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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施展出更加强力的心灵链接,将我们五人的灵魂联系在一起。在阿夫特伦的引导下,我们闭上眼睛,目光却穿透飞船的躯体,向外无限延伸开去。我们的视野增加至无穷无尽,目光的焦点掠过一颗颗行星,继而将它远远的抛在后方。区区数秒之后,我们已经掠过星系外围的两颗行星,直接将目光聚焦在第二行星上,这是最值得怀疑的一个地方。
行星外围已经没有大气层,我们得以直接注视这星球的表面。它的表面遍布巨大的坑洞,坑洞周围显现着同心圆的纹路,仿佛涟漪凝固后的样子,表层的岩石呈现出黑色与暗红色的斑驳交织色彩。对于这种地貌我并不陌生,我见过轨道轰炸,当那炽烈的光矛撕裂苍穹斩开大地,将地表的岩石熔化成流动的岩浆,那轰炸中心周围就会呈现如此模样。但是,正常的轨道轰炸通常只会影响几平方公里的地域,像这种整个星球都化作熔岩地狱的情况,实在是超出了我的想象之外。
“这里一定是遭受了无可挽回的混沌污染,或者完全落入异星人之手,这才招致帝国最具毁灭性的怒火。”阿薇感叹道。
是的,灭绝令,我想起这是什么了。十三年前,我和那个瓦尔哈拉军团在那个冰雪世界里,眼睁睁的看着整个世界陷入混沌引发的动乱时,据说审判庭也一度考虑过降下灭绝令,但一方面在太空中有野狼的战舰全力阻挠,另一方面我们和野狼在地面并肩作战,最终找到了污染的根源高等恶魔,引导灰骑士消灭了它,阻止了污染的进一步扩大,这才将那个世界保了下来。而很显然,我们现在所注视的这个红色星球,不像之前那个冰雪世界那样幸运。
我们的目光在地表巡视,每秒钟都会扫过数千乃至上万平方公里的地面,就像仔细观察手中的玻璃球一样不肯放过任何细节。虽然这个星球上已经没有大气层和水,也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生物圈,但我们都直觉的怀疑在某处的地下肯定还埋藏着什么。
“停下,回到刚才的位置。”弗尔海姆突然喝道。
巡视的目光缓慢下来,开始细致的做进一步搜索。在一片区域,我们发现了异常,那里不像其它地方凹凸崎岖,虽然同样是红黑色的岩石地表,却显得特别平整,显然,依靠熔岩的流动和自然冷却是无法形成这种地表的,那分明是人工的痕迹。
“停机坪。”弗尔海姆言简意赅。
而且还不仅仅是停机坪,很快我们又找到了一处闸门的痕迹,它只经过很粗略的伪装,看来它的建设者并没有考虑过这里会有人来检查的可能。
继而,我们的目光穿透地表,开始向下方延伸。闸门下面是很深的竖井,带有大型升降机和多重气密闸,这些设备虽然陈旧,但保养良好,看上去完全可以随时投入使用。竖井两侧还开挖出巨大的仓储空间,各种生活物资和机械设备堆积如山。
“我们找到了。”艾迪说,很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
