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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宾主

作者:搬砖的二哥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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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段正淳夹杂在夫人和情妇之间纠缠不清,李舒崇决心从幕后走向台前,出手帮个忙。

    他心念一动,略微施展了一点“浓缩之力”,瞬间便来到了暖阁之外。

    此刻,暖阁之外竟然已有另一人正欲掀起门帷,看到凭空而至的李舒崇,略显惊讶,随即向他点了点头。李舒崇定睛一看,只见此人身着黄缎长袍,三绺长须,眉清目秀,正是今日见过一面的大理国皇帝段正明。李舒崇略微后退,示意段皇爷请先行一步。段正明一边前行,一边摇头轻叹。也不知是感叹后生可畏,还是对自己那个不成器的皇弟不满。

    暖阁内,宾主还在纠缠不休。

    钟万仇正闪身拦在妻子之前,双手急摇,大叫:“你这家伙鬼鬼祟祟,最会占女人家的便宜。我老婆的身子你碰也碰不得。”

    段正淳苦笑道:“在下这点穴功夫虽然粗浅,旁人却也解救不得。时刻久了,只怕尊夫人一双腿会有残疾!”

    钟万仇怒道:“我好端端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要是变了跛子,我把你的狗杂种儿子碎尸万段。”

    段正淳笑道:“你要我替尊夫人解穴,却又不许我碰她身子,到底要我怎地?”

    钟万仇无言可答,忽地勃然大怒,喝道:“谁叫你当初点了她的穴道?啊哟!不好!你点我老婆的穴道之时,她身子已给你碰过了。我要在你老婆身上也点上一指。”

    钟夫人白了他一眼,嗔道:“又来胡说八道了,也不怕人家笑话。”

    钟万仇道:“甚么好笑话的?我可不能吃这个大亏。”

    正闹得不可开交,门帷掀起,缓步走进两人。段正淳抬头一看,见是保定帝段正明和段誉的好友李舒崇,顿时面红耳赤,叫道:“皇兄!”保定帝点了点头。

    李舒崇抢步上前,也顾不上有没有喧宾夺主之嫌,诚恳地说道:“镇南王,请容我一试。”说罢,便要施展一指禅为“俏药叉”甘宝宝解穴。

    钟万仇一看,老白脸刚占完便宜,又换了个小白脸来占便宜,怒道:“你又是谁?姓段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只怕你这个小家伙也没安好心,总之别想碰我老婆。”

    李舒崇没有理他,只是笑着对甘宝宝说道:“钟夫人,我叫李舒崇,是令爱的好朋友,前几天是我送她回谷的,不知道钟灵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我?”

    钟夫人惊讶道:“原来是李少侠,我听钟灵说起过。你要替我解穴,难道说你也会大理段氏的一阳指?”

    李舒崇道:“不会,但我的一指禅功也可以点穴解穴,能否让我一试?”

    钟万仇一听,这少年竟然是女儿钟灵的好友,想必不是有意来占便宜,与其让段正淳解穴,倒不如让李舒崇来试试。想到这里,他一声不吭,竟是默许了。

    李舒崇看此情形,便不再多言。只见他凝神屏气,右手食指竖起在胸前,身子微侧,施展出凌空一指禅,往钟夫人胸腹之间点去。钟夫人只觉丹田上部一热,两道暖流通向双腿,登时血脉畅通,站起身来。她惊喜之余,连声称谢,李舒崇道:”钟夫人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钟万仇见他露了这手“隔空解穴”的神技,满脸惊异之色,张大了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实不信世间居然有这等不可思议的能耐,何况他还是一个十八九岁少年。段正淳和段正明互相对视一眼,极为震惊!要不是李舒崇有言在先,他们还以为是一阳指被人偷师学艺了呢。

    李舒崇看出了段氏兄弟的顾虑,稍微解释了一下:“天下武功,殊途同归。我这套“一指禅功”师承于北方的“绿林大盗”上官天野。他常年隐居塞外,是真正的世外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想必你们也没有听说过他。“李舒崇说上官天野是世外高人倒也没错,上官天野是《萍踪侠影录》里的人物,又是生活在明朝时期,完全是另外一个时空里的绝世高手,可不就是世外高人?要不是李舒崇提起,即便段氏兄弟贵为天子、王爷,又能上哪里去听说呢?

