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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舒崇和阿朱研习修仙之术时,段誉正在杏子林中英雄救美。
一指斩断努儿海的右臂后,段誉俯身抱住王语嫣纤腰,展开“凌波微步”,斜上三步,横跨两步,冲出了人堆。
叶二娘右手一挥,一枚毒针向他背心射去。这枚毒针准头既正,去势又劲,段誉本来无论如何难以避开,但他的步法忽斜行,忽倒退,待得毒针射到,他身子早在右方三尺之外。西夏武士中三名好手跃下马背,大呼追到。段誉欺到一人马旁,先将王语嫣横着放上马鞍,随即飞身上马,纵马落荒而逃。
西夏武士早已占了杏林四周的要津,忽见段誉一骑马急窜出来,当即放箭,杏林中树林遮掩,十余枝狼牙羽箭都钉在杏子树上。
段誉大叫:“乖马啊乖马,跑得越快越好!回头给你吃鸡吃肉,吃鱼吃羊。”至于马儿不吃荤腥,他哪里还会想起。
两人共骑,奔跑一阵,放眼尽是桑树,不多时便已将西夏众武士抛得影踪不见。
段誉问道:“王姑娘,你怎么啦?”王语嫣道:“我中了毒,身上一点力气也没了。”段誉听到“中毒”,吓了一跳,忙问:“要不要紧?怎生找解药才好?”王语嫣道:“我不知道啊。你催马快跑,到了平安的所在再说。”段誉道:“什么所在才平安?”王语嫣道:“我也不知道啊。”段誉心道:“我曾答允保护她平安周全,怎地反而要她指点,那成什么话?”无法可施之下,只得任由坐骑乱走。
奔驰了一顿饭时分,不听到追兵声音,心下渐宽,却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段誉过不了一会,便问:“王姑娘,你觉得怎样?”王语嫣总是答道:“没事。”段誉有美人同行,自是说不出喜欢,可是又怕她所中的毒性子猛烈,不由得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发愁。
……
……
“阿朱,你已经有了神识,等会儿你去杏子林里找阿碧的时候,再帮我救出殷离吧?”
“舒崇哥哥,不用你说,我肯定会代替你照顾好她的,都是一家人了。”
“阿朱,你救出她们后骑马出杏子林,我先去救王语嫣,然后与你汇合。”
“好的,舒崇哥哥,后面的剧情你都告诉我了,我本来就擅长表演,一定会按剧本演好的,总之一切听你安排。”
李舒崇找准入口,施展出“穿梭”法术,进入《天龙八部》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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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段誉脱下长袍,罩在王语嫣身上,但也只好得片刻,过不多时,两人身上里里外外的都湿透了。段誉又问:“王姑娘,你觉得怎样?”王语嫣叹道:“又冷又湿,找个什么地方避一避雨啊。”
王语嫣不论说什么话,在段誉听来,都如玉旨纶音一般,她说要找一个地方避一避雨,段誉明知未脱险境,却也连声称是,心下又起呆念:“王姑娘心中念念不忘的,只是她的舒崇哥哥。我今日与她同遭凶险,尽心竭力的回护于她,若是为她死了,想她日后一生之中,总会偶尔念及我段誉三分。将来她和李舒崇成婚之后,生下儿女,瓜棚豆架之下与子孙们说起往事,或许会提到今日之事。那时她白发满头,说到‘段公子’这三个字时,珠泪点点而下……”想得出神,不禁眼眶也自红了。
王语嫣见他脸有愁苦之意,却不觅地避雨,问道:“怎么啦?没地方避雨么?”段誉道:“那时候你跟你女儿说道……”王语嫣奇道:“什么我女儿?”
段誉吃了一惊,这才醒悟,笑道:“对不起,我在胡思乱想。”游目四顾,见东北方有一座大碾坊,小溪的溪水推动木轮,正在碾米,便道:“那边可以避雨。”纵马来到碾坊。这时大雨刷刷声响,四下里水气蒙蒙。
他跃下马来,见王语嫣脸色苍白,不由得万分怜惜,又问:“你肚痛么?发烧么?头痛么?”王语嫣摇摇头,微笑道:“没什么。”段誉道:“唉,不知西夏人放的是什么毒,我拿得到解药就好了。”王语嫣道:“你瞧这大雨!你先扶我下马,到了里面再说不迟。”段誉跌足道:“是!是!你瞧我可有多胡涂。”王语嫣一笑,心道:“你本来就胡涂嘛。”
段誉瞧着她的笑容,不由得神为之夺,险些儿又忘了去推碾坊的门,待得将门推开,转身回来要扶王语嫣下马,一双眼睛始终没离开她的娇脸,没料到碾坊门前有一道沟,左足跨前一步,正好踏在沟中。王语嫣忙叫:“小心!”却已不及,段誉“啊”的一声,人已摔了出去,扑在泥泞之中,挣扎着爬了起来,脸上、手上、身上全是烂泥,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你没事么?”
