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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将奏折递给他,“你自己看看吧。”
赵桓一脸疑惑的双手接过奏折,打开浏览了一遍,顿时吹胡子,“荒谬,荒谬,这种荒诞的事岂可当真?”
其他几名大臣没有允准,急的就差抓耳挠腮了。
临千初淡淡的对他们道:“你们也看看吧。”
几人从赵桓的手中接过奏折,一一看过,眼神就不同了。
“有什么看法?”临千初手指敲了敲长案,目光却是看着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心里一跳,连忙起身一礼,“凰后娘娘,没有约束好下官是臣之过。”
临千初勾唇淡淡的道:“陛下龙体违和之际,此人就举荐南方施舍灵药的仙姑,可见是个八面玲珑,神通广大之辈啊。”
户部尚书哪里听不出她话语里的讥讽?
冷汗有往外冒的趋势……
其他几名官员心里也是一凛,没想到凰后娘娘如此的敏锐,他们也想到了这层。
“凰后娘娘英明!”
临千初才不要听这种废话呢,“倒是提了醒,这件事还是不容忽视的好,以免祸害百姓。”
就在这时,寝殿里传来了一声铃音。
临千初看了一眼沙漏,申时了,已经睡了一个多时辰了,可不应该醒了,她顿时起身,“走吧,陛下醒了,你们不是要面圣吗?”
几人心里一阵讶异,忙小心的跟在身后,进了后面的殿宇里。
燕少淳在看到临千初身后跟着的一串人,脸上的笑意就凝固住了。
几名大臣看到皇帝面色的确不怎么好,的确如凰后所言龙体违和。
但好在心里放心了些,上前见礼。
燕少淳由临千初扶着坐起身,声音很是清淡,“诸爱卿平身。”
几人爬起来很是关心了几句后,被燕少淳给打发走了。
大学士赵桓背着手一身轻松的走在宫道上。
还是户部尚书忍不住道:“老大人,您说陛下因何龙体违和的?”
赵桓斜眼瞥了他一眼,“刚刚你怎么不直接问陛下?”
户部尚书面色一僵,转而干笑两声:“看您这话说的,这哪能随便问啊……”
“那你问老夫是何意?老夫哪里知道。”赵桓很是不客气的一句。
心里则是对他们不满,他就说不来不来,他们催命似的,一副皇帝被凰后如何了一般。
这下遭皇上嫌弃了吧。
到了宫门口,几人同时看到了夏逸风孤零零的跪在那。
不由脚步一顿,赵桓对几人道:“诸位告辞。”
几人同时抱手,“老大人告辞告辞……”
待人相继走远了,赵桓又返回来了,走到夏逸风的身边道:“夏国舅,别跪了,该回哪回哪吧。”
难得赵桓多管一回闲事,也是看在他家那个不孝子孙的份上。
如今赵桓的孙儿就在新护营里。
重点是,只希望他不要带累他家的那个不孝子孙。
夏逸风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只目光看着眼前的地面,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赵桓原本想要说点什么的,看到这样的他,觉得好生没有意思,转身走了。
天空渐渐布满了铅云,天色也跟着暗了下来。
守卫搓了搓手,“怕是要下雪了。”
另一名守卫也看了看压得极低的天空,“这才要入冬,下雨还差不多。”
“诶,你说这夏国舅一动不动,都跪了两个多时辰了,真是稀奇哈哈。”
“说的可不是,谁能知道这出了名的大纨绔,竟然这般能跪。”
夏逸风好像什么都没听到般,一动不动。
他的身子已经僵麻的没了知觉,可仍旧不及心里的痛。
而远处的街口,阿年一脸不忍的看着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才能令他死心。
更没有想到,他会追到了都城来。
就在这时,眼前一暗,她抬起头看向来人眼神就是一缩,心也狂跳起来。
“跟我去见左护法。”
“诺。”阿年应了一声,再不敢看向夏逸风处一眼。
二人前后脚的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目光下,走到了城西一片贫民窟处。
这一片的地界稍稍有些偏,距离都城中心点有一定的距离。
这里住着的人基本都是一些贫民,房屋不是摇摇欲坠的,就是一些用破旧板子和破棉被搭建起来的。
也只能够勉强够能住人罢了。
二人七拐八拐的拐进了一处稍微比其他房屋好点的院落前。
那名男子左右扫视了几眼,这才进了院子。
光线的关系,屋子又没有点灯,光线极暗。
阿年进去片刻才看到背对着她负手站着一名男子。
她当即单膝跪地,“阿年见过左护法。”
回答她的是左护法的一个扫堂腿。
一脚踹在了她的腹部,她整个人就顺着门滑了出去。
阿年顾不上腹部窒息般的疼痛,膝行着上前,“请左护法息怒。”
“息怒?”女子慢吞吞的重复了一句,转而蹲下身,一把捏住了阿年的两腮。
迫着阿年看着她的眼,声音温柔妩媚的道:“你让本护法如何息怒?早若知道你不堪重用,就派别人了。
可没想到你如此的废物,好不容易混进新护营里,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不但没有半分作为前功尽弃,反而与人风花雪月?与其坏了主人的大事,不如现在本护法就结果了你!”
