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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喑目今天也醒得很早,将压在身上的玉腿推开,坐了起来,在外面伺候的伏驮侍女们,赶紧去准备洗漱用具。还没等他开始洗漱,就见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没得及行完全礼,就焦急地说道:“喑目大人,外面有大人找您。”
齐喑目有些诧异,这岛上可以称做大人的只有自己,莫非是畎舍大人派人来了?想想很有可能,去年的常例就拖到很晚才交,今年这么早就派人催了,怕是畎舍大人的日子也不好过。便让小厮请那位大人正堂稍坐,自己马上就到。
快速地洗漱一番,挑出自己最得体的衣服,齐喑目急冲冲地赶到正堂,在堂外整理了一番,清了清喉咙,这才大笑了两声,说道:“不知道是哪位道友大驾光临,齐某俗事缠身,未曾远迎,真是失敬失敬!”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去,就看到了负手站在那里的悟空。
两人互相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
这齐喑目已是开宗之资,修为却只有第二境第三期,面色也有些青白,同样不是因为妖气的缘故,倒更像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这在修仙者中可不多见,就算是沉迷五色,也有双修之法、温养之术,不用耗费太多的精力,就可以固本培元,不会像齐喑目这种样子。
齐喑目见了悟空,同样有些惊奇,就没听说过畎舍大人手下有佛宗道统的,看这人的年纪也不大,莫非是畎舍大人的子侄?可畎舍大人是魔族呀,还未化人形,不可能有这种模样的子侄,那就只能是新晋的喑目了。
想着齐喑目就将悟空请上主位,喑目之中也有大小之分,亲疏之别,像他这样,只能在这犄角旮旯的破地方作威作福的,见到畎舍大人身边的,就只有持下属之礼。
悟空也不推辞,大马金刀地就坐了上去,齐喑目待悟空坐定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半个屁股落在椅子上,陪着笑脸问道:“这位前辈面生得紧,还未请教?”
“丁!”悟空简短地介绍道,说话在的时候面孔微扬,面露傲气。
“丁前辈果然资质出众,年纪轻轻就踏入第三境,怪不得会得到畎舍大人的青睐。”齐喑目夸了悟空一句,旁敲侧击地打探他的身份,以及来此的目的。
悟空只是带着傲然的笑意,没有回话,在齐喑目的示意下,礼节性地拿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茶,眉头不觉皱了一皱,这茶的味道很古怪,又辛又辣的,他本就不好茶道,勉强咽下之后,便将茶杯放在了案几上。
不想这个动作让齐喑目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这茶名为却露,功能去湿消寒,在死海里是算是珍品了,是从拓以上身份的人专用茶,就连畎舍大人都少有机会喝到。
自己是因为东倾出产这个,才有机会截留一点儿,平日里都不怎么舍得喝,今天是为了拍悟空的马屁,才拿出来的,也是因为这个,上面的畎舍大人才会对常例盯得这么紧。
齐喑目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着悟空,气息里虽也有妖气,但与畎舍大人的魔气不同,便皮笑肉不笑地对悟空说道:“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没什么东西好招待前辈的,还请前辈不要怪罪。”
悟空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动作就露了马脚,不过他知道,对方在没有确认自己的身份之前,不可能拿什么差东西来应付的,便摇了摇头,说道:“无坊,只是我一向不好茶道,倒是辜负了齐喑目的一片美意。”
齐喑目一听,又不确定了,到是有人不喜欢这口味儿,便接着试探道:“这阴颢茶的味道是不太好,但可以去湿气,若是前辈不喜欢,我叫伏驮们换些潺泉酒来。”
悟空一听,正想点头应下,就见那齐喑目目光闪动,似乎是在算计着什么,不觉在心中将他说的话又暗中过了一遍,看看有什么陷阱在。不过他真的不知道阴颢茶和潺酒泉的名头,当然了不知道有什么功效,怎么看都像是一句正常问话,不过他还是决定小心一些为好,便皱了皱眉头,反问道:“这是阴颢茶?”