王语嫣道:“唉,你自己没事么?可摔痛了没有?”段誉听到她关怀自己,欢喜得灵魂儿飞上了半天,忙道:“没有,没有。就算摔痛了,也不打紧。”伸手去要扶王语嫣下马,蓦地见到自己手掌中全是污泥,急忙缩回,道:“不成!我去洗干净了再来扶你。”王语嫣叹道:“你这人当真婆婆妈妈得紧。我全身都湿了,再多些污泥有什么干系?”段誉歉然笑道:“我做事乱七八糟,服侍不好姑娘。”还是在溪水中洗去了手上污泥,这才扶王语嫣下马,走进碾坊。
两人跨进门去,只见桩米的石杵提上落下,不断打着石臼中的米谷,却不见有人。段誉叫道:“这儿有人么?”
忽听得屋角稻草堆中两人齐叫:“啊哟!”站起两个人来,一男一女,都是十八九岁的农家青年。两人衣衫不整,头发上沾满了稻草,脸上红红的,脸色十分尴尬忸怩。原来两人是一对爱侣,那农女在此照料碾米,那小伙子便来跟她亲热,大雨中料得无人到来,当真是肆无忌惮,连段誉和王语嫣在外边说了半天话也没听见。
段誉抱拳道:“吵扰,吵扰!我们只是来躲躲雨。两位有什么贵干,尽管请便,不用理睬我们。”
王语嫣心道:“这书呆子又来胡说八道了。他二人当着咱们,怎样亲热?”这两句话却不敢说出口来。她乍然见到那一男一女的神态,早就飞红了脸,不敢多看。
段誉却全心全意都贯注在王语嫣身上,于这对农家青年全没在意。他扶着王语嫣坐在凳上,说道:“你身上都湿了,那怎么办?”
王语嫣脸上又加了一层晕红,心念一动,从须边拔下了一枝镶着两颗大珠的金钗,向那农女道:“姐姐,我这只钗子给了你,劳你驾借一套衣衫给我换换。”
那农女虽不知这两颗珍珠贵重,但黄金却是识得的,心中不信,道:“我去拿衣裳给你换,这……这金钗儿我勿要。”
说着便从身旁的木梯走了上去。
王语嫣道:“姐姐,请你过来。”那农女已走了四五级梯级,重行回下,走到她身前。王语嫣将金钗塞在她手中,说道:“这金钗真的送了给你。你带我去换换衣服,好不好?”
那农女见王语嫣美貌可爱,本就极愿相助,再得一枝金钗,自是大喜,推辞几次不得,便收下了,当即扶着她到上面的阁楼中去更换衣衫。阁楼上堆满了稻谷和米筛、竹箕之类的农具。那农女手头原有几套旧衣衫正在缝补,那小伙子一来,早就抛在一旁,不再理会,这时正好合王语嫣之用。
那农家青年畏畏缩缩的偷看段誉,兀自手足无措。段誉笑问:“大哥,你贵姓?”那青年道:“我……我贵姓金。”段誉道:“原来是金大哥。”那青年道:“勿是格。我叫金阿二,金阿大是我阿哥。”段誉道:“嗯,是金二哥。”
刚说到这里,忽听得马蹄声响,十余骑向着碾坊急奔而来,段誉吃了一惊,跳起身来,叫道:“王姑娘,敌人追来啦!”
王语嫣在那农女相助之下,刚除下上身衣衫,绞干了湿衣,正在抹拭,马蹄声她也听到了,心下惶急,没做理会处。
这几乘马来得好快,片刻间到了门外,有人叫道:“这匹马是咱们的,那小子和妞儿躲在这里。”王语嫣和段誉一在阁楼,一在楼下,同时暗暗叫苦,均想:“先前将马牵进碾坊来便好了。”但听得砰的一声响,有人踢开板门,三四名西夏武士闯了进来。
……
……
在书虫的世界里,李舒崇如鱼得水。
段誉虽然热心,但由于武功太低,不适合这血腥的武打戏,我还是给他做武打替身吧!李舒崇心念一动,便来到了王语嫣的身边,轻声道:“语嫣,别担心,我来救你。”
正在抹拭身子的王语嫣“啊”的一声,又惊又喜,又羞又窘。
段誉听到惊呼声,一心要保护王语嫣,正准备飞步上楼,
却听到李舒崇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二哥,语嫣这里有我呢,你不用担心,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先保护好你自己。”段誉听完,顿时愣在了原里,这个神出鬼没的的舒崇贤弟呀,总是令人始料不及。
在李舒崇的“好心提醒”下,段誉冒着大雨走到屋外,远远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找到附近一家农舍,独自伤心不已。
看着段誉黯然离去,李舒崇也颇为感慨,默默为他配上了一首阿杜的成名曲:
我躲在车里,手握着香槟,
想要给你,生日的惊喜。
你越走越近,有两个声音,
