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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娘怎的就吃这些粗茶淡饭?连点儿荤腥都不见,可是身上银钱没带够?我来给瑛娘多点几道肉食可好?”
傅棋安说着便撩起衣袍坐在瑛娘旁侧,那咸猪手还不老实地想要去摸瑛娘的柔荑。
没有摸到想象之中的柔嫩触感,反而摸到一只筷子,那只筷子上还沾着淋漓菜汁。
摸着黏腻恶心,傅棋安皱起眉头,看向那横插一杠,坏他好事的人。
傅棋安似乎是才看到居然还有一人坐在瑛娘另一侧,只是刚才满眼都是瑛娘,此男子又一身粗布麻衣,傅棋安并没放在眼里。
“多谢傅公子好意,并不是瑛娘囊中羞涩,实是今日胃口不佳,只想吃些清淡饮食。”
傅棋安盯着一脸戒备的小果儿心满脸不屑。
以前有个周方业跟他抢瑛娘也还罢了,那周方业姑且算是个对手。可眼前这人是个什么东西?如今真是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和他傅棋安抢人了!
“瑛娘如今品味是越发不济了,怎能和相貌粗鄙,破衣烂衫之人共食一餐?岂不自降身价?”
傅棋安一面接过小厮递来的汗巾子细细擦过每一根手指,一面看着瑛娘温柔劝导,却连一个眼神都再未看向小果儿,轻蔑鄙薄之意毫不掩饰。
小果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有些灰扑扑的粗糙,可也不是“破衣烂衫”吧!
傅棋安这厮眼神是不是有问题?
瑛娘将手收拢在宽大的袖中,正欲开口反驳,却被小果儿拦了下来。
小果儿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平静无波的脸上乍然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接着大大方方地拉过瑛娘刚收在袖中,傅棋安刚才想摸却没有摸到的柔若无骨的手,大剌剌的放在桌子上。
两手交握,亲密非常。
瑛娘虽不知道小果儿要做什么,也并没有阻止,只是疑惑地看向她。
傅棋安看刚才还避他如蛇蝎的瑛娘,转眼就跟这寒酸男人举止亲密,气得当下就倒吸一口气,脸色青白交加。
真是气煞我也。
小果儿见那傅棋安果然流露出一脸吃屎的表情,心里暗爽。
气死你个傻缺!
尤嫌不解气,小果儿眼里透着黏糊糊的深情望着瑛娘。
“瑛娘品行高洁,自然不是那等嫌贫爱富的小人,在下能得瑛娘的青眼,实是三生有幸。若瑛娘有一日厌烦了在下,在下必定痛痛快快的消失,还给瑛娘一个清静。绝不会像某些不识相的人,像苍蝇一样,扰人清静,惹人厌烦!”
瑛娘算是知道了小果儿意思,只这话也太不留情面了些,想笑又觉太损傅棋安的面子笑,低着头掩下眼角眉梢的笑意。
只这副情景落在傅棋安眼中,就是瑛娘对他嫌恶有加,对这寒酸小子却羞怯有意,再加上这寒酸小子言语间的奚落,一时之间险些气炸了他的肺。
傅棋安恼羞成怒,气得当下就站起身,将桌子都掀翻在地。
桌子歪倒在一旁,盘盏叮铃咣铛碎了一地,汤菜倒在地上一片狼藉。
幸好小果儿躲得快,不然就全砸她身上了。
瑛娘惊呼一声,忙起身查看小果儿是否受伤,“没事吧?”
却惹得傅棋安妒意更盛,怒火更旺。
手中的扇子一合,直指小果儿的鼻子大骂。
“哪里来的混账王八犊子?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小爷我今天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怕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小果儿阴着脸冷哼一声,“我知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不打紧,可傅公子应该知道,毁坏他人物品就该赔偿的道理,既砸坏了我一桌子菜,傅公子就得重新赔给我!”
