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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该从街上雇几个人,一路呼喊着‘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然后再用轿子把我抬过去?”钱亦尘不满地反问,视线越过篝火落在他身上。
“那是什么?”贺兰玖其实没太听明白,不过先看出了他那颗多管闲事……不,善良的心。
所以立刻从火堆旁跃起来到盛元身边,张开的五指比电光更加锐利,牢牢握住新郎官的喉咙!
“呃!咳咳咳……”盛元最初惊恐的表情因为痛苦愈发生动,到最后连咳都咳不出,只能勉强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气音。
“你要杀了他?”钱亦尘按住他的手臂,掌心仓颉字流过银光,源水和草木相辅相成的灵气铺天盖地的涌来。
即便这样,也没迫使贺兰玖松手。
盛元白净的脸渐渐憋得像衣裳一样红,挣扎的力度也慢慢放松。
钱亦尘终于忍无可忍,五行之灵咆哮着向贺兰玖袭取,后者不得不退了半步避开。
“半夜三更正好出现在我们面前,你不觉得太过巧合吗?新娘悉数失踪?谁知道是怎么回事,红染村又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在等我们过去送死。”贺兰玖的侧脸在火光下半明半暗,眼角血色泪痣沉淀成墨,“没有异类的味道又如何?不论我还是蓝终,藏住气息都不是难事,你想早点死就尽管信他。”
钱亦尘扶着刚刚救下的新郎官,却有点被他说服了。
“不过……”贺兰玖抱臂站在旁边,停顿片刻补充,“他不是异族。”
“为什么?”
贺兰玖微微一笑:“都已经被掐死了还不现形,必是凡人无疑。”
钱亦尘扶人的力道稍微放松,盛元就马上四肢沉甸甸的委顿在地,再一探鼻息居然连□□气都没了!“杀错了人然后才道歉,这有什么用?”
“纠正一点,我没打算道歉。”贺兰玖做旁观状。
钱亦尘顾不上和他争个高低,赶忙将盛元翻过去平放在地,双手在胸膛交叠后重重按压。
也不知道心肺复苏术对这个世界的人管不管用……要不要再来个人工呼吸什么的?
他只为了救人,顾不上想太多别的,捏住盛元的口鼻就要俯身,却被贺兰玖一把勾住脖子往后扯。
“魂魄并未离体,还没死透呢。”贺兰玖瞥了平躺的尸体一眼,左手以把人敲骨折的力度对着心口咣咣砸了两下!
“咳……”
盛元抽动几下醒来,像个破风箱一样喘个不停,认清身边的人后恐惧地向一旁爬去。
钱亦尘留意到他脖子上分明的指印,视线非常愧疚:“那个,我肯定会帮忙的,刚才全都是误会啊误会。”
“不,不要杀我……”盛元已经吓得分不清敌友,只是重复喃喃这句话。
贺兰玖撇嘴,这有什么可误会的。
学得太古驭灵这种失传的法术,发挥到极致能调动全部的天地之灵,别说猎人盟会,连修真第一门派七曜宗都会俯首称臣,还需要对一个凡人和颜悦色?
再说了,他们可是要尽快赶去金陵调查那朵兰花的。钱亦尘一边想和封梵早点汇合,一边还在这里同陌生人浪费时间,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蓝终说不定就把促成凶日的地点定在蜀州,一路必定危险重重。像他这样见一个帮一个,估计从金陵赶过去时封梵的牌位都立起来了!
……等等,封梵的牌位?
贺兰玖想到这里简直心花怒放,突然一字一句的问盛元:“想把你的新娘子找回来吗?”
帮扶弱小真是个优良的美德,路上耽误的时间越多越好,等到他抵达蜀州,一定会给封梵举办个隆重周年祭奠,雇来万人号丧都不成问题。
一身喜庆红袍的新郎官有点愣神,想了片刻才使劲点头:“我一定要把阿秀找回来!”
