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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阴冷的空气,让人忍不住手脚发凉,四周坍塌的废墟,讽刺的昭示着些什么,让人心里很难受。
田彭心情忐忑的朝着杨派一步步走去,是的太很冷,冷的让他觉得没一步都是那么艰难,让他觉得看着这一家三口的尸体,胸口一阵阵发紧。
田彭最终走到了杨派的身边,他看着即使死也将儿子紧紧的护在怀里的女人,她的眼睛真的很大,里面充满了恐惧和担忧。女人这一辈子的苦和不甘,都□裸的写在这张被落石砸的狰狞的脸上。
一口郁气被狠狠的卡在田彭心头,如果他能再早一步也许就能救下哑婶一家人吧?!田彭叹了口气,然后收回视线,用手将杨派的眼皮扒开,看着灰暗的眼仁,田彭脸闪过一丝喜悦。他没看错,杨派确实没死。
他连忙站起身,对着身后幸存下来的男女们说道:“人还活着,快!快去端一盆水来!”然后想起了什么,特意嘱咐道,“要凉的!”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人群立刻一阵躁动,解放军一脸震惊的走到田彭的身边,疑惑的问道:“还……还活着?!”
田彭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连忙从破旧的布包里面掏出了一个破布捆着的小包。布包展开,里面是一排排排列井然有序的大小不一的银针,此时正冒着一阵阵冰冷的银光。
解放军愣了一下,眼睛中冒出一丝奇异的光,这个东西他认得。这个解放军算是有些见识的,他们老家曾经有一位告老还乡的宫廷御医,那个老头也是用那种长针给人治病的,就和眼前这个少年用的一样。
田彭将杨派的上衣七手八脚的给脱了下来,然后用手指在他的腹部轻轻按了几下,发现原本应该柔软的地方却硬如磐石,田彭的眉头微皱,对着身边的解放军问道:“有火柴吗?能打火的都行!”
部队有部队的纪律,保卫国家的军人怎么可能抽烟呢?这不抽烟,身上自然没火柴这种东西。男人微微皱起眉毛,疑惑的心想这孩子要火柴干嘛?第一个想法就是眼前的小孩难道要抽烟?!可是随后破灭了,觉得自己想的太离奇了。
男人冲这田彭摇了摇头,然后又对着周围的人问道:“大家有火柴吗?能打火的也行!”
一群人也都两忙摇了摇头,他们都是凭着幸运存活下来的,跑出来的时候连衣服都顾不上穿,怎么可能还会随身带着那些东西?
田彭冲着脸色焦急的男人和难民们摆了摆手,表示没有火也没什么大问题,不用担心。
“水来了!水来了!”
一个中年男人焦急地从远方跑了过来,他身上穿的衣服被已经破破烂烂的开了很多个洞,现在这衣服只能算是破布勉强遮掩身体而已。
这要是换了以前,一准会有人背后笑话他,可是现在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一时间所有的芥蒂多有的恶毒,全部烟消云散。灾难使他们的心紧紧地连在了一起,紧紧地依靠在了一块儿,他们要活下去,就只能互相帮着。
田彭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对着端着水的男人说道:“大叔麻烦你把这水破在杨派的身上!?”
男人吓的呆住了,所有人也都一片愕然,这是救人还是害人啊?!现在刚入秋没多久,这水是冰凉刺骨,眼看着地上的人也就只有一口气了,再加上这盆子冰水。那不马上就找了阎王爷报到去了?!
中年男人忍着吞了口吐沫,惊讶的看着田彭,“啥!?田彭你确定?!这一盆子水泼下去,杨派还不两腿一蹬?!”
解放军也连忙向前一步阻止道,“小同志,我看还是交给医务人员来处理吧!”
这位年轻的士兵明摆了就是不信任眼前这个般大的小孩,不过话说回来也确实不赖他,谁会相信一个半大的孩子会治病?!而且还是用这么怪的方法?!男人心里发怵了,先前被针灸忽悠住的理智一下子回来了。
田彭瞥了解放军一眼,冷冷的说道:“等着他被抬回去,早就没命了!”然后又对着不远处的中年男人说道:“大叔要是我不用施针,这水我自己就泼了。叔你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你要是信我,就现在泼!再耽误一分钟,杨派就真的要下去找杨叔和婶子去了!”
田彭顿了顿,看着中年男人一脸犹豫,周围所有的人都议论纷纷,隐约有人在说这水不能泼呀!?脸色突然一变,一双眼睛如同毒蛇一般冒着冰凉的怒火,让他们顿时觉得一身一阵阵发寒,田彭怒声道:“你们大家看看哑婶睁她睁着眼睛在看着你们呢?!她这是死不瞑目!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杨派这么死了,袖手旁观?好既然你们不怕哑婶半夜去敲你家门,我也不怕!”
