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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安甯语顿时浑身麻痹毫无自觉,曾无数次幻想爹爹若尚在人间,那她便能享受疼惜,而不是被娘亲责罚。却没想到最想让她死的人,竟是去世的爹爹。
“甯儿,你能当什么也没听见可以吗,”罗兰当初也是在妹妹一次无意间的聊天中得悉,当初安泰多次逼她打掉怀着的安甯语,为了能让孩子顺利诞下,罗兰吃了不少苦。
“可你明明说了,我也听得非常清楚。姨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爹为什么不要我,”这一消息多少让安甯语有点失控,她紧握着罗玉的手不停地在颤抖。
“疼。”被捏的生疼的罗玉喊了一声,被握的地方已经红了一片,不过安甯语似乎没有想要放手的迹象,“其实我知道的也并不多,当时你爹爹在回扬州的路途中被劫杀,我陪着你娘抱着怀中的你送你爹出殡。你娘在你爹坟前哭的晕厥过去,醒来时跟我提起过这事,至于缘由她没有细说,所以我也不清楚。”
安甯语终于松开了罗玉的手,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甯儿,或许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罗玉为刚才的失言而感到内疚。
“那你帮他找一个的理由。”
“甯儿。”罗玉将六神无主的安甯语抱在了怀里,“如果这话伤害到你,请你一定要忘记,千万独自憋在心里难受。”
虽然罗兰并没有看着安甯语长大,她多少了解这孩子倔强的性格,越是发生不好的事情她越是钻牛角尖,不会服软也不会哭。
这也是解释了为何安甯语年纪尚小便如此心狠手辣,长期得不到抒发形成有点扭曲阴暗的心理,激怒的她回变成不顾后果的雄狮,就是两败俱伤也要撕咬敌人,豁出去直到对方断气为止。
“我没事,反正我连他长啥样都记不得。过去他伤不了我,现在也一样。”悲伤化成了愤怒,安甯语此刻不在纠结在爹爹安泰的身上,比起死去的人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姨娘,你若是不打掉孩子,那你打算你怎么办?毕竟这是也瞒不了多久。”
“这件事你就不要在插手,知道越少对你越好。”罗玉真心不想将安甯语牵连进来。
“姨娘。”安甯语还想要劝,没有比现在打掉腹中婴孩更好的方法。
“不要在劝了,姨娘知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你想要救姬舞的母妃,但姨娘还是劝你不好插手为好,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可是世子姬康。他一口咬定赵氏和贴身侍女紫檀对食,王爷为此非常愤怒,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子刚当初也是冒着极大的危险才能劝住王爷暂时不杀赵氏,听说等你和郡主大婚之后另行处置,看情况是难逃一死,只是时间问题。你倒不如现在和她划清界限,壮士断臂方能平安无事。”
“我就猜到是姬康在搞鬼,姨娘,不是我要多管闲事。姬康真正的目标是我还有姬俞表哥,赵氏不过是游戏的已经开始,这爵位之争最后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安甯语并非不想洁身自好,实在是被迫无奈。
“甯儿,姬俞有勇无谋不比你有聪明,你一定要替姨娘照看他。若是他日我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至于自己一人面对。”眼看和郭子刚的事迫在眉睫,罗玉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姬俞这儿子,“对俞儿我自认有亏欠,因为我恨他父王,这些年来冷落他。”
“姨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帮表哥。”安甯语不是为了安慰罗玉,而是她看不惯姬康的行为。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俞儿争夺爵位,只要他平安健康就是我最大的安慰。”
“向来王子之争不是他们能控制,就算表哥无心争夺,也免不了成为踏脚石,姬康也不会放过他。权力之争向来是没有硝烟的战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是不朽的规律。这件事你莫要在担心,相信表哥能应付的了,倒是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轻举妄动,我回去在想办法,一定能找到出路。”
“好,我答应你。”罗玉握着安甯语的手,觉得特别窝心。
“现在到处布满了世子的眼线,你们以后出入也要小心,莫要被人捉住把柄。”安甯语已经应接不暇,若是罗玉也被捉住,安甯语一定会崩溃掉。
“放心,为了孩子,我会努力活下去。”罗玉再一次抚摸着还不明显的小腹。
这温情的一幕再一次刺伤了安甯语,她这辈子都无法感受的爱,除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仇恨。心中孕育着一股冲动,她想要弄清楚为何爹爹会想过不要她。究竟她做错了什么,来到这世上却不被欢迎。
如今虽然得知了赵氏入狱的原因,不管真相是如何,她到底有没有和丫鬟紫檀偷情背叛良王已经不在重要,无人可证的清白的情况下,像这种情况另可杀错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姬康真的太毒,连这样损招也想得出来。
在安甯语打算会西厢的时候,被迎面而来的姬俞给拦住,“你怎么来东厢了?不是告诉你,姬舞母妃的事不要在管,若不然父王迁怒于我们就真的中了姬康的诡计。”
“你明知道他冲着我们而来,现在赵氏可能是无辜被牵连,你难道一点怜悯之心也没有吗?”安甯语想不到会说出这番话,换做以前她可能会同意姬俞的做法,不过一路走来心态也开始在转变。
“当初我之所以找你联盟,就是看中你处事冷静从不拖泥带水,想不到你竟如此妇人之仁难成大事。”姬俞试图要说服安甯语,“你最好专心帮我铲除姬康,到时候我可以用世子的身份向父王进言,或许能救赵氏一命。”
这可能是唯一的方法,虽然很无奈但是安甯语也唯有点了点头。
“纳兰姑娘来了,正在大堂,我们一起过去。别忘了当初的条约,我准备向她家提亲,你和她交往甚密最好替我探一下口风。”姬俞紧锣密鼓的在为爵位争夺扩展力量,能得到扬州首富纳兰家的支持,会让他的仕途更平顺。
听到这个人,安甯语先是一惊,接着问,“纳兰梦怎么来了?”