    既然李舒崇主动解释,也就说明他心里坦荡无私,确实不是偷学了一阳指。段正淳见他快刀斩乱麻地帮自己解决了难题,道谢一声后,便把话题转回到段誉被劫持的事情上来。

    他对段正明道:“皇兄,誉儿给他们掳了去啦。”保定帝点了点头,说道:“善阐侯已跟我说了。淳弟,咱段氏子孙既落入人手,自有他父母伯父前去搭救,咱们不能扣人为质。”段正淳脸上一红,应道:“是!”保定帝这几句话光明磊落,极具身分,言下之意是说:“你扣人用质,意图交换,岂非自堕大理段氏的名声?咱们堂堂皇室子弟,怎能与几个草莽女子相提并论?”他顿了一顿,向钟万仇道:“三位请便罢。三日之内,段家自有人到万劫谷来要人。”

    钟万仇道:“我万劫谷甚是隐秘,你未必找得到,要不要我跟你说说路程方向?”他盼望保定帝出口相询,自己却偏又不说,刁难他一下。

    哪知保定帝并不理会。衣袖一挥,说道:“送客!”

    钟万仇性子暴躁,可是在这不怒自威的保定帝之前,却不由得手足无措,一听他说“送客”,便道:“好,咱们走!老子生平最恨的是姓段的人。世上姓段的没一个好人!”挽了妻子的手,怒气冲冲的大踏步出房。

    钟夫人刚才一直在看李舒崇,简直是越看越欢喜,临别之际出言邀请道:”李少侠,有空时一定要去万劫谷坐坐,粗茶淡饭切莫嫌弃。“李舒崇点头称是。钟夫人这才转过头来,一扯秦红棉的衣袖,道:“姐姐,咱们走罢。”秦红棉向段正淳望了一眼,见他木然不语,不禁心中酸苦,狠狠的向刀白凤瞪了一眼,低头而出。三人一出房,便即纵跃上屋。

    高昇泰站在屋檐角上微微躬身,道:“送客!”钟万仇在屋顶上吐了一口唾沫,忿然道:“假惺惺,装模作样,没一个好人!”一提气,飞身一间屋、一间屋的跃去,一眼见将到围墙,他提气跃起,伸左足踏向墙头。突然之间,眼前多了一个人,站在他本拟落足之处的墙上,宽袍缓带,正是送客的高昇泰。此人本在钟万仇身后,不知如何,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抢到了前面,看准了他的落足点抢先占住。

    钟万仇人在半空,退后固是不能,转向亦已不得,喝道:“让开!”双掌齐出,向高昇泰击去。他想我这双掌之力足可开碑裂石,对方若是硬接,定须将他震下墙去,就算对方和自己功力相若,也可借他之力,转向站上他身旁墙头。眼见双掌便要击上对方胸口,高昇泰身子突向后仰,凌空使个“铁板桥”,两足仍牢牢钉在墙头,却已让开了双掌的扑击。

    钟万仇一击不中,暗叫:“不好!”身子已从高昇泰横卧的身上越过,这一着失了先机,胸腹下肢,尽皆门户大开,变成了听由敌人任意宰割的局面。幸喜高昇泰居然并不乘机袭击,钟万仇双足落地,暗叫:“还好!”跟着钟夫人和秦红棉双双越墙而出。

    高昇泰站直身子,转身一揖,说道:“恕不远送了!”钟万仇哼了一声,突觉裤子向下直堕,急忙伸手抓住,才算没有出丑,一摸之下,裤带已断,才知适才从高昇泰身上横越而过时,被人家伸指捏断了裤带。若不是对方手下留情,这一指运力戳中丹田要穴,此刻已然尸横就地了,心下又惊又怒,咳嗽一声,回头对准围墙吐一口浓痰。拍的一声响,这口浓痰倒吐得既准且劲。

    李舒崇客居于此,不能一再喧宾夺主,自然是不必送客。他正站在院外,盯着高昇泰的背影看得入迷。

    此刻,跟踪了多时的”偷窥之力“和”品格之力“终于发挥了作用,除了能看到高昇泰头顶上”奸臣品格“、“大奸若忠型”这两个标签外,几行金色的小字注解也清晰可辨了。

    人物性格:挥洒自如、精于算计、谋定而后动、睚眦必报、隐忍时擅长马屁功。

    人物简介:高升泰,是大理权臣高智升之子,曾任宰相、鄯阐(昆明)侯。高升泰自幼练习文章、武术,少年时代便成就大器。十四岁时文采惊人,在大理国中诗词称为第一。曾经与各清平官、布燮在五华楼上辩论,百官都很佩服他的文才。任鄯阐侯后,成为大理国权臣,颇具野心,非属善类,觊觎九五之尊宝座,极具政治头脑。

