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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怎么不行,想我们这个小小的聚仙缘客栈以后还要多多仰仗您五王爷罩着呢,小女子哪敢说不行嘛?不过,晨王殿下,如果小女子没有记错的话,我们认识也才没多少时日,这心新劲还没过呢,怎么就成旧的了?哼哼,五殿下您可真够专情的。睍莼璩晓”
听着希雨对自己的揶揄之声,一身锦衣华服外罩一件亮瞎人眼的雪白披风,颈上挂着银色狐皮围脖,丰神俊朗的慕容晨浩眼瞅着一身朴素的粉色修身利落的棉袄棉裤外加一件挂着白色毛边的粉色小棉坎肩,脑后揪着马尾的俏皮小姑娘,心里就一个字,那就是“美”。
不过紧接着希雨的话茬道:“呦,我听这话怎么好大的醋味呀?本王喜欢!”慕容晨浩一脸挑逗的笑容,欲揽希雨的肩膀被其机灵的躲了过去。
“好大的醋味?哼,你就不怕扎进醋坛把你给淹喽?”
“不怕,只不过醋坛太小了,如果是醋海——”慕容晨浩故意暧昧的撞了一下希雨的肩膀道:“那会更爽,本王的泳技可是相当的不错呦!”
说道最后还给希雨抛了一个魅眼,瞧他那眼神希雨突然想到了阿威的兰花指,忍不住打了一阵哆嗦。
随后希雨没好气的瞪了一脸色相的慕容晨浩一眼,嫌恶的掸了掸刚才慕容晨浩碰她的地方后就朝徐无暇走去。这让慕容晨浩见了心里顿时不是个滋味,自己难道就这么不招小妮子待见吗?
想他这个仪表不凡的北周五王爷那走在大街上也是小姑娘小媳妇们争着相看的对象呀!怎么就入不了她徐希雨死丫头的眼呢?
而当其看到炕上坐着希雨的大哥时,心里更是生起一丝郁闷,于是打开手里的折扇就猛扇。因为他知道,有她大哥在,希雨那灵动的双眸里就看不到自己了。就是在轩王府时自己也总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他就纳了闷了,若论长相,炕上的男人怎跟的了自己比,论身份更比不了他这个王爷,而且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可希雨怎么就会如此的在乎这样一个人,真是个分不出好歹的笨丫头。
看见慕容晨浩手里总是拿着那把破折扇的希雨嘴角一抽,斜睨着这个神经极不正常的男人说:“我说五殿下,您别水仙花不开装蒜成不成?拿把破扇子就以为自己是诸葛亮了嘛,这大冷的天您也不怕受风?”
“诸葛亮拿的是鸡毛扇,更何况就我这风流倜傥,潇洒俊逸的男儿怎么也得是最俊美的周瑜呀。”
“嗯,不光最俊还有两个令所有人都羡慕的大乔小乔呢。”希雨揶揄的说,隧将徐无暇从门口推到了里面,“哎,这门口的风还真是不小,来,徐无暇,咱躲远点。”
徐无暇捂嘴装咳掩去嘴角上的一丝笑意,而倚在靠枕上的男人则给了希雨一个责备的眼神,希雨随即还了一个白眼过去。心道:我说五殿下,碍着大哥什么事了。
她哪里知道,男人看到希雨跟慕容晨浩你一言我一语的看似在打情骂俏似的心里也是不痛快的。
希雨则撅着小嘴嘟囔着到大哥身边,很随意的擦着男人的胸口探身就近够其身后的肥大裘衣。
这胸对胸的一蹭咕,再闻着其身上淡淡的女儿香,男人的身上立即像过电般的一阵酥麻,眼神也有了一丝的不自在。
希雨却没在意,亲昵的帮男人换掉其身上披的棉袍,就将毛茸茸的大裘直接穿在了里衣的外面,“小心点,别见着风。”
就连希雨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对这个大哥这么好,想把满腔的疼爱与怜惜全部倾倒在大哥身上。但她心里明白一点那就是绝不是单纯的只因为大哥三番五次的救过自己。
因为纪云风对自己早就有恩,可自己心里就没有这个意愿。
攥了攥男人的手心“大哥的手心热极了,别是在发热吧?”
