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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瑛姑姑知晓莫离出事的时候,她赶不过来,只是心里到底是不放心,便将手中的事物交给手下几个可靠的,自己回到京城,打算以后就留在莫离身边伺候着了。
因心里不放心,来得急了些,所以一路上也没怎么休息,只是即便如此,待她赶到京城之时,城门却已经关了,因此只好在城外最近的村里歇了一夜。翌日天一亮便赶紧进城来。
青杏见着她回来了,不由得满脸的欢喜,也顾不得什么,只赶紧打发去通知莫离。
这厢瑛姑姑刚刚换了衣裳,本是要去过小厅那边见莫离的,却不想莫离到底是个年轻的,手脚比她快,先一步过来了。
“姑姑,怎么来也不先说一声,如此我也好安排,听青杏说,你昨儿还是在成为农家借宿的。”即便是从新上了妆,可却依旧掩盖不了她眼中的疲惫之态,莫离见此难免是心疼了。瑛姑姑从小在容夫人身边伺候,当初为了跟着岚嬷嬷她们照顾自己,便没有嫁人,可如今也不过是三十多点的岁数,其实算起来还是年轻的,而且她相貌又算是姣好,若是真想过日子,愿意娶她的人大有人在,可关键是她们总将自己当作孩子一般。
瑛姑姑却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多大点的事情,何况我这次留下就不走了,外面有岚嬷嬷张罗着就是,姑娘身边也不能缺了人,所以我还是回来吧!”
她能留在身边莫离自然是觉得好,何况现在生意也都稳定了下来,瑛姑姑又在肇州带出了一批可靠的人,所以瑛姑姑能留在自己的身边,那对于自己,可谓是如虎添翼,眼下她身边正缺一个能武的,若是有瑛姑姑在,那办事就方便多了。
进了厢房里头,青杏上了茶水,晓得她们许久不见,自有许多话要说,因此便将门口的小丫头都遣走了,自己就站在门口候着。
瑛姑姑本就是个要强的,只是瞧着莫离那比从前削瘦了几分的脸颊,眼眶终是忍不住的红了起来,“姑娘受苦了。”
“那算得个什么苦。”莫离淡淡一笑,不大想提起从前的事情。
瑛姑姑自然是晓得的,因此只强颜笑起来,“我听小丫头们说那三姑奶奶又回来了,你是怎样打算的?”原来瑛姑姑早就晓得了那商凝当初逼迫莫离给她跪下来的一事,一直以来都不能释怀,她们的姑娘,怎么可能给那样的女人下跪?所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这个商凝的,即便她是商家的嫡女又怎样,是姑爷的亲姐姐又怎样?
然却听莫离说道:“我自然是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从前是忌讳她到底是姑爷的亲姐姐,可是我现在知道了,原来夫君跟着十七爷,并非大夫人所出,只是这件事情,大夫人自己却也不晓得。”
这话好似一道火光电石般的闪过瑛姑姑的脑子,一时间满脸的惊诧,“这·····怎么会如此?”
莫离刚刚知道的时候,也是有些匪夷所思,最让自己不明白的是,长孙亦玉竟然不知道。叹了一口气,提起自己的从前的忍让来,“原来不知道的时候,处处忌讳着,想着那是夫君的亲生母亲,那是夫君的亲姐姐,所以能忍之处便忍。”说到此处,忍不住苦笑起来,“不瞒姑姑说,有好一次我真的是忍不住了,可是却又不能与之抗衡,因此便想着逃离商家,大不了我不要这夫婿了。”
听到这话,瑛姑姑的心里不禁揪心起来,“傻丫头,百年修得同船渡,万年修得共枕眠,能成为夫妻那都是上辈子注定了的缘分,哪里由得你胡闹,何况姑爷眼下是不错的。”虽然说不上他哪里好,不过最起码眼下他没有像是当初的莫长卿一样,娶了夫人就迫不及待的纳妾。
莫离垂头一笑,也是啊!这众生之中,他身旁站着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明明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可是最后却在一起成为了夫妻,她确实是应该珍惜。一面与瑛姑姑说道:“我以前以为这个商凝也是有心思的,却不想她竟然也是普通妇孺一个,此番竟然将她家里的姨娘都给带到商家来了。”
瑛姑姑一听倒是惊了一下,按理说来她有这么一个厚实的娘家,在夫家的话应该是没有人敢冒犯的,可是竟然容她的夫婿纳妾,如今还给带到商家来,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不禁朝莫离问道:“那大夫人有什么反应么?”
“倒是没有,昨儿晚上商凝去了青松园,出来的时候满脸的笑容,想来大夫人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生气吧,或许是她们娘俩又想做什么坏事,若不哪里能笑得那么开怀?”莫离说着,很是好奇她昨晚与长孙亦玉到底是商议了什么,可是自己买通的那些小丫头,又没这样的本事。
“姑娘在院子里安插的人可都可靠?”瑛姑姑听见她的话,不禁担心起来,只朝她看去。
莫离闻言,笑着解释道:“在青松园有一个婆子跟着小丫头。”
瑛姑姑闻言,又问道:“都是什么样的人,别是那种朝秦暮楚的,谁给的银子多就依着谁的人,这样的人可是不行的。”
“商家是大秦第一家,家里有银子的人多的去了,我若是与她们拼银子,想靠银子收买人心自然是不靠谱的,所以便用了别的法子,那婆子跟着小丫头都是讲情义的,欠了我的情,便以这样的方式来报答而已。不过她们家里都不是很好,我也叫青杏偷偷的递过银子去。”虽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可是有时候银子未必是万能的,所以莫离这个算是双管齐下了,不止是给了银子,也让她们欠了自己的人情。
瑛姑姑听到她的话,这才放心了些,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莫离想到那蝙蝠血的事情已经安排给月酌了,那其他的事情不好与她开口,正好瑛姑姑来了,瑛姑姑帮自己办了去,便道:“商凝那边,此次不止是方家的人都来了,还有那方世堂妹妹方柔一家。那方柔夫家有个妹妹,今年好像才是十七,昨日她带过来的时候,我瞧见了,相貌算是上等的。”
瑛姑姑闻言,忍不住打断道:“莫非她想把这王家的姑娘放到长生阁来?”