我措手不及,只得楞在那里。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这样一来,我也比较容易死心,
给我离开的勇气。
他一定很爱你,也把我比下去,
分手也只用了一分钟而已。
他一定很爱你,比我会讨好你,
不会像我这样孩子气,为难着你……
看见李舒崇回过头来,王语嫣来不及穿衣,只得将一件湿衣挡在胸前。她中毒后手足酸软,左手拿着湿衣只提到胸口,便又垂了下来。李舒崇大饱眼福,但他知道女孩子脸皮薄,怕她不好意思,急忙转身道:“对不起,语嫣,冒犯你了,失礼,失礼。”王语嫣羞涩道:“没关系,你又不是凡夫俗子,我……我本来就喜欢你,而且,我还要感谢舒崇哥哥前来相救呢。”
没有了衣服的遮挡,李舒崇顿觉眼前雪白一片,两个绯红的樱桃挂在玉峰之上格外鲜艳。他呼吸变得沉重起来,感觉王语嫣体外的仙韵灵气比以往更加浓郁,为了避免当面出丑,他连忙转移话题,道:“语嫣,为了掩人耳目,我等会儿要变成段誉的样子,你要配合一下,就当我是真的段誉,咱们一起演一场戏,你看我变得像不像?”说完,他激活仙韵灵气,启动“隐幻”法术,摇身一变,变成了书呆子段誉。
王语嫣一时高兴,竟然忘记了遮挡,笑道:“太像了,舒崇哥哥,这也是仙家法术吧?我也要学!”
李舒崇看得直咽口水,艰难地说道:“好说……只要你肯学……将来我全都教给你……不过……你应该叫我段公子才对……”
王语嫣渐渐反应过来,见李舒崇目光灼灼,不离自己的要害,她既害羞,又隐隐有些莫名的期盼,还有点小小的得意。
……
……
这时,几个西夏武士已闯进了磨坊。
只听得一名武士问金阿二道:“那小妞儿在上面么?”金阿二道:“你问人家姑娘作啥事体?”那武士砰的一拳,打得他跌出丈余。金阿二性子甚是倔强,破口大骂。
那农女叫道:“阿二哥,阿二哥,勿要同人家寻相骂。”她关心爱侣,下楼相劝。不料那武士单刀一挥,已将金阿二的脑袋劈成了两半。那农女一吓之下,从木梯上骨碌碌的滚了下来。另一名武士一把抱住,狞笑道:“这小妞儿自己送上门来。”嗤的一声,已撕破了她的衣衫,那农女伸手在他脸上狠狠一抓,登时抓出五条血痕。那武士大怒,使劲一掌,打在她的胸口,只打得她肋骨齐断,立时毙命。
李舒崇所变的“段誉”听得楼下惨呼之声,探头一看,见这对农家青年霎时间死于非命,心下难过,暗道:“都是我不好,累得你们双双惨亡。”见那武士抢步上梯,忙将木梯向外一推,木梯虚架在楼板之上,便向外倒去。那武士抢先跃在地下,接住了木梯,又架到楼板上来。“段誉”又欲去推,另一名武士右手一扬,一枝袖箭向他射来。“段誉”假装不会躲避,噗的一声,袖箭钉入了他左肩。另一名武士趁着他伸手按肩,已架好木梯,一步三级的窜了上来。
王语嫣坐在“段誉”身后谷堆上,见到这武士出掌击死农女,以及在木梯纵下窜上的身法,说道:“你用左手食指,点他小腹‘下脘穴’。”
“段誉”在大理学那北冥神功和六脉神剑之时,于人身的各个穴道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刚听到王语嫣呼叫,那武士左足已踏上了楼头,其时哪有余裕多想,一伸食指,便往他小腹‘下脘穴’点去。那武士这一窜之际。小腹间门户洞开,大叫一声,向后直掼出去,从半空摔了下来,便即毙命。
“段誉”叫道:“奇怪,奇怪!”只见一名满腮虬髯的西夏武士舞动大刀护住上身,又登木梯抢了上来,“段誉”急问:“点他哪里,点他哪里?”王语嫣惊道:“啊哟,不好!”“段誉”道:“怎么不好?”王语嫣道:“他刀势劲急,你若点他胸口‘膻中穴’,手指没碰到穴道,手臂已先给他砍下来了。”
她刚说得这几句话,那虬髯武士已抢上了楼头。“段誉”一心只在保护王语嫣,不及想自己的手臂会不会被砍,右手一伸,运出内劲,伸指往他胸口‘膻中穴’点去。那武士举刀向他手臂砍来,突然间“啊”的一声大叫,仰面翻跌下去,胸口一个小孔中鲜血激射而出,射得有两尺来高。王语嫣和段誉都又惊又喜,谁也没料到这一指之力竟如此厉害。
“段誉”于顷刻间连毙两人,其余的武士便不敢再上楼来,聚在楼下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