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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演完了,姜云拍了拍裤腿站起身来,满是嘲弄地向奔雷看去。
从祖神降临开始,奔雷就明白这事悬了。他不知道眼前的一幕姜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他能肯定,这必然也是一种障眼法。可麻烦的地方在于,他坚信是假的没用,山越却坚信是真的。在不知原理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能力当中戳穿姜云的骗局。
大势已去,想要平稳接收祖神教已变成了不可能之事,奔雷如今要考虑的,是如何能让自己活下去。挟持姜云,则成为他逃出生天的唯一法子。以姜云为人质,带着锡兰一族以及两千神殿护卫出海南下,这等实力足以打下一个小国,未必就没有翻身的希望。
打定主意之后,奔雷不再犹豫,双腿猛然蹬出,如离弦之箭向祭台飞扑而去。变故只在眨眼之间,姜云的脸在他面前不断放大,进入攻击距离之后,奔雷猛然出拳化为手刀,向姜云那毫无防备的脖颈劈去。
这一击势在必得!邪风受伤,被玛莎盯着无法出手,再没能能救得了他了!
快若闪电的手刀在距离姜云约有三寸的距离时突然停了下来,鲜血自手掌处渗出,顺着腕子缓缓滑落,奔雷手刀处的皮肤微微内陷,竟劈在了一根肉眼难以看清的丝线之上。
以金属丝线为武器,整个夷州只有一人。他面色骤变,急忙卸力向后方飞退。
她怎么回来了?奔雷心中惊骇欲绝,急退的同时高声喊道:“拿下圣后!”
一只纤纤玉手,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自空中突然探出,极为准确地捏住了奔雷的后颈,接着一道窈窕身影紧跟着闪现出来。莲月依旧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淑女模样,挂着淡然的笑容,轻声说道:“往哪跑?”
与当日拿下沐雨一般干脆利落,被莲月抓住之后,体内的力量仿佛在瞬间被抽至一空,稍一用力便剧痛难忍。完了!奔雷本能地向陆熏所在之处望去。
这一眼,让他心彻底沉到了谷底。陆熏身后的三个神殿护卫,几乎在眨眼之间就让突然杀出的含霜全部放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形势急转直下,玛莎历时就想上前解救奔雷,却不想身子稍动便让邪风瞧准了机会,突然探出一爪拍上肩头,一阵剧痛和无力感传来,右臂脱臼,下一刻便让邪风反制。至此一招便可瞧出,护法与侍卫长的战斗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一败再败,此刻已是一败涂地的局面。奔雷尤不死心,挣扎着看向姜云道:“别忘了,你女儿还在我手里!”
嗤笑一声,姜云冷冷回道:“看那边。”
愕然回头,不远处正有一个年轻女子怀抱婴儿,那包裹着的布巾好生眼熟,正如那女子的脸庞一样,她是莲月的副手。
“你早有准备?”大势已去,奔雷恨声问道。
“当初事发之后,本座推断出了三人会有嫌疑,你是其中之一。但还有一个可能,本座想到了,却没说。”姜云凑近奔雷,轻声道:“那就是邪风!他一样有嫌疑,甚至比你们三人都大!一击不中抽身即退,焉知不是蓄意为之用来掩人耳目?在这种情况下,本座岂会丝毫不做准备,便傻傻地与他一同前往神殿?”
“你。。。”奔雷倒抽一口凉气,眼前的人简直就是一个恶魔,他的心太黑,也太细了。
“你想问我,既然早有准备,为何还会出现大殿的一幕?”姜云呵呵笑道:“因为本座除了要确认你就是那个大胆的叛逆,还想测试下邪风的忠诚。当你说要把熏儿送给他时,他只要露出丝毫的犹豫,那时候的他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不过还好,他没有令本座失望。能抵抗熏儿这般美色的属下,他的忠诚一定没有问题。”
“你别忘了,神殿还在我掌控之中。”
“看,又错了。”姜云咧嘴笑道:“咱们离开神殿一炷香之后,你那两千护卫已经全部被拿下了,现在只是等待本座回去处置而已。”
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姜云凝视着他问道:“事到如今,你后悔么?”