莫离点了点头,“几个月前她就与我提过的,说这王姑娘是如何的好,昨日又把人跟着那方柔的女儿一并给带来了,所以我就差人打听了,原来她与这王家姑娘的感情竟然十分的好,所以今日王家的搬了过来,我想让姑姑帮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姑娘只管说就是。”瑛姑姑闻言,问都没问清楚,便先答应了。
只听莫离说道:“姑姑什么都不用管,只消将那商凝的儿子掳到这王雪琴的屋里便是。”这样的事情,她原来是不方便使白扇的,所以已经准备了香,想要亲自去动手的,不过现在瑛姑姑来了,可算是一缕东风。
瑛姑姑大致已经明白了,“算不得什么事情,而且我听说那方少爷也不是个好的,时常烟花柳巷,当初在江南老家的时候,强抢民女的事情没少做,既然那王雪琴是个美貌的,也不消用什么手段了,直接把他塞进去就是了。”
莫离点点头,“这个时候,怕是王家的已经搬到凌云轩了,一会儿姑姑就去院子里送东西为由,把那王雪琴认个面。”
瑛姑姑应了,本还有些话与莫离说的,却不想针线房那边有管事的来找,因此莫离便先去了。
莫离脚步才踏进针线房,就叫那二夫人给拉到一处没人的树荫处去。
“二婶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莫离见着二夫人的神情如此紧张,不禁连忙问道。
“你是怎样想的,怎将院子给她们了,你难道不晓得那王家的姑侄俩打什么主意么?”二夫人这一瞬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恨不得将她脑子打开来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莫离见她是为了这事情,不以为然的笑起来,“我道是出了什么大事情,原来竟然是为这个事情啊。”一面安抚着二夫人道:“二婶别担心,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她们也就能住一晚,明日便全都叫她们搬走,到时候也省得您跟三婶为她们的吃穿用度费心。”
二夫人闻言,却是满脸的疑惑,“你想怎样?”她到底是有些不放心莫离,毕竟莫离还年轻。
“现在一言半语也说不清楚,二婶你就等着明日看好戏就是了。”莫离笑着说道,一面挽着她的手腕朝着针线房去,转过话题道:“这尺寸都量的差不多了,就是那东华织锦少了几匹,一会儿二婶是要去帐房的,那我就直接将单子给二婶带过去了。”
商凝一家昨日才来的,此刻莫离却说尺寸量的差不多了,想来是不算稻香居的吧!因此便道:“那稻香居那边怎样交代?”
却只听莫离笑道:“就量了三姐姐一家跟着那方家两老的,至于王家的,先没敢动。”
说着,进去清点了各种缎子,又上了账面,就都安排给管事娘子们,也就没了什么事情,莫离正欲回长生阁去,三夫人却是打发人来请她们俩去帐房。
莫离不管帐房事情的,自然是不愿意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却听那个那管事的回道:“三夫人请二夫人跟着十四奶奶过去,并非是因为帐房的事情,而是从昨日开始,家里好几处偏厅里都丢了东西,所以才请两位主子过去商讨。”
闻言,莫离与那二夫人相视了一眼,心里不禁生出一个念头来,昨日才丢的?商凝一家也在昨日才来的,莫不是与她们家有关系?可是莫离觉得商凝就算在穷,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拿厅里的东西吧!
“此事晓得的人可是多?”二夫人只连忙朝着那管事问道。
管事的摇摇头,“小的们哪里敢声张,眼下只希望三位主子做主,将这偷东西的贼给揪出来,还下面的人一个清白,若不然这该又是多少人要遭殃了。”那管事说着,频频叹气。
也是,这么多地方丢了东西,那些负责此处的管事跟丫头婆子们,岂不是要受罪。
“二婶我们先过去吧,既然人都在那边,也好仔细的问问。”莫离伸手去扶着二夫人,示意管事的先过去。
在说帐房这小厅里,黑压压的站满了十来个小管事的,使得原本就不算宽敞的小厅此刻显得更加的拥挤,莫离跟着二夫人入了座,三夫人那里才开口道:“这些都是家里丢东西处的各位管事,若是只有一处丢了东西,那也就当是下人们手脚不干净,可是这么多个地儿,实在是蹊跷得很,所以我才让人去请你们过来。”
说的正是,不可能这些管事都约好,昨日一起偷东西吧!所以莫离便也道:“是得仔细的查,总不能叫他们平白无故的受了冤枉。”一面与身前离的最近的一个管事问道:“东西是什么时候丢的?”
“昨晚小的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今早来却是少了两件瓷器,一个白玉蟾蜍。”那小管事声音有些颤抖的回着,似乎生怕自己说错半句话,就要被拖出去打板子似的。
厅中的其他管事的回答也是如出一辙,所以便料定这贼人是晚上动的手。只是这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把手伸到商家来。
“谁当的值?可是仔细的问了没有?”莫离又问道?
那小管事的闻言,身子哆嗦了一下,只赶紧跪了下来,埋着头小声的回道:“是小的两个亲戚。”随之深怕旁人误会是家里长了手,有连忙解释道:“我那两个亲戚都是老实的,而且又是经过三管家的眼瞧过,保证是手脚干净的。”
裙带关系,不论是到了哪里都是有的,所以莫离听到那当值的是他家的亲戚,也不是很意外。
三夫人却是将脸拉了下来,“都是你们这些人,就因是自己的亲戚,平日里都纵容着,使得当值的时候也只管呼呼大睡,不管事儿才叫那贼人捡了便宜。”
小管事的闻言,却是满脸的冤枉,“小的这两个亲戚都是年轻的,熬得住夜,小的这才敢叫他们值夜的。”
“你去把人俩叫来问问。”莫离觉得,单是问这些管事没用,毕竟东西是晚上丢的,还是得问这些当值的人才是。
那小管事的却是苦着脸,“回奶奶的话,他们俩今日都一直说是头晕晕呼呼的,怕是来了说话也不清楚。”他这话音一落,其他的管事们也都朝着他往来,“是啊,我们那边当值的也是喊头晕,还以为他们是怕吃罪装病,却不想竟然都是一样的。”
三夫人二夫人闻言,不禁相视一样,只听二夫人说道:“既然都是如出一辙,看来这贼人果然是同一个人,只是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商家用药。”
三夫人却道:“我怕这贼人就在商家吧,若不然怎么只拿这些客厅里的东西?而不是寝园里头?”
莫离觉得她这话言之有理,便道:“我看这贼人既然得了一次手,定然会来第二次的,咱们不如瓮中捉鳖,左右眼下这事情没有传出去,他要是听不到什么风声,今晚定然会在来的,不过咱们也不能叫当值的人在着了他的道,一会儿我让丫头偷偷的去请个大夫来,与昨晚当值被下了毒的小厮瞧瞧,是个什么药,先把解药弄出来,今晚就不怕他了。”
“我看这样可行,三弟妹你觉得呢?”二夫人赞同的点点头,一面朝着三夫人望去。
三夫人也是同意的,毕竟与其大动干戈的查,不如在等上一日也行,一面将找大夫的事情揽到自己的身上来:“这大夫还是由着我来寻,你不是还有花房那边要忙么?”
她愿意去,莫离自然是高兴的,因此点了点头,“那就劳烦三婶多累些了。”
三夫人满意的笑了笑,一面叮嘱着管事们管好自己的嘴巴,就像是往常一样,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莫离才从帐房出来,那柚子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方才忘记与奶奶说了,那王家的是个好赌的,听说这些年夫妻俩都是跟着方家一起住,三姑爷的俸禄,还不够他拿去赌呢!”
