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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情节的发展,这章又是以殿主的视觉来写的……原谅我写作技巧拙劣……某人深刻反省中……同时这里有四千多字,两章合一起,这是昨天和今天的更。
念念不忘,何必相忘?
一霎那,隐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仿佛被看穿,不知名的酸涩感在心里激荡,我隔着层楼,视线穿过墙板看着周夜。
他亦回头看我,幽蓝的眸子与我对视,在这一刻,我清楚的知道,我确实被他看穿,彻彻底底。
一直以来,我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阻绝着所有人,没有一个人可以走进我的生活,我的界限,我就这样孤寂而漠然的存活在这片天地间。
以前我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可以一个人行走在红尘陌上,可以不被世俗牵绊,可以跳出十丈软红,自由自在的徜徉在三界大陆的顶端。
可是这一切,却因为那个光着脚一身湿哒哒睁着大眼睛茫然看着我的夏陌末打乱了。
自从这个女子来到这个世界,一切都变了。
我看着自己频频失误:为了在九夷战场救她,私自动用秘术空间冻结,导致自身灵力匮乏伤及肺腑,为了不想看到她独自面对着两国国君的刁难,出面迎对那个我一生都不想再见第二次的西晨风,为了让她有一丝丝的体谅我,我再一次的放纵,亲口说出了我曾发誓再也不会说出的身世,为了想换回她的心,不顾自己深痛的一遍遍告诫要彻彻底底的忘记她,却转而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一个个低级的错误,我亲眼看着它们发生,却无力阻止,宽容如大长老,也唯有叹息道:“殿主,你是三清殿的殿主。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这个身份。”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从小我就被父亲灌输这个道理。我很清楚我的责任是什么。我也同样清楚。我犯下的这些错误是多么幼稚而低级。
可是我该如何选?我能如何选?
念念不忘……是的,每天说着要忘记她,却从未有一天忘记。
看着奕的表白谏言。那一瞬我甚至忘了自己是三清殿的殿主,忘了这个三界大陆已风雨飘摇,忘了自己曾发下的誓言,要维护三界大陆的和平,差一点就想不顾一切拥她入怀,告诉她,“你是我一生的魔障,我不求天,不求地。只求你能在我身边。”
可是,最后的理智让我只是平静的把信笺转交给她。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人生的归途早已拟好,一切早已注定。
念念不忘,何必相忘,念念不忘。不得不忘。
我很少占卦,不是怕世事纷繁,而是畏天道无常。
三清殿有一面上古神镜叫《天轮镜》,如名字所言,能预知轮回转世。占谱算卦,虽然已被毁坏的差不多,但是封存在里面的神力还在。
我运起轮回诀,时光的飞梭在镜中飞快的流逝, 一幕幕的画面闪现在眼前,犹如过往云烟。
我一直都知晓一个道理,平静之下掩藏的是狂风暴雨。
画面陡然一转,尖利刺耳的叫嚣从天轮镜传来,古铜色的画面生生的染成了血红,悬空在石台上的天轮镜兀自震动,上下飘摇。
画面一*转换,唯不变的是冲天的血腥与厮杀,无尽的黑色深渊下,夏陌末被陈放在悬崖之底,陌末挣脱了束缚,红着眼闪着妖艳的红芒在吞噬她的灵魂。
这是天轮镜预测到不久的将来会发生的事,我手心一紧,灵力中断,画面恢复了空白。
脱力般靠着石台,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夏夜的风从窗沿渗透进来,竟带着微微凉意。
黑夜像是无穷无尽的困兽包裹围堵在身边,我再一次感觉到天地苍茫,而我只是迥然一人。
