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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袍客的腹部传了一阵难听至极的笑声,道:“一个美貌女子?应该是三个吧?”
李舒崇顿觉不妙,忙问道:“不错,你和她们交过手了?她们现在又在何处?”按照原本的计划,由擅长九阴真经的周芷若正面出击,秦雯和小昭掠阵,即使无法战胜段延庆,应该也不会输给对手吧?除非……
李舒崇的脑中忽然浮现出一种毒药:那是一种无色无臭的毒气,是搜集西夏大雪山欢喜谷中的毒物制炼成水,平时盛在瓶中,使用之时,自己人鼻中塞了解药,拔开瓶塞,毒水化汽冒出,便如微风拂体,任你何等机灵之人也都无法察觉,待得眼目刺痛,毒气已冲入头脑。中毒后泪下如雨,称之为“悲”,全身不能动弹,称之为“酥”,毒气无色无臭,称之为“清风”。
没错,就是大名鼎鼎的“悲酥清风”。为了确定起见,李舒崇大声喝道:“段延庆,你快把‘悲酥清风’的解药交出来!”
青袍客段延庆大吃一惊,没想到李舒崇不仅知道他的来历,而且就连西夏一品堂的绝密毒药也知道,他虽然心中惊讶,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只见他掏出一个小瓷器瓶子,握在左手中,对李舒崇道:“算你有点见识。想必那三个美女是你的妻妾之流吧?嘿嘿,她们现在身中奇毒,任人宰割,解药就在我这里,想要的话就要答应我的条件。”
李舒崇一边与段延庆对话,一边激活“偷窥之力”进入他的脑中,终于弄清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原来,跃跃欲试的周芷若在李舒崇保护钟灵离开后,便找到段延庆比武。按说,九阴真经的功夫奇妙无比,周芷若也修炼了很长时间,几近大成,在《倚天屠龙记》的世界里可以说是屈指可数的绝顶高手,由她对阵“恶贯满盈”段延庆应该不在话下。
可是,段延庆一身功力也十分惊人,加上段氏的一阳指似乎专克九阴真经之类的武功,所以两人的比武从一开始便十分胶着。段延庆也发现了秦雯和小昭,担心她们三人会围攻自己,于是且战且退,将三人引到自己在树林里搭建的木屋附近,然后向自己的徒弟发出暗号。木屋里的“追魂杖”谭青听到师傅发出的暗号,便知道大敌临近,于是先在自己鼻子里塞了解药,然后偷偷放出了“悲酥清风”。
段延庆继续和周芷若缠斗,片刻之后,两人相继中毒倒地,就连较远处的小昭也无法幸免,只有秦雯特别警觉,一发现眼睛刺痛,想要流泪的时候,便想起“悲酥清风”的事情,于是掩住口鼻,勉强逃走。
“追魂杖”谭青连忙拿出解药,先救下了自己的师傅,然后将周芷若和小昭绑住,关押在木屋内,严加看守……
李舒崇看到这里,惊怒异常,想不到段延庆竟然如此卑鄙,周芷若和小昭一时大意中毒被俘。他此时十分担心她们的人身安全,还有秦雯也不知下落,急需救援,刻不容缓!
