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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一退二。”随着百里倾乾最后一着落下，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终于拉下了帷幕，“承让。”
和棋！竟然是和棋？！
虽然没输，但……也不算赢？这是怎么回事？
魅影暗自惊异，皇上的棋艺不是连国手都叹服的吗？怎么会跟一乡野之人下成平局？
苏寻有些不屑：一国之君也不过如此撄。
第二局是三人中的老二坐在了百里倾乾的对面，老二抢占先机决定以先夺声，百里倾乾不动声色应对。第二局一开始布局之精密，变化之复杂，可堪载入象棋的史册。
双方势均力敌，战况激烈，但是局势多变，两难取胜——再次和局偿！
“承让。”百里倾乾波澜不惊的说道。
第三局苏寻不信邪的亲自上阵，执子先行。
第十三着，“马六进八，”“将四进一。”
第十四着，“车一平六，”“将四平五。”
最后……
“车六进二”和棋。
又是和棋！
百里倾乾面不改色的扬起桃花眸子：“承让……”
苏寻等人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这样的结局说好听点是大家和棋，说难听的就是
百里倾乾自恃棋艺高超，将他们几人玩得团团转，偏他们还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没白的让人笑话。
苏寻心中恼火，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不好反悔只好道：“皇上果然棋艺高超，这第三关倒也简单。就要看陛下做不做了……”
这个要求是个人都可以做得到，但是对于一国之君来说却无异于虎口拔牙，因为帝王的尊严不容任何人的践踏。
“常言道医者父母心，苏寻的要求很简单，只要陛下今日草民行个跪拜大礼即可。礼成之后，苏寻自当遵守约定。”此话一出，周边只听得到飞花落叶的声音。
百里倾乾眯起桃花眸子，撩拨了一下衣袖，“举天地上下，都没有敢让我百里倾乾下跪之人！你……觉得自己受得起朕的一跪？”清冷的声音如同碎珠落玉盘，清晰地落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惊起全身血管的喷张与汗毛的倒立。
那时风移帘动，一双苍白的手贴近了车帘。
苏寻只是一介鬼医，说白了就是医术如神但是没有半点功力在身，在百里倾乾强大的气压之下，有些畏缩不前，但是一想到百里倾乾是来求自己救人的，一定不敢拿自己怎样，顿时有了底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想必陛下这么博闻强识一定很清楚，难不成陛下的尊严比所救之人的性命还重要？”
百里倾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蓦地敛襟，屈膝，跪倒在地，桃花眸子闪烁着流转的色彩：“帝王至尊，从来没有她重要……“
“皇上……”魅影一瞬便仿佛僵住了。
苏寻吓得连连后退，他没有想到百里倾乾竟然会真的跪下……
他是一国之君，象征着受命于天的无上尊贵；天下，百姓，军队，都已他为马首是瞻。但是就是这样高贵的膝盖，只会跪天跪地的膝盖，却会在这样的一日跪在他一介草民的跟前……
只为了……救那人的性命。
“曾经我向她许诺——你不用坚强，朕有能力保护你！但是……每当她有难的时候，朕却无能为力，朕即使身为一国之君却还是无法做到万全……”
他的笑容满是苦涩，桃花眸子暗淡一片。
“如今她满身伤痕的躺在那里，朕却不能替她承受半分……没人知道其实百里倾乾是天底下最无耻的小人，以柔情为陷阱，以幸福为诱饵，将一轮明月引诱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后宫，前朝，皇权，地位，这些都是用阴森白骨堆砌的字眼。他却将十三月迎了进来……
经年之后，岁月斑驳了年华，尘埃掩埋了记忆，苏寻依旧能够清晰地回忆起这一幕：尊贵如天子也会有无法企及的事情，再高贵的头颅为了心中的那份执念都可以舍弃。
苏寻觉得自己的嗓间有什么东西噎了一下，“她……比天子的尊严都重要？”
桃花眸子坚定，红色披风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的话被吹散在空中散布在每一处角落：“她……最重要，超越性命。”
沉寂……万籁俱静。
苏寻痴迷于医术半生，从未想过儿女情长。今日终于有幸得见在天比翼，愿为连理的感情时，却只有长叹一口气，“值得吗？”
百里倾乾只回答了一句：“无法衡量。”