楼下响起了脚步的声音,带着些许沉重,仿佛是疲乏之人终于归了家。是她修炼完毕回来了。
脚步经过内室,是她把青剑挂在床沿,停在桌边,是她倒茶解渴,轻呼一口气,是疏散全身的疲乏,穿过橱柜,拿梳洗的衣服,然后踩着轻快的步子去湖边梳洗。
细小的动作,琐碎的事件,点点滴滴,却因为她而变得完全不同,她就如一盏明灯,可以照亮我昏黑的孤寂,可以温暖我渐次的薄凉。
总会想起下雪的那夜,她站在远处向我扔来一个雪团,我活了二十五年,从未有一人敢向我扔雪团,我眼睁睁的看着它向我飞来,以我的实力让那个雪球瞬间消逝浪费不了我一个眼神,可是我却没有阻止,看着它打在我的衣襟上。
抬头看她,她站在冰天雪地里,脸上没有亵渎了三清殿殿主的那种战战兢兢的害怕,没有刻意去吸引注意的哗众取宠,有的只是可以照亮这个冬雪夜的明亮笑容。
不得不承认,她是独一无二的,是敢爱敢恨的,是坚强善良的,是强大而又柔弱的。
她可以独自杀死五百年的巴蛇,同时又可以无辜的看着我,答:“我走丢了。”
她可以对我说:“你可不可以不娶那个公主?我不喜欢她。”同时可以对周夜说:“我心心念念爱慕着殿主……”
她可以配置出杀伤力不弱于玉儿三级归零实力的炸药,在九夷战场她一战扬名,同时她又天真的相信,我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我总是不断的问自己,到底是何时爱慕上了她,到底她有什么好,想了许久,思了许久,却总是得不到一个答案。
只觉得,她是我的三界大陆,是我的万里河山。只要有她,我的三清殿殿主之名才算的上是扬名立万,名至实归。
轻快的脚步声又回到了内室,她放好东西,爬到床上开始每天的灵魂修炼。她是足够勤奋的,她有如今傲视三清殿弟子的成就完全靠的是她自己的努力。
陌末(古代)被我压制沉睡,她是一定会杀她的。所以我才让夏陌末修炼灵魂*,她把灵魂修炼的足够强大,将来陌末不至于那么轻松的吞噬她的灵魂。占据她的躯体。
一切她都做的很好,很努力,很勤奋,只要她好,一切误解我。甚至讨厌我。都没有关系。
悠长有规律的呼吸响起,她已沉沉睡去。
我闭眼,人已经瞬移来到她的床前。
她向外侧着身体。白色里衣被她绣上了白玉兰,很精致,毫无疑问,她的绣工和她的厨艺一样好。
我俯下身,她的脸正对着我,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睫毛翘而卷,眼睛闭着时像是一个沉睡的精灵。睁开时随时都能吸引别人的眼球,让人只想把视线定固在她身上,是个越看越令人惊艳的美人。
她算的上是很美的,不然不会当选三清殿的第一美人,南宫奕也不会生出要让她做宠妃的念头。
或许别人都以为,南宫奕突然兴起的这个念头无非是想得到她的炸药配方。而其实,他是真的动了要立她为妃的念头。若不是我在他们面释前放八级归零的实力压下,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这所有的一切,她全都不知道。偏执的以为,我无情无义。我淡漠疏离。
她甚至为陌末(古代)抱不平:“那么夏陌末呢?你也忍心看着她去死?她为了你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
她还说:“她喜欢你比你喜欢她多的多……”
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从未喜欢过陌末,身份也不允许我喜欢,我对她有的,只有愧疚和难过。
窗户半开着,微风不停的吹送进来,她微翻了个声,正躺着,舌头轻舔了下嘴唇。
犹如毒瘾复发,我不受控制的覆上她的唇,身体的幽香不断的冲击着我的嗅觉,我把身体压低,舌头已撬开她的唇瓣。
她眉头轻皱,发出轻微的哼声,接着睁开了眼睛,睫毛刷过我的脸颊,宝石般晶亮的眼眸闪在我的眼前,犹如浩海宇宙亮起了无数的星辰,撑开了我头顶的一片晴天。
她微楞,不可置信的盯着我,绕着头,半响才怔怔的道:“我又做梦了,还做的是这等梦,夏陌末要不得,要不得。”