这时,段延庆笑道:“‘悲酥清风’的解药就在这个小瓷瓶中,中毒者任凭内力再高也无法凭借内力逼出毒素。我和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大理和大宋井水不犯河水,不如各退一步,只要你不插手大理段氏的事情,我就把解药送给你一瓶,让你去救出你的小美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舒崇没有说话,脑中正急速思考应对之策。
段延庆又道:“李少侠最好早做决定。你那几个美人太漂亮了,虽然我让谭青严加看管不得乱来,只是你拖得太久的话,我的那个徒弟未必会把持得住……”
保定帝也道:“李少侠,誉儿这里暂时无碍,你先去救人要紧,不要耽搁了。”
李舒崇当机立断,道:“好吧,一言为定,你和段誉的事情我绝不插手,快把解药拿来。”
段延庆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少侠,解药给你可以,但你不能伤害我的徒弟谭青。”
李舒崇道:“可以。只要他循规蹈矩,我确保他没事。如果他敢动我的女人,哪怕他上天入地,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段延庆也害怕李舒崇和保定帝联手对付他一人,至于徒弟的命运,也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于是将小瓷瓶向远处一抛。李舒崇施展出“凌波微步”,瞬息飘至,接住了瓷瓶,然后按照段延庆脑中记忆的方位,向他的木屋疾驰而去。
……
……
李舒崇走后,段延庆定下心来,哑然笑道:“嘿嘿!保定帝,你自称是大理国皇帝,我却只当你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你有胆子,尽管去调神策军、御林军来好了。我跟你说,我势力固然远不如你,可是要先杀段誉这小贼却易如反掌。你此刻跟我动手,数百招后或能胜得了我,但想杀我,却也千难万难。我只要不死,你便救不了段誉性命。”
保定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知道他这话确是不假,别说去调神策军、御林军来,只须自己再多一个帮手,这青袍客抵敌不住,便会立时加害段誉,何况以此人身分,也决不能杀了他,说道:“你要如何,方能放人?”青袍客道:“不难,不难!你只须答允去天龙寺出家为僧,将皇位让我,我便解了段誉体内药性,还你一个鲜龙活跳、德行无亏的好侄儿。”
保定帝道:“祖宗基业,岂能随便拱手送人?”
青袍客道:“嘿嘿,这是你的基业,还是我的基业?物归原主,岂是随便送人?我不追究你谋朝篡位的大罪,已是宽洪大量之极了。你若执意不肯,不妨耐心等候,等段誉和她胞妹生下一男半女,我便放他。”保定帝道:“那你还是乘早杀了他的好。”
青袍客道:“除此之外,还有两条路。”保定帝问道:“甚么?”青袍客道:“第一条路,你突施暗算,猝不及防的将我杀了,那你自可放他出来。”保定帝道:“我不能暗算于你。”
青袍客道:“你就是想暗算,也未必能成。第二条路,你叫段誉自己用一阳指功夫跟我较量,只须胜得了我,他自己不就走了吗?嘿嘿,嘿嘿!”
保定帝怒气上冲,忍不住便要发作,终于强自抑制,说道:“段誉不会丝毫武功,更没学过一阳指功夫。”青袍客道:“大理段正明的侄儿不会一阳指,有谁能信?”保定帝道:“段誉幼读诗书佛经,心地慈悲,坚决不肯学武。”青袍客道:“又是一个假仁假义、沽名钓誉的伪君子。这样的人若做大理国君,实非苍生之福,早一日杀了倒好。”
保定帝厉声道:“前辈,是否另有其他道路可行?”青袍客道:“当年我若有其他道路可行,也不至落到这般死不死、活不活的田地。别人不给我路走,我为甚么要给你路走?”
保定帝低头沉吟半晌,猛地抬起头来,一脸刚毅肃穆之色,叫道:“誉儿,我便设法来救你。你可别忘了自己是段家子孙!”
只听石屋内段誉叫道:“伯父,你进来一指……一指将我处死了罢。”这时他已停步,靠在封门大石上稍息,已听清楚了保定帝与青袍客后半段的对答。保定帝厉声道:“甚么?你做了败坏我段氏门风的行径吗?”段誉道:“没,没有!不是,侄儿……侄儿燥热难当,只怕无法坚持太久,活……活不成了!”
