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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秀一点睡意也没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王子鑫,说实在的,这次,两人一起去上大学,一个去B市,一个去C市,虽然两地就隔着一百多公里的路,乘车也就几个小时,但是,以后想见一面就不容易了。
“虫子,你知道吗?”文秀秀看着王子鑫说道。
当文秀秀叫自己虫子的时候,王子鑫浑身一僵,不过也就几秒钟,马上回复了正常。依然笑着看着文秀秀。
“在你第一次告诉我,你叫王子鑫,小名叫虫子的时候,我有多吃惊吗?”文秀秀继续说道。王子鑫还是笑着看着文秀秀,轻轻的摇摇头。
“那时我是真的想,怎样的家庭给孩子去了一个这样的名字。是父母嫌弃自己的孩子吗?你解释说,是因为取得名字越小孩子就越好养活,你妈妈生你的时候梦见一条毛毛虫,就给你取了虫子这样一个小名。那时起,你的名字就成了我念念不忘的心病。你知道吗?这是我自己的秘密,你当然是不知道的。”文秀秀说着,垂下睫毛,大眼睛完全被睫毛遮住,睫毛上亮晶晶的。王子鑫看着文秀秀,心里猛的一疼。自然而然的就伸手拉住文秀秀的胳膊。
文秀秀也静静的看着王子鑫,两人默默的对望着,谁也没有在说话。
半天,文秀秀讷讷的说道:“也许,你就是我这一辈子的心病吧。”
王子鑫一怔,握紧了文秀秀的胳膊。眼睛直直的看着文秀秀。文秀秀也回看着王子鑫,一点都没有畏缩的样子。
“秀秀,你看我都这样,以后我也不知道会怎样,我一个人能走到哪一步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给不起任何人承诺,也给不起任何人的答复,最起码现在我还没有能力。”虫子缩回手,垂下睫毛。
“我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你。王子鑫你知道吗?这些话已经在我心里很久了,我就想今天找个机会说与你听。我什么都不在乎,但是你要一个人去T市,我不得不跟你说,你太优秀了,我怕以后我就没机会了。”秀秀像是自己对自己说,又像是告诉王子鑫什么。脸颊一下子向红透的苹果。
王子鑫呆住了,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是秀秀在告诉自己她在乎自己,她想和自己走的更远。可以更近一步的理解为她喜欢自己。
“秀秀,容我在考虑考虑,你知道吗?你太优秀了,我这样的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在社会的最低层摸爬滚打,我对自己的将来不敢保证,因此我更无法给你什么样的保证。秀秀,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王子鑫也有些伤感。在心里他觉得是自己还无法接受秀秀,他们的差距太大了。
“你…”秀秀听了王子鑫的话,眼神一下子黯淡了,那可不可以理解为王子鑫在说他和自己是不可能的,文秀秀把脸转向车窗,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此刻的心情。是自己太傻了吗?上杆子的抛出橄榄枝,现在,这样也不错。最起码他们还是最好的同学,何必呢?
李煜可能是累到了极致,闭着眼睛深深的睡去,但是,为什么?他的眉头不可察觉的皱了起来。
到了后半夜,秀秀也终于熬不住,趴在小桌子上沉沉的睡去。王子鑫看着秀秀,满眼的温柔。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种宠溺的眼神,他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任何人,就算看小凡也只是淡淡暖意,像这样久久的看着一个女孩,那还是第一次,是啊!是他人生里面的又一个第一次。
李煜在王子鑫的眼光落到文秀秀身上时,就睁开了眼睛,他知道,在王子鑫的心里是有秀秀的,但是身份差别太大,让王子鑫退缩了,那自己呢?小凡那么的善良,是自己无法匹配的,那自己也要向王子鑫一样放弃吗?仅仅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在现实中远远的看着吗?不,应该不仅仅是这样的,无意间,李煜握紧了拳头。
……
在小县城小凡的宿舍里,小凡今夜无眠。哥哥和李煜都走了。自己一下子像从一个富有的人变成了穷光蛋,那种惴惴不安的心情,是小凡没有体会过的,就算是那次等待县一中的录取通知书时,自己只是有点担心自己不能上高中心情烦躁,现在,小凡是害怕,对就是害怕,那种怕好像与生俱来一样,久久的缠绕在心头,环绕不去。
在黑暗中,小凡脸上的泪水,已经把被子边上都弄湿了,自己这是在害怕什么呢?哭泣什么呢?小凡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是没来由的难过。
不过,即使这样,第二天一大早,小凡还是早早的起了床,顶着两只熊猫眼去了教室,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中。田苗发现小凡不对劲是昨天晚上,作为最好的朋友,田苗心里也为小凡难过,这样的事情搁在谁的身上都会不高兴的,田苗,默默的为小凡打水,打饭,一起吃饭,上自习,这也算是无声的劝慰小凡吧。但这些是无法让小凡平静下来,小凡需要的是时间。
……
在火车上,离王子鑫不远的一节车厢里,也坐着一个王子鑫的老朋友。也许是天意吧!