    人物背景:他所在的高氏家族是南诏大理王朝最重要的几个家族之一,政治地位仅次于段氏家族,是南诏大理王朝的开国功臣之后,世袭侯爵。

    当年逆臣杨义贞弑大理皇帝段廉义(段延庆之父)后,自立为帝。高升泰受其父高智升之命,率滇东乌蛮三十七部兵马攻灭杨义贞。后来,高智升与高升泰父子拥立段正明(保定帝)继位,高升泰被封为善阐侯。

    高智升讨伐了杨家之后成为了大理国的最大豪族,他拥立段氏皇帝,效仿曹操父子,掌权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尽显权臣本色。而段正明(段誉的伯父)逐渐沦为了汉献帝的角色……

    看到这里,李舒崇的心头不禁浮出一个问题:高智升效仿曹操的作为,他的儿子高升泰会不会仿效曹丕的故事,喧宾夺主,逼迫段正明禅让,自己登上皇帝之位呢?

    可惜,“品格之力”只能看到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给他预测未来。

    而且,《天龙八部》里有了他的介入,未来,会不会因他而改变呢?

    既然看不透未来,还不如多关注现在。

    他收回潜伏在高昇泰脑中的“品格之力”,又激活了木婉清脑中的“偷窥之力“。

    ……

    ……

    木婉清迷迷惘惘的从镇南王府中出来,段王妃刀白凤和钟万仇向她招呼,她听而不闻,径自掩面疾奔,只觉莽莽大地,再无一处安身之所。在荒山野岭中乱闯乱奔,直到黎明,只累得两腿酸软,达才停步,靠在一株大树之上,顿足叫道:“我宁可死了!不要活了!”

    虽有满腹怨愤,却不知去恨谁恼谁才好。“段郎并非对我负心薄幸,只因阴差阳错,偏偏是我同父的哥哥。师父原来便是我的亲娘。这十多年来,母亲含辛茹苦的将我抚养成人,恩重如山,如何能够怪她……镇南王却是我的爹爹,虽然他对我妈不起,但说不定其中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他对我和颜悦色,极为慈爱,说道我若是有甚么心愿,必当尽力使我如愿以偿。偏偏这个心愿他全然无能为力。妈不能跟爹爹成为夫妻,定是刀白凤从中作梗,因此妈叫我杀她……但将心比心,我若嫁了段郎,也决不肯让他再有第二个女人,何况刀白凤出家作了道姑,想来爹爹也很对她不起,令她甚是伤心。我在玉虚观外射她两箭,她并不生气,在王府中又射她两箭,伤了她的独生爱儿,她仍没跟我为难,看来……看来她也不是凶狠恶毒的女子……”

    左思右想,只是伤心,说道:“我要忘了段誉,从此不再想他。”但口中说说容易,便要有片刻不想,也无法做到,每当段誉俊美的脸庞、修长的身躯在脑海中涌现,胸口就如被人打了一拳相似。过了一会,心中暗想:”我以后当他是哥哥,也就是了。我本来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现下爹也有了,妈也有了,还多了一个好哥哥,正该快活才是。傻丫头,你又伤甚么心了?”然而情网既陷,柔丝愈缠愈紧,她在无量山高峰上苦候七日七夜,于那望穿秋水之际,已然情根深种,再也无法自拔了。

    只听轰隆、轰隆,奔腾澎湃的水声不断传来,木婉清万念俱绝,忽萌死志,顺步循声走去,翻过一个山头,但见澜沧江浩浩荡荡的从山脚下涌过,她叹了一口长气,寻思:“我只须涌身一跳,就再没甚么烦恼了。”

    看到木婉清起了寻死的念头,李舒崇差一点就要去英雄救美。好在他知道木婉清后面还有剧情,肯定死不了,这才没有轻举妄动。不然的话,很容易弄巧成拙,移花接木,变成木婉清的“李郎”就麻烦了。

    沿着山坡走到江边,朝阳初升,照得碧玉般的江面上犹如镶了一层黄金一般,要是跳了下去,这般壮丽无比的景色,还有别的许许多多好看东西,就都再也看不见了。

    悄立江边,思涌如潮,突然眼角瞥处,见数十丈外一块岩石上坐得有人。只是这人始终一动不动,身上又穿着青袍,与青岩同色,是以她虽在江边良久,一直没有发觉。木婉清看了他几眼,心道:“多半是个死尸。”

    她举手便即杀人,自也不怕甚么死人,好奇心起,快步走过去察看。见这青袍人是个老者,长须垂胸,根根漆黑,一双眼睁得大大的,望着江心,一眨也不眨。

    木婉清道:“原来不是死尸!”但仔细再瞧几眼,见他全身纹风不动,连眼珠竟也绝不稍转,显然又非活人,便道:“原来是个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