傅棋安岂会将一个穷酸小子放进眼里,当即大笑,“真是上不得台面的穷酸货,就你这样也配跟我争女人?瑛娘眼光未免太差了些,不如弃暗投明跟了我,好过沦为上京城的笑柄。”
瑛娘不想把事情弄到难以收拾的地步,毕竟傅棋安是户部尚书之子,事情闹大了,吃亏的只有她们。
拉着小果儿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息事宁人。
瑛娘往前站一步,言辞恳切。
“傅公子错爱,瑛娘本不该辞,可瑛娘已不是醉花楼的人,也已心有所属,万望傅公子见谅。”
瑛娘这番话和她维护那穷酸小子的举动,落在傅棋安眼里,刺眼的很。
被驳了面子,还是输给眼前这样一个跟他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人,傅棋安岂会善罢甘休。
“一个只会躲在女人身后的孬种,瑛娘何必执迷不悟?”
说着就要上手去强拉瑛娘。
小果儿眼疾手快,当即从瑛娘身后闪身出来,将傅棋安不老实的手挥开。
“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聋了?瑛娘已拒绝了你,怎的还要厚颜无耻地继续纠缠?”
傅棋安怒不可遏,命令身后的小厮,“给我好好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小子,给我往死里打,打死打残了我负责!”
两个小厮显然是经常跟着傅棋安仗势欺人,为非作歹,得了主子的命令,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就要上前教训小果儿。
小果儿眼睛一眯,把瑛娘往后一推,上前迎战。
开玩笑,她当初不辞辛苦,不怕劳累地跟着瑛娘的弟弟学武,就是为了不随便被人欺负!
她虽不是什么高手,但这两个外强中干的小厮,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锦湘楼里原本还想看热闹的几个食客,看着几人真的动起手来,生怕被无缘无故溅上一身血,都远远避开了。
小二看情况不妙,就要去找掌柜求救,偏巧刚刚掌柜陪着东家少爷去了后院,忙小跑着去了。
小果儿三两下就把两个小厮打趴在地,躺在地上哭爹喊娘地起不来。
小果儿抬起一只脚踩在旁边的凳子上,扬了扬眉,伸出一只手对着看呆了的傅棋安勾了勾食指,嘴角翘起嘲弄的弧度。
“来啊傅公子,咱俩过几招?你不会连你的下人都不如吧?”
傅棋安心里害了怕,手里的扇子也没心情扇了,可被小果儿的激将法激的进退不得。
“你……你别嚣张,我若不是因前些日子身上受了伤,定要将你打得满地找牙……”
小果儿没等他说完屁话,就从一旁的桌上筷筒中抄起一只筷子,猛地掷向傅棋安。
“啊……”傅棋安为了躲避袭来的筷子,退避间摔倒在地,手里的扇子也握不住飞了出去,样子狼狈非常。
“哈哈哈。”小果儿笑得十分解气,丝毫没注意到摔在地上的傅棋安眼神透出一丝阴狠之色。
傅棋安趴在地上,悄无声息地从袖中摸的一把匕首,骤然起身就要刺向小果儿。
电光火石间,空气中传来一声惊呼“小心!”
匕首反射的光让小果儿觉得眼前一花,下意识就将脚下的凳子往前一蹬。
那傅棋安脚下一绊,就被惯性带着往前扑去,却正好扑在被光线晃了眼,一时没躲开的小果儿身上。
两人“咣当”摔倒在地。
傅棋安摔在小果儿身上,是以并没有感受到多少疼痛,只是手里的匕首因为摔倒飞了出去。
小果儿垫在下面,疼的呲牙咧嘴,反应过来时,一把将身上的傅棋安掀翻在地。
这酒囊饭袋又蠢又重,砸在她身上疼得半死!
傅棋安似被吓到了一般,定定地盯着小果儿的脸,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瑛娘赶忙扶起小果儿,担心地问,“可是摔着了?哪里痛?”
傅棋安的两个小厮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赶到自家主子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