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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除了吴妈妈以外其他人都吃得挺哈皮的。
特别是吴爸爸,就属他吃得最多最尽兴。他挺喜欢覃家这两兄弟,外在条件就不说了,主要是内涵,这两孩子有学识、有教养,浑身上下就像闪着金光似的,绝对算得上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吴爸爸一直认为,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就会有什么样的人生。你身边的人勤奋、积极、向上,你就不会懒惰、消沉、堕落。如果你想变得优秀,那么就要和优秀的人在一起,这样才会出类拔萃。吴爸爸当然希望吴迪和优秀的人交朋友,比如覃家两兄弟。至于儿子谈恋爱了、儿子变成同性恋了、儿子有可能会成为别人家的儿媳妇这类把吴妈妈愁得连饭都吃不下的难题,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自己去吧。
……
饭后,吴迪准备带着父母去市中心逛逛夜市,可吴妈妈用脑过度导致神经衰弱只想回酒店里躺着,几人便把他们送了回去。
从酒店里踏出来,覃哲避开吴迪,把自己的弟弟单独拉到一旁,开门见山地问道:“关于聘礼的事情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覃睿很不给面子,“你只比我早十五分钟出生,不要用一副长辈的口吻跟我说话。”
覃哲咄咄相逼,“你难道没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们的父母和吴迪的父母碰面了,闹出这种乌龙,会让双方家长都很尴尬,都下不了台吗?”
覃睿白他一眼,“两男的哪有什么媳妇老公之分。”
“那你为什么在吴迪爸妈面前承认你是他的媳妇?”
“他比较在意这个身份。”一想到吴迪,覃睿的心就变得很柔软,“我无所谓,被他叫几声媳妇又不会掉块肉,只要他高兴就行。”
“嗤!”覃哲还给他一个大白眼,“你不是挺高傲的吗?怎么谈个恋爱谈得原则都不要了?你完了,彻底栽他手上了。”
“你懂个屁。”覃睿举目望向前方,深褐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吴迪的身影,眼波流转,温柔得能荡出水来,“今天他跟我说,他想让我陪着他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我当时就在想,只要他在我身边,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只要他不离开我,我会答应他的一切要求。只要是他想要的,我会想尽办法的给。”
“……”覃哲无语,尼玛初恋就是这样,一旦爱上就惊天动地死去活来的,满满的中二气息!
“我能问一问那个了不起的事情是什么吗?”
“关你屁事。”
“该不会是让你做他媳妇吧?”覃哲瞎猜一气,然后呵呵哒,“甘愿做下面那一个,确实很了不起!我真的很想看看吴迪是怎么压你的,他又矮又瘦的,抱得动你吗?抬得起你的两条腿吗?”
“滚!”
……
两兄弟谈完心回来,吴迪正蹲在马路牙子上数汽车,覃睿大手一捞把他提了起来,顺势箍在了怀里。
覃哲见了受不了地撇嘴,“你们不要搞得跟连体婴儿一样好不好!”
覃睿抛去一个“要你管”的眼神,把下巴搁在吴迪的头顶上磨蹭,“现在还早,你是准备回学校还是到处玩玩?”
“回学校吧,刘顺心情不好,我想回寝室陪他。”吴迪边说边从覃睿怀里钻出来,这家伙越来越黏糊了,简直像只黏人的大型犬,只知道围着主人打转。
“他怎么了?”
“不知道,我中午看见他的时候,他的眼睛都哭肿了。”
“要不把他叫出来玩?换个环境,换个心情,老待在寝室里会闷出病来的。”
“好啊,去哪玩呢?”
“嗯……去我姐的酒吧吧,那里还有私人会所,里面什么都有。”
“好的,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
半个小时后,覃哲开车载着吴迪和覃睿刚来到t大门口,就见一个光头小跑着出了校门。
吴迪把头探出车窗,大喊:“刘顺,我们在这边儿。”
刘顺挥了挥爪子,迅速跑近坐进车里,目光落到坐在前排的两兄弟身上,笑着打招呼,“王子,王子哥,今天怎么想着叫我出来玩啊?”
王子哥是个什么东东?
覃哲发动汽车,笑说:“哥哥今天心情好,带着你们潇洒走一回!你们不是还有个室友吗?他怎么没来?”
“市里马上举办大学生运动会,他是我们学校篮球队的副队长,这些天要练球。”
吴迪在一旁插嘴,“你不是田径队的吗?你怎么不去训练?”
“呃……”刘顺摸摸头,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对方自己因为心情不好做什么都感觉没劲才把训练的事儿刻意抛在了脑后,本来他一点也不想出来玩,要不是吴迪在电话里再三劝说,他今天估计要在床上不吃不喝的躺一天。心里老想着刘毅,却又不敢去找他,就连打个电话的勇气都没有。
车窗外车水马龙,路边人来人往。
有的下班后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有的吃完饭悠闲地出来散步遛弯。
刘顺不由得想,这时候,刘毅在哪儿?又在干些什么?
