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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那些和元碌同为草包的贵族们都不禁低声议论、再度纷纷摇头。
“右北平王这话，让不知道的人听了去；
“还以为是咱们在鲜卑手底下吃了败仗呢！”
“一股子谄媚样！难怪元氏县君瞧不上他；
“如果我是女人，我也……”
“皇上真是偏心右北平王啊！
“明知他这不行那不行，还把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他；
“反倒是燕王，唉……当初因为一点小事就……”
“是啊！哪有让瘸子……”
“老六，鲜卑使臣面前，岂容你放肆？”当着群臣和鲜卑使团的面；
皇上当众呵斥了元碌，转而笑道：“中原大典一向以歌舞开场；
“还请拜提拉将军，入乡随俗啊！至于朕这儿子……
“他一时说了蠢话，还请将军切莫见怪。”
也许是听说皇上指桑骂槐、话里有话，拜提拉似笑非笑道：
“在下代表鲜卑和大汗，此番远道而来与大魏结盟。
“请容许我代大汗问一句：大魏是否诚心结盟？”
这话一出，不少人暗中剑拔弩张；
尤其是伏澈，他的右手已按在剑柄上，蓄势待发。
皇上双眼微闭，而后睁开，自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当然。”
赵昕见状，忙问道：“贺若将军，为何有此一问？”
贺若拜提拉皮笑肉不笑道：“这结盟大典如此重要；
“若大魏诚心结盟，为何派个瘸子负责结盟大典？瘸子也就算了；
“方才皇帝陛下自己都说，您这瘸子儿子说了蠢话。
“这等人物，都能负责两国邦交；大魏若还坚称‘诚心’，莫非……
“大魏朝中无人了吗？也是，听说宫中上个月举办了赛马大会，十分热闹；
“结果最后夺魁的，听说是个女娃娃？看来……大魏是真的无能人了啊！
“马场上靠女人，战场上还得靠我鲜卑大军相救！
“接待恩人和贵客，居然要靠个瘸子！
“我鲜卑是匈奴的后代、马背上夺来的权！若我们来早些；
“这魁首落在谁手上，还不一定呢！”
在座的官员和贵族，一时被说得面上无光、哑口无言；
尤其是元碌。他纵然再蠢，奚落得如此明显的话，还是能听出来的。
“我、本王是跛子，才不是什么瘸子！”元碌那白皙的脸憋得通红，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大臣们想笑又不敢笑，倒是伏鸾款款起身。
“大魏自古有‘杀鸡焉用牛刀’的俗话，又有‘大材小用’‘大题小做’等说法；
“不知这位贺若将军是否听过？”伏鸾浅浅施一礼，礼貌问道。
元碌立马感激地望着她，只当是伏鸾心里还有他；
至于元氿，他已知道伏鸾应对的法子，更是对她投来赞许的目光。
或者说，他的眼里从来就只有伏鸾。
若不是阿那瑰总是拉着他说东说西、让他挨个介绍在座的人；
他真想就这么一直看着伏鸾啊！
他明明交待了司宾女官把他和伏鸾兄妹的席位安排在一起，可最后还是只能坐在她的斜对面……
“哼，刚说了女娃娃，就来个女娃娃。你们大魏的女子；
“都是这般不知礼数、喜欢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插嘴吗？
“听过如何？没听过又、又如何？”拜提拉斜眼望着伏鸾，涨红了脸。
伏鸾巧笑道：“方才那些词句都是说啊……
“遇到什么事情，便用对应的东西去解决。比如大魏今日与鲜卑结盟；
“派我们这位跛了脚的王爷足以应付，又何须派什么‘能人’？浪费！
“至于在下……小女不才，正是您方才说的，上个月赛马大会的魁首！”
贵族们见状，纷纷改口附和道：“是啊，结盟用右北平王就够了，何须别人？”
“我们有的是能人，只是这种场合没必要派他们来！”
“就是就是！”
连皇上都向伏鸾投来嘉许的目光，伏鸾只好微微颔首，作为回应。
至于这目光中是否带有其他含义，就只有皇上自己知道了。
赵昕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将军，这是新封的元氏县君，正五品的封诰。”
拜提拉这才拿正眼瞧着伏鸾，可语气依旧轻蔑：“哦？
“看来姑娘不仅马上功夫了得，嘴皮子也很厉害。
“在下佩服！先前既是皇帝陛下建议观舞，普通舞姬恐怕没意思，要看就看点好的。
“听说大魏与西域联姻，西域派来的是有‘大漠茶花’之称的阿那瑰公主。
“不知在下可否有幸，欣赏公主的曼妙舞姿呢？”
“承蒙将军厚爱。本公主如今是燕王殿下的……侧妃，并不是舞姬。
“恐怕不能如将军所愿了！”对于拜提拉的折辱，阿那瑰面色平静如水，不惊不怒；
说到“侧妃”二字，她才柳眉微蹙。
伏澈刚要起身教训拜提拉两句，便被伏鸾拉住了。
她翻了个白眼道：“哥哥，人家夫君都不急，你急什么？
“又不是你老婆！方才我被这胡人奚落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着急呢！”
伏澈赔笑道：“妹妹牙尖嘴利，我若出面，恐怕反而帮了倒忙。
“那小公主从西域远嫁而来，西域使团早回去了，只剩几个侍婢在她身边，没人帮她；
“我这不是怕你那没过门的夫君面上挂不住么？
“原来我们阿鸾，也会因为男人吃醋吗？我还以为……”
伏鸾又拿筷子敲了伏澈的手，又往他嘴里飞快塞了个糕点，“快吃吧！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侧妃被调笑、元氿却只抬眼看了看拜提拉，面上淡淡的，让人捉摸不透。
贺若拜提拉还想反驳些什么，可尚仪已安排司乐司与舞姬进殿，他只好愤然坐下。
他一介武夫，歌舞？他一窍不通！
若是平时，还能欣赏一下舞姬的脸蛋和身材；
可有伏鸾珠玉在前，再美的舞姬也黯然失色。
他倒是好奇：这美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倒是比那些露胳膊露腿露肚子的舞姬，更吸引人？
勾得他隔一会儿就想往她那边看，一会儿不看，心里就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