“你怎不早说?”莫离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些个好赌的,赌红了眼睛什么都做的出来,而且他们又是昨日才进商家来的,商家就正好丢了东西,如此莫离就更加的确定这事情与他们脱不了干系的。
柚子见莫离生气,不禁吐了吐舌,“奴婢先前内急,给忘记了,刚刚在厅里想说的,可是奴婢怕插嘴说话叫旁人挑刺,又要说姑娘您不会管教丫头,因此没敢开口。”
莫离闻言,原来是自己错怪她了。不过若这事情真是王家所为,今日怕是还要旧计重施,到时候正好人证物证俱在,看商凝如何与他们辩护。
回到长生阁,只叫月酌迎住,“白扇来了,在爷的书房那等着奶奶的。”
莫离闻言,不禁满脸的欣喜,“他倒是手脚快。”一面朝柚子道:“你打发两个面生的小丫头去院子里四处转转,可是有什么消息没有,顺道在叫一个婆子去三房那边瞧瞧五姑娘她们。”想来这几位妹妹这些日子倒是安分得很,不过依照她们的性子,若是晓得了自己把院子给旁人们住,她们肯定是按耐不住的,兴许一会儿就该来兴师问罪了。
柚子应了声,便先下去了,莫离这才与月酌一并去了东厢的书房,“爷在么?”
月酌这才想起来,只赶紧与莫离回道:“爷今日叫明公子打发来的人接走了。”
“哦?可是去丞相府?”心想月酌说的这明公子应该是明夜轩吧。
“这个小的倒是不晓得,不过奶奶放心,有明公子跟着,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月酌只笑着回道,生怕莫离担心。
可是他一个男人莫离有什么担心的,身子有好好的,还有着功夫,只是好奇他竟然出府了,不禁问了一句:“老祖宗晓得么?”
月酌却是摇着头,“没打发人去,怕是不知道吧,不过也没有事情的,明公子怎么说也是老祖宗的亲侄孙。”
这厢说着,不觉间已经到了东厢,白扇似乎听到她们说话的声音,便早早的出来相迎了,“属下参加夫人。”
莫离应着,一面进了书房,便在厅里坐了下来,月酌去备茶来。
“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不知道奶奶还有什么吩咐没?”白扇见她坐下来,这才问道。
“嗯,倒是还有一个事情,只是这样的话,你大概是一个晚上也不能休息了。”莫离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白扇到底不是自己的人,比不得柚子青杏她们,所以使唤起来自己有些心虚。
那白扇却是不以为然道:“有什么事情夫人只管说就是。”
莫离这才道:“我的意思是,想麻烦你在一更过后,将凌云轩屋外跟着花园里的灯笼里的油盏唤了成水盏。”这样的话,那这灯就如何也点不燃,而且那个时候大家定然都害怕着急,自然是不会主意里面的到底是油还是水。
白扇闻言,随即便反应过来,“夫人的意思属下明白了,定然不会露出什么痕迹的,天亮之前,也会将油盏换回去的。”
莫离听到这话,只觉得这白扇竟然是如此可爱,自己才说他就懂了,可惜不能常常在自己的身边,若不然能做多少事情啊。“那既是这样的话,你日就先呆在这里,好好的休息。”说着,朝书房里面瞧去,“里头有个长榻,左右你主子今日没在,你去歇着,把精神给我养足了,至于饭菜我会让月酌给你送过来。”
“那个···不必了,属下去三管家那边就是,夫人不必如此费心。”在外头执行任务的时候,连续几天不宿不吃的时间多去了,夫人不过是让他耍些小把戏,就这般客气,反而叫他有些不自在起来。一面匆匆的告辞了,便先去了。
又说这五娘,她还没给四娘寻到机会,商凝一家便来了,又听莫离把凌云轩借给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心里不禁气愤得很。
当然,这生气的也不止是她一个人,那四娘六娘七娘,一个个的脸都拉得跟驴子一般的长,好像是原本属于她们的东西突然给莫离送了一些陌生人,是她们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五姐姐,你的身体不方便,且等着我们的消息就是,大姐姐这一次也实在是不像话了,我们几姐妹挤在这么一个小院子里她不管不问的,却将那么一个大园子送给那些人,无论如何我们得去问问,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五娘自然是巴不得她们去闹,她自己是在凌云轩住过的,那院子最起码比自己现在住的这个打上七八倍的,自从自己住在这小院子里后,好几次都想跟莫离开口讨来住的,毕竟那院子是老祖宗赏给她的,可是后来又担心自己去那边太远,反而便宜了郑覃。但是她并未将这个念头打消,只等着把儿子生下来,在开口给莫离要。
只是没想到,没等到她把儿子生下来,就叫别人给讨去了,若是知道莫离这么容易松口,她早些开口就好了,先要过来放着也好啊。此刻见四娘她们要去,也不阻拦,反而添油加醋道:“是啊,家里现在这么困难,大姐姐不帮衬一下就算了,这胳膊却还往外拐,把这么一个大院子给了无关紧要的人,嘴上说是借去的,可是谁晓得是哪些年头才能还呢!”
四娘闻言,心中更是火大的得很,只朝五娘安慰道:“家里的事情你也别想,好好的顾着自己的身子,等着把侄子生了下来,你就熬出头了。至于大姐姐那里,自有我们三姐妹过去,她若是不说清楚,我们绝对不会这么饶了她的。”四娘说的振振有词,好似她才是那院子的主子似的。
六娘跟着七娘也在一面帮着腔,“是呢,五姐姐别操心,凡是有我们呢!”
三姐妹说着,当即便辞了五娘,叫高嬷嬷差了个丫头领着,就往长生阁去了。
四娘除了要去质问莫离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希望能见上这位姐夫一眼,自从那日五娘说帮自己之后,便开始仔细的打听这十四爷的喜好,可却什么也没打听出来,倒是叫她恼了一阵。
三姐妹虽然已经在商家住了几日,不过都是限于五娘那个小院子里,所见识的都是有限的,这会儿路过大园子里,瞧见花园里的飞阁楼亭,水榭花草,奇石怪木,早都看花了眼睛,看都看不过来,想来也是这样,才没觉得这路有多远,尤其是那七娘是第一次来,所以觉得才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到了,不禁蹙起眉头来,“不是说这花园很大的么?怎么一下就到了。”
小丫头闻言,只笑着回道:“因为奴婢带姑娘们走的是近道,所以自然是快了些。”
这说话间,却见到柚子在门口跟着一个小丫头说话,瞧见她们来,脸上的笑容就收起来了。
原来柚子这正要打发人过去三房看五娘她们的,却不想自己动作却不如四娘她们快,竟然都过来了,因此便示意丫头下去,自己迎了上来:“几位姑娘倒是稀罕啊,怎今日才想起过来。”
六娘是被柚子打过的,此刻见到她还有些心虚,下意识的朝着四娘看去,然此刻的四娘一切都是以自己为商墨羽的准姨娘来看待了,因此也不正眼瞧柚子,话也不搭一声,领着六娘七娘便直接进去了。
柚子见着她们从身前走过的身影,做了个鬼脸,这便从另外一条小道去通知莫离。
四娘跟着六娘不是第一次来了,走的也是轻车熟路的,直接去了厅里,便坐了下来,也不洗手便捡起桌上碟里的点心吃。
那七娘第一次来莫离这边,虽然是在五娘那里没缺吃少穿的,可是这边给她的感觉到底是比五娘那里尊贵了多少,便是这点心的式样总觉得比五娘屋子里吃的点心还要仔细,而且这小碟子也十分的好看,见着两位姐姐都不客气的动手吃点心,她也忍不住搓了搓手,笑着看了看厅里靠墙站着的几个媳妇,才怯怯的伸手拿了一块点心往嘴巴里去。
四娘见她这如此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不禁有些瞧不起的蹙了蹙眉头,“你出息些,别作的跟是没见过世面的破落户一般。”
可是事实上,七娘真的没有见过世面,当初满庆楼就是她唯一见过最有场面的地方了,至今回想气起在那里见到一身绫罗绸缎的贵夫人们,就忍不住的羡慕。
听到四娘的责斥,这才跟着她们一起在玫瑰圈椅上坐了下来,一面吃着点心。
莫离进来的时候,厅里的点心都叫她们吃得七七八八了,芝麻跟着点心屑掉得满地毯都是,不禁蹙了蹙眉头,朝着厅里的几个媳妇瞪去:“怎么伺候姑娘们的,地上弄得这么脏!”
