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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周海没了丁点的睡意,叫醒了苏秀慧要了一辆车,直接赶往了月牙湾。
车当然不是苏秀慧的玛莎拉蒂,这车看着好看,但是根本走不远,出了市区一准趴窝。
听到周海离开的原因,苏秀慧除了担心之外很明智的没有阻拦,再说她想拦也拦不住。
行驶在路上,周海看着路两旁被台风吹倒的大树心不断的下沉,南省每年都有大风,南省的人也习以为常,就算这里的植被也习以为常,月牙湾更是久经台风考验,可是谁能想到这次出了意外。
这不是百年难遇的强台风,就是一场很普通的台风,刮倒几棵树很正常,关键是房子怎么会被刮坏?船怎么没了?那可是他爷爷留给他的除了老房子之外的唯一的东西。
就算周海心里着急,可是他开车也不敢开快。外面正下着暴雨,刮着大风,开快了很容易出现事故。
本来三个多小时的路程,周海到月牙湾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开了六个小时。
到了月牙湾的时候,村长周德福正顶着大雨劝着一部分流连于房子之间的村民,看样子突然的灾难还不能让村民接受,正忙活着收拾暴露在大雨下的东西。
强劲的台风吹的人根本站不直,暴雨像是冰雹一样砸在人身上又凉又疼,可是没人在意,他们还没从悲伤中缓解过来。
这还是昔日美丽的月牙湾吗?
放眼望去整个村还有多少完好的房子?村头的房子大部分被吹散架了,原先村口广场处海神庙的位置,村里标志性的建筑,孩子最喜欢玩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了一地废墟。往里还好一些,不过也有很多房子没了房顶。
渔村到处是人在收拾暴露在雨中的东西,一些房子没事的村民在旁边帮忙。可是顶着风雨,月牙湾又那么偏僻,他们能搬到哪里?放到别人家里还担心房子再次倒塌,现在连人都不敢进去,村里唯一仓促修建的几个临时的棚子也堆满了东西,很多老人儿童甚至直接站在雨中,就是为了多腾个地方。
为什么会这样?
“咦?这不是阿海吗?”
“胖婶,是我,我来了。”
“呀!真的是阿海,阿海回来了~大家快过来,阿海回来了。”
“阿海回来了?”
“真的是阿海。”
“......”
一如当日当时,周海来月牙湾的情景,只是现在的笑容却混合着家园毁坏的眼泪。
胖婶不在嘹亮的嗓门被大风吹散,融进了雨中,流在了地上。不过还是不断有人看到了周海,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周海再次被闻声赶来的人围了起来。
“阿海好样的,你身体没事了?”
“恩,胖婶,我身体没事了,全好了。”
“阿海。”
“二爷爷,您别淋雨了,在生病了。”
“没事,没事,不碍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
“阿海~~”
“三叔,大友叔,云姨?”
“阿海,姨对不起你。”
三人正在村里收拾东西,家在村子另一头,听到周海回来的消息急冲冲的赶了过来。
“云姨,您说哪里的话,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没事,都过去了。”
周海看着刘湘云几人通红的眼眶,眼睛也跟着湿润。
环顾四周,基本上村里常年住在这里的人都过来了,比当时周海回来的时候要多得多。
好坏周海现在已经在村里不是一般人,上星月码头卖鱼,租下村里的渔场,冒着生命危险救下村里的三个人,哪一件不值得人们津津乐道?听到他的到来,村里的人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里三层外三层的,一百来号人,淋着冰冷的大雨,将他围了起来。
“阿海,咱们的船全被台风刮没了,还有你爷爷留给你的船,也......”
“没......没事,三叔,船......船没了咱们可以再买,我爷爷要是知道他的船帮了我这么多忙,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听到胡大山的话强周海忍住心中的难过,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对着周德福问道:“周叔,村里人没事吧!”
“没事,事情虽然发生的突然,不过在刚有动静的时候大家就从家里跑出来了,到是没伤到人。”
“没伤到人就好,房子没了可以在建。”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周海调整了一下心情接着说道:“周叔,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您尽管说。”
“恩,好”周德福拍了拍周海的肩膀,道:“阿海,有什么事我一定会说,现在先上棚子里躲躲雨吧!”
“好了,大家别在这里淋着雨了,房子没了咱们可以再建,东西没了可以再买,人生病了就什么都完了,咱们别收拾了,回去躲雨去。”
围着的人慢慢散开,三三两两的走进了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只是透过外面的雨幕看着自家的房子,还是有些心有不甘。
“周叔,村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刮台风不也好好的吗?”
周海走进棚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眼眶有些发红。
船没了,这可是爷爷留给他最重要的东西,里面承载了太多儿时的记忆,嘴上说没事也是为了安慰别人,心里该难受还是难受。
周德福看起来很是疲惫,不光是身体上,还有精神上。
作为一个在月牙湾生活了半辈子的老人,他对月牙湾的感情不比任何人差,眼看着月牙湾修整了通向外面的路,来这里旅游的游客渐渐变多,村里的人的日子有了变好的趋势,他可是睡觉都是笑着的。
谁能想人算不如天算,月牙湾刚有了好的苗头,就被一个台风给毁了。
“老天爷啊!我们这是上辈子做的什么孽啊......”
胖婶发出一声悲怆的哀嚎,忍不住痛哭起来,她家正是村里招灾最严重的其中一户。棚子下的女人见此连忙过来安慰她,只是她们自己的泪水也有些止不住,那可是她们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家。
胖婶家住在村头,几年前没了男人,独自一人在村里开个小卖铺,招呼来渔村游玩的游客,供养着两个孩子上学到也没有太大的压力,谁能想遇到这种事,家里的几间专门装修好供游客居住的房子全没了。
水火无情,天灾难挡。面对突然变脸的大自然,每个人就算有委屈也只能默默承受。
“是不是海神生气了,这才惩罚咱们村子?记得凌晨的时候最先倒塌的就是海神庙。”
“海神为什么惩罚咱们?说到捕鱼,南省靠海的有几个不捕鱼的?咱们这里的环境算是好的,就算惩罚也惩罚不到我们。”
“可是......”
“......”
人们面对灾难的时候就习惯性的将这件事归结到鬼神上面,这不是渔村的传统,越是偏远穷苦的地方,这种信仰越是盛行。
听着大家的谈论,周德福像是想起来什么也适时出声。
“早年我年轻的时候记得村里也出现过一次被台风刮坏房子的事情,村里阿海的爷爷还专门从外面请来了先生,花费了大力气建了海神庙,后来就再也没出过事,难不成村里的风水不好了?”
“可是现在上哪里找先生去?现在的人就知道骗钱,当年阿海的爷爷请的可是不出世的高人......”
周德福口中说的先生则是风水先生。早些时候,渔村不管是出海捕鱼,还是婚姻嫁娶,除了祭拜海神和上天,还喜欢找风水先生,不过那是以前,随着渔村的发展,风水先生已经慢慢远离了人们的生活。
竟然是和爷爷有关!
周海坐在一旁,老实的听着村里的人讲述村里的秘闻,脸上写满了浓浓的惊讶。建海神庙的时候他还没出生,他没想到小时候整天玩的地方竟是爷爷找人建的,而且是请了先生的。
难道真和风水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