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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4
夜深了，但有些地方注定不太平。
“皇姐，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皇姐我，选择一个如意郎君的权力都没有了么？这滔天的富贵和权势，还不能允许我来找一个如意郎君？”
“那……钱致他知道么？”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吧。”
“是，他知道了！可是……”
“可是，他没有拒绝不是么？感情这东西总是可以培养出来的。”
“皇姐！”
“我知道你来的原因，宫殿之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水月妹妹的心意，我现在才知道，我若是早知道，恐怕会斟酌一番，但我现在，早已经和父王母后说过，这事情也被应允了下来，没有什么拒绝的理有，除非……
除非钱致他不打算娶我。”
“皇姐，他确实没有这个打算！”吴风然觉得自己此刻已经足够努力说服一个人了，但是他似乎就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
“钱致尚且年轻，而且暂时没有娶妻的打算！”
“我此番过来，就是为了我师父说情的！”
“还请莫要这般才好！”吴风然请求道。
“如果我就是要这样呢，从小到大，我还未曾有过什么要求，想来多年就要求这么一次，父王和母后能不答应我么？”
“那如果，我和三弟，还有师父，全都拒绝呢！”
“你这是要和长姐作对？还是因为你姐姐是个病秧子，不足为惧，还是说……”
吴风然摇头：“都不是！”
“长姐，你知道我从来没有那个意思。”吴风然简直要疯了。
平日里长姐是多么讲道理，多么温和的一个人，怎么今日，竟然如此强硬，他一时间有点不习惯。
“对不起，长姐，喜欢人是你的自由，皇弟本不该如此。”
吴九歌也叹了口气：
“这是我的自由，可自小体弱多病的我，多半没有享受过多少自由，长姐我就是个药罐子，我也怀疑自己或许什么时候就去了，但……或许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真的………要结束了。”
原本长姐一直背对着自己，面对着祠堂的佛像和烟火，但此刻，她忽然转身，面色竟然红润了许多：
“真的要结束了，或许我再也不用被病痛折磨了……没有一天，我不想着这个事情，但……有时候我想，为什么偏偏有病痛的是我一个人，分明你们也是我的兄弟姐妹，好在……”
“好在这样的日子也是有尽头的……”
“长姐，可是有什么妙方？”
“天师说，找到有长生源的人，并和他结合，就能够一辈子无病无痛。”吴九歌洁白而美丽的脸上，浮现出来分明的渴望。
没有多病多痛的人，不渴望安宁和幸福。
但问题是，希冀的东西往往难以得到。
“长生源？”吴风然吞了吞口水：“长姐，你是说，我师父身上有长生源？”
“是。”吴九歌笑了，吴风然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到她如此烂漫地笑了，一种解放的，洒脱的笑容，从她的脸上漫开来。
这古旧的室内，竟然有种复苏的感觉。
“天师告诉你的？”
“是我去求的。”吴九歌道：“我……真的很想做，一个普通的人，只有你自己知道，我病症发作的时候，究竟有多痛。
每年去祈福，不过是不想让其他人看见我的惨状罢了。”
她一笑，转身面对着古佛：
“上苍知道我的苦，所以给我派来了救星，而且……我是喜欢他的。”
“感情这东西……皇姐听说，素来是可以培养的。”
吴风然噤声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小时候，她曾经亲眼看见过皇姐病痛发作的样子，那是真的头疼欲裂，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皇姐……疼的在地上直抽搐。
多年来，外人只知道她素来多病，身子骨弱，需要好生养着，也不怎么出门，但对于皇姐的怪病却一无所知。
但吴风然，其实多多少少是知道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