……
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把刘顺的思绪拽了回来,吴迪一脸担心地看着他,“刘顺,你没事吧?在发什么呆呢?”
“没事,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刘顺回忆了一下,“哦哦,我想起来了,这几天太热了,我就没去训练,三十多度的大太阳啊,田径场上连片阴凉地儿都没有,会晒死人的!哪像篮球队,可以在室内训练。”
吴迪听他语气正常,还是平时那种调调,也就稍微松了口气。冲他一乐,揶揄起来,“你也不能总偷懒啊,要不你的教练绝对会提着刀冲到寝室里找你算账的!”
“哈哈,他舍不得砍我,整个田径队就属我跑的最快,把我砍伤了谁帮他得第一?”
“瞧把你嘚瑟的。”
“实力摆在这里,想不嘚瑟都不行。”
……
聊着天,时间过得特别快,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调侃,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从车上走下来,吴迪感觉刘顺的心情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心里有些感激覃睿,不是他提议出来玩,刘顺也不会这么快活过来。
覃睿堂姐办的私人会所就在他们上次去的酒吧的楼上。
他们踏进去的时候,覃姐正巧也在这里,看见自己的弟弟带着人来玩,踩着尖头高跟鞋迎了上去,“哟,什么风把你们兄弟俩吹来了?”
“没事来照顾你的生意还不行啊?”覃哲看了看自家大姐,前几天还是一头大波浪,这会儿却是利落干练的短发,不禁调侃道,“好好的长发怎么全剪了?你还真以为你是百变天后啊?”
“我喜欢,你管我的。”覃大姐懒得理他,眼睛看向覃睿,正想和他聊两句,无意发现他怀里搂着的人看上去很眼熟,仔细想了一下,这小子不是覃哲上次带回去的小朋友吗?
“我靠!你们两兄弟真是重口味啊,居然玩3p?他这么瘦小,禁得住你们两个折腾吗?”
几人一听这话就知道误会大了,同时解释起来。
覃睿:“他是我的男朋友,关这家伙什么事儿!”
吴迪:“大姐,上次我是为了覃睿才去你们家的。”
覃哲:“哎呀,被你看出来了,我和覃睿不光长得像,就连喜欢的人也是一样的,我们又不能把他劈成两半,只能将就一起过咯。”
覃睿、吴迪:……
覃大姐当然知道覃哲那满嘴跑火车的臭德行,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接着打量起吴迪来,鹅蛋脸,圆眼睛,小鼻子小嘴巴,长得跟个洋娃娃似的,男孩子长这么可爱,得祸害多少人啊。
“你好。我是覃睿的堂姐,我叫覃芝芳,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覃大姐大大方方对吴迪伸出手,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吴迪受宠若惊,连忙握住了她的手,“大姐你好,我叫吴迪。”指了指刘顺介绍道,“他是我的同学,叫刘顺。我们这么晚了还跑到大姐这儿玩真是打扰了。”
“吴小迪你太单纯了!”覃哲一下子咋呼开了,“你以为她是慈善家啊?我们这在玩都是要付钱的,你要是感激的话,就多感谢感谢我,我才是请你们玩为你们买单的人。”
覃大姐霸气地一挥手,“今天看在吴迪的面子上,这单免了,你们随便玩,我请客!”
覃哲悲愤不已,“你不是铁公鸡吗?不是一毛不拔吗?才见了他两次就转性了?我可是你弟弟啊,你从来没给我免过一次单,你对我怎么这么狠心啊~”
覃大姐鄙夷,“谁叫你这么贱的,我一看见你就想使劲地虐你。”
覃哲:t_t
……
覃睿觉得他们好吵,拉着吴迪叫上刘顺,穿过一条金箔装嵌的走廊来到一处偏厅。
偏厅不大,也就五六十平米。和大厅的金碧辉煌不一样,这里装修得极具时尚感,蓝白相间的几何图案铺满了整个墙壁,地面是反差极大的铅笔灰六边形地砖。一套精致的组合沙发摆在正对正对入口的位置,不远处有台球桌、飞镖、自助水吧台,一看就是专门供顾客休闲玩耍的位置。
台球桌那边围了几个人正打得激烈,时不时传来高亢的欢呼声。
吴迪循着声音望过去,那边一共有四个人,居然全是熟面孔,也就是上次在酒吧里的那几个,包括覃睿的爱慕者。
吴迪想了想,这人叫什么来着?嗯……舒景?对,就是这个名字。
回想起那天对方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吴迪不由得皱眉,正打算拉着覃睿离开这里,可台球桌前的四只听到动静已经望了过来。
一堆人视线交错,你打量我,我留意他,各自有各自的揣测。
那个叫林烨的男人率先打破僵局,笑着和覃睿打招呼,“睿少,你怎么来了?”