在竖井的尽头,我们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世界,或者说,矿坑。数十公里乃至更宽阔的空间被开凿出来,而在那我们视线难以触及的黑暗尽头,更有不知多长的坑道远远延伸出去。数以万计的矿工——更确切的说法是奴隶,矿工通常不会带着镣铐在监工的皮鞭之下工作——宛如忙碌的工蚁般在这洞穴的每一个角落工作着。凿子、钢钎和十字镐敲打岩壁,将矿石从矿脉上分离出来装入简陋的矿车,沿着粗糙铺设的索道或铁轨汇聚起来,运走。昏暗摇曳的火光照耀之下,奴隶们形容枯槁步履蹒跚,在监工们的喝骂与鞭挞下挥汗如雨的敲打那些岩石。虽然我们此时只拥有视觉,但依然能想象出这里的温度和噪音都已经高到了凡人所能承受的极限,而空气中的含氧量也仅仅是勉强供人生存而已,在这种环境里,就连那些明显是异教徒装束的监工们都难以忍受,挥动皮鞭的动作也有气无力的,至于奴隶——我们没有时间和兴趣去观察这深渊的底部,但想必那里已经堆满了尸骨。
“第一次见混沌也如此热衷于搞生产,我还以为他们完全都是靠掠夺维生的。”我不由得这样想,“附近一定有一个大型的铸造厂,这矿石如果利用率足够高的话,几天时间便足以打造一支机械化军团出来。”
阿薇说:“少见多怪,一万年前荷鲁斯叛乱的时候可是拉走了半个机械神教的势力,他们在亚空间里藏了为数不少的铸造世界。要不是**的机械教徒变得不务正业,而且叛变者只是带走了铸造世界,却没有带走太多矿场……”
“那么现在他们至少多了一个矿场。”艾迪接口道。
“而且,我们只要跟踪这些矿石,应该就能找到他们铸造厂的位置。”弗尔海姆说。
这里仅仅只是矿坑,而不像许多帝国的矿井里那样拥有熔炼设备可以对矿石进行简单的熔炼,再看看奴隶们使用的那些最简陋最原始的采矿工具,混沌那低劣无比的生产效率由此可见一斑。
矿石的流向很容易寻找,我们将目光锁定在一辆沿着索道滑行的小车,看着其中的矿石倒入一辆铁轨上的大车,看着它一路下行,直至矿坑的最低处。如我们之前所想象的,这里堆积着无数白骨和尚未腐烂的尸体,在矿车行进的路上,偶尔还有更多的奴隶摔落下来,将那白骨之丘堆得更高一些,或者落在铁轨上,迅即被沉重的矿车碾碎,将铁轨两侧的岩石染上更加深重的红色。
在铁轨的尽头,我们找到了我们所要找的,那并非是一座熔炼厂,而是一个巨大的混沌祭坛,明灭的烛火环绕着深邃的献祭坑,坑底赫然是一道亚空间之门。
如果铁轨边上那些尸骨都算作祭品的话,这个献祭坑可以召唤出一支庞大到超出我所能想象的恶魔大军,或者能召唤一个高阶恶魔也说不定。
但在这里,被用作祭品的不是那些奴隶,而是矿石。
我们各自交流了一下看法,达成一个共识:即便奴隶在漫长的劳动和折磨之下变得麻木,他们的灵魂虚弱到无比渺小,但有这么庞大的数量,对混沌来说依然是一笔重大的资源,而这里的混沌势力居然将那些死者的灵魂全然抛弃,只选择矿石作为祭品,那么很显然的,他们要制造的东西,肯定比普通的恶魔要重要和可怕的多。
一支全然由恶魔引擎组成的机械化恶魔大军?这已经是我所能想象的极限。
“你太保守了。”艾迪批评我说。
“显然,这还不是我们所要寻找的最终目标。”弗尔海姆说道,“既然已经找到了这里,何不再进一步追踪下去?”