看着眼前玲珑剔透的小人儿对自己如此的细心,男人的眼里目光很复杂,有欣喜有担忧又有一点愠怒,于是一撩即将覆上自己额头的小手就冲其摇了摇头。
而慕容晨浩看到男人那单薄的身子,以及难看的病容后,不自觉的就挺直了腰板。但收到希雨那冷冷的目光后,跟着就松垮了下来。“嘿嘿嘿”讪笑着就坐到了炕沿上。
“离远点,别让我大哥沾上你带的凉气!”最终希雨还是摸到了男人的额头,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打发一人去请山羊胡了,她还记得上次大哥发起烧来是多么的厉害。
回到屋里聊了几句,见时辰差不多了,徐无暇就要去大堂盯着晚会去。希雨将他拦住,并搀其坐到了炕上,徐无暇很是纳闷。
就听希雨说道:“徐无暇,本来有空我应该去盯着的,现在我大哥又有点烧,你这阵子可没少受累。我给你买了羊皮垫子,千万注意别冻坏喽。”
“瞧你说的,客栈是我们家的,怎么叫我受累了,还要谢你帮我们母子俩赚这么多银子呢。”坐在暖呼呼毛茸茸的皮垫子上,徐无暇心里都是热的。
这时腿上也感觉一阵温热,却原来希雨又为自己的双腿围上了一条软羊皮被子,又把一只点着了的手焐子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希雨”,感觉到怀中的炙烫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徐无暇只能饱含深情的唤了一声希雨的名字。
“行了行了,再耽误晚会就散场了。”看着两人腻歪个没完的慕容晨浩心里是大大的不愉快,什么时候希雨也这样关心关心自己。
“那你还不赶快去看,在这里做什么?”没好气的说着希雨就将徐无暇推了出去,“偷空我再给你做个手套。”
看着回到屋里的希雨,慕容晨浩也是语气不悦的说:“希雨你就是偏心,对他们都好就是对我不冷不淡的!”
“哎——我说快当了爹的五殿下呀,您别连您没出生的儿子都不济好不好,我偏心?你这位大爷有多少人心疼惦记呀?还用得着我嘛?”
“你是你她们是她们,这怎们能混为一谈。再说了,你知道这些人里有几个是对我真心又有几个是假意?”
看着慕容晨浩一副若有所思,怅然若失又黯然神伤的神情,希雨一敛玩笑的心态坐在了大哥的身边,小手悄悄地攥住男人发烫的手心听着慕容晨浩说话。
“希雨呀,其实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这些平凡人的生活,当初在轩王府看到你与四哥我就——”
提到慕容紫轩,希雨的大哥明显的感觉到攥着自己的小手收的紧紧地,于是用力的回握着。而慕容晨浩也知自己秃噜了嘴紧道:“当时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的率真。”
“慕容晨浩!”此时一脸严肃的希雨凝视着慕容晨浩的眼睛,郑重的问道:“也就是说,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王爷喜欢我们这样的贱民也只是因为我们不同于那些富贵千金那样娴雅淑德,而只是一时图我们身上的野性子有趣是吗?”
看出希雨眼里隐着一股说不出的怨气,慕容晨浩蹙起了眉头,“胡说,如果真是那样,这满京城的大姑娘我何必总缠着你不放?”顿了顿又道:“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再说,我始终不相信我四哥会是那种玩弄女人的人。”
“呵呵”希雨冷笑出声,“你不相信,你还不相信他有龙阳之癖呢?可我就亲眼见到了!”
“你说什么?”慕容晨浩大吃一惊,“我说四哥为什么总不娶妃呢?原来是有这爱好。”
“哎哎,希雨,我四哥喜欢的是谁?”
“你——”希雨一推慕容晨浩那贴近的张八脸懊恼的说道:“都说不再提那人了,还谈他做甚!”一扭头爬上炕倚到了大哥的身上,男人顺势搂上了希雨的腰身在其耳边偷偷低哝:“不许再为那没良心的人伤心生气!”
希雨整着个小脸微微的点了点头,蹭了蹭男人的脸希雨心里一惊,“大哥,脸怎么这么烫,山羊胡怎么还不来?”希雨扑扑簌簌就跳下了炕,正念叨着山羊胡就进来了。
“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我大哥又烧起来了。”其实就差这几步路了,希雨却心焦的拽着山羊胡往炕边领。
“我的姑奶奶,我医馆里若没有人不就早关张了嘛?你总得容我把病人安排好不是?”
很快,山羊胡号了男人的脉后就开了方子,又叮嘱了一番就回去了,希雨派人跟着取回药后就媏进一只炭盆坐上药罐就开始熬药。
一边看着火希雨一边问起了慕容玉倩,她还是挺喜欢这个没有一点架子的七公主的。希雨这才知道慕容玉倩虽是位公主可过的日子还不如自己来的惬意。
“慕容晨浩,你再来就把七公主带来,我好好改改她的性子,要不然以后有了驸马一准受气,到时候你可要给她撑腰。”
“瞧你操心的,没准人家还遇到个心疼的主呢!”
药熬好后,希雨服侍着大哥服下药后就要他躺下,“五殿下也不是外人,你这身子不舒服何必硬扛着。”
“对,对,对,快躺下,快躺下。”慕容晨浩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男人急忙劝道。心想,你要是不躺下,希雨这丫头非把我轰出去不可。
“大哥,发烧浑身肌肉一定很疼很难受吧?”说着希雨就伸进被窝给她大哥捏起腿来。
“希雨呀,不是说,谁娶了你那真是上上辈子都积了德的。不然希雨你就委屈委屈跟了我得了。”
慕容晨浩的话音未落一个大圆枕就朝他面门直飞了过来。“我徐希雨这辈子都不嫁臭男人!”