“不知道她就这样出现。之前她爹从扬州寄来了信函,说她离家出走,这会就来了王府,可能她对我也有好感。”姬俞不忘自恋一把,其实纳兰梦是为了安甯语而来。
“既然你与她爹私下有来往,证明你们相处融洽,直接向她家提亲就好,何必花那么多心思非要我出面替你牵红线?”向来父母之名媒妁之言,安甯语想不通姬俞既然如此想要娶纳兰梦,直接提亲不就完事,干嘛非要费尽心思。
“纳兰姑娘不是一般平凡女子,若不能得到她的青睐,把人硬娶回来也不会快乐。小王要她心甘情愿的嫁给我,而且她值得被特别对待。”这一番话完全暴露了姬俞对纳兰梦的心意,他是出自真心的喜欢这个人,而是完全当她是达到目的的工具。
没想到连姬俞这样冷漠的人也有瞬间的热血,安甯语相信纳兰梦嫁给他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虽然有些时候看不惯姬俞的自私与无情,不过作为一个王者在生死之争中,不懂得自保的人也活不到最后。
两人一同来到了大堂,果然看到了纳兰梦早已换下之前的素衣麻布,华丽的衣着彰显她的高贵与美丽,安甯语和纳兰梦第一眼就对上了,彼此的眼神中带着复杂而让人无法猜透的情绪。显然安甯语更多的是担心,怕纳兰梦会说漏嘴而暴露了她的身份。
“纳兰姑娘,难得你来京城,就在这里住下,我已命人赶赴扬州通知纳兰伯父,你一切安好的消息。”姬俞并没有留意安甯语和纳兰梦的异样。
“有劳小王爷。”即使说话,纳兰梦的眼神始终离不开安甯语。
相反安甯语有些坐不住,她走上前拉着纳兰梦就往外走,来到一处无人的凉亭才松开了对方的手,“纳兰梦,你想干嘛?”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安姑娘。”虽然纳兰梦并不憎恨安甯语女扮男装,不过被蒙骗了那么久多少有些生气。
安甯语警惕的打量周围,确保没有人在附近偷听,“你疯了,这里是王府。为何偏偏这时候出现?”
“疯的人是你,居然瞒天过海女扮男装蒙骗了那么多人。之前离开慈恩寺之后,我不想在插手你的事。不过我想到郡主对你如此深情,而你却欺骗她嫁给你,一想到这里,我就回来了。”原来当初纳兰梦是心疼姬舞,担心她在安甯语编织的谎言中迷失,最后会被彻底伤害。
“这件事你最好别管,不然…”
“不然怎样,杀了我灭口?”纳兰梦清楚如果安甯语要杀她也不会等到现在。
“这件事很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如果你真的把我逼上绝路,后果自负。”
“在我看来一切都简单不过,郡主爱的安家二公子,而不是伪装下的你。她已经受过伤害,你于心何忍玩弄她的情感。”
“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你取消和郡主的婚礼,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执意要娶她,不过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终有一天她会知道真相,要是发现被深信的欺骗她做何感想,你有没有替她想过会给她带来多大的伤害。你的良心过意的去吗?”其实纳兰梦在替姬舞着想的同时,她也在为安甯语拨乱反正,不想她越陷越深。
“要是我不同意呢?”要是毫无理由的取消,一定会引起别人怀疑,那么她身份泄露的危险更大。
“那我就去告诉她真相,你一直在欺骗她隐瞒你女子的身份。”
两人争得面红二次根本没有发现出来找安甯语的姬舞,就在两人不远处,刚巧听到纳兰梦的最后一句话。手中的暖炉不慎跌落到碎了一地,‘嘭’一声同时吸引了两人的目光。眼看姬舞两眼通红,扭转身拼了命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