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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满是些名人字画,随便一幅都价值连城那种,屋里三面都是很大很大的书架,上面的书比凌九这辈子的书加在一起看得都还要多,还有两张很大的书桌,其中一张上面摆满了账本,另外一张才用来办公。
刘青歌正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凌九瞥了他一眼,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叶入口,他愣住了,这是粗茶,粗劣到极致的茶,大街上五文钱能换来一袋子,一般都是那些生活水平不是很好的家庭喝的,堂堂廉锦王,怎么会喝这种茶叶?难道他知道自己要来?故意的?
他拿起杯盏看了看,全都是景德镇的上好青瓷,怎么会沏这种茶叶,而且茶水已经凉透了,应该是中午那会儿沏的,怎么也没下人更换?
写完了,刘青歌拿起那张写满字的纸拿起来看了看,十分满意地点点头,拿着纸走到凌九身边坐下,顺手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毫不嫌弃地喝下去,神色没有半点变化,似乎已经喝习惯了。
凌九看他的眼神愈发诧异。
“哦,对了,这杯茶一杯一文钱。”刘青歌头也不抬地对他说道。
凌九:“……”
“好了,把这个签了吧。”刘青歌把纸递给他。
凌九接过来打开来看,随即傻眼了。
刘青歌看他久久不做反应,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去,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不认识字?”
凌九发誓他真的认识字,当初那样血腥的训练,什么都要学,不允许有任何他们不会的东西,读书识字起码是基本的,纸上的这些字他都认识,可是为什么拼在一起他就不认识了?
凌九的沉默让刘青歌心底认证了他不认字这个事实,于是拿过那张纸,指着第一行的三个字,一字一顿地念给他听。
“来,跟我念,卖、身、契。”
“额,我认识,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凌九茫然了。
“不明白?卖身契就是卖身契约的意思,只要你签下这份卖身契,就相当于是卖身给我了,明白了吗?”刘青歌悉心地给他解释,十分有耐心的样子。
凌九诚实地摇头,“我为什么要卖身给你?”当他是菜市场的冬瓜啊!
“因为你欠我一千零六两八十一文钱啊。”刘青歌笑吟吟地看着他,说得理所当然,好似是在谈论天气一般,“或者你现在还钱。”他十分熟练自然地伸手。
……他还真把那杯茶的一文钱也算上了,这个王爷还敢再扣点么!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凌九表示十分傲娇。
“那你就只能签卖身契了。”
“唔,就算我签了,卖身给你当小厮……额,丫鬟,可一个丫鬟一个月工钱只有那么点,一千多两,我一百年也还不完啊!”
他可以做工一百年还债,可是这个变态王爷就活不到那个时候了,回头五十年后,这个变态王爷已经变成满头白发,身材佝偻的老变态,他还是保持现在这副模样,估计会被当成怪物吧。
刘青歌对他摇摇手指,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狡诈,“你忘了,下个月你就要和你那个表妹一同嫁给我了,我怎么能让我的爱妾做丫鬟呢?”
对啊,凌九都忘了这茬啊。
“那我迟早要嫁给你,自然就是你的人,你还让我签卖身契干嘛?”
“你不是识字吗?自己看。”刘青歌对他扬了扬眉,自己悠闲地喝起那壶劣质的粗茶。
凌九拿起那份“卖身契”仔细地看了起来,所谓卖身契,这更像是一份协议,要他以嫁给他为名,实际上则还是府里家妓的身份,有客人来要伺候,说白了就是陪吃陪喝陪睡,陪一个客人相当于一两银子,欠他的债务就会少一两,只要他陪够一千零一个人,他就还完债了。
得,都能讲本故事出来了。
“一次一两?比□还便宜啊。”凌九不满道,这个王爷是太作孽了,人家卖肉的钱他也克扣!
刘青歌轻笑,“□的一弯玉臂可是千人枕过,我这里来的客人都是皇室贵胄达官贵人,况且只要你巴结上一个,这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这些话,花叔倒是也说过,凌九深思。
刘青歌嘴角的笑意加深,出声诱哄着,用那双好看勾人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他,“怎么样?签了吧。”
签了……他就是脑子进水了!