覃睿面无表情地挑起眼皮,目光从舒景脸上划过,才落到他身上,“我不能来吗?”
听他语气有点冲,林烨知道他很不喜欢舒景,也不喜欢他们总和舒景混在一块儿,这下子被捉了个正着,他肯定不高兴了。
林烨连忙讨好地笑,“这儿是你姐开的,你肯定能来啊。我们玩一会就走的,你们随意啊。”
“谁说我们要走了?”舒景仍然端着副不可一世的嘴脸,迈着盛气凌人的步伐走到覃睿身前,瞟了吴迪一眼,直截了当地问:“你们在一起了?”
覃睿最看不来他这种目空一切的性子,也不知他哪来的那么多优越感。本想回他一句“关你鸟事”,话还没出口又改变了主意,伸手将吴迪搂紧,直接用行动做给他看。
舒景微微一愣,脸上掠过一抹受伤的神色,旋即从鼻孔里哼出一道冷哼,高抬下巴居高临下地瞅着吴迪,“我们比试一下吧,你总得让我输得心服口服啊。”
覃睿不知道他这回又打算整什么幺蛾子,刚想阻止就听吴迪天真地问:“比什么?”
视线扫了一圈,舒景朝台球桌的方向努努嘴,“桌球吧。”
吴迪没搭腔,脸上一个大写的“囧”字。能不能换个比试?叫一个没连球杆都没碰过的人打桌球比赛分明就是欺负人啊!
“怎么了?不敢比?”舒景挑起半边眉毛,态度嚣张得不像话。
吴迪:……
“我来帮他比。”
突然,一道脆亮的声音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舒景斜眼望过去,首先看到了一颗锃亮的光头,而光头下面竟是俊朗的眉眼。整张脸干干净净的,五官也格外出众,特别是眼睛,亮晶晶的,蕴着笑意,灵动得好像能说话一般。
看着这个小光头舒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儿时最爱看的一部动画片里的主角——一休哥儿。当时他就在想,怎么有人剃了光头看起来还是那么顺眼?直到长大后他才明白,一个人外表的美与丑全是父母给的,有些人后天努力弥补,却还是遮不住打娘胎里带出来的顽固的瑕疵,而那些自身底子好的人,不管怎么折腾仍是一副赏心悦目的样子。好比眼前的人,他能驾驭各种造型,即使头上没毛,也不会为他的形象打半点折扣,反而透着一股机灵劲儿,让人看了忍不住对他心生好感。
对于这种强出头的做法舒景向来是很反感的,可不知怎么的,盯着那个光溜溜的脑袋,他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相反觉得好玩得很,连带着这个人也有意思起来。
“你比?”舒景表面上依旧是那副臭屁的样子,“你凭什么帮他比?”
“凭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啊。”刘顺主动伸出手,笑容满面地同他打招呼,“帅哥,你好。我叫刘顺,你叫什么名字?”
由于出身太好,舒景向来把自己摆在高位,鲜少与人亲近。覃睿是他唯一想亲近的人,可对方却避他如蛇蝎。他性子冷又高傲嘴巴还很坏,除了这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他身边再无其他朋友。
大概是性格原因,他对人总是不冷不热的,同样的,大家对他也不够热情,习惯了不咸不淡的相处之道,突然来一个亲切友好的,倒是令他颇为意外。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时间仿佛停顿了几秒,眼里只剩下一张灿烂的笑脸,比太阳还要夺目。
慢慢地抬起手,舒景的脸上挂着些许不自在的淡红。
手还没彻底举起来,就被热情地握住。
两手相握时,对方手上的热度从手心灼烧到他的心窝。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别扭地开口。
“舒景,”他又强调,“我的名字。”
“舒景……很好听!走,我们比试去。”刘顺放开他的手,提脚朝台球桌走去,走近了从摆在墙角的架子上随便取了一根球杆,冲着刚走过来的舒景笑道,“就玩美式八球?”
“嗯。”舒景点点头,“你先开球。”
“好。”
刘顺抖了抖球杆,前扑、下压、摆出标准的握杆姿势。在开球前突然抬头朝舒景咧嘴一笑,与此同时,右手用力推杆,白球如同炮弹一样急速向前滚去,砰的一声炸开十五颗花球。
五颜六色的花球旋转着向四周散去,哐哐两声,有球掉入了球袋。在场的人皆是大吃一惊,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打法居然也能进球?
