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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的光线要比车外暗,但兰溪在探头进来的第一时间,便看见了躺卧在软榻上的熟悉的人影。一颗方才极速跳跃的心到了这一刻,才缓缓落到了实处。他果真回来了。
悄悄地靠上前去,不过几日的分别,思念便已累积到快要漫溢,就连只这么看着他,便已舍不得移开视线了。
他闭着眼,脸颊、耳根略有些泛红,呼吸轻浅而均匀,似是睡着了,莫非果真喝醉了?
她又凑近了些,还没反应过来,手臂便被人箍住,紧接着整个人被往下一扯,转眼间,她便已被拉进了他的怀里,紧紧锁抱住。
“你……你又骗人!”兰溪恼火地抬起眼来,怒瞪他。
四目相对,他的眼,灼灼像是燃着两簇火,要将她吞没,兰溪的脸颊突然不由自主的发热,直觉地危险,扭动腰肢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可方一动,扣在她腰后的手反倒又加了一分力道,将她紧紧锁住,动弹不得。
兰溪抬起眼来,瞪他,她他空出来的左手却已绕到了她的后颈,将她的头往下一按,紧接着,兰溪便觉得唇上一热,呼吸已被他吞噬。
“唔。”她凤目圆睁,张口想要抗议,谁知,却给了他可趁之机,他的舌轻轻抵开她的牙关。探了进去。她惊慌地连忙推他,但情动的男人那身肌肉紧绷得犹如钢筋铁骨,她根本撼动不得。转眼,她怯怯的小舌已是被他霸道地缠住。吮吸、纠缠、掠夺,攻城掠地……兰溪的头渐渐的发昏,浑身发软,瘫在他的怀里,没有一丝力气,小巧的兰舌不由自主地被他纠缠着,随之起舞。
这一吻,不知过了多久,兰溪觉得系带都被吮得发了疼,他才终于放开了她。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喘,嗓音的瓷沉里带着的沙哑,让人听了不由便是脸红心跳。“你想逃到哪儿去?有我在,你哪儿也逃不了。”
兰溪浑身发软,抬起眼想要瞪他,一双眼却是迷离着,反而是看得他心中又是一阵酥麻,低头,又是偷了一记香,才算完了。
她这回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像是一只恼怒着却又不敢亮出爪子的猫咪,看得耿熙吾心里软乎得不行,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喉间含糊的笑。
“爷?夫人?可要出发了?”车外的人等了半晌只觉得车内一片静悄悄,没有听得半点儿动静,低声嘀咕了半天,长风倒霉地被几位姑娘推了出来,只得清了清喉咙,硬着头皮问道。
可是,又是半晌没有动静,就在长风挑眉想要忘记时,车内总算响起了耿熙吾低沉的嗓音,“走吧!”
车外几人皆是如释重负,马车徐徐,总算缓缓动了起来。
不远处,一道月洞门边,有一个人却在望着那远去的马车时,眼里迸射出骇人的厉光。
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被紧紧扣住,因着太过用力,那扳指在掌心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
一夜好眠,早晨醒来时,兰溪只觉得神清气爽,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还真是习惯了窝在某人的怀里睡,他走的这几日,每日她都要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才能睡着,昨夜却是在他怀里一枕黑甜。
晨光熹微,从窗棂透了进来,她转头看着帐外,忍不住翘起嘴角。
“世子爷。”屋外,隐约传来枕月和芳草她们的请安声,还有耿熙吾低沉地一声“唔”,兰溪惊讶地一挑眉,这个时辰了,他居然没有去上早朝么?
须臾间,帐幔被人撩开,耿熙吾一探进头来,便瞧见她嘴角的笑,不由高高挑起眉道,“在笑什么?这么高兴?”
兰溪回头看他,他显然是刚从练功房回来,沐浴过了,只是她上次见他湿着头发数落过他一回,这次好歹记得将头发绞干了。兰溪心中受用,至少,他在因为她改变了不是?这么一来,兰溪是真高兴了,笑弧拉大,“笑自然是因为高兴啊!”
然而,耿熙吾却是狐疑地眯起黑眸,“你莫不是在因着昨天晚上的事在偷着乐呢?”
昨天晚上?兰溪一愣,昨天晚上的什么事?再一看某人那副眯着眼睛紧盯着她,若是说错了一个字就要扑过来咬她的模样,兰溪这才恍惚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了。
小别胜新婚,何况,他们本就还在新婚的蜜里调油中,日日夜夜腻在一起还嫌不够呢,却突然分了开来,到了那满是臭男人的军营里。耿熙吾好不容易抱得了美人归,又是自己心尖上的人,加上头一回体会到男女之间的那种乐事,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一别这么数日,又在马车上耳鬓厮磨了一回,回了青萍居便有些忍不住。抱了兰溪就进了内室,借着酒劲,那简直就是饿虎扑羊的架势。秦妈妈看了都不敢拦,偏生这小女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早前都并不吱声,还配合得很,等到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她才一脸无辜地道了一句,她小日子来了,当时,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偏生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模样,只得咬着牙忍住了,满头的冷汗从她身上翻了下来,埋头便是冲进净房,兜头淋了两桶的冷水这才作罢。待到欲火平息,他从净房出来时,那将他撩拨了个够呛却又关键时候给了他闷头一棍的小女人已经在床上睡得一脸香甜了。
他叹息了一声,还是认命地上了床,将她捞进怀里,紧紧搂着,这才觉得空荡了几日的心得以圆满了。只是,却还是郁卒了一夜,软玉温香在怀,却吃不得,而她却旁若无人,睡得异常香甜,他真是恨不得将她摇醒了,偏生却又舍不得,只得搂着这甜蜜的折磨,辗转了好一会儿,才沉沉睡去。
如今见兰溪这模样,一直萦绕在心中的郁卒又涌了上来,他便不由很是怀疑地眯眼看她了。
兰溪却是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反应过来,却是咯咯笑了起来,这男人的小心眼儿哦,怎么得了。可不就是绣花针的针壁粗细么?可是啊,怎么就这么……可爱呢!这话,兰溪自然不敢真正当他的面说出口,但那笑声却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恼得耿熙吾一把捞过她,长腿一跨,上了床,将她牢牢压在身下,然后不由分说便是恶狠狠在她唇上碾压,末了在她唇上轻轻一咬,这才瞪着她道,“等过几日再好生收拾你。”
兰溪这回不敢说话了,红肿着双唇,迷离着凤眼。将头埋进枕头里,吃吃笑。红红的脸掩映着大红的喜被,红成一片灿耀的烟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