“我不签!”
笑容僵在刘青歌的脸上,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也瞪了起来,瞪了好一会儿,他忽地又笑了,笑容阴测测地,“谁让你坐着的?”
凌九瞥了他一眼,明明是他先坐在这里的,这个变态王爷自己非要凑过来挨着他坐着,现在还一脸嫌弃的样子。
他撇着嘴站起来退后两步,立正站好。
“我再问你一句,签不签?”
“打死你我也不签!”
“……”刘青歌瞪着他,笑得愈发阴森,“那打死柳青呢?”
“……”
“看着刚才我同他在竹屋欢好,那种感觉不好受吧?刚才那么黑,你可看清楚了?要不要我派人把他找来,在你面前再表演一番?”
凌九后背狠狠地一僵,浓浓的杀气散发出来,如果不是因为他内力尽失,光凭这些杀气,足够让刘青歌毛骨悚然。
“你不许再碰他!”
“他是我的男宠,我为什么不能碰?”刘青歌好笑地睨着他。
“……我签,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许碰他!”
刘青歌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答应的意思,只是侧头看了看窗外的月亮,今天应该是二十三里,已经过了月圆的日子了。
“记着,以后胆敢再冒犯我,顶撞一句二十鞭子,”刘青歌冷冷说道:“这次念在你是初犯就算了,不过你别想用挨鞭子来偷懒,就算挨一百鞭子也得给我去陪客,把生意谈拢!”
凌九点头总结了下,总之就是一句话,万般皆下品,唯有上床高,下了床该怎么打怎么打,上个床该怎么干该怎么干。
凌九走到桌前拿起笔,在右下角用左手写下“杨芳轩”三个字,反正签的又不他。
“你是左撇子?”刘青歌随意一问。
凌九哼了声,没有回答,他不是左撇子,这只是一种自我保护习惯,对陌生人和事物的质疑,让他习惯性地去掩饰,把假装的那一面露给别人看,即使写字也是一样,这是他们这种人的通性。
他没有回答,刘青歌也不生气,只是那样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神渐渐变了,有些发红,一直盯着他看,目不转睛。
凌九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饶是再淡定,被他用这种眼神看了这么久,想无视都无视不了了。
“你到底在看什么?”他忍无可忍地问道。
刘青歌只是眼睛发红地盯着他的胸口,好半天才说道:“你……是不是……额,没发育好?”
凌九低头看了看,他没放馒头。
他双手护胸,像防色狼一样警惕地退后两步,恶狠狠地瞪着刘青歌恼怒道:“要你管!”
刘青歌又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打开轻轻挥动着,“哎,看来要叫花叔多给你吃点番木瓜了。”
……他就算吃一车,也长不出两个胸来啊!
于是,凌九掩面而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凌九发现门口多了两个家丁看守,无论他去哪都会有人跟着,估计是刘青歌怕他又逃跑,一千多两银子也跟着飞了吧。
今天是凌九应好了刘玄书的第七天,还不等入夜,刘玄书就派人接凌九去他房里。
凌九被花叔强迫地穿了身极其风骚的衣服,脸上又抹了一堆东西,头上也戴了起码两斤重的首饰,终于十分满意地把他推出门了。
凌九正在脑子里想着千种办法对付那个刘玄书,却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的大脑连同他的身体一起,石化了。
刘玄书衣衫半褪地斜倚在床上,露出他还稚嫩单薄的胸膛,媚眼横波带着情-欲,而桌子前还坐着一个人,一身金银珠宝晃得人眼睛疼,腰间八块腰饰只是看着就觉得腰酸。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廉锦王府的主人,刘青歌。
这么暧昧的场景,桌子上还放着一盘香蕉啊!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红着脸说了句打扰了,就要退出门外。
“慢着慢着!”刘玄书忙着从床上跳下来抓住他的手,不顾他的意愿把他拉进了房间里,关上房门。
凌九瞥了眼悠哉喝茶的刘青歌,现在是神马情况?这哥俩重口味到准备三个人一起来?……果然变态是遗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