除了种地采矿能干的还真不多。
爷儿仨想了半夜,酒喝完也不知道祝小飞和黑子该干点儿什么。
酒足饭饱,黑子和祝小飞躺在土炕上,黑子很久没说话,祝小飞问道:“老五,想什么哪?”
回到家乡黑子很兴奋,一直在思考自己将来该干什么,喝完酒,黑子渐渐想起了往事儿,想起了谭梅,听了祝小飞的问话,黑子问道:“小飞,谭梅现在好吗?”
“想她干什么,早就搬到县城住了,她最近的情况我也不知道。”祝小飞说道。
谭梅是黑子在初中时候的女友,当时他们爱的如胶似漆,很让哥儿几个羡慕,后来黑子一次次打架使谭梅伤透了心,终于离开了他。
其实,关于谭梅的近况祝小飞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想说,他担心说出来黑子伤心,上了高中之后谭梅就和欧阳辉好上了,后来他家搬到了县城,欧阳辉家也走了,有人说前些ri子还在县城看见过他们两个逛街。
沉默,两人都不说话了,深深的思念撞击着黑子年轻而又强健的心,似乎要把他的那颗心撞出一个窟窿,黑子的耳边渐渐响起谭梅熟悉的声音:你就是个流氓,流氓。
这些话是黑子打了欧阳辉后谭梅说的,当时就狠狠的刺伤了黑子的心,这句话刻骨铭心的话让黑子永生难忘。
“我就是个流氓”黑子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祝小飞问道。
“小飞,我要做流氓,做一个顶级流氓。”黑子说的很低沉也很坚决,弄的祝小飞不知道黑子这是怎么啦。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黑子定下自己的事业,做流氓的事业,做顶级流氓的事业,他要让谭梅看看,什么叫做流氓,什么是顶级流氓,要让谭梅后悔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