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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以往的经验,服下感冒药后基本一两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不过今天却是格外难受。
揉了揉眉心,靳司晏明白,自己这是被某个女人给气着了。
偏偏,他还是过错方,没有生气的资格。
只能任由着她对他摆脸色,任由着她对他进行冷处理。
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偿!
从休息室出来,靳司晏按下内线:“你进来一下。”
Abel以火速抵达,不忘将门给关上。
“靳先生,有什么吩咐?”
“放下你手头的所有事情,现在你出去,帮我订购花、巧克力、钻石、项链。款式牌子你看着办,只要是符合女性审美的就行。”
Abel不明所以:“全、全部?”
送女人的?
估计也就只有左小姐了。
不过,这一下子送这么多,会不会太夸张了些?
“多么?”靳司晏蹙眉思索了几秒,“你确定?”
“钻石和项链是分开购买,还是直接购买钻石项链?或者钻石戒指?”Abel尽责地问道。
“钻石戒指”几字,让靳司晏清润的眉眼凝了片刻。
他和左汐的婚姻,确实是虚假得有些夸张。
赶时间般匆匆领证,两个红本搞定。
别说婚礼,就连婚戒,都不曾有过。
她倒是难得的乖顺,知晓是她强求来的婚姻,所以从不开口提婚戒也从不提婚礼,安安分分中,做着不安分的事。
“靳先生?”Abel见他沉思,轻声提醒着。
“就买个钻戒吧,你随便挑个。”
“好的。”
钻戒都让他挑,Abel表面上应着,心里头却是亚历山大。若那位左小姐对他挑选的戒指不满意,那有事的,绝对是他了……
上次就因为他跟她说那个牛皮本是靳先生的宝贝,左小姐就不顾一切地跳进了水里头去追去捡,差点就丢掉一条命。
事后靳先生便对他进行了警告处理,甚至还扣了他的奖金。
这次选戒指的事情办砸了,他会不会又被扣各项福利津贴?就连年终奖也不保了?
*
从总裁办公室出来,Abel照例又跟秘书小姐打好招呼。
“我先出去趟,靳先生有任何事情,及时向我反馈。”
“好的。”美女秘书瞧见他凝重的样,不免多嘴问了一句,“这是被靳总交代重要任务了?”
“记住我上回说过的话。少说多做,这个岗位以及下一个晋升岗位都会是你的。多说少做,那么留给你的就是一纸解聘合同。”
对于这位特助的公事公办,美女秘书早就领教过了。
悻悻地连连称是,目送他离开。
电梯门打开,沈卓垣走了出来。
瞧见Abel,沈大公子笑得那叫一个***:“这是奉我三哥的命去买哄人的礼物了?”
硬着头皮点头,Abel应道:“是。”
“好好干!我三哥难得哄人一次,你可别将事情给办砸了。”大掌拍在Abel肩头,一副上司对下属语重心长的关切状。沈大公子笑得乖张。
自己这次是不是算是立下大功了?好歹出谋划策了,三哥应该犒劳犒劳他吧?
沈卓垣不说还好,一说,Abel原本就不确定的心态就更加有些彷徨了。
“沈副总,靳先生打算让我帮着挑一款戒指,您有什么建议吗?”
赶紧给他点建议,免得他真的将事情给办砸了。
闻言,沈大公子睁大了眼,嘴里能塞下一颗鸭蛋了。那张俊脸上,表情精彩。
刚刚他有没有听错什么?
戒、戒指?
是他理解的戒指吗?
“你说,三哥竟然要给我三嫂送戒指!!!!!!”
声音不可谓不大,惹来正办公职员的一致回头。
耳尖的秘书小姐也不忘竖起了耳朵。
总裁让Abel给他太太买戒指?