这个建议很快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即便是最保守的我也无法反对。虽说亚空间内凶险无比,但我们延及此处的只是我们的目光,不论遇到多么凶险的东西,都无法伤害我们的肉体与灵魂——当然,如果看到过于污秽之物的话,也会对灵魂造成伤害的。
追随那一车被投进献祭坑的矿石,我们的目光穿越亚空间之门,来到现实世界之外,那个属于恶魔和异端的层面。
最先看到的是熔炼厂,这里耸立着十数座如山般巨大的熔炉,虽然大半没有开工,但开工的那些已经给我造成了很大的视觉震撼。高空中如蛛网般纵横交错的索道上,一辆辆悬挂的矿车如爬虫般移动着,将矿石投入那火山口一般的熔炉顶端。比数辆黎曼鲁斯坦克堆叠在一起还大的鼓风机像心脏一样有规律的膨胀和收缩,使那熔炉顶上喷出接天的烈焰与浓烟,整个熔炉本身也被烧得通红仿佛随时就会融化一般。而在熔炉的底端,赤红发亮的铁水源源不断的流淌出来,如宽阔的大河般流向远方。
这里也有无数的监工与奴工,点缀在这钢铁与火焰构筑而成的画卷里,宛如蚂蚁一样毫不起眼。
循着铁水的流向继续看去,展示在我们视野中的便是真正意义上的铸造厂。铁水之河流进巨大的水槽里,升腾起大量蒸汽之后冷凝下来,粗制的铁锭随即被机械臂取出,放置在铁砧上。巨大的锻锤,每一个都比星际战士的雷鹰炮艇还大,重重的击打在那铁锭上时,带起仿若震撼这整个钢铁世界的颤抖,飞溅的火星好似整个团的石化蜥蜴在开火。
这个车间完全是自动化运行,这巨大的设施也完全没有血肉之躯所能插手的余地。在这里,即便最强壮的星际战士都难以撬动那巨大铁锭的一角,凡人的身躯更是连锻打时发出的噪音都无法承受。
“谁能看出来这是在制造什么?”我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
我自诩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帝国常见的军备我都见过,不管是完整的还是拆解的,按说看到零件基本上都能猜出是什么东西。但在这里,我能看到这里加工制成的只有钢板,极为宽大厚重的钢板——以它们的厚度,说是钢锭也毫不为过,它们之中最薄的那些厚度足有三四米之多,都达到了黎曼鲁斯坦克的高度,但相对于它们那动辄数十米的长度和宽度,整体看来确实就是板材。此外,还有少量的柱状物,有些像是快速建造战地要塞时用到的钢梁,只是起码粗大了一百倍。
这根本不是在建造地面使用的军械,以我的认知,这里的产品搭建起来的话可以做成一个巨大无比的钢铁建筑物,一座坚不可摧的钢铁要塞。这玩意儿有什么用?等等……如果不是在地面上使用的呢?
“你的目光限制了你的想象。”同伴们朝我发来善意和谅解的嘲笑。
我们将目光转向这铸造厂的一角。这里有一些经过简单身体改造的机械奴工在打磨加工一些小一些的零件。我看到一块长方形的钢板,四角被做成圆润的形状,经过这些天在飞船上的生活和战斗,我对这东西已经很熟悉,那分明就是一扇飞船上几乎随处可见的密封舱门。
是啊,这根本不是为地面战争准备的东西。这是在建造战舰!
一直以来,我们所知的混沌所拥有的战舰都是从帝国这边叛变过去的。虽然混沌同样拥有铸造世界,但似乎还没听说过他们自产过战舰。但现在,常识要被打破了。
“不过,混沌似乎没有橡胶,他们拿什么来确保密封性?”我下意识的想到了这个问题。
“很快我们就会亲眼看到答案了。”弗尔海姆说。
我们的目光继续穿行,粗略扫视了数个车间之后,我们穿透这些车间的外壁,来到外面亚空间的无尽虚空之中,从外面看到这个巨大的钢铁世界的全貌。那是漂浮在虚空之中的一个巨大钢铁造物,或许它本来是一个有着圆盘状中心和数条伸展出来的辐射对称手臂的形状,但此时它已经毁坏了一大部分,中央的圆盘残缺不全,手臂则只剩了两条。在那两条长达十公里以上的手臂之间,一艘巨大的战舰正在建造之中,无数的小型工作飞船将一块块钢板或钢梁移动到它的躯体上,构成它的龙骨、肋骨、甲板和装甲,无数的焊接点爆发出点点星光,勾勒出那庞大无比的轮廓。即便灵魂视野极为宽广,这钢铁的造物依然完全填充了我们的视野,带给我们心灵上的无比震撼。
“一个远古的铸造都市,难以置信这东西竟然还有可以运行的……”弗尔海姆喃喃的说道,“我以为这东西只是机械神教拿来糊弄人的传说……”
“还有这艘战舰,至少六公里长,一艘战列舰!”一直专注于维持着目光的阿夫特伦也难得的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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