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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里。
寒风瑟瑟,杨雪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站在一块白色墓碑前。
墓碑上甚至都没有照片。
杨雪拉紧呢子大衣的衣领,深深地吸了口气。现在在看这座墓,似乎对杨雪来说才是个笑话。
“小雪。”
一道亲昵的呼唤声由后传来。
杨雪回过神,转身,关荷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
“院长!”
杨雪的眼底有着隐隐的湿润,她拭去眼角未被风干的泪痕,冲院长一笑。
关荷来到杨雪的面前,一如既往的亲切,“我打电话给你,可是你的手机丢在别墅,打电话给戚天恩告诉我你也许会来这里。”
杨雪微微一愣,再而看向墓碑,浅浅一笑,“我只是过来看看。”
关荷笑容微凝道,“这座墓曾经骗过了所有人,也包括我。”
杨雪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墓碑上,很久以后才吐出,“或许我现在该叫你阿姨是吗?”
关荷轻叹了一声,“很抱歉,小雪!”
“我知道你是为了她而来,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杨雪幽幽的逸出。
“你至少听她一个解释。她从未放弃过你,知道吗?”关荷解释。
杨雪凄凉一笑:“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身世,告诉我,我有个怎样的父亲,怎样的妈咪,那样也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关荷同是苦笑道“那时我不知道姐姐还活着,对于你父亲的为人,我实在不忍告诉已经失去记忆的你。我只想你简单的长大,可是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如果知道是这般结局,我绝不会这样做。让你受那么多苦。小雪,你恨我吗?”
杨雪摇了摇首,“在孤儿院里的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我感谢你把我找到还来不及,我为什么会恨你!”
关荷陷入久远的回忆中,“四岁你就在我身边,你从医院离开的记忆。却只有你才了解。可是你却失去了记忆。姐姐突然离世,连我都无法接受那个打击,更别说那么小的你。所以我们商量让你简单的活着。我把你当自己的女儿养,因为我老公的原因,所以我们也没有一儿半女。我记得他也对你十分疼爱。尽管隐瞒了你,但我对你的爱却无比的真实。”
关荷所说的话。在杨雪的脑海中形成一幕幕的画面。她想起小时候她们在一起的所有开心画面。
杨雪的眸子渐渐噙着丝丝笑意。
关荷再度叹了口气,平静吐出。“我想,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这么多年你们再次相遇。你妈咪自然是非常爱你的,当年她也迫不得已。如果不是你的父亲,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离开你的。”
杨雪抬起清眸。凝望着关荷。
“小雪,原谅她吧!她会是个好母亲。你已经为人父母,应该知道做母亲的痛!不要恨她!”
杨雪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其实我并不是恨她......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事情来的太过突然。有些好不容易忘记的过去,却又被想起。我并不想打扰她现在的生活。她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美满的家庭。就像某人说的。如果爹地不在监狱里,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出现来认我吗?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为一个巧合,还有戚天恩的促使罢了。”
“小雪,你误会了!她真的一直都在寻找你,世界这么大就像大海捞针一般,这并不代表她没有寻找你。”
“她不是以为我不在人世了吗?既然这样何不必当我已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她大可以一直过着她的幸福生活。”
“即使她表面看起来再幸福,而你却是她心里永远的结。她想弥补她这么多年没有陪在你身边的损失!”
“破了就是破了,再怎么补它也是旧的,何必计较去弥补。”
“你还是不愿认她?”
“我只是不想再有负担,我还没有那个勇气去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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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房间里,杨雪靠在床头上,久久地陷入思绪。
她的脑海中一遍遍地播放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心头传来的是一阵阵的心酸和难受。
她在想,自己本不该经历的事情。
如果她知道真相,或许,她的人生将截然不同……就算遭遇报复,至少,她不会那么傻,那么天真。
又有谁知道,如果可以选,她宁愿这辈子都没有遇见过他,只要简单和平凡的生活。
……
吁了口气,拿起手机,她将关机的手机打开。
黑色屏幕渐渐变成彩色,而后,一条信息显示在她的手机屏幕上。
“老婆,八点半请到花园这里来!我有话对你说。杨雪看了看时间,离八点半就差五分钟了。”杨雪起身离开房间“下了楼。
后花园,静谧的连灯光都是十分微弱。
“天恩!”杨雪唤着戚天恩的名字。
“砰”的一声巨响让杨雪惊吓的望向天空。
礼花五彩斑斓的绽放,让杨雪的心情由惊吓变为惊喜。她静静地观赏着天空多重礼花的绚丽。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戚天恩来到了身边。
“喜欢吗?”戚天恩在她耳边轻声的问。
“嗯!”杨雪原本无意的回答,却让她回过了神看向戚天恩。
“你准备的吗?”