七娘到底是没见过莫离的不客气,听到这话,只连忙站起身来,喊道:“大姐姐。”
“这是七娘吧?”莫离听见她的叫声,不禁回过头来朝着她打量而去,“来商家好几日了吧,怎么今日才过来呢?”莫离问着,一面笑着坐了下来。
七娘被她一问,却是说不出话来,毕竟她们是有目的来的,因此只向四娘瞧去。
四娘还没开口,六娘就站起身来,“大姐姐明明知道我们还跟五姐姐挤在一处小院里,为什么不让我们住那凌云轩去,如今反而给送给别人,大姐姐这是个什么意思?”
她们问自己的时候,总是理直气壮的,莫离就不明白,她们为何总是这样理直气壮?“你们是五奶奶留下来陪五妹妹的客人,不跟她住在一处,还想住哪里,若是我将你们叫了过来,岂不是叫五奶奶多想了?”说着,顿了一下,只挑眉朝六娘看去:“还是你就是想挑拨我跟五奶奶之间的关系?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么?”
莫离问得风轻云淡的,那六娘却是瞬间涨红了一张脸,她哪里想到那么多,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我才不是那样的意思,只是觉得大姐姐这么不讲人情,我们才是你的亲妹妹,你却是不给我们一分的好,那些不相干的,你却是送着给人去。”
“那妹妹要什么样的好呢?”莫离闻言,眉头也不蹙一下,依旧笑着问道。
听到她这样的问话,那六娘竟然给当真了。站起身来指了指身上的衣裳,又看了看莫离,“你瞧瞧你现在一身的锦绣衣裳,我们却还是家里穿着的旧衣裳,我听说现在正准备做秋裳,怎么不见人去给我们量尺寸?”
提起这个四娘也恼,先前还想着,正赶上商家做秋裳,她们能捞到几件衣裳也不错的,不想这都等了几日,却不见针线房打发人来量尺寸,而三房那边的人都早量完了。前几日那泫五爷在的时候,五奶奶还客客气气的,不想这五爷忙去了,这事情她也就不管不问的,四娘都暗示了她几次,却是没个什么反应。
因此现在见六娘提起,便也跟着问道:“正是,那三姑奶奶一家都有量了,为什么没给我们量,你可是管这针线房的。”
却只听莫离回道:“你们是客人,也不晓得能住几日,这尺寸量去了也没有用,商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的衣裳,等排到你们的时候,那都是那一日了,谁晓得你们还在不在,而且商家有规定的,短期住在商家的客人,是不给做秋裳的,就怕做出来的时候,人早就走了,到时候那衣裳又穿不得,岂不是浪费了。”
“那我们就等拿到秋裳了在回去。”六娘当即只回道。
而至于四娘,她的想法跟五娘是一样的,既然是进了商家的门,不管是客人还是什么,她都没打算在出去过。
莫离实在是不敢想象,这些人是自己的妹妹们。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在别人家里,哪里好了,整日看主人家的脸色过日子。还是你们本身就都是欠虐的,自己家里待着做小姐不愿意,非得跑过来,难不成那家里还缺吃少穿了不是?”莫长卿从五娘那里拿去的银子不少,可管她们吃住无忧好几年呢!
七娘被莫离的话吓了一跳,六娘却是已经开口了反驳起来:“谁吃过了肉还愿意吃青菜的,这商家从小到大,吃穿住行的,哪一样是家里能比的,我们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还要回家去受罪,看着母亲的脸色过日子?”她口中的母亲,正是莫雪的母亲王氏。
莫离听到她提起王氏,心道这个女人到底不是个好的,六娘她们又都是庶女,自然是不得好日子过,不过自己当初也是那样熬出来的,在说家里有千般的不好,那也是她们该待着的地方,这商家有万般的好,也与她们无关。“你这么说来,是打算在商家不走了?”
“对,我们就是这个意思。”六娘一点都不含糊的回着,还将四娘跟着七娘的心声一道说了出来。她本来以为莫离会说什么叫她们回去的话。
却不想只听莫离笑道:“我可管不着你们走不走,何况留你们的不是我,有事没事的你们也别来我这院子,我可不如五奶奶那么好客,何况我手上事多,没空招待你们,若是哪个丫头不认得你们,伤了体面可就怪不得我了。”她这言下之意,说的十分清楚了,长生阁是不欢迎她们的,而且自己没在的时候,她们若是敢来的话,那么自会有丫头将她们赶出去,不留一分情面的。
这话六娘是相信的,只是七娘初来乍到,听到这话根本没有当真,何况莫离原来那是多么的温顺,因此反而笑道:“姐姐就会说笑。”一面站起身来打量着这厅,“我在五姐姐那里也住腻了,不如今晚跟大姐姐睡可是好?”
“七妹妹当我开玩笑么?”莫离闻言,忍不住笑问道。若非她不了解七娘的为人,怕是真的会以为她是如此的天真无邪。
七娘见她笑了,想是在这里坐了这么一会儿,也不如先前拘礼了,便朝莫离靠近过去,那莫离是坐着的,她是站着的,因此瞧见莫离头上的簪子,不禁伸手就给拔了下来,随之给插到自己的发鬓里,“这样的簪子我以前也想有一支,姐姐这个送我罢。”说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又开始在莫离身上打量。
四娘和六娘见此,并不说话,更别说去提醒七娘她们在这上面吃过亏,只是当作没瞧见没听见一样。
这一刻,莫离确定她们三个才是亲姐妹,连着这手法思想都是一样的,竟然动不动的就动自己的东西,而这七娘更是出息,直接从自己的头上拔下簪子往她头上去,这出息啊!当即脸色一变,“什么时候,这手脚却是这么不干净?”一旁的柚子听到莫离的话,随之便跨上来一步,一手将七娘头上个插上的簪子给拿来下来。
七娘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随之朝柚子瞧去,便扑过去抢那簪子,一面责骂道:“你个小蹄子,竟然敢动主子头上的东西,是不是想死了。看大姐姐不打你的板子。”
“我就一个主子,你算什么?”柚子躲开身子,七娘便朝莫离扑了过去,当即她也给吓住了,身旁真的伤了莫离,不好交代,因此只将身子朝着一旁的桌上移过去。
身子是移开了,可是却将桌上的茶打翻到莫离的身上去,不禁有些歉意道:“大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一面指着柚子大骂道:“都是自己贱丫头,大姐姐快将她拉出去打了板子。”
然这话才说完,只觉得左脸一阵疼痛,耳心里一阵嗡嗡声音顿时而起,随之听到莫离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你算得上是什么东西,竟然还敢命令起我来,便是在商家,你也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罢了,竟敢在我的面前大呼小叫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莫离的这一巴掌,不止是四娘跟着六娘愣了,七娘自己更是没有反应过来,一双水灵灵的眸子认真的盯着莫离,似乎刚刚那话并非她眼前那温婉的莫离所出。
“大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七妹妹不过是一时贪玩罢了。”四娘没能按耐住,当即便站起身来,走到七娘身边一把扶住七娘,竟然是满脸疼惜的看着七娘,“疼不?”