手指,已经噼里啪啦地在微信群里面宣传开来。
立刻就有人吐酸水。
【明明是追过咱们靳总的,那一盒盒魔力铁山灰礼盒可没少送啊。可真的追到手了居然就没动静了。】
【人家这叫欲擒故纵知道吗?追到手了当然是反过来让咱们靳总送这送那了。你以为这女人傻啊,还继续往咱们这儿送什么香槟玫瑰?】
【就是!早知道我也给靳总大献殷勤来个鲜花求偶了,指不定谁就是总裁夫人呢。】
【切,牛上天了,快来看啊!】
【酸!】
*
这头,沈卓垣犹自难以相信Abel反馈过来的信息。
开玩笑吧!戒指可不是能乱送的东西。
想当初他被女人左一句沈少又一句卓垣的嗲音给哄得给她们买买买,连钻戒都送了。
三哥就因此训了他一通。
至今,他都能够想起那样的画面。
商场内,冷色系的灯光下,长身玉立,男人凝着一张脸,眉宇之间温煦,矜贵之中透露出一抹倨傲之姿。
“像钻戒这类东西,是能随便送人的吗?一旦送出去了,你就要对你自己的行为负责,更要对你送的那个人负责。”
沉下去的嗓音,犀利,一个字一个字带着厉色,敲击在他的耳膜之上。
男人的掌心中,是收缴的戒盒。
辗转把玩。
话说完,他将戒盒丢给他,长腿一迈,便离开,给他一个淡漠的背影。
之前明明还对着他亲亲我我的女人见他一走,怅然若失。
还真是!教训他的同时,还让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男性魅力骤减,实在是掉面子!
太过于遥远的记忆了,六年前,还是七年前?
即使过去那么久,他还是记忆尤深。
也便是因此,自此之后,他即使会给女人送东西,也绝对不会送钻戒。
潜意识里,他也明白。
送出去了,那不只代表了自己被套牢,也代表了自己该与这花花世界的浪漫邂逅say/byebye了。
因为,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戒指。
而是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会让人进入婚姻围城的戒指!
心思神游,沈大公子那叫一个难以置信。
Abel竟然说是三哥亲自吩咐让他挑的钻戒。
三哥该不会动了真格吧?
认定了这段婚姻?
不,不对。
他又没有亲自去挑,而是让Abel代为挑选,可想而知他根本就没看重这件事。
对,就是这样!
想通了这点,沈卓垣丢下一句“你也别费劲选什么牌子了,就随便挑款一两万的就行了,太贵了估计我三嫂怕丢了会肉疼”,然后,怡然地哼着小调往靳司晏的办公室走去。
途径外头的美女秘书,还不忘朝着人家吹了声挑逗的口哨。
可惜是窝边草,要不然见着人家那么热情地朝他抛来媚眼,他指不定就要破功了。
哎,三哥为什么非得规定不准玩办公室恋情呢。
多打击员工的工作热情啊。
这准则,咱就不能变变吗?
他空虚寂寞冷啊!!!!
*
下班的时候,左汐并没有回郡元府邸靳司晏那套公寓,而是回了隔壁栋自己的公寓。
这会儿,她倒是庆幸,她还有一个自己的窝。
那场官司,无论是不是靳司晏出手的缘故,她确实是将奶奶留给她的房子给拿了回来。
如今,为了避免和靳司晏抬头不见低头见,她选择重新窝回来。
房子里她的好多衣服都在,当初搬到靳司晏那边去住的时候,她便只是随意搬了些日常用品及衣物。
大本营这边,自然是备下了一切。
好久没回来,房间地板上已经落了灰。
就连沙发上,也有了痕迹。
她不得不进行简单的大扫除。
说真的,她都快忘了大扫除的感觉了。靳司晏那边,不用他吩咐,靳叔都会请人来定期打扫。她根本就用不着插手。
而且,就她那手脚笨拙样,估计人家也是会嫌弃他的。
能被他允许帮着喂喂晏宝当当晏宝的铲屎官,浇浇花洒洒水,也算得上人家看得起她的能力了。
“左小汐,我无家可归了,你能跟你家靳司晏商量下收留我一晚吗?”