戚天恩含笑“嗯,感觉你会喜欢!”
“谢谢!”杨雪温暖的笑着。
“你要喜欢,以后我陪你天天看可以吗?”戚天恩拥住了杨雪的肩笑问。
杨雪突然失愣,表情微微严肃的转身看向戚天恩道“天恩,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
然而,戚天恩却转身抱住了杨雪。
她手足无措,却又莫名酸涩。
“老婆,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别生我的气了好吗?”戚天恩拥住杨雪轻声诉说。
冰冷的空气中这熟悉的气息嗅着让人心不由的酸涩,杨雪的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上衣的衣服。似乎在下定决心。
他们之间,看似平常波澜不惊,却存在让它们始终找不到解开的方法,也是一种痛。
一段莫名其妙衍生出的感情,油报复的恨意,到爱到无法自拔,小心翼翼的呵护,却还是无法避免,还是保存那份纯爱,给彼此留下一处心房。
如斯的爱情,失去时会疼痛,存在着又不知如何磨难,就像一颗定时炸弹。
杨雪觉得自己已经再没有勇气确定以后的生活。
也许这个相遇的方式错了,如果当初不是那样的开始......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花园里不知道多久,或地老天荒,或海枯石烂,或不过是短暂的昙花一现。他低沉的喘息声在耳畔回荡,透着一种压抑而绝望的气息。
最终,杨雪缓慢的松开了手臂,低低的声音里极力在压抑着什么,“好了,这个拥抱我会永远记得,谢谢你给予我的一切,包括两个可爱的孩子。”
戚天恩的身子微微僵硬起来,不可窒息的抬头向他看去,不敢相信这是他说出来的话!她真的要这样放开他吗?
一时间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刺骨的寒风席卷上心痛,将整个人都吞噬掉。黑暗中他的神色阴暗不明,让人琢磨不透。
戚天恩温柔擒住了她的双肩,“不要做这样的决定……老婆,我们真的可以好好开始。”
她轻轻挣开了戚天恩的碰触,没有一丝动容地道,“天恩,我们和平相处吧,退回朋友的位置。我会和你共同抚养孩子,但是,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我很明确的知道我爱你,而你还爱我不是吗?”
她淡淡地道,“我从来没有否认我对你的爱,这样决定不是因为不爱你。我们之间缺少的东西我们始终都没有寻找到方法不是吗?所以我想保留这份爱原有的味道。”
“我们可以寻找方法!”戚天恩原来温和的面容,此刻却集聚的全是苦痛。
她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俊逸脸庞,很浅很浅地笑着,“我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我们之间缺少的方法,至少这七年来,你没有,我也没有,人生没有那么多七年可以等待,所以我决定放手。”
这些字眼刺痛的何止是戚天恩,更像是杨雪自己拿着刀子狠狠的刺穿自己的心脏,血流成河,伤到极致。余光不是没有察觉到她脸上的震惊与悲痛,只是缓慢的侧过头,假装没有看到,假装没有心痛。
从看到她的那一刻戚天恩承认,这个人是他爱的女人,爱到灵魂深处的女人!他不敢想象他会再离他而去。
若可以,杨雪何尝想这样伤他,伤自己;可他们之间有些东西没办法改变,她站出来斩断不该有的牵念,不是不爱,而是想保留那份美好的感情,她心里的魔障已经根深蒂固。
无法克制自己,无法给予他最美满的爱情。
戚天恩垂下手臂,张口却又突然不敢去问,更不能歇斯底里的去发泄着什么,所有的悲痛、绝望都在心里深处碰撞,翻涌,身子摇摇晃晃甚至跌倒;冰冷的气氛近乎令人窒息,犹如这个季节。
“如果这真是你想要的!”戚天恩不再说话,转身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