“怎么,你也要来训我?”莫离的秀眉微微扬起,眼角挑了起来,朝着她问道,随之脸颊上突然荡漾起一抹笑容来,“我竟然不晓得,原来嫡庶是没有区分的,这长幼也是没有区分的,庶妹在嫡姐的面前无需讲什么规矩,更是能随意的使唤责骂。”叹了一口气,“既然是如此我还讲究什么贤良淑德?”说着,起身来甩了甩那长长的阔袖,似要朝厅外走去。
不想她这一甩,袖子便甩在了四娘的脸上,虽然是不疼,却是有些突然,将那四娘吓了一条,条件反射的将七娘往前推去。自己朝后躲去,不过那袖子是仙女纱,质地十分的柔软,轻飘飘的便撒落在了她的头上,吓得她一面扯开,朝着六娘处跑去。
而叫她朝钱推去的七娘却是毫无准备,结结实实的摔了在莫离刚刚坐过的椅子上,额头生生的给打在扶手上,当即只听她“哎哟”的喊了一声,随之摇摇晃晃的撑起身子来,先前捂着脸的手移到额头上去,却摸到了一个出疙瘩,又是一阵钻心的疼,不禁哭了起来。
四娘见此,只朝着七娘说道:“我并非故意的,不过是她使的绊子罢了。”说着,向莫离瞪去。
“四妹妹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吧,方才还假模假样的疼七妹妹,不想我那袖子不小心被风吹起来,拂到你身旁罢了,你竟然这么狠心的将七妹推过去,真是叫我开了眼界,什么叫舍人为己。”莫离方才也不过是拂了一下袖子,却不想竟然将这四娘吓成这个样子,毫不犹豫的将七娘推了过去,可见她到底是有多么的心狠手辣,这若是真的遇到了个什么事情,怎能靠得住?何况她与自己又是不合的。想到此,莫离心里不禁生出个想法来,“四娘怕是不能留,竟然比五娘还要恨!”
只是莫离却被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也是,她这还是头一次主动想害人呢!当然了,她也是有都动机的,防范于未然,总不能每一次都等别人欺负到了门上在做打算吧!
七娘心里也个清楚的,自然知道四娘是个笑面虎,她说的再好听自己也不能信,可是她没有料到的是,这个向来温顺,连她们这些庶女都不敢惹的大姐姐,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口齿伶俐,而且还动手打了自己。
“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被惊到。”四娘听见莫离的话,马上便矢口否认。
“是啊,你是被我惊到,这才做出自然反应的。”莫离顺着她的话说道。
那四娘一听,连忙道:“本来就是,我又不过故意的。”
然她这话音才落,却见莫离朝着七娘跟着六娘说道:“你们可是听清楚了,四妹妹说不是故意的,只是被我惊到了,这才做出自然反应。”说到此处,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看得四娘很是觉得不舒服。只听她又说道:“试想她的自然反应就是这般的无情无义,那若是真的惹恼了她,岂不是直接要性命?”
四娘听到此处,又见六娘和七娘的眼神都朝自己望了过来,不禁着急起来,只将莫离的话赶紧的打断:“莫离,你少在给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莫离却是风轻云淡的瞟了她一眼,“四妹妹你着急什么,难不成你觉得我说对了?”
“你······”四娘气鼓鼓的瞪着那一双晶亮的眼睛。
七娘一面揉着头上的疙瘩,听着莫离的这话,便也瞧出来了,四娘跟莫离之间,她只能选择一方,而两人之间的悬殊如此之大,几乎不用想,七娘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站在莫离这边,质问起四娘来:“四姐姐,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狠毒,我何时对不起你了,竟然要至我于死定!”一面还向六娘劝说道:“六姐姐可得小心防着些才是,咱们四姐姐可是个不讲人情的。”
她的狠心,六娘心里也是早就有数的,此刻见着七娘倒戈相向,又想这五娘如今锦衣玉食的日子都是靠莫离才有的,而且现在的莫离连父亲的话都不听了,何况是她们能对付得了的,自己若是在跟着四娘的话,怕是捞不到什么好,倒不如跟着七娘一样,趁着这劲儿做个选择罢。因此便也一副认清了四娘为人的痛惜表情来,“想不到四姐姐竟然是这样狠毒的人,连七妹你也伤她,幸得方才哪里是椅子,若是池塘或是悬崖的,那七妹妹岂不是?”
六娘这么一说,七娘心里竟然有些后怕起来,只感谢菩萨保佑,这是厅里,那里有椅子,若不然自己的性命怕是早已经没了。
四娘见她们越说越离谱,而且最叫她意想不到的六娘竟然也跟着七娘一样没脑子,听得莫离的三言两语,就开始极对自己了,心下一着急,话也说不上一句顺畅的,便开始寻找东西,想要朝她们砸去,让她们都把嘴巴闭上,寻了一下,那目光便锁定在桌上空着的小碟上,一个疾步上去抓起小碟便要朝莫离砸过去。
莫离哪里容得她这么放肆,何况这四娘的脾气她也摸得七七八八了,四娘是有些脑子的,可是性格太冲动了,经不得别人激,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这坏脾气。所以当莫离看她眼睛到处转动的时候,就已经防着她了,当即见她拿了碟子,便朝着厅里的媳妇们喊道:“还不赶紧拦住四姑娘,难道真的要等她闹出人命来么?”
厅里的四五个媳妇得了莫离的话,只都朝着四娘围了过去,抓的抓住她的手,按的按住她的肩膀,又有搂住她腰的,将她手里的碟子抢了过来。
四娘便是那日在莫离屋子里,也没叫这么多人围着过,而且那日是莫离亲自动手的,而现这几个媳妇却是下等人,又是当着六娘七娘的面,心中觉得更是没了脸面,一面挣扎着,还没容她开口责骂,就听见莫离朝七娘六娘说道:“看吧,我都说她是个狠心的,一句话不对她的胃口是要动手的,也亏得你们俩,竟然日日跟着她,若是我的话还不敢呢,要不然什么时候做事情得罪了她,她偷偷在饭菜里下毒,或是半夜偷摸这动手的话,谁晓得啊,谁防的了啊?”
四娘此刻已经红了眼睛,满脸的狰狞,似乎要将莫离吃了一般,“你个贱人。”又朝着七娘六娘骂去:“你们两个没有脑子的,忘记了她打你们的时候么?”