这样问就不怕对方的陷阱了,如果真是,自己不好茶道,不知道也不算错,如果不是,就问到点子上了。
果然那齐喑目眼中的神情变了,化作一片尴尬,哂笑了一下说道:“前辈心照、心照,走的时候孝敬您老一些。”
悟空一听,就知道刚刚他在话中设了圈套,查探自己的身份,看来不能多耽搁了,时间久了,指不定哪句话应对的不好,身份就败露了,所以他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你这里有什么典籍吗?我想出去撞撞仙缘,拿来参考一下。”
话音刚落,齐喑目就已经从座位上跳起,激活护体法器,转身就向外射去。
不过他的速度比悟空慢得太多了,还没到正厅门口,悟空的大手就直接突破护体罩膜,抓在他的脖颈上,夹住两根大筋,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去。
“说吧,为什么要逃?”用呪禁术种下禁法后,悟空坐到齐喑目的对面,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属下……属下不……不是有……有意私……私藏禁书的。”齐喑目目光游移,不敢于悟空对视,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悟空一听,不是自己的身份败露的缘故,心情放松了大半,便对齐喑目柔声说道:“你把那书交出来,你不说,我不说,我保证不会有其它人知道的。”
……
离东倾岛大约百里远的一处礁石上,悟空合上了书,拍了拍身前小猫猫鱼的脑袋,拿出一块拇指大小的空白玉简,将近日的事情记录了一番,塞进它的嘴里。小猫猫鱼用嘴轻触了一下悟空的手指,低头摆尾,没入海面下不见了。
这书中没有他要找的内容,只是一篇修炼心得,看里面的内容,写的人境界不高,最多也就在第四境左右,不过也足够只有第二境的齐喑目视若珍宝了。
刚刚悟空还借机打探了禁书一词的由来,原来这个国度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采用的是愚民政策,就是将所有书籍所都收到了三座主岛之上,不许其它地方的任何人、收藏任何带有文字的东西。
如果你机缘巧合筑成仙基,就会由分管的喑目向上推荐,到三座主岛去修行。就连喑目、畎舍这些手中有些权力的人家中,也是没有任何书籍的;至于首拓和从拓,就不是齐喑目能够知道的了。
这样的话,等于说悟空无论如何都要至三座主岛上去看看了!
要是到那里去的话,自己这样子就不行了,分分钟被人识破,得想个法子解决身份的问题。只是一时之间,他并没有太好的办法,在齐喑目那里他没敢问得太多、太深,担心他事后回过味儿来,发现自己是假冒的。
他现在打算先到周围的礁石上看看,因为有些喑众受不了盘剥,跑到这些地方生活。悟空现在所在的礁石就是其中一块,与他和简妙妙相逢的那块礁石差不多,都是迷雾较淡的地方。齐喑目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在悟空的逼问下说露了嘴。
但这也只是权宜之策,因为这些人如果被发现,也是难逃成为伏驮的命运,悟空只希望可以从他们那里,知道一些这个国度的事情,看看有没有可资利用的地方。
找寻了十数日之后,悟空仍然没有发现有人居住的礁石,这茫茫大海上全是迷雾,视线受阻,要找岛屿何其难!他决定换个方式,到海里去找第四境通人言的妖魔,拷打一番后就能知道这片水域什么地方住着人了。
不想现在他所在的这片海域,连第三境的妖魔都找不到!只有一些如小猫猫鱼这样,攻击性很小的低境界妖魔,悟空不觉有些奇怪,要说这时是大妖巨魔的领地,应该这些低境界的妖魔也没有才对,莫还是这附件有人居住?
悟空定了一个点,绕着这个点一圈圈地扩大搜索范围,终于在几天之后,看到了一块巨大的礁石耸立在海面上!
说是礁石,是因为它黑漆漆、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植被,其实它更像是一坐耸立在海中的山峰,一侧是危崖耸立,另外三侧稍缓,但也足够陡峭,看上面结出的水滴,凡人要想上下,很困难。礁顶好像被什么人用大法力给切平了,悟空透过薄薄的迷雾看去,好似上面有火光的样子,看来是这里了!
悟空并没有贸贸然就上去,而是先将身上的妖气散去,又将头顶的油彩擦掉,最后将气质转加本来的样子,这才从最缓的一侧,一步一步慢慢地向礁顶走去。
刚行几步,他就觉得有一道目光从礁顶射下来,但却感觉不到境界的威压,悟空也凝出天眼通向上望去,只能隐隐看到重重迷雾之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