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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枫林中,皇甫平呆呆地坐在石椅之上,看着那远去的熟悉倩影,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
拒绝了,小师妹竟然拒绝了他!
小师妹不是应该喜欢自己的吗?就像自己喜欢小师妹一样!
他的心中根本无法接受这种结果,这一切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噩梦,是一个梦魇,一个无法唤醒的梦魇!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琅嬛山,两小无嫌猜,不应该是这样的吗?
但一切都不是,一切都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小师妹竟然说一直把自己当做哥哥,哥哥,这是一个多么令人伤心的词语!
皇甫平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只银酒壶,然后猛地灌了一口,他一向酒量颇大,但这口酒却把他呛到了,让他咳嗽不止,几乎要把内脏都咳出来。
“哇”的一口鲜血喷出,皇甫平的身形摇摇欲坠,但他却强自稳住了身子,猛地又向嘴里倒了一口酒。
远远的,那枫林外,一个白色的身影急切地跑了过来,这身影来到石桌边,一把抢过了酒壶。
“大师兄,你不要再喝了!”
皇甫平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尹师妹,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双眼呆滞无神,一伸手,抢回了酒壶。
尹师妹心痛如绞,她从大师兄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心如死灰般的感觉……
小苑师妹走的很快,很慌乱,慌乱到她几乎丧失了正常的思考。
她最怕的一件事终于到来,大师兄竟然向她表白了!
她实在想不出,既不伤大师兄的心,又能拒绝的婉转话语。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了那些话,或许在认识齐飞之后,她已经在心中潜意识地组织了这些话语,对大师兄所说的话语。
但是她知道自己表达得并不好,明明想要婉转些,但却说得生硬无比。
她想起了小时候,大师兄背着她满山乱跑的情景,想起了她踩着大师兄的肩膀去掏鸟窝的情景,想起了自己因为修炼偷懒,被父亲责罚,在大殿中面对玄帝神像思过时,大师兄偷偷地给她送来点心时的情景。
小苑师妹一阵阵的心中难受,可是,大师兄,我真的是一直把你当做哥哥的啊,我把你当做亲哥哥,愿意一辈子做你的妹妹。
小苑师妹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那片枫林,她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大师兄,她只感觉到头脑里一团浆糊,她只想大哭一场,找个人倾诉心中的难受。
齐飞正坐在自家的院子内沉思,思考着有关人生,有关世界,有关宇宙,有关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的狗屁问题时,院子的门被一道倩影撞开,然后一个温暖的身子便扑进了自己的怀中。
看着小苑师妹在自己的怀里放声大哭,他嘴角抽了抽,急忙拦腰抱起小苑师妹,走进了石头房子。
小苑师妹抱他抱得很紧,似乎害怕他忽然跑掉一般,就那样用力的抱着,不顾一切地哭着。
齐飞叹了一口气,站在房间的地上一动不动。
半晌之后,小苑师妹忽然用力推开他,一头扑到了床上。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小苑师妹从床上起来,再次扑进他的怀里……
“唉,师妹,究竟生了什么事?”齐飞伸出手,轻抚着小苑师妹的香肩,柔声地说道。
“我……大师兄对我表白了!”小苑师妹的嗓子明显已经沙哑了。
“哦……”齐飞眨了眨眼,有些无言以对,他确实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齐飞,我拒绝了大师兄,他心里一定难受得要死。”小苑师妹已经止住了泪水,怔怔地看着齐飞。
“师妹……”齐飞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事情自己以前只在电视电影里面看到过,就算他感情经历丰富,却也是从来都未遇到过这样的场景。
不过,依他的经验来看,此刻还是什么都不要说最好。
此时无声胜有声,齐飞就这样默默地抱着小苑师妹,一句话也不说,直到黄昏将至,残阳似血,直到月光朦胧,洒满大地。
又过了片刻,小苑师妹慢慢地从他的怀里钻出,然后一双清水似的眸子,呆呆地望着他,最后忽然踮起了脚尖,在齐飞的唇上轻轻一吻,接着,衣袂飘动,离开了房间。
齐飞看着小苑的背影,心情十分复杂,但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坐到了石桌边,给自己倒上一杯冷茶,然后一饮而尽,冷茶微苦,他双眼微眯了眯。
转眼间几天的时间过去,小苑师妹仿佛消失了一般,没有来找齐飞。
齐飞试探着在无极仙录上和小苑师妹说话,但却总显示着对方并不在线。
就在这天晚上,齐飞心中担忧,决定去小苑师妹的住处探查一番时,小苑师妹却不期而至。
小苑师妹的脸上没有了清冷,有的只是平静和羞涩,仿佛忘了那天所说的一切事情,小苑师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用低低的声音,给他讲起了有关合道的一些东西。
齐飞默默地倾听,在心中反复思忖,然后道:“师妹,我随时都可以突破到指玄后期,而你,已经是指玄后期,我想,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合道好不好?”
小苑师妹看着他,道:“一起去合道,怎么一起合道……去哪里合道?”
齐飞笑道:“我们一起去世俗之中打磨心境,寻找最契合自身,而又威力无比的道,来相合可好?”
小苑师妹看着他,好半晌才讷讷地道:“齐飞,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俩两个一起去世俗之中生活?”
齐飞点头道:“是的!”
小苑师妹低下头,想了想,说道:“好是好,可是我们要怎么去呢?父亲和娘亲一定不会答应的……可我也不能不告诉父亲和娘亲……”
空气中一阵沉默。
齐飞双眼微眯,心中有些唏嘘,自己连续两次被人私奔,这次是否能来一次真正的呢?
“齐飞,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如果,如果你真的想让我陪你一起合道,那就要好好的计划一下。”小苑师妹依旧微微的低着头,玉颈间飞起了一抹嫣红。
齐飞点了点头,道:“让我想一想吧,我总感觉自己在这山上无法合道成功的。”
两个人默默对视,谁也不再说话。
过了许久,小苑师妹站起了身子,轻轻地道:“我要回去了。”
齐飞也站了起来:“师妹,路上小心些。”
小苑师妹忽然笑了笑:“齐飞,你不要担心,就算父亲和娘亲不同意我去世俗中合道,我也会和你一起去的……”
齐飞闻言愣了愣,再看时,房间内却早已失去了小苑师妹的身影,空余香风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