她懊恼的翻了翻身,身子背对着我,怀中原本搂着的是我给她的绛红披风,现在换成了一个枕头。
她搂着枕头缩在一起,快速的闭眼继续睡,我扫视一眼,披风被她锁在了橱柜箱底,连带着我从招摇山取来的迷古枝。
我挥手,披风和迷古枝自动飞回我的手中,我把披风盖在她身子,轻手轻脚把发簪插入她的发髻,我松开手,又觉不妥,施了个定物的法术,簪子除非我解开,不然的话,不可能拔得下来。
一套动作下来,她丝毫没有发觉。呼吸愈见平稳,她已熟睡。
在不久的将来,天轮镜预测她有大劫临头,陌末会趁机占她的躯体,只有簪子才能暂时救她的命。但,也只是暂时。
在八年前,三界大陆流传着几条不成文的规矩,天下被公认聪明第一的是大师兄加刑天,被赋予天赋第一的是三清殿殿主之女夏陌末,而我的无欲无求,淡漠心性则被预言是数百年以来最有可能成仙的人。
加刑天的聪明,陌末的实力,我丝毫不怀疑。所以若想让她逃过一劫,为今之计只能和陌末谈判。
我屈指捏诀,心念间已化作一道流光进入夏陌末的灵魂。
淡紫色的灵魂罩紧紧的依附在她的周身,她不变的长发红衣,不变的倾城容颜。
犹记得六年前,她就是这样带着决然的样子,抱着必死的决心拖着加刑天坠入地狱深渊。
温柔细碎的话语还在耳边,仿若昨天:“轩,今生不能相守,来世定来相候……”
她从来都是一个强势的女人,强势到三界大陆的所有妖魔一听到她的名字就闻风丧胆,她又是个多情的小女人,会撒着娇用一切很幼稚的手法只盼我一笑。
奈何天道无情,事事多磨,我与她永远都隔着一道鸿沟,无法逾越,也不能逾越。
手中释放出灵力,陌末在慢慢的苏醒。
她眉头轻皱,口中破出一个颤音:“轩……”
她叫着我的名字睁开了眼,眼尾在看到我的时候含了点笑意,半响,唇边又微微的轻颤,似乎是个咬牙切齿的动作。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听到我的声音,她终于轻笑了起来,声音一如之前的慵懒,细听之下,又带着深深的责怨:“我好不好?轩,你不是最了解吗?”
“你用天黄把我的灵魂限制,让我陷入沉睡,连搜寻你都搜不到,连见你都见不到,你觉得我好吗?”
她沉痛的看着我,“我死里逃生,不顾一切的想回到你身边,只是希望我们的缘分在这一世还可以续上,不要让我在奈何桥等你千载万年,羽化成仙。”
“我挣脱束缚,忍受孤寂,只是为了寻求重生,可是你却设置阵法,把我封印在她的体内,不得逃生。”
“轩,你觉得,我好不好?”
面对她一声声的质问,我唯有沉默不语。我从来就不是她的良人。
“无言以对?呵,你无话可说的时候都是沉默,记得爹爹以前总说你,轩太孤僻,你们要好好关心他,把他当做一家人。记得我当初回应的最大声,我也一直秉承着当初的誓言,可是你呢……”她轻笑着摇头:“算了,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不说那些伤心的事了,如今你来见我,是为了什么?”
“天轮镜预测出在不久的将来,东方屏障会爆破,镇压着数百万的妖鬼很有可能挣脱束缚,三界大陆要开始乱了。”
她轻动了脖子,淡色的容颜一下子鲜活起来:“是他在操纵着一切?”
“是,他回来复仇了,指明要杀我们。”
她毫不顾忌的笑了起来,红色蔻丹的手指轻捂住唇,犹如绝色妖艳的曼陀罗闪着寒光:“哈哈哈哈,杀我?他杀了我爹爹还不够,还要杀我?也好,我倒要看看,他究竟下不下的去手。”
寒光一闪而过,我轻而易举在她眼中看到杀气,她转了转眸,平复了点情绪:“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若不是我对你足够了解,我倒会真的以为你是来见我的。”
“三界大陆的风波我会处理好,我也会亲自带大师兄的首级回来祭拜师父,我不会让他伤到你一分一毫,等风波一过我也会想办法把你从她的体内分离出来助你重生,我只希望你可以答应我,在这段时间,不得私自占据她的躯体得到重生。”
她脸色瞬间变得冷冽,眸中毫不掩饰的释放出杀气,她抬头看我,声音冷的犹如寒冬:“我为什么要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