阿年连忙道:“当朝凰后十分谨慎,为人更是小心,从西关开始,她就对我有所怀疑了,就算我在里面多久都无济于事的,她的心腹已经处处提防我了……”
“呀,这么说你还有理了?”女子说着一把甩开了阿年的脸。
阿年倒在地上,连忙爬起来又跪在了女子的脚边,“阿年只求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女子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将帽子戴好,同时吩咐道:“好啊,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留在夏逸风的身边啊,伺机而动。”
阿年一听,面色倏然一变,“左护法,求求你,不要,您就是让我去刺杀当今皇帝都可以,求您不要让我再回到夏逸风的身边,他是无辜的,求您……”
女子原本要离开的,突然停下了脚步,低头俯视着她:“诶呀,我竟然不知道,我们的冷心无情的阿年姑娘动了情啦?你不去?真的不去吗?好啊,那我就派别人去了,这个时候嘛,只要有人对夏逸风温柔解语,我想一定会有人取你代之的,就算不行,还可以易容成你……的模样咯咯咯……一定会有好戏看了……”
阿年猛然抬起头,“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他!”
“因为他有利用价值啊。”女子说的理所当然。
阿年心头绝望的坐在地上,眼看着那名女子就要走了出去,“好,我答应你。”
女子轻蔑的一笑,突然面色一阴,“不要给我露出这幅死了娘的表情,下不为例。”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雪,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清新的空气。
成风站在大殿门口嘀嘀咕咕道:“娘娘,外面下着雨加雪的,夏逸风他还跪在宫门处呢。”
临千初原本也打算到门口看看的,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坐了回去,“是他自己跪的,和本宫无关。”
转而,嗤笑一声,“你若心疼就去陪他好了。”
成风讪讪的笑了下,“看娘娘说的,夏逸风要是个姑娘,我可能会怜香惜玉一下,他一个男人淋淋雨雪的,结实,结实嘿嘿……”
秋吟端着药碗听了片刻,再懒得听下去,走进大殿里,“娘娘,药好了。”
临千初从奏折里爬出来,起身先是伸了个懒腰,“这个破皇位有什么好的,这些人要死要活的争夺,其实就是天下最廉价的劳动力,还没有什么好处。”
成风拿不准刚刚秋吟听了多少,但凰后的话让他却忍不住接话道:“可这天下间恐怕也就您和陛下看不上这个位置了,谁不爱这权势啊,所谓有了权就有了银子,有了银子就有了美人……”
“恶心!”秋吟冷飕飕的看了成风一眼,说了一句。
成风感觉很是无辜,“我这是帮娘娘分析分析……”
临千初已经端着碗进了里间。
燕少淳正好醒了,看到药碗,他皱眉,“我已经好了,能不能不喝这苦药汤了?要不你给我一粒快捷的药?”
临千初脚步微顿了下,她的这些可以瞒得过天下人,却瞒不过她的枕边人。
只是他却从来不问她这些秘密。
临千初若无其事的笑了下:“那些东西很多时候治的是标,真正治本的还是这苦药汤来的实在。”
临千初端着碗坐到他的面前,汤匙在药碗中搅了下,随后吹了吹送到他的唇边道:“所以要想标本兼治还是要好好吃这实打实的好材料熬出来的苦汤药。”
燕少淳端过她手里的碗,“既然非喝不可,那我也就不用享受凰后的伺候了,长痛不如短痛,我还是一口气喝了痛快些。”
临千初噗笑一声,调皮的道:“看你如此识相的份上,那么你喝完了给你一个惊喜吧。”
“惊喜?”燕少淳端着碗刚要喝,听到她的话就停下了,桃花眸里满是期待。
临千初对他眨眨眼,“你喝完了才有,现在不给,给了就不叫惊喜了!”
燕少淳深以为然的点头一下,随后一仰头几大口就将碗里的药喝光了。
然后迫不及待的看着她……
惊喜呢?
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