“那你就要全部听我的,我们一起留在这里慢慢找,找个十年八年都不成问题。”贺兰玖说话时一直盯着钱亦尘,余光看见篝火即将熄灭,指尖弹了一簇狐火过去,“好了,详细说说吧,那个红染村到底怎么回事。”
银蓝狐火取代了金黄凡焰,整个夜色都染上一层影影绰绰的阴森气息。
钱亦尘离火堆不远,却一点热量都感受不到。
盛元同样如此,哆哆嗦嗦的抱成一团回答贺兰玖的各种问题,说得零散却架不住他反复询问,所以也详细了很多。
红染是他出生的小村落,家家户户染布为生,不知道是不是水质得天独厚,同样的赭石茜草,只有用这里的水调出来浸染,那种红才格外夺人心魄。
所以红染村最能卖出价钱的,是鲜艳到几乎烧起来的赤色锦缎。
但从三年前开始,红染村的赤色锦再没有那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光泽了。换句话说,这个村子已经失去赖以生存的命脉。
好在染不成布导致收入减少,还可以种地补齐。
可祸不单行,大约过了一年,村子里又开始出现怪事。
不知道具体从哪天开始的,某户人家娶媳妇,新娘竟然在成亲当夜不知所踪!一次也就罢了,从那以后凡在红染村成亲的新娘子,都会消失不见。
十里八乡的姑娘再不愿意嫁过来,人越来越少,红染村几近荒废,能搬的都搬走了,留下来的也只是看天等死的老人。
而就在今夜,已经发展到只要穿了新娘装,就会消失的地步。
“然后呢?你就这么跑过来了,妖孽没把你一起掳走?”贺兰玖其实听得漫不经心,“再从头讲一遍吧。”
盛元根本不敢露出不耐烦的样子:“那我就……”
“经过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有个新问题。这么长时间来了不少和尚道士,就真的没一个说过到底是何物作祟,失踪的新娘又去了哪里?”钱亦尘及时打断他。
每一次讲述的内容前因后果都差不多,许多细节也对的上号,看来不是胡说。
“听,听老一辈说,没有。高人们来了一批又一批,什么都查不出来,找也找不到,最后连有没有妖怪都说不好。”盛元在狐火光芒下傻呆呆的摇头。
“新娘失踪,哪怕厉鬼作祟,也该留下点蛛丝马迹。”贺兰玖喃喃的望着红染村的方向,然而远方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钱亦尘抖了抖衣袍忙不迭起身:“那还等什么,再不过去盛元家的娘子也找不回来了!”
“想想又多少人都一无所获,凭什么你去了就能立刻查明真相?”贺兰玖不慌不忙地熄灭狐火,走向红染村的相反方向,“要知道是什么搞鬼?引出来看看不就行了。”
怎么引?
其实方法也简单,钱亦尘没一会儿同样想到,露出张和颜悦色的脸商量:“我们去红染村办次婚礼,反正你整天穿得跟成亲差不多,干脆真结一次呗。”
“好啊,但就我自己,要怎么结?”贺兰玖意料之外的没推辞,对成亲相当热衷。
钱亦尘这次想了半天,犹犹豫豫地问:“要不咱俩……凑合一下?”
贺兰玖走出几步后站定回头:“行啊,去给我买最好的凤冠霞帔,冠上的珍珠不能少于九十九颗。”
钱亦尘简直要为他的通情达理鼓掌了,突然又察觉到话里的意思:“你要当新娘啊?”
“难不成你想嫁?”贺兰玖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在夜色中也格外鲜明。
不过问题并非只在成亲双方的身份定位上,失踪的都是新娘子,必须要由更有打架经验的贺兰玖伪装,他原身是妖,对邪气自然多了三分抗性。
一行人没有耽搁,等盛元情绪平稳后即刻去了红染村附近的县里,添置做戏的东西。
凤冠霞帔易得,镶嵌的九十九颗珍珠却不好找,贺兰玖勉强同意凑合一下,抱着绣金线凤凰的大红嫁衣,在又一个黑夜来临之前钻进了马车里。
马车是双架,油青的车顶崭新,还装饰了绯红细布,一看就是刚成亲的小夫妻用的,特别喜庆的那种!
钱亦尘还在和赶车的盛元交代,只恨不能变出个喇叭冒充导演:“咱们这个戏啊,是这样的。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兄长,刚打算成亲又正好赶上认亲,就回乡操办喜事了。”
不知道作祟的妖怪能不能接受这个设定,但是应该没问题。
盛元细眉细眼模样文弱,脱下新郎服后精神恍惚,差点把马车赶到路旁:“我,我记住了……家里的屋子刚翻新收拾过,你们可以直接用来……洞房。”
“是假装洞房。”钱亦尘撩开车帘,一本正经地纠正。
贺兰玖从背后伸手,白皙冰冷的指尖捏着他后颈:“还没成亲呢,你就要让我独守空房了?”
钱亦尘被激得缩起脖子,在不算宽敞的车厢内靠向一旁:“乱说什么,再有了,不是我想这样,是妖怪他不给我当新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