挑拨离间?不止是要技巧,也要看这形势的。莫离见她也用起这招来,不禁冷冷一笑:“我打她们那是为了她们的好,而且是有分寸的,哪里像是你,动手就是要命的主儿。”
一旁的七娘似乎想起了什么,走上前来指着被媳妇们围住的四娘,“我突然想起来,绾儿失踪的前一天,她不小心打翻了你的胭脂盒,后来她就失踪,等在大姐姐院子里发现的时候,却已经死了,你说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绾儿打翻她的胭脂盒,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情,可是她当时就打了绾儿两巴掌而已,至于绾儿失踪,跟她没有什么关系的。所以此刻哪里容得了七娘为了讨好莫离而这么污蔑她,只挣扎着身子,想要朝七娘的嘴巴撕扯过去,一面骂道:“你个小贱人,少在这里满口胡言的,那绾儿明明是死在她的院子里,却还非得栽赃到我的头上来。”
对于绾儿的死,莫离心中一直有数的,所以当初知道五奶奶用紫水芙害五娘的时候,她并没有阻拦。只是此刻这绾儿的事情叫七娘突然提起,莫离又想起了当初莫长卿的无情无义,连个正经的坟头都没有给绾儿,更别说是去查她的死因了。可是想来,绾儿却有是幸运的,她若是活着,依照她那样的性子,都是姐妹们欺负的对象,而且以后还得被当作是礼物一般,成为莫长卿升官发财的一块垫脚石。
想到这些,莫离的心情便郁闷起来,在瞧她们几个也没有了耐烦心,只道:“你们都回去吧,免得五奶奶那里一会儿该着急了。”一面也不容她们说一句半句话,便喊来一个婆子,“送姑娘们回去。”
七娘和六娘此刻算是乖巧的,可都没在搭理四娘了,二人手牵着手便先出了厅去,四娘叫那婆子死死的盯着,一直出了长生阁,她这才加快脚步朝着那六娘七娘追了上去,“你们两个小蹄子,看我不打死你们。”
不想七娘一改先前在莫离面前的懦弱,一脸冷笑的朝她看去,“虽然说狠是一把利器,可是你在狠又怎样,我跟六姐姐两个人,难到还对付不了你一个人么?”说着,得意的朝她挑了挑眉头,分明就是实实在在的挑衅。
四娘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要动手,却听那婆子硬生生的口气催促道:“姑娘们想做什么,待回去了在做吧,老奴还有事情呢!”
她这话倒是将四娘提醒到了,现在自己跟五娘是一条线上的,回去在找五娘商量商量,好好教训她们俩就是了,反正她们俩现在都是靠着五娘的。想到此,四娘那心里方平衡了许多,当即收了手,便先朝前去了,再也没理会六娘跟着七娘。
当然了,回去少不得是要跟五娘说一番的,又将这七娘冤枉她害绾儿事情说了出来,不想那五娘却是花容有些黯然了下去。
只是这四娘的目光并未在她的身上,所以没有发现,只是叹着气道:“我们这一次去,还是没能见到十四爷。”口气里无不是怨气,似乎是莫离故意将商墨羽藏起来不准她见到似的。
此刻五娘的思绪已经从绾儿那件事情上恢复了过来,一手轻轻的抚着刚刚隆起的腹部,“你们走了,我才晓得今日十四爷并不在府上。”
四娘闻言,却还是忍不住的叹息着,一面有些不耐烦的朝着五娘催促起来,“到底什么时候才算时机成熟,我又总不可能留在你这里,指不定明日父亲就打发人来接我们了。”当然了,莫长卿主动来接她们是不可能的。
五娘听到她这口气,到底是有些不喜欢,哪里有求人的这样,这分明就是在命令自己,何况自己又不是她的丫头,也不想想她现在能留在商家,也全是因为自己呢!不禁蹙起眉头来,“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时机才成熟,知道的话我哪里还是这样的光景,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这里是商家,又不是莫家,你以为什么都是那样简单啊!”
刚刚被莫离挑拨了她与六娘七娘之间的关系,又叫七娘冤枉害绾儿的性命,如今又听见五娘竟然也训起了自己来,心里那一压再压的气,终究是忍不住的升腾起来。冷冷一笑,朝着五娘瞟了一眼,“怎么,连着五妹妹也教训起我这个当姐姐的来,这商家真真是福地啊,先是让懦弱胆怯的莫离变得如此嚣张,眼下连温柔如水的五妹妹也长了脾气啊。”
她这话到底是不中听,又是那样的冷笑,五娘如何看得惯,“不是福地,四姐姐为何还这么拼着命的也要留下来?”
“你······哼!”四娘张了张口,最好还是作罢,毕竟现在自己只能依靠五娘了,当即随之站起身来,“五妹妹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说罢,便自顾走了。
五娘看着她那背影,嘴角那抹冷笑却是越来越深。
下午的天气突然变换起来,竟然下起了一阵雷雨,等着雨势退去了,那乌云也没有散开是迹象,莫离瞧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那商墨羽还没回来,便让月酌去门口等。
一直到了那戌时过了,几处大门都要锁上了,莫离见着月酌也没有回来,这便差使了一个婆子去看,待回来的时候,却只有月酌一个人。
月酌瞧见莫离的那脸色,到底是有些不好看,因此便也不敢多话,只是垂着头。
“你知道爷去哪里了吧?”莫离瞧见他那心虚的模样,就晓得这月酌定然又骗了自己。
果然,月酌听到她的话,哆嗦了一下,随之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小的只知道容华公子来了,爷与他许久没见,定然是少不得要喝一盅。”
“哦,那你怎不早说?”这容华公子莫离是知道的,因此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瞪了他一眼,“好了,你下去吧,也早些歇着。”
月酌这才如蒙大赦,只是这样骗姑娘好么?爷明明是出了京城·······
莫离果真没有多想,回了房间并没有马上躺下,而是一直站在窗前,看着那夜空里的暗色,只觉得今日果然是个闹鬼的黄道吉日,这样的话,凌云轩那边就算是闹翻天,她也不会先过去的,毕竟嘛,男人不在家里,她一个女人过去在怎方便。
而这凌云轩里,方柔夫妇俩将门窗全都关了,连着中间的帘子也死死的拉上,不过接着上演的不是宽衣解带,只见那王兆镛从屏风后面把一个大木箱子搬了出来,一脸得意的打开:“夫人瞧好了,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方柔早就听到他今日说赚了一笔,以为他又出去赌钱赢了,因此便没多在意,此刻看到这一箱子的古玩瓷器跟着玉雕玩意儿,顿时乐欢了,赶紧的跪倒在地上,一手拿起一件玉器玩意儿,满脸激动的说道:“真真是老天开眼了,你终于赢了一次。”一面又朝着王兆镛问道:“多少本钱赢来的?”
那王兆镛却是嘿嘿一笑,黝黑的脸上竟是得意,“我觉得,要是早一日来商家,老天就早一日开眼。”随之小心翼翼的凑到方柔身边小声的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我在商家顺手拿的。”
“啊?”方柔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之反应过来,手里拿着的东西差点滑落,脸上的兴奋与喜色顿时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紧张与害怕,“你···你这是不想活了啊,怎么商家的东西你也敢动?”
那王兆镛却是不以为然道:“这算得个什么啊,九牛一毛还算不得呢!何况商家这么多东西,丢了几样谁能放心,何况我拿的都是那些小客厅的。”一面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何况我还有这个呢!”
