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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柱香的功夫,消息如野火般迅速蔓延开来。
清水河畔来游玩观赏的百姓和官员都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八王爷竟然在那片幽静的竹林中遭遇刺杀!甚至恐怕已经惨遭不测!
当朝王爷光天化日之下遇害,百姓听闻此消息人人惊骇,官员震惊不已,匆匆召集官兵前往竹林一探究竟。
当他们到达竹林时,确实见到几具黑衣刺客的身体,八王爷却杳无踪迹。
想到百姓传言,官员人人自危,若真如传言一般,八王爷遇刺后落入水中而亡,他们这些人未能及时营救,怕是会惹来皇上的震怒和惩罚啊!
于是乎,他们急忙命令所有官兵立刻跳入水中展开搜救行动。
一时间,水面上人头攒动,水花四溅,呼喊声、喘息声响彻四周。
大家争分夺秒地在水中摸索寻找,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八王爷的下落,以免遭受牵连之祸。
就在清水河的官员焦头烂额时,尊逸王府中却是一片静谧,只是这静谧中又暗藏着玄机。
宽敞明亮、一尘不染的内室中,一座镶嵌着宝石的精致薰炉放置其中。
炉内燃烧着价值连城的珍贵香料。轻烟袅袅升腾,化作一缕缕淡雅宜人、沁人心脾的香气,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息压盖遮掩下去。
赵韫嵘赤裸着上身,结实的肌肉线条分明,但背部那道狰狞可怖、深可见骨的剑伤触目惊心,令人不忍直视。
府医正全神贯注地为他清理伤口,因落入水中的缘故,此刻必须加倍仔细,倘若留下污秽之物,伤口便会化脓溃烂。
“可能会有些痛楚,还请王爷忍耐一下。”
府医轻声说道,然后毫不犹豫地将精心调制的上等金疮药洒在已经清理干净的创口处。
白色的药粉覆盖在血肉模糊的伤痕上,与血水混合后迅速凝结。
当药粉接触到伤口时,赵韫嵘的皮肤本能地抽搐了一下,但仅仅一瞬间,他的眼中便又恢复了平静如水。
一旁的傅棋安眼神惊恐的看完了整个治疗的过程,仅仅是旁观,他都觉得感同身受般疼痛不已。
然而,王爷却始终面不改色,沉稳得好似受伤的并非自己一般,
傅棋安暗自惊叹不已:王爷果真非同凡人!
“沈景现在情况如何?他身上的伤势是否已经处理妥当?”赵韫嵘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忽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府医受伤包扎的动作没停,想起刚刚血葫芦一般的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儿,惨不忍睹。足足用了五瓶上好的金疮药才包扎完毕。
府医一脸凝重而又恭谨地回道:“沈侍卫身上的伤极为严重,若不是王爷及时投喂了回魂丹,怕是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眼下虽然侥幸保住性命,但依旧处于昏迷状态。想要彻底脱险转危为安,还需静心调养、精心护理。”
自己最为信赖倚重的左膀右臂受此重创,生命垂危,赵韫嵘只觉五脏六腑仿佛均被置于熊熊烈焰之上炙烤煎熬。
心中暗恨不已,无论是这次事件是出自皇后之手还是贵妃所为,亦或是那个整天伪装成与世无争的四王爷搞鬼,他都会让罪魁祸首付出百倍的惨痛代价!
“沈景对本王忠心耿耿,舍生忘死护卫周全,此番几乎丧命于黄泉之下。本王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将其治愈康复,但凡府内缺少之珍稀良药,速速派人外出寻觅采购,无论花费多少银钱亦或动用何种资源人脉关系,定要确保沈景身上所有创伤尽数痊愈如初!”
府医颔首应诺,“属下必定竭尽全力,精心施治调理,定然让沈侍卫恢复康健。”
一旁默立良久的傅棋安,趁机谄媚奉承起来,“王爷洪福齐天,虽遭逢刺杀,却能转危为安。沈侍卫得王爷庇护,定然也能化险为夷,还请王爷宽心。”
逢凶化吉?赵韫嵘剑眉上扬,眼神锐利如刀,今日若不是那位绝色女子出手相救,他和沈景只怕早就是两具尸体了。
那位女子不仅容貌绝美动人,而且机智聪慧过人,胆识非凡。面对那样危险的局面,并没有轻率鲁莽地直接出手,而是巧妙地利用呼喊声吓跑了刺客。
从水里救出自己之后,竟然毫不顾忌男女大防,亲自为他渡气救命。事后,没有以此要挟,提出任何非分要求,反而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实在是迷一样的女子。
赵韫嵘看向傅棋安,声音低哑,“你来接应我的路上,可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傅棋安回道,“王爷放心,属下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接到唐景辰的口信后,就快速去了竹林,绝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回王府的路上,也是避人耳目地用了一架不起眼的马车,没有人会想到生死未卜、杳无踪迹的王爷已然回到了王府。”
傅棋安见王爷露出满意的神情后,试探着问道,“王爷为何会让唐景辰来给属下报信?”
赵韫嵘瞥他一眼,锋利的眼神似能看穿他内心的阴暗,“他恰好路过,他身份虽是个商户,可唐家资产丰厚,产业遍布醴朝,若是能为本王所用,也不失为一个助力。本王不管你二人以前有和恩怨,日后同为本王办事,需同仇敌忾,同心协力。”
傅棋安面上讪讪,虽有不甘却也只能恭敬遵命,“属下必以大局为重。”
“嗯,还有一件事,今日本王落入水中,幸得一神秘女子相救,只是不知为何那女子不留姓名便匆匆离去,你暗中寻找一番,那女子绝色容颜,又身着湿衣,见过之人必定印象深刻,你去将这女子的身份探查清楚。”
赵韫嵘说完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回应,皱了眉,不满地抬起头来,却见傅棋安神色怔忪,一副呆呆傻傻魂不守舍的模样。
此刻,傅棋安心内正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他骤然想起在唐家马车旁看到的一幕。那一截一闪而过的白腻皓腕,那人可不就是穿着一身湿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