说完,就用佯装着生气了,怒气冲冲的要收拾东西走人。所有人一下子慌了,被田彭的话说的害怕了,外地人不知道田彭的名号,他们这些住一块的邻居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田彭可不是一般的人啊,那是会法术,能通天下地,在阴阳两界来回的人。
其实这些大多也都是他们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将田彭有些神话了。但是那晚和邪道长斗法,他们这群人中绝大部分可是确确实实亲眼看见过的,那一晚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就如同在他们面前打来了一道神奇的门,让他们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神秘、怪异。
地震刚结束的那两天,国家没来得及救援,就是人家田彭这孩子,给附近的受了伤的老百姓们看病治病。就连只剩一两口气的人,这田彭给一道符水在扎上两针就能,药到病除,起死回生。田彭这神医的名号,在t市也很是响亮。
于是所有人心里开始敲起了小鼓,端着水的男人也慌了,看着哑婶那双被砸的充血的双眼,浑身打了个激灵,从觉得躺在地上的冰冷的尸体是在瞪自己,于是声音颤抖带着哭腔道:“田彭你别走!我泼!我这就泼!”
田彭微微一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解放军大吃一惊的看着他们吼道:“什么?!你们是不是疯了!”
说完男人想上前把那盆水抢下来,田彭怕再耽误下去将不远处的其他士兵引来,于是手捏一根银针对着男人的脖颈处一扎,男人顿时觉得全身一阵发麻,然后就像是卸了力一样,哐当一声,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双眼焦急、诧异的在眼眶里叽里咕噜的乱转。
所有人一下子都噤了声,有些滞纳的捂着自己的脖子,不敢再多说一句。
中年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在田彭催促的眼神下一刻不敢在耽误,向前一步,哗一盆水,入同破瀑布一样,洒在杨派的身上。
水刚一撒落下,田彭就冲了上去,拿着一根银针照着杨派脐上三寸处就扎了下去,一根银针深深地陷在了杨派的肉里,只剩下半截。
所有人看着凶狠麻利的动作,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一时忍不住想象着这么长的一根针要是扎在自己身上是个什么感觉,一时间所有人忍不住害怕的吞了吞口水。
田彭一手轻轻转动着银针,一手从布包里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纸符,然后在空中挥了几下,嘴唇一张一开像是念了个无声咒,这纸符就在空中诡异的燃烧了起来。
田彭本来不想用纸符自燃,虽然现在大家都忙着抗震没人会说他搞封建活动,但是他担心这些人秋后算账。可是为了救人,这一天之中已经用了两次。
瘫在地上的士兵惊讶的看着这不科学的一幕,显然是被震慑住了,而围在周围的老百姓们却像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脸上没有过大的表情动作。
田彭一手轻转着银针,一手拿着纸符在杨派的脸上轻轻抖擞着。没一会,杨派的脸上就浮出了一层水气,像是膜一样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越来越厚。
没一会杨派的嘴巴微微张开,长出了一口气,一道符也烧为了灰烬。
田彭将杨派身上的针拔了下来,对着四周的人说道:“好了,把他送医院里就行了!”
说完,田彭有叹了口气,小声对着将杨派死死护在怀里的哑婶说道:“婶子,杨派我已经帮你救回来了,你和杨叔就安心上路吧!”
说完用手在哑婶的脸上轻轻一抹,那双吓人的眼睛就缓缓的合上了,仔细看总觉得哑婶被砸的稀烂的脸上带着一种安心的微笑。就像真的听懂了田彭的话一般,那双原本拉紧杨派的双手也慢慢松开来,诡异、毛骨悚然,可却又让人心里有些发酸。
田彭像是累极了,他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像不远处趴在地上的士兵走去。那年轻男人一双眼睛惊异、恐惧的瞪着田彭,就像是怕他要做什么可怕的事一样。
田彭轻笑一声,将男人脖子上的针拔了出来,然后就向前走去。
趴在地上的男人,没多大功夫就生龙活虎的爬了起来,丝毫没有刚才的手脚发软的症状。他惊异的动了动手,回头想要找刚才的少年,却再也找不到了。
不过与那个诡异的少年相比,他现在更关心一件事,他向远处大喊着:“护士这有受伤的人快来!”
没一会,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浩浩荡荡的跑了过来,医生蹲□看了看少年的眼皮,然后又用听诊器,在躺在地上的少年胸腔出听了听。
一双眉头越来越近,最后在士兵的注目下,摘下听诊器一脸惊异的说道:“太不可思议了,这孩子真的是从废墟底下挖上来的?!”
“对!”
“真是个奇迹,福大命大啊!”医生摇了摇脑袋感慨道。
士兵吃惊的问道:“这人没死?!” 医生奇怪的看了眼士兵,点了点头“对呀!这么看着一点事都没有,健康着呢!休息两天就好了!”
士兵表情极为复杂的看着地上脸色惨白的少年,不可置信地说:“怎么可能没死?!不应该呀!!这不对!他应该死才对呀!”
医生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看着眼前怪了怪气的士兵,不满的说道:“你这人安得什么心呀?还咒人家死?!”说完气冲冲的瞪了男人一眼。
士兵此时已经深深地陷入了脑子里的怪圈,什么马克思主义列宁思想,科学主义论一下子化为灰烬,此时他只觉得天要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的爬回去,接着码字……你们说我吧!嗯……我不还嘴,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