那纸包里的东西,方柔晓得,是一种常见的迷药,市井里多的是。随之想到昨晚自己半夜起夜,没见着他在床上,放下手里的玉器玩意儿,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是不是昨晚去拿的?”
“自然,你以为你夫君是个蠢蛋啊,大白天的去偷!”王兆镛还是满脸忍不住的得意。
方柔听到他说偷,赶紧一手将他的嘴巴捂住:“我的个天啊,你说是拿行不行,总是说偷,我这心就跳个不停的。”
“那有什么的。”王兆镛只觉得他这一向作为彪悍的夫人,一下胆小了许多。一面与她道:“瞧这商家到底是有钱人家,这些东西丢了,竟然无人发现,咱们若是在这里多住上一段时间,每天拿一定,等以后走的时候,就凭着这些东西,也能富甲一方了,到时候爷我要开几十间赌馆!”
“怎么,你还想去啊?”方柔听到他的这话,不由得担心的问道。
王兆镛半点掩饰也没有,只将那药包在手里把玩着,“自然是要去,若不然你以为这东西我是买来玩,还是买来的看的。”
方柔的心里却是有些不安,只劝说道:“你何苦冒这个险呢,等着淑芬嫁给了那病秧子,他一死东西不都是咱们的了么,到时候金山银山,一辈子都用不完呢!”
“果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你看哪个是嫌自己金银多的?没出息的婆娘,难怪我这么些年总是这么衰,逢赌不赢,定然是你给带来的霉运。”王兆镛见她那神情和这话,都有些不吉利,不禁有些不耐烦起来。
方柔并不是商凝那样怕男人的,听到王兆镛的这话,不但不赔不是,反而一下站起身来,差不多与王兆镛能齐肩,浓浓的眉头不悦的瞪了起来,掐起腰杆凶狠的骂道:“你个死没良心的,别忘了这些年吃的是谁家的,花的又是谁家的银子,还敢嫌弃老娘,看你是皮痒了吧?”
这王兆镛也是个贱骨头,偏就吃她这一套,见此只赶紧缩了缩肩膀,陪着笑脸道:“夫人莫生气莫生气,我还不想让夫人过的好一些,这才想着多捞一些么,夫人若是为此生气,实在是错怪我了。”一面扶着方柔坐下身来,与她到了茶水,一面隔着衣襟摸着她高耸的胸。
此刻那须喝什么茶水,夫妻俩也没收那箱子,便吹了灯,开始温存。完了那王兆镛是一个劲儿的哄着方柔,待她睡沉了,便穿了衣裳出了门,将自己今日瞧过的几个点出发。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时辰了,那方柔只听见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便给吵醒了过来,却发现床上竟然没有了王兆镛的身影,便以为外面敲门的是他,不禁骂道:“你个短命的,叫你别去别去,这会儿还把老娘我给吵醒过来。”因她是个眼里不容人的,而且又没有那样的条件,所以屋子里从来不留丫头值夜的,所以这会儿得自己去开门。
一面随意的披了件衣裳,一面将床头的油灯点燃,抬着油灯去开门。然却发现这门根本就没在里面锁,不由得骂了起来,“你个要死的,这门不是没锁么?”一面来看门,却是正迎上一阵凉风,若非她那身躯庞大,及时将灯盏护住,若不然早就给吹灭了。
然这门口却是没有半个人影,方柔只觉得这院子竟然比稻香居暗许多,又因白天下过雨,因此有些冷飕飕的,左右看了一下,不见丈夫的人影,以为他在跟自己躲着玩,不禁又忍不住骂了一句:“要死的,不进来我可关门了,这外面可真冷。”说着,只将们轻轻的合上,便转身回来。
躺到床上等了一会儿,见他还不进来,正欲开口大声骂起来,便又听见“咚咚”的敲门声,而且敲的很是着急,似乎有天大的急事似的。
“你有完没完,在不进来我可真的将门锁了。”话是这么说,不过人却没有起来,只将被子一拉,把头给蒙住。可是好一阵了,却还不见王兆镛进来,而那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吵,这才不耐烦起来,衣裳也懒得披了,下床来便直接朝门去,一把用力的拉开门,一面伸腿去提,不过却是什么也没踢中,而门前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方柔这才心虚起来,吸了口气,就站在门口喊道:“当家的?孩子他爹?”然喊了几遍,却都没有个什么反应,反而听到一阵“咚咚”的急促敲门声音,只是并不是很大,好像是远处传过来的,可是这四处黑灯瞎火的,方柔又不敢去,心里不禁想起那襄阳后街才住了几日的凶宅,心下一阵害怕,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赶紧的将身子缩回了屋子,把门关上。
冷静了一会儿,这才朝里间走去,然这才躺到床上,那敲门声又咚咚的响了起来。方柔心头顿时咕咚的跳了起来,哪里还敢起什么床,只拉着被子将自己蒙在里头,只是那声音却是如影随形一般,还越来越清晰。
又说那瑛姑姑,从莫离那里得了话,因此一更天以后就去稻香居寻那方少阳,却是说巧不巧,正瞧见这方少阳要出门,她便尾随在后,毕竟这方少阳自己走一段路,自己少扛一段总是好的。却不想这方少阳走的方向,竟然是朝着长生阁这边去的,而且一路似乎也是偷偷摸摸的,都尽是走小道。
当然了,他并没有去长生阁,而是去了凌云轩,瑛姑姑见此,想着真真是老天相助,还想着要不要动手将她打晕往王雪琴的屋子送去,免得一会儿遇见了人,自己不好动手了。
然却见那方少爷直接并没有去别处,而是朝着王雪琴住的屋子去了,瑛姑姑反而有些反应不过来,待看着他进门后,到底是有些不放心,又很是好奇,便越到了房顶,揭了两片瓦往里头瞧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是将她给吓住了,两个人压根没等自己下什么迷药,就已经搂在一起了。
又说这方少阳,等着一更天一过,就摸了黑朝凌云轩这边来,一进屋子,但见那王雪琴已经脱好了衣裳,就穿着肚兜儿,因此茶水也不喝一口,直接就搂了上去。
“这地儿真好,以后我可就天天宿在你这里了。”方少阳一面啃着她雪白如玉的肌肤,一面喘着气说道。
那王雪琴搂住他的头,听见了这话,却是笑道:“那可不成,你天天来的话,那你爹来了睡哪里,真当我有个七脚八手的,能同时伺候你吗父子俩啊?”
原本已经看他们俩自己滚在了一起,不用自己动手的瑛姑姑,正准备抽身走了,却不想听到了这王雪琴的话,生生个吓了一跳,只又留了下来,兴许还能从他们的话里知道更多对姑娘有用的消息呢!
这屋中,那方少阳的袍子已经褪去了,将那王雪琴推到床上去,“我还没有问你,我跟那老头子,谁好?”
“这还用说么?自然是你这个年轻的好。”王雪琴脸上笑意荡漾,随之问道:“那我跟你那小舅妈,谁好呢?”
闻言,方少阳脸上挂起了几丝邪笑:“你这不是白问么,碰得到的跟着没碰到的,自然是这碰得到的好嘛!”
