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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无妨……情本伤……”
“呲喇呲喇”张瑞将手里的报纸抖了抖,环绕在录音室四周的高品质立体声音响里传出的路铭希动情的歌声,丝毫不能打断张瑞对于报纸上的八卦的热忱。
三天,都三天了,尽管报纸所报道的内容都是新新鲜鲜出炉,都有别于前一天,但是,这三天以来,各大报社杂志社都像是被人下了蛊似的,即便是每一天的内容都不同于前一天,可这三天来,占据报纸各大板块的头条,却都是同一伙人。
——高能惊爆,国枫集团董事长迟国枫高调大婚,只因曾许诺新娘一个世纪婚礼。
“君已成双,辗转夜……未央。”
“啧……”
——国枫一把手大婚,婚礼耗资???画面太美不敢想。
“回首往事凄凉,阶前起誓旧模样。”
“啧啧……”
——迟国枫欲辞职,国枫集团将交予儿子手中。
“逝如秋叶衰似枯杨,离君身旁梳妆博谁望。”
“呲喇呲喇”张瑞将手里那份三天前的报纸放下,又在秦晓丹理好的那一沓报纸中随手拿起一份,翻开后,当所报道的内容映入眼帘时,张瑞又是一阵“啧啧啧……”
——迟国枫新婚夫人身份大揭秘,原系前地产大亨苏起之妹苏锦。
“落泪成珠祭此青春散场,卿已远情已淡伤无恙。”
“我操?苏起?”
仪器台边的秦晓丹冷冷地横了张瑞一眼,这家伙心是有多大啊?自家艺人在里面卖力的录音,他倒好,抱着报纸看八卦也就算了,还一惊一乍的……搞什么?
——迟国枫苏锦绝非黄昏恋,大婚只为再续当年情。
“安然孑立静默成长,再重逢旧时景光。”
“我操?初恋情人?”
——迟国枫千金为博红颜一笑,著名美妆品牌SU的由来。
“嘴轻扬笑当场,回忆当珍藏。”
“我操?土豪的爱情真是美如画……”
秦晓丹按捺着胸腔里的怒气,沉沉地吐了一口气之后大步向张瑞走去,在张瑞不明就里的眼神里,秦晓丹手起刀落,很是干脆地抽走了张瑞手里的报纸,“嘘!”
张瑞赔着笑脸,竖起的食指贴在唇边,冲着秦晓丹比划了个禁声的手势。
秦晓丹:“……”
目送着秦晓丹转身走回仪器台,又进入到全神贯注的录音工作时,张瑞那赔了一路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他冲着秦晓丹撇了撇嘴,又透过厚实的隔音玻璃看了一眼里面同样一丝不苟深情演唱的路铭希,继而又顺手拾起一份报纸,和那二位一样,进入到全神贯注的……八卦当中……
——惊爆:苏锦才是国枫集团最大掌权人,国枫员工戏称其为皇太后。
“陈如佳酿。”
“我……”
“操”字还没说出口,张瑞就瞄到秦晓丹射过来的恶毒目光,瞬间便誊出一只手,紧紧地捂住嘴巴,这样一来,秦晓丹才满意地扭过头,继续投入到工作之中。
——配音界小透明荣获国枫太子爷迟暮青睐,是缘还是孽?
“细回想。”
“嘶……”还没等张瑞吐出他标准的口头禅,只是这倒抽冷气的声音,就惹来秦晓丹大力敲击键盘的回应,“……”
确实不能怪张瑞,只不过是这两天的报道太劲爆。
——惊天大秘密!苏禾原是苏起之子!!!
——迟苏两家多年世交,苏禾迟佳童年照片大公开,竹马依旧竹马,青梅已不是青梅。
——据知情人爆料,苏禾从小较孤僻,进入主持界只因一个赌约。
“清香,漾。”
录音进入到副歌部分,在路铭希的歌声里,秦晓丹的校正里,张瑞又一版接着一版地翻看着这三天的报纸新闻,和之前看到的那些标题一样,不论是哪个板块,只要是带有“苏禾”,“迟暮”,“迟国枫”,“苏锦”,“迟佳”以及“国枫”字样的新闻标题,不是那一板块的头条,也会占据相当大的版面篇幅。
此时此刻,目睹完这三天的报纸报道的张瑞心里有着两个疑问。
第一,国枫集团亦或者是什么组织或者个人发生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了?
第二,爆料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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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张瑞所看的同样的几份报纸,出现在了迟家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国枫集团董事长迟国枫先生弓着背,眯着轻微老花的双眼,手里执着放大镜,很是滑稽地试图看清放在腿间的报纸上的字样,放大镜移动到哪个字上,迟国枫就像个学生一般一字一顿地念读出声:“迟……国……枫……欲……辞……职……混账!我什么时候辞职了?”