电话打来,洛薇儿那略微失落的声音显得格外萎靡不振。
左汐打扫完,刚给自己泡了泡面。
久违的老坛酸菜味道啊。
自从搬到靳司晏那边,这些垃圾食品她已经好久没碰过了,更被他严令禁止去碰。
这会儿,她深深吞咽了下口水,狠狠地喝了一大口汤。
“收留你当然是小case啊。你直接过来吧,我在自己公寓这边。”
等到半小时后洛薇儿到来,她将高跟鞋一踢,包一丢,便光着脚丫进了来。
“左小汐,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有贤惠持家的一面啊!瞧瞧这地板,拖得油光发亮,没少下功夫吧?”
“光着脚就踩,小心摔了!”
“放心,媒体应该不会那么损给我安上一个‘跌倒流/产’的头条。”
“就你事儿多,你那边的公寓被记者给堵了?”
“对啊,这好不容易趁着剧组那边放假几天回来H城,结果就又将我和你那位无良的哥哥凑到一块儿了。这分分钟就是要把我们往‘旧情复燃’的方向凑啊。我可不敢回去了,人家记者正敬业地蹲守着呢。”
洛薇儿说话间那叫一个各种不爽。拖过左汐吃了一半的泡面,开动起来。
好不容易这几天没有她的戏份,她和剧组请了假回来,结果……
不就是在酒店里和左牧狭路相逢了嘛,人家记者就能够根据偷/拍到的照片一通乱写!
她和左牧那样子,像是亲密无间吗?
彼此之间对骂开撕才对吧?
“你怎么会在酒店碰见我哥的?”新闻左汐自然是瞧见了,还是她家老爹眼尖看到了指给她看,让她判断下究竟是不是她哥的。
被她给糊弄过去了。
老爹也就没再追究。
不过那会儿,报纸上还没有放照片。
照片是在网上放的,纸媒应该是她哥做了处理,并没有将照片流出。
不过,她哥也真是的,既然都做了处理,好歹也索性将这条新闻给封了吧。
还非得闹得人尽皆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又和女人玩暧昧了。
“他一个人在酒店?”
左汐倒是好奇,他哥那天晚上真的去了酒店?
毕竟据左小宝所说,他那狗鼻子可是嗅到了即将爆发的不寻常硝烟味,这才撒丫子撤了。而且还是以佳人有约的烂借口。
酒店?
和人约在酒店的话,那估计那一晚,他是没少享受了。
不过大晚上还有闲情逸致打电话给她说什么提供套子存货,他还真是有够闲!
“反正我碰到他那会儿,有幸亲眼目睹了高高在上的左公子被个女人暴打,而且他竟然还抱着头一副委屈至极的受虐样没还手。实属罕见我就过去凑了热闹顺带发挥所长挖苦一下。结果倒好,那女人走了,反倒是把我和左公子给拍了个正着……”
吃碗面,洛薇儿萎靡地将脑袋倒在餐桌上。
“就因为这个,我这几天在热搜上徘徊不下,黑粉又开始攻击。还有……”还有沈卓垣那男人,莫名其妙竟然给她打***/扰电话说什么恭喜她重获恩宠,又警告她别脚踏两条船得罪了两头金主。
实在是个蛇精病!
他换多少手机号打,她就拉黑多少号码!
*
将这两天受的罪竹筒倒豆子一般倾泻出来,洛薇儿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左小汐,怎么回事?你没住在你家靳司晏的公寓?该不会是被赶出来了吧?”
就不能想点她的好吗?
什么叫赶出来?
她有那么不受人待见吗?
刚要反击回去,左汐发现,她还真是不受人待见。
若不然,靳司晏也不会嫌弃地将她给扔下床了。
“我闹的是离家出走,才不是被他给赶出来的!”关键的本质问题,她还是必须得强调的。
毕竟意义不同。
“为什么?”洛薇儿追问。
“我不过就是晚上和同事吃个饭喝了几杯酒然后晕晕乎乎地走到了他的房间上了他的床,他就将我给推下来了!我浑身骨头都被摔得疼死了!”