保定帝道:“生死有命,任其自然。”托住钟灵的手臂,奔过空地,跃过树墙,说道:“小姑娘,多谢你带路,日后当有报答。”循着原路,来到正屋之前。钟灵一落地,便转身向树林中跑去,她听说李少侠的妻妾被段延庆的毒药所伤,不假思索地便要前去帮忙……
此时,褚万里和傅思归双战南海鳄神,仍然胜败难分。朱丹臣和古笃诚那一对却给叶二娘的方刀逼得渐渐支持不住。
那边厢云中鹤脚下虽是丝毫不缓,但大声喘气,有若疲牛,巴天石却一纵一跃,轻松自在。高昇泰负着双手踱来踱去,对身旁的激斗似是漠不关心,其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精神笼罩全局,己方只要无人遇险,就用不着出手相援。段正淳夫妇与秦红棉、钟万仇四人却已不见。
保定帝问道:“淳弟呢?”高昇泰道:“镇南王逐开了钟谷主,和王妃一起找寻段公子去了。”保定帝纵声叫道:“此间诸事另有计较,各人且退。”
巴天石陡然住足,云中鹤直扑过来,巴天石砰的一掌,击将出去。云中鹤双掌一挡,只感胸中气血翻涌,险些喷出血来。他强自忍住,双睛望出来模糊一片,已看不清对手拳脚来路。巴天石却并不乘胜追击,嘿嘿冷笑,说道:“领教了。”
只听左首树丛后段正淳的声音说道:“这里也没有,咱们再到后面去找。”刀白凤道:“找个人来问问就好了,谷中怎地一个下人也没有。”秦红棉道:“我师妹叫他们都躲起来啦。”
保定帝和高昇泰、巴天石三人相视一笑,均觉镇南王神通广大,不知使上了甚么巧妙法儿,竟教这两个适才还在性命相扑的女子联手同去找寻段誉。只听段正淳道:“那么咱们去问你师妹,她一定知道誉儿关在甚么地方。”刀白凤怒道:“不许你去见甘宝宝。不怀好意!”秦红棉道:“我师妹说过了,从此永远不再见你的面。”
三人说着从树丛中出来。段正淳见到兄长,问道:“大哥,救出……找到誉儿了么?”他本想说“救出誉儿”,但不见儿子在侧,便即改口。保定帝点头道:“找到了,咱们回去再说。”
褚万里、朱丹臣等听得皇上下旨停战,均欲住手,但叶二娘和南海鳄神打得兴起,缠住了仍是恶战不休。保定帝眉头微蹙,说道:“咱们走罢!”
高昇泰道:“是!”怀中取出铁笛,挺笛指向南海鳄神咽喉,跟着扬臂反手,横笛扫向叶二娘。这两记笛招都是攻向敌人极要紧的空隙,南海鳄神一个筋斗避过,拍的一声,铁笛重重击中叶二娘左臂。叶二娘大叫一声,急忙飘身逃开。
高昇泰的武功其实并不比这两人强了多少,只是他旁观已久,心中早已拟就了对付这两人的绝招。这招似乎纯在对付南海鳄神,其实却是佯攻,突然出其不意的给叶二娘来一下狠的,以报前日背上那一掌之仇。看来似乎轻描淡写,随意挥洒,实则这一招在他心中已盘算了无数遍,实是毕生功力之所聚,已然出尽全力。
南海鳄神圆睁豆眼,又惊又佩,说道:“妈巴羔子,好家伙,瞧你不出……”下面的话没再说下去,意思自然是说:
“瞧你不出,居然这等厉害,看来老子只怕还不是你这小子的对手。”
刀白凤问保定帝道:“皇上,誉儿怎样?”保定帝心下甚是担忧,但丝毫不动声色,淡淡说道:“没甚么。眼前是个让他磨练的大好机会,过得几天自会出来,一切回宫再说。”说着转身便走。
巴天石抢前开路。段正淳夫妇跟在兄长之后,其后是褚、古、傅、朱四护卫,最后是高昇泰殿后。他适才这凌厉绝伦的一招镇慑了敌人,南海鳄神虽然凶悍,却也不敢上前挑战。
段正淳走出十余丈,忍不住回头向秦红棉望去,秦红棉也怔怔的正瞧着他背影,四目相对,不由得都痴了。
只见钟万仇手执大环刀,气急败坏的从屋后奔出来,叫道:“段正淳,你这次没见到我夫人,算你运气好,我就不来难为你,我夫人已发了誓,以后决不再见你。不过……不过那也靠不住,她要是见到你这家伙,说不定他妈的又……总而言之,你不能再来。”他和段正淳拚斗,数招不胜,便即回去守住夫人,以防段正淳前来勾引,听得夫人立誓决不再见段正淳之面,心下大慰,忙奔将出来,将这句要紧之极的言语说给他听。
段正淳心下黯然,暗道:“为甚么?为什么再也不见我面?
你已是有夫之妇,我岂能再败坏你的名节?大理段二虽然风流好色,却非卑鄙无耻之徒。让我再瞧瞧你,就算咱两人离得远远地,一句话也不说,那也好啊。”回过头来,见妻子正冷冷的瞧着自己,心头一凛,当即加快脚步,出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