身旁的锦姨凑了过去,瞥了一眼报纸之后又顺势白了一眼迟国枫,“看清楚,人家写的是‘欲’,谁说你辞职了?”
“哦……”迟国枫应了一声,看完后面那一段后转念又道:“就算我辞职了也不会把国枫董事长交给迟暮,那臭小子还没本事坐董事长的位置。”
闻言,坐在离迟国枫最远的沙发上的迟暮嘴巴张了张,想了想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咔擦咔擦”迟佳在那颗红得发紫的蛇果上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用小拇指指着她手里的报纸道:“嚯!什么叫‘竹马依旧竹马,青梅已不是青梅’?我记得这张照片是我五岁的时候和苏禾哥拍的,锦姨你瞧瞧,青梅哪里不是青梅啦?哼!黑我也得有理有据啊!”
锦姨瞧了一眼迟佳递到她眼下的报纸,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先前吃瘪的迟暮,此时却找到一个还击的机会,“妹子,你仔细看看。”迟暮凑了过来,一把抢过迟佳手里的报纸,“呲喇呲喇”地弹了弹,又将那张报纸铺在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到的茶几一角,“五岁的照片哈?虽然说那时候你也是个小胖妹,但是你看啊,你小时候圆圆乎乎的很可爱,养着很带劲儿,但是……现在也圆圆乎乎的,还长宽一个数,越看越没意思……”
“哈哈哈哈……”
“你才没意思!你全家都没意思!”
“我全家里最没意思的就是你。”
“你……”
“哈哈哈哈……”
迟国枫“啪”的一声把手里的报纸拍在茶几上,脸色一正道:“迟暮,哪儿有这样挖苦妹妹的?小锦你还笑?已经三天了,这报道,一天比一天离谱,哼!你还笑得出来。”
已是多年的枕边人,锦姨太了解迟国枫的脾气了,虽然知道迟国枫已经动了气,但锦姨还是一脸不以为然,“离谱么?你倒是给我说说,这三天里的新闻报道,那一个字是假的?”
“这……”迟国枫噎了噎,又较真地拾起先前被他拍在茶几上的那一份报纸,“喏!我欲辞职,还得把董事长的职位交给迟暮就是假的。”
“假在哪里?”锦姨优雅地端起精致的茶杯,抿了一口里面的玫瑰花茶,“你欲辞职,又不是明天,后天或者是大后天就辞职,几年后,等你厌了腻了干不动了,还不是得卸任,到那时候,迟暮也有能力了,国枫不交给迟暮还能交给谁?你辛辛苦苦拼搏出来的产业若是交给一个外人,你信得过吗?”
迟国枫一时语塞,想了想,还是脸红脖子粗的无奈吼了一句:“你这摆明了是强词夺理!”
“我强词夺理?”客厅里的火药味愈发浓重,锦姨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些许音调:“是你们这些生意人,整天就在商场里忙活没时间多看书,上学念书的时候学的理科没把语文学好,瞧瞧,现在看个报纸都不知所谓,呵,当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你!”
“我什么我?你再嚷嚷一句试试看。”
“……”
坊间传说,和女人争执,绝对没有好下场,更何况,与迟国枫争执的,还是一个让他又爱又怕的强势女人,僵持下去,弊大于利,迟国枫也只好偃旗息鼓,最后将矛头指向了这次大规模报道的幕后始作俑者,“这次苏禾做的太过分了。”
“对!太过分了!”每当迟国枫和锦姨吵起来,一向充当老好人角色的迟暮,眼见着自家老爹转移话题,便立马帮腔。
如果说接到苏禾的那一通电话时,迟暮还一头雾水的话,在这三天的大规模新闻报道之后,他便深刻知道那句“家里人身体都还好吗”的究极奥义是什么了,只可惜……在这一张张一条条一行行报道席卷整个出版业三天之久后,现在才领悟出来,为时已晚。
不过,有一个问题,迟暮始终想不通,那就是,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苏禾这么不惜一切代价的揭示他自己以及迟家的老底?
“过分?”锦姨蹙起眉头,捏着茶杯把的手指也不禁用力而泛白,“迟国枫,你的国枫集团是见不得光,还是你想闷声不啃气儿的把我娶进迟家?我名不正言不顺地跟了你那么多年,现在我俩要结婚了,还不让大肆报道增添喜气?呵,是啊,你堂堂国枫集团一把手,娶个早已破产的曾经地产大亨的妹妹做老婆,还是二婚,很丢人哦?”
话音刚落,在场的迟家三人,已是一身冷汗。
迟国枫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完蛋了。
迟暮不自觉地咳了几声——苏禾敢这么做,就料到遭殃的人绝对不会是他。
迟佳不自觉地将蛇果放在一边,顿时没了食欲——这次救不了老爹了,老哥放弃治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