沧海有时尽，明月无尽头。
有形之物尚可以拆分一二后再做衡量，爱之无形问君该如何衡量？
*****
马车最终驶进了红叶谷的小院。
次日百里倾乾被苏寻扯入了室内，十三月静静的坐在木椅上，许是才刚刚醒来尚未进行梳洗，长发还未打理直垂脚踝，青丝随着门被打来吹进的微风轻轻飘舞，一袭白衣委地，峨眉淡扫，“谁？”
察觉到陌生的气息十三月的神经陡然绷紧。
“我是你的医生……噢，不对，我是鬼医苏寻。”看了眼沉默的百里倾乾，撇撇嘴，“有人请我来给你看病的。”
将百里倾乾推到她面前，“这是我的前几天在路边收的下人，你现在行动不便，他就先留下照顾你。”
十三月微不可知的皱眉，“青衣呢？我的侍女在哪里？”没有问是谁将鬼医请来的，除了能命令群雄的百里倾乾她想不出第二个人。但是现在她最关心的是青衣没有跟她一起来？
“我鬼医的住所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吗？那丫头被我安排在别处了。”一个缠人缠到死的死丫头，不让她跟进院子，竟然发疯似的狠狠地咬了他，真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想道青衣是十三月的侍女，又见她那么关心那个撒泼的丫头，有些迁怒的说道：“怎么？皇后娘娘是在嫌弃草民的下人会伺候不周到吗？”
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满头雾水的十三月下意识的抬眸去看他，但是却颓然的发现自己的眼前是漆黑的一片。她忘记了，自己已经失明了……
百里倾乾察觉到她的失落，将手附在了她的手上，无声的将温度传给她：十三月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
从屋内出来后，百里倾乾迫不及待的问道：“如何？有办法吗？”
苏寻一副“你小看我”地模样，“皇后娘娘的眼睛还可以察觉到一些光线的明暗，情况还没有害到无法医治的地步。”
“所以？”桃花眸子点染了几分欣喜。
但是苏寻却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这古代的条件设备也太特么落后了，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手术，搁在以前老子都不稀罕做。现在却这么麻烦……”
他在那边念念有词，百里倾乾是一句也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鸟语，“你在说什么？！”
苏寻回过神来，打着哈哈说道：“没……没什么。”
随后想起了正事，面容一正，“现在只有一个方法可以尝试，但是此法存在的风险太大，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只要有一线生机都值得一试。”百里倾乾示意他说下去。
“此法说起来也容易理解，就是——以目换目！”苏寻说道。
“怎么换？”对于此等闻所未闻的做法，百里倾乾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他只关心结果。
苏寻惊异于他非凡的接受能力，要知道他曾经也遇见过一个失明的人，说了同样的话，却被人当做疯子赶了出来。
苏寻挑眉：“简单来说就是将一个人右眼换给皇后娘娘，然后我再掐准时间施针，同时刺激皇后娘娘的右眼和换眼之人的左眼，如果成功两人都会安然无恙……但是一旦失败，就是一损俱损。”
这要承担的风险极大，成功的话固然是皆大欢喜，但是一旦失败，失明的就是两个人。
所谓荣辱与共，祸福相随不外如是。
“而且……还有一点，愿意换眼的人该从哪里去找？”谁会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手足之情，血肉至亲尚且骨肉相残，要找到甘愿冒此风险的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然而那双桃花眸子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云淡风轻的好像在谈论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朕愿意。”
---题外话---知道世界上最悲催的是什么吗？——木有存稿，还要加更。
所以，结果就是晚上11点下班后，还要与周公先生作斗争——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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