“后悔?”奔雷冷声道:“成王败寇,何悔之有?要说后悔,只悔当日不曾下定决心杀了你!”
“带回神殿。”姜云转身看向下方的山越,淡淡道:“父神临去之前所言你们已经听到了吧?谋逆的锡兰部族如何处理,尔等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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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兰的命运已经注定了,山越诸部展现出了蛮夷特有的残忍性格,五万多人的大部落,在短短一夕之间,无论男女老幼,皆被屠戮一空。
姜云不会心软。若是几个,十几个,甚至数十个人谋反,他都可以原谅,但一个数万人的大部落,已经从病毒发展为一颗毒瘤,若不狠下心彻底切除,神殿威信不再,祖神教对山越的掌控将出现难以逆反的松动。
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事关政权之事,容不得姜云有丝毫妇人之仁。
接着,就是秋后算账了。
神殿大殿。
姜云陪伴三女坐于上位,邪风和莲月等三大护法静立于下方,正殿中央则是被侍卫押跪于前的奔雷与玛莎两人。不多时,在侍女的搀扶下,一个虎头虎脑的两岁稚童步履蹒跚地走上殿来。
看见来者,奔雷立刻高声嚷道:“姜云!祸不及妻儿,要杀要剐你冲我来!”
“把这孩子。。。”
姜云才开了个头,姬洛忙出口打断他。“相公,这是梦姐姐的孩子,你可不能伤害他。”
“祸不及妻儿?你是如何对本座的?”闭上眼,面上闪过一抹挣扎,姜云这才说道:“将他送去金陵,交给梦箩。从今往后,这孩子与奔雷再无半点关系。”
“邪风。”
“属下在。”
姜云挂起微笑道:“当日奔雷说要将圣后借你几日,你未曾应允,心中可有一些遗憾?”
“去,说什么呢。”陆熏白他一眼,轻啐一声。
“属下不敢。”
“无妨,就当本座欠你一个女人,现在便还你。”姜云冷笑道:“从今日开始,玛莎是你的了,随你处置。”
他的意思邪风心里敞亮,这个赐予和当初的圣妃不同。淡若颜他可以疼爱,可以作为夫人生儿育女,而玛莎,注定只能为奴,除了发泄欲望之外,只能发泄怨恨,从今往后,她已不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物件,随他摆弄作贱,绝不能培养出丝毫感情。
对这临阵反水的贱人,邪风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打定了主意等他玩腻了,玩烂了,就送给手下轮番玩弄,神殿还有两万多个精壮护卫,早晚折腾死她。
这等处理,是理所当然的,就连玛莎自己都做足了心理准备,对此并未表现出多少激烈的反应,目光之中一片灰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就是她目前的真实写照。
“你叫什么名字?”姜云望向莲月身旁的女子,淡淡问道。
“回圣王,属下柳朵。”
“现居何职?”
“侍卫长,跟随莲月护法公办。”
“恩。”姜云颔首道:“莲月此番功劳不小,擢升长老之位,她的位置由你继承。从今日起,你就是神殿第七位护法,赐名岚烟。专属于你的练功法门,回头本座会让罗天传给你。”
“岚烟多谢圣王提拔。”
该罚的罚了,该赏的也赏了,姜云起身走下阶梯,行至奔雷身前,看向他淡淡说道:“本座给过你机会,在祭天开始之前一直在给你机会!因为你是梦箩的丈夫,为此本座甚至宁愿违反誓言。可惜,你利欲熏心,自始至终都不曾有丝毫悔意。”
长叹一声,姜云继续说道:“奔雷,你无论是谋逆也好,行刺本座也罢,甚至掳走本座女儿,都可以原谅你。千不该,万不该,你杀人!杀了本座最为重视的家人!祸不及妻儿是你说的,可你偏偏杀了我的妻子!你让本座如何原谅你?你说你并不后悔,但本座可以告诉你,你会的,一定会后悔,甚至后悔曾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你很快就会明白,什么叫做酷刑!”
“带下去。”姜云摆摆手道:“割了他的舌头,断了他的经脉,好好看着他!谁给他机会自杀,本座就让谁陪葬。”
待两人被拖下去之后,邪风这才问道:“圣王,叛变的护卫如何处置?”