只有吴迪不懂球,看见刘顺一下子打进了两个,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冲到他身边,惊喜地叫道:“刘顺,你好厉害!我们在一起住了两年我到今天才知道你的台球竟然打得这么好!”
“我会的多了。”刘顺好不得意,摸了摸他的头,“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见证奇迹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
“嗯嗯!”
舒景在一旁冷笑,切,显摆个什么。
见他满脸不屑,刘顺并不介意,拿起巧粉擦了擦杆头,踱步观察台球桌上的局势,然后稳稳的瞄准,果断地出杆,目标球应声落袋。
再次望向舒景,刘顺换上一副正经的模样,缓缓说道:“想要放下心中的执念就和打桌球一样。首先要明确目标,找到一个放下的理由。中袋门口的七号球就是我的目标,我姑且把它称为心魔,贪恨嗔怨都能化为心魔,这些东西深埋在心里,只有自己才能将它们连根拔起,所以要果决,就像这样……”刘顺猛地一杆击出,白球准确地将七号球捣入球袋。随即微微扬起嘴角,对着舒景眨了下眼睛,“看吧,只要自己想放下,就把它们当成垃圾扔掉吧!不喜欢的都可以打进洞里,你来打一个我看看。”
只要自己想放下,就把它们当成垃圾扔掉吧?
这大概是舒景近期听到的最顺耳的一句话。
他拿起球杆应了一声,由心而发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
目光落到球桌上,他说:“我讨厌八号,黑不溜秋的,和覃睿一样讨厌。”说罢,出杆,黑八入袋,他又说,“接下来打五号,五取谐音是吴,打它就等于打吴迪。”
覃睿、吴迪:-_-
其他人笑喷,这家伙果然幼稚得可怕!
“喂!”刘顺拍了拍他的肩旁,忍着笑说,“你出气归出气,别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啊,再怎么说吴迪可是我的好朋友,你这么一说,搞得我好像在教你怎么对付他似的。”
“难道不是吗?”舒景很会落井下石,“不是你叫我把他们当成垃圾扔掉吗?”
刘顺摊手,和失恋的人讲道理完全是白费力气。
……
有些话一旦讲开了,反倒变得轻松起来。不止舒景,还有覃睿、吴迪,以及在场的每一位,都有种卸下心头大石的感觉。他们都是认识了十几年的老朋友,因为舒景和覃睿的纠葛,每次聚会大家都玩得不够尽兴。那道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心墙,无时不在影响着他们的友情,这也是令所有人最头痛的问题。好在舒景决定放下这段没有结果的痴恋,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最好的解脱。这样他才有机会认识新的人,过新的生活。
正如此刻,他很想认识刘顺,不是那种点头之交的认识,而是更深入的了解、读懂这个人。可他放不下面子主动结交对方,除了打桌球时说了几句话,之后再无任何交流。
他一直在偷偷地打量刘顺,越看越觉得好玩。这人性格开朗风趣幽默,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能很快地和大家熟络起来。
拥有阳光般笑容的人,内心应该装着一个小太阳吧。
这样的人,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因为他身上有股干燥暖人的气息,与他交心,绝对不会受到伤害。
……
舒景很莫名,今天的时间好像比以往过得快很多,他还没想好该怎么打开他与刘顺之间的话匣子,刘顺居然要回学校了,那也意味着这次分别后他们估计很难再见了。
看着对方和大家一一告别,舒景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躁动的心,直到那个光头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时,黝黑的眸子里忽地透出一丝光亮来。
“把你的手机号给我。”不等刘顺开口说话,舒景总算一鼓作气地将心里的想法说出了口。
“180xxxxxxxx。”刘顺毫不犹豫地报出一串号码,接着掏出手机问道,“你的手机号是什么?我打给你,今后还可以一起出来聚聚。”
舒景惊讶地张了张嘴巴,在他看来难以启齿的事情,对方竟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他突然觉得自己神经兮兮地纠结了一晚上简直就是在消磨生命,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他报出了号码,兜里的手机很快响起来,他连忙将刘顺的手机号保存在通讯录里,等他弄好之后,抬起头便看见刘顺跟着覃睿他们走出了偏厅。
他大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见人转过身来,踌躇片刻才走上前。
正面相对时,他要微微低头才能看到那双灵动的眼睛,然后,他听到自己把那个纠结了一晚上的问题鬼使神差地问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那样的话?”
“执念什么的么?”刘顺仔细想了想,脸上慢慢显出释然的神色,“不光是对你,也算是对我自己说的吧。”
“你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一直执拗的坚守着的东西,好像快要守不下去了。”
说完摸头一笑,笑得有些傻气。
舒景还想说些什么,却从他的话里品出了一丝忧伤的味道,一时如鲠在喉。
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而后,目送他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