王雪琴似乎并没有将他这话当真,幽幽一笑:“哼,可是昨晚谁说的,等着你舅舅死了,就要将她给抱到自己床上来的。”随之又道:“不过说来也是,她不是西北兖州人么?竟然比我们江南水乡养出来的姑娘还要可心,这也难怪你的心叫她勾了去。”
房顶上的瑛姑姑听到这王雪琴说什么舅舅死了的时候,便以为她在说商墨羽,因为之前又说了什么小舅妈,正是疑惑之际,却又听王雪琴说西北兖州·······这说的分明就是自己家的姑娘,随之一股怒火升起来,差点忍不住下去一刀将这方少阳给阉了,竟然给亵渎她家的姑娘。只是终究还是给忍住了,看来这屋顶上的冷风也不是白吹的,好歹听到他们说了这么多叫自己“意外”的事情。
又在房顶蹲了一会儿,只不过都尽是些污言垢语,若不然就嗯嗯啊啊的,瑛姑姑到底是听不下去了,这便抽身走了。
她这才走了没多久,那些被门上的鳝血吸引过来的蝙蝠便开始撞门,只是屋子里头满室春光,二人哪里听得见这声音,一直待玩够了,方少阳起来起夜,却是嫌屋子里的马桶不好用,想到花园里就地解决,然他这才起身来撑了个懒腰,床了里衣,就听见外面的敲门声音。不禁吓了一跳,只朝着床上睡熟了的王雪琴推去:“快醒醒,是不是那老东西来了?”
正在梦里的王雪琴叫他陡然的吵醒过来,满脸的不悦,“做什么呢?”
那方少阳却是满脸的慌张,“有敲门声,是不是那老头子来了?”
王雪琴听到他的这话,才清醒过来,果然听到外面有敲门声音,睡意顿时全消,也有些着急起来,朝方少阳望去,没了主意:“怎么办?”
方少阳到底是怕他父亲的,也知道他父亲是个什么脾气,若是敲门敲不进来,必定会在想法子进来的,自己总不能叫他撞见吧,因此当即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一把将衣裳搂起来,便朝着床脚藏去。
王雪琴这才松了一口气,一面将床上的凌乱收拾整齐,这才去开门。
只是这门开了,外面却是黑乎乎的一片,竟然连长廊里的灯都是熄的,什么也瞧不见,方吐了口气,将门关上,一面朝着床脚的方少阳唤道:“瞧你这熊样儿,外面没人,向来是风吹树枝瞧在瓦上的响声罢!”
窗下的方少阳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头伸出来,准备爬出来,却不想外面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不由得朝那王雪琴瞪去:“你个贱人,玩我的吧,还不赶紧去开门。”
王雪琴只觉得这方世堂也是的,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竟然还玩这样的把戏,只好又去开门,然门口依旧是半个人影也没有,可是没有灯笼照亮,又瞧不了多远,只好折身回来,拿来灯火出来,却是见外面依旧没有半个人影,这心里头不禁有些害怕起来,又因这凉风阵阵的卷过来,只觉得好似阴风一般。也顾不得在看那方世堂到底在不在外面了,赶紧进了屋子,将门关上,还将门栓给插上。
不知道是怎的,进到屋子里来,还是觉得全身都凉凉的,手脚吓得冰凉,坐在床上只朝着床底下的方少阳小声道:“外面根本没有有人。”
那方少阳在床底下躺了这么久,已是及其的不舒服,听见她的这话,掀起床单看了一眼,只瞧见她的这一双脚,因此便放心的出来,“你不是说是树枝搭在瓦片上的声音么?”
他的话音才落,外面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二人都听得真真切切,在根本不是什么树枝打在瓦片上的声音,何况这声音分明就是门那里传过来的。
两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更不敢在去开什么门,只慢慢的将目光放到彼此的身上,那王雪琴脸颊上已经流出了冷汗,有些心惊胆战的看着方少阳,蠕动着红唇:“怎么办?”
那方少阳见此她这模样,男子气概顿时被激起,当即就站起身来:“我去看看,就不相信这大宅子里还真有鬼不是?商家大门口的那对狮子可不是玩儿的。”这话倒是有些壮了他的胆,当即就去开门,只是遇到的情况也是与这王雪琴是一样的,屋外除了无尽的黑夜,便什么也没有,他在门口站了将近小半盏茶的功夫,这才进来。得意的朝王雪琴笑道:“你看吧,我就说什么也没有,我在外面站了那么久也没有什么事情。”
然,他这话音才落,敲门声顿时又响了起来。
“你听。”王雪琴到底是个姑娘家,还是给吓住了,当即只朝着床角处缩去,满脸惊恐的盯着那门边。
想是因为这气氛的感染,还是方少阳自己也不算是胆大,所以也有些害怕起来,回头看着王雪琴那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只赶紧上床去将她搂住,两人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只是因为没有说话,这屋子里便更家的安静了,除了他们俩清晰的喘息声音,便是外面急促的敲门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敲门声并没有消失,反而是越来越大声了,似乎这门就要给撞破似的,鬼魂即将冲进来。那方少阳本是早就想去小解的,如今被这敲门声一吓,又实在是憋不住了,王雪琴只觉得自己屁股底下一阵湿热,随之一股浓烈的臊味从四周散开来,不禁捏住了鼻子,朝那方少阳看去,“你······”一面移到另外一个床角去。
方少阳也羞得满面的通红,见着她移了过去,自己蹲在这里,又凉又怕,便又挤了过去。
王雪琴虽然嫌弃他那身上是尿臊味,可是一个人也实在害怕,便就这么挤在一处了。
说来这王雪琴也是自找的,因贪图方便跟着方少阳父子幽会,所以将自己住的这厢房选了这么个一个僻静的地方。倒不如这王淑芬跟着她哥哥王伯夷住在一处,中间就隔了一个小院坝而已,兄妹俩也给吓住了,只赶紧叫丫头小厮的把灯都全点上,可是这门口廊上的灯,却是怎么点也点不着。而这些下人也都给吓住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因为他们开门,而全都掉在屋顶上的蝙蝠。
又因实在太害怕,只晓得一个劲儿的点那灯笼里的灯芯,却没想着检查一下里面到底是水还是油。
几次点火点不上,那小厮终是给吓住了,也顾不得个什么,只一头朝着屋子里冲进去,大喊大叫道:“有鬼,闹鬼了,闹鬼了,鬼吹灯了!”
好好的一个院子,除了屋子里的灯火,外面的灯火一律都点不燃,他又这么一喊鬼吹灯,便将这更加诡异的气氛渲染得又恐怖了几分,那王伯夷跟着王淑芬也顾不得什么了,都各自躲到屋子里去,跟着丫头小厮的抱在一团,每听到外面的蝙蝠撞一次门,那心就跟着剧烈的跳动一次。
终于是有那熬不住的先晕了过去,而他们这一晕,剩下的人便觉得越发的恐怖,反而希望那晕过去的是自己。
可是这人啊,越是这个时候,脑子里越是害怕,想晕也晕不过去,这王淑芬就是个例子,看着自己那晕死过去的三个小丫头,任凭她怎么踢打也醒不过来,只留她一个人苦苦的受着这份煎熬。
而这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