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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惊险,同舟共济使得众人变得格外友好团结,便是黄金萍与张武成两个平日关系很是生硬的人,也好得时时说笑不停,不经历风雨哪里有彩虹,便是这个道理吧。
至此,众人全力工作,当地政府强力扶持,便如一颗嫩苗,新厂在雨露阳光中一天天冒出地壳,茁壮成长,更有,人到地头熟,当地方言源于北方语系,少数人外,众人慢慢与当地百姓结成一片,建立了良好的关系,除了每天需要往返棺山坡与阳明洞工作外,在百姓家里作客,在杨明河里钓鱼乐趣妙生,百姓自也在闲暇时刻上山同乐。
这时候,后续从西安总厂调来的人员越来越多,各个工种的人员都有,阳明洞住不下由修文协调,将后续人员分散在酱油厂,大饭店,马家桥部队,县医院等地,人们不论住在那里,工作地点只是棺山坡,每天步行翻山过河奔波,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面对最简单的生活供给,承接着最大的工作强度,新厂乱树野草的环境,要啥啥没有,只有被人们双脚从多个方面踩出的很多小道,这些小道爬坡过砍满是湿滑黄泥,交叉重叠蜿蜒伸展于茅草世界,简直就像迷宫。
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这里几乎天天有雨,大雨小雨毛毛雨湿乎乎雨雾不断,空气非常潮湿,虽然是夏天,却满地稀泥,房中被子垫褥不注意生出一层暗绿霉菌,好不容易出了太阳,人们最忙碌和不会忘记的便是晒被子,人们调侃说道:贵阳最贵在太阳,太阳一出晒被忙,满地稀泥没干透,蚊子已经装满房,因此,人们脚上没有离开过水胶鞋,偶尔脱鞋晒晒太阳,味道芬芳。
在人们努力下,新厂丈量工作已经先期完成,可行性报告及所占地形、地图很快得到上级批准,在修文大力支持下,供电建设,棺山坡坟场迁移,三潮水水源地建设,蛤蟆山石料采取场,建厂所需大量民工征集等批准通过,并且按照上级要求,洞幺幺。三幺幺七番号隐蔽,对社会外部,给新厂取了好听的名字:《庆文》就是庆祝特殊时期,也把老厂名字巧妙加在里面。
建筑专家殷见礼和王有福已经得到贵阳建设局建设图纸,着手新厂家属区,生产厂房基础建设,贵阳水泥厂,王五砖瓦厂,阳关砖瓦厂等单位同期供货,大建设正式开始。
强调一句,东门桥横跨修文河连接环城公路,对庆文至关重要,运输方便快捷同时缓解城中道路压力,改造工程由当地投资建设,此桥虽为庆文专建,却地属修文所辖,改造这座桥梁与庆文同步开始,是当地政府为三线建设标志贡献。
期间,唐世科早和徒弟张武成,在贵阳开出庆文第一辆解放汽车为建设服务,洞幺幺相邻各厂车辆开始在修文偏荒路面跑动,当地道路维护队伍开始建设,路面铺垫的石子黄泥东一滩西一片随处可见,晴天碾压平滑,雨天泥泞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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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天,修文逢集,唐世科两师徒接了任务,早晨开着插着红旗的解放车,到贵阳花溪招待所,接几个后续到达的同志向修文返回,时至中午,修文四方八里的百姓,按着多年形成的赶集习惯,大路小路人海云集,牛马嘶鸣,各种农副产品如山堆积又自然成行分出巷道,百姓在巷道中胸背相叠,买卖中拥挤攒动。
温暖阳光中,俩师徒开着车来到南门油落街,在洗脚堂前向城区看看,呵呵,远远地修文大饭店街口路面,人多的就像黑乎乎的蚂蚁蔚为壮观,他们做好通过人多路面准备,长按一声喇叭,控制好车速下坡驶来,这时候汽车是新鲜玩东西,大路沿线如潮人们,老远看见墨绿色汽车轰轰隆隆奔下来,男女老幼带着新奇以及害怕,立刻四下纷乱躲避,汽车喇叭已经不能再按,再按牛马皆惊。
只见,乱压压大路上,大人喊小孩,小孩喊大人,你把我拽过来,他那边喊叫那边更安全,乱乱地穿行奔跑一阵后,汽车到来的前一刻,再多的人很快闪开路面,在路两边站成咬牙人墙,人墙之后是拥挤的马车,牛屁股,毛竹和众多堆积农副产品,人们你挨我我挨你,背着从不离身的背篼拿着赶集的物品,伸手张腿护着身前农产品,揭下头上的斗笠,抽出嘴里烟杆大睁着眼睛看汽车。
汽车缓缓地走着,经过大饭店前三叉路口,一头黑色小猪,从农民竹编背篼里挣扎猛然跳出,农民慌忙伸手没抓住,看着小猪向汽车跑去,紧追一步又紧忙站下,抬头看着大汽车不敢到跟前去,退后一步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猪落地摔得大叫一声,爬起来立刻在路上大喊大叫跑跳窜动,几个闪窜到了汽车轮子底下,再接着跑了出去,路边其他农民见猪跑来都伸手抓,小猪身上圆咕哝东太滑哪里能抓住,动作灵活一躲,笑着嘶声一叫,又跑回慢慢行进的汽车轮子底下,开车的张武成以为小猪已经跑开,加一脚油开着车通过,小猪肚子正好压在后轮之下,就听“咚——”,很响的一声和周围站立的人们合声喊叫传来,小猪肚子已经爆开,肚肠飞得到处都是,有一根小肠飞进一位毛胡子大汉因喊叫而张开的嘴中,从嘴到地上挂白练,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他本想就这么吃个肚子饱,猛然闻见一股猪屎味道,急忙用劲向外吐出,咋吧咋吧嘴,虽然温暖热火得很,还是没有熟的好,再说没洗过。
感觉情况有异,张武成一脚把车停下,路两边两列百姓大睁着眼睛看着汽车,一个个静立不动,全部静止。
张武成带着白手套和师傅唐世科以及新同志车工王恩德,打开车门从驾驶室走下车来,车箱上的另外几个新来的同志们也一起下了车,这些北方大个子,装束自然与路边站立的人们不同,精气神大不一样,大家走到后轮处一看,可怜的小猪已死,被汽车轮子压得血肉模糊。
张武成双手叉腰,小眼睛大扁脸向上一扬,对小猪的主人,那个不知进退的汉子,扬起带着白手套的手,大声喊叫一声道:“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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