慕容晨浩眼一斜,“对,我香着呢。”说着竟毫不客气的拖鞋上了炕朝希雨这边蹭了过来,“给你闻闻是不是?”
“慕容晨浩,你再过来一点我就把你踹下去!”
慕容晨浩是不再往前了,可一条长腿直直的伸了过来,“那就给本王也捏捏,这些日子腿酸得很。”
“是吗?您哪酸呀,我好好给您捏捏。”
慕容晨浩心里这乐呀,闭上眼睛美美的催道:“快点快点,爷哪都疼。”
可希雨的大哥却一弓身,及时拽住了朝着慕容晨浩裤裆就要下去的小手并冲其摇了摇头。
希雨就不明白了,她这不会说话的大哥怎么就这么读的懂她的心思,要不然她非废了这丫的不可。
可她另只手极速点上了慕容晨浩膝盖下方两下,“嗷嗷”腿部立即抽筋的慕容晨浩抱着腿就叫:“希雨,你个死丫头,你竟敢害我。”
一脸无辜的希雨冤枉的说道:“怎么会,我这正要给您按摩谁知道这是怎么了?”而他的大哥则坐了起来抱着那条抽筋的腿按了几下,慕容晨浩这才停止了叫声。
“谢谢啊!”一边揉着仍有点疼的腿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徐希雨,你真舍得下黑手?!”
“嘁,这还叫黑手?”顿了顿正色道:“天不早了该回你晨王府了。”
“我今儿就住这不走了。”慕容晨浩赌气道。
“你这夜不归宿,你那些个大老婆小老婆要是知道你总来这里,非吃醋找我麻烦不可。到那时,慕容晨浩,我可把丑话说到头里。来一个我招呼一个,来两个我就揍一双。”
“随便你,都揍跑喽本王正好娶你为妃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
“你!”
“咳咳咳——咳咳咳——”
“大哥快躺下,你这身子发汗了。”
希雨给大哥盖好被后为了把慕容晨浩挤兑走也不再理他,她可不想以后真的把精力全都用在怎么对付慕容晨浩那些女人身上。
慕容晨浩也不搭理她,竟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看。希雨只是一瞥就知是自己书局出的《钗头凤》。
像这样的小说希雨是没有功夫去写的,都是她将故事讲给刘俊听,没想到这呆子竟能写得精彩绝伦,而《钗头凤》讲的就是大诗人陆游与其表妹唐婉的悲惨爱情故事。
“大哥是不是很难受?那也要忍着,出透了汗烧就会退的。”希雨用手巾蘸着男人脸上颈上的汗,按住被脚不让一丝冷风钻进去。
希雨这边给大哥擦着汗就听慕容晨浩那边充满哀伤的念着:“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希雨随口接道:“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乾,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千秋索;角风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希雨,真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卓绝的才情,能接上这说诗不是诗,却更能细腻的表达感情的句子。”
望着一气呵成接了一首如此应景又应心的词后还在怔怔然的希雨,慕容晨浩从心底佩服。
而其躺着的大哥这时却轻轻哽咽了一声后,眼角流出一抹泪痕隐藏在了汗湿的鬓发里。只听希雨幽幽的说道:“这是唐婉看到陆游留在壁上的《钗头凤》后自己亲手添上去的,你还没有读完所以你不知道。”
“希雨,这是真实的悲惨爱情故事吗?”
希雨重重的点了点头,“孔雀东南飞是遗憾,梁山伯与祝英台是遗憾,陆游与唐婉是遗憾,钗头凤最美最美就在遗憾上。这是一个人曾经说过的话,美若没有遗憾又怎会有这千般的滋味。”
“你知道吗?”希雨转过身来对着慕容晨浩说:“在唐婉病逝后,陆游又活了四十年后,在其临去世的前一年,他还没有忘记唐婉还在写诗怀念: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作土,不看幽梦太匆匆!”
“这是一种深挚无告,令人窒息的爱情。有人评说能在死后四十年里仍然不断真心悼念,真是一种幸福了。他们虽然人分开了,但他们的爱情却地久天长。”
稍倾,希雨无不激愤地说:“这纯属放特么的狗臭屁!匆匆看客,怎能体会当事人的无奈与悲哀,还竟然说是一种美,这又是何等的一种残忍呀!陆游与唐婉若是能从坟墓里爬出来我想掐死他的心都有!”
“这首诗是陆游在用他一辈子的悔恨与对唐婉的歉疚在告诫我们:相遇就不要错过,能在一起何必分离,能相守一天何必去怀念永远!”
吼完,愤怒的希雨就将手中的毛巾狠狠地摔在了慕容晨浩的身上,而此时一只长长的瘦削的惨白手臂从被子中轻颤的伸了出来。苍白的手指抹着小脸上抑制不住的泪水。
含着眼泪的希雨虽然看不清此时此刻大哥的脸,却能清晰地感应到大哥那专注在自己身上满含疼惜的眼神。面对这个唯一知道自己心事的大哥,希雨忍不住委屈的扎在汗湿的肩颈窝里但却咬紧下唇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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