倏忽间,洛薇儿抓住了这番话的重点。
“你别告诉我,你俩都领证那么久了,居然还是分房睡?”
*
将车停到车库,靳司晏下车,打开后备箱。
那里,是精心摆放的爱心型玫瑰,红白点缀,交相呼应。
Abel做事确实是稳妥。
知晓他对于在众人面前手上捧着一束过大的花束的举动极为不自在,贴心地想到了这种方式。
只不过,他也过于自作主张了些。
摆放出来一个爱心,是什么意思?
不过,既然都弄好了,他也便提前下班去左汐公司。
辉腾已经低调到将奢侈给收敛了,可还是惹来经过的人品头论足。
以示道歉的诚意,他硬着头皮倚靠在车旁等待。
结果……
等到华灯闪耀,整栋大厦都熄灯了,他也没等到他想等的人。
打道回府,他心中不无郁色。
重新阖上后备箱,他锁车,坐电梯上楼。
一室的黑暗,开灯。
玄关处,左汐那双自己买回来填充他鞋柜的女士拖鞋依旧规规矩矩地放着。
很显然,她并没有回来。
等到靳司晏做完饭,她依旧还没有回来。
洗完澡,她还是没有回来。
一个早就下班离开公司的女人,却迟迟未归。
他不得不给她打电话过去。
一个,不接。
两个,不接。
等到打了第三个,她才慢吞吞地接了起来。
“喂?哪位?”
她从左小宝那儿得到他的手机号给他打来时,怎么就不见她这么敷衍的态度?
这会儿,明明存着他的手机号,还问他哪位?
霎时,靳司晏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靳司晏。”自报家门,他没有赘话,“人在哪里?”
“当然是自己家呀。靳先生您这么嫌弃我,我可不敢回去给您添堵。”这若是在平常,左汐绝对没有胆子这么故意和他杠上。
许是他昨晚极力哄着她的态度让她觉得有了耍性子的资本,左汐说话的口气比较呛。
“哪个家?”
靳司晏也不免追问了一句。
对于左宅她可能避讳得比较多,毕竟梁女士与她不对盘。所以,才去左宅住过,应该不至于在这么短时间内再过去住。
听得他那冷淡的声音,左汐只觉得昨晚被他丢下床的委屈又涌了上来。
“你又没打算给我一个家,管我这么多做什么?”
若他不在家,他的卧室和书房永远都是上锁状态。
为了保留私人空间,他简直是将她当贼一样在防。
这种感觉,她真的是一点都不喜欢!
并没有再多说,左汐挂了他电话。
然后,在洛薇儿审视的目光下,气鼓鼓地去洗澡了。
*
门铃响起时,洛薇儿几乎不用猜就知道外头的人是谁了。
浴室里左汐在洗澡,估计听见了也不会去开。
洛薇儿不得不自作主张去开了门。
果然,男人颀长的身姿就那么映入眼帘。
“她人呢?”瞧见她,靳司晏拧了拧眉。
无形之中给人的压迫感,让洛薇儿缩了缩脖子。
“在……在洗澡。”
男人直接闯了进去,然后,一路来到主卧,敲了敲浴室的门。
他的嗓音浅淡和煦,努力保持着平和:“左汐,我们谈谈。”
“不要!”里头的水流声止住,左汐倔强的声音传来。
“昨晚确实是我不对,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要我怎样,你只要说,我便去做。”男人放下了矜贵,降低姿态,脸上的表情诚挚。
水流声继续,看来她根本就没有和解的打算。
靳司晏不免有种无力的挫败感。
浮躁的心绪,更浓烈了。
那种被她忽视被她抗拒被她冷处理的感觉,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
折身,靳司晏走了出去。
一路来到玄关,打开门,步出。
三秒钟后,浴室里的左汐发出一声恼人的惊呼。
---题外话---可以猜猜发生了神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