“全部斩首!将首级排列与神殿之外,让后来者引以为戒。还有,立刻从各部落中挑选替补护卫,务必在最短时间内,让神殿护卫数量恢复到三万之数。”
“是,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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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的内心或许一直都隐藏着一个恶魔,因其乐观的处世态度,和一切都无所谓的宽松心态,让这只恶魔一直被关押在内心的最深处。小蝶的死,成了一把钥匙,囚笼开启,恶魔出现了。
姜云所说的“酷刑”,包括奔雷在内,没有人真的当成一回事。千载文明发展至今,还有什么酷刑是他们没见过,不知道的?可当姜云的残忍彻底暴露出来时,所有人这才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错得离谱,奔雷成为了从人类诞生以来,下场最为凄惨的一个,且没有之一。
陆熏,徐娉婷与姬洛都不敢前往亲见,邪风看吐了,莲月面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险些站立不住。昊阳与沐雨未曾前往,但打听之后皆是满脸惊惧,看向姜云的目光总是微微闪躲。他们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丧心病狂。
圣王疯了,疯狂了。
他用渔网将奔雷四肢全部包裹起来,一手持着锋利小刀,一手抓着止血药草,透着网眼缓缓地一刀刀割去奔雷四肢皮肉,接着在伤处敷上药草。
周而复始,第一日,他足足割下了五百多刀。
第二日,第三日。。。
当奔雷失血过多,眼瞅着快要不行时,姜云竟然抽出自己的血输送给他,硬生生保住了他的小命,继续在这无边的剧痛中挣扎下去。
众人皆以为他疯了,只有姜云自己明白,他是O型血,想用其他人的万一血型不对,岂非让奔雷死得太过痛快?
第五日,奔雷已彻底面目全非,四肢只剩骨架,早已没了血肉,模样狰狞可怖,陪同行刑的护卫换了一批又一批,换下去的皆是呕吐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局面。
姜云已经送出了不少血,面色极为苍白,每次回屋之后三女瞧着都心疼,轮番劝诫他却一句都听不进去,似乎行刑过程是他极为享受之事,面上的微笑就不曾停过。
第六日,姜云砍去了奔雷暴露在外的四肢骨架,亲手挖去了他的眼珠,取来一个坛子将他丢了进去。
世上最残忍的两种刑罚,凌迟和人彘,奔雷算是一一品尝过了。
姜云没再问他是否后悔,已经没有问的必要了。为了奔雷,他再次发明了这个世界还不存在的东西——吊瓶。目的就是吊住他的命,想死?哪有这么便宜。
坐在坛子旁边,姜云淡淡说道:“很好奇吧?为何不干脆把你耳朵刺聋?放心,会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你以为使些手段逼迫我退位,你就能成功上位?三个老家伙会因为你和梦箩的关系转而支持你?别天真了。”
“历代教主,包括你爹在内,哪个不是傀儡?神教无论何时,都掌握在长老手中。即便你成功当上了教主,也不过人别人手里的一具木偶。称帝立国,宏图霸业?你想多了。”
“知道为何我是唯一的特例么?因为我姓姜,姜子牙的姜。无论是你江雷的江,还是将蓝的将,一个姓氏就注定了你们都不可能彻底掌握神教,因为这涉及一个秘密。”
将暗盟之事从头开始喃喃道来,姜云嗤笑道:“现在明白了?即便你爹当过教主,始终只是一个局外人,费尽心思,落得如此下场,值得么?”
奄奄一息的奔雷耷拉着的脑袋忽然微微一晃,姜云咧嘴笑了。
嘴里哼着小曲,他从袖中掏出一管水银,缓缓倒入奔雷的耳中,看着他那一阵剧烈的颤动,姜云森然一笑,目光却忽然转冷。
小蝶,你的仇相公替你报了,当初你有多痛,相公便千倍,万倍地让他品尝。你再等几日,待他死后,相公便提着他的脑袋前去祭拜你。
两行清泪悄然滑落,姜云深吸口气,淡漠地看了一眼在痛苦中挣扎着的奔雷,眸中仇恨之色渐渐散开,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向牢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