天渐渐的亮了,火车上的过道里,一些旅客已经开始走动,去洗漱,去吃早餐,文秀秀慢慢的从小桌子上抬起头,王子鑫尴尬的转过头,看向车外,昨晚他整夜没合眼,他在想自己的现在,自己的将来。对,自己的将来,不知道自己将来里有没有文秀秀,文秀秀难道仅仅会是自己生命里的过客,他自己的摇摇头,但是要自己真真正正的面对,有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待。
李煜昨晚冷眼看了一晚上,对王子鑫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王子鑫的心里是有文秀秀的,但是两家的经济条件,两家的社会地位,农村的庄户人,都讲究门当户对,这样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他们能抗的过这些吗?在几人将要踏入自己的人生旅途中,这样的问题突然出现,已经令他们措手不及了。这些能让年轻的他们完整处理吗?
天大亮了,车厢里的旅客们,已经开始准备了,在前面不远,有一个站点,有下车的旅客已经准备整理着自己的行李,文秀秀和李煜估计在今天下午四点左右,王子鑫还得多走一个多小时左右的路程才能到。
从现在开始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足十个小时了,说还是不说,怎样说,王子鑫想着,着急着,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在一个站台上,下车的旅客已经陆续的下了火车,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分别已经迫在眉睫了。怎么办?怎么办?王子鑫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怎么对文秀秀说,不知道自己说了文秀秀怎么看自己。李煜在一旁都替王子鑫着急,但也爱莫能助,这事情还是当事人说出来比较好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沉默的坐着不动。
中午两点,李煜叫王子鑫一起去冲泡面,两人一起站起来,向车厢的供水点走去。
“子鑫,难道你就不想对秀秀说点什么吗?我觉得秀秀不错,你可不要错过了。上了大学,我们都不在一起,难道现在你就不想得到一个承诺吗?或者你许下一分诺言呢?”李煜看着王子鑫慢慢的说着。不敢看王子鑫的眼睛,因为在王子鑫的心里,这些李煜应该是都不知道的。“想想吧!我们也不小了。有能力决定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感情了。为什么要躲避呢?”李煜拍拍王子鑫的肩膀,端了两盒泡面就走了。
“怎么办?怎么办?”王子鑫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但是自己还是无法拿出一个稳妥的解决的办法。
王子鑫最后默默的端着泡面回到座位,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吧!哪怕错过了,自己也不说,一定要等到了自己有能力驾驭自己的生活的时候。那时候如果还来得及,自己一定不会错过的。
三人吃过了泡面,李煜收拾了泡面的盒子放到装垃圾的袋子里,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李煜就开始慢慢收拾自己的行李,在过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要下车了,就这样吧!交给时间吧!一切都会完美解决的。李煜在自己的心里就这样对自己说着,也对王子鑫说着。
到站了,文秀秀和李煜下了车走了,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王子鑫就这样坚持着送他两下车走了。孤独的一个人,说的就是现在的王子鑫吧。
火车缓缓的移动了,车外的文秀秀和李煜跟着火车走了几步,火车开动,文秀秀在跟着火车跑着,嘴里说着什么,王子鑫隔着玻璃没听清楚,但是他想,一定是文秀秀给自己的一个约定一样的话语。李煜吃惊的看着文秀秀。片刻转过身去不敢看文秀秀。
王子鑫的眼睛就湿润了,是啊!自己的一切,就要开始新的旅途,从头开始了,陌生的专业,陌生的城市,一个人的城市,也就是他现在这样的境遇吧!
今晚王子鑫就会踏上那片土地,自己将孤身奋斗四年的城市,秀秀,不知道你能不能等我到那一天,那一天我给你明确答复的那一天。我们高高兴兴的在一起的那一天。
在B市,文秀秀和李煜出了火车站,火车站外,来接新生的校车就在出口处,李煜送文秀秀上了去师大的校车,自己找到农大是校车,两人也分开了,回各自的学校,他们的生活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开始,从此,这四年的青春将无悔撒在这片热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