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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禅秀担心金雕被打伤,赶紧过去查看情况。
看完发现没事,不由松一口气:“应该是被饿的。”
虽然离开前,他叮嘱过陈青,让对方来帮忙喂雕。但家中剩的兔肉不多,只给金雕留了一天食物。
他那天原本想去县城后,当天就回,没想到会回被掳去山寨,隔了三天才回。
陈青来给金雕喂了一天食,第二天没肉,就挨了顿啄。最后不仅倒贴钱买肉,还苦兮兮被雕欺负。
李禅秀昨天回来,看到对方留的字条,也是忍俊不禁。
不过昨晚家里没肉,只能让金雕又饿一晚。今早他从军营回来,才顺便去镇上割些肉。
“你等会儿回营,记得把钱还给陈青。另外看他被啄的严不严重,要是严重,把金疮药也给他一些。”李禅秀一边把切好的肉条喂给金雕,一边对裴二道。
那金雕被他喂这么多次,对他倒也渐渐亲近了,叼一根肉条吞下后,立刻讨好蹭蹭他手心,一双圆眼盯着他手边更多的肉条。
裴二见它蹭着李禅秀,一双黑眸立刻冷冷瞪向它。
也不知那雕为何如此怕他,瞬间就怂了,好像被训过很多次,很熟悉这种眼神似的。
李禅秀无奈,摸摸金雕顺滑的羽毛,对他道:“你对它这么凶干什么?这雕很金贵,刚才那一刀要是把它打伤,就太可惜了。”
金雕好像被摸得舒服,踱着爪子,往他身旁又挨了挨。
裴二盯着那雕,眼神幽幽,清了清喉咙说:“是吗?那它也太没用了。”
李禅秀:“……”怎么感觉还在阴阳怪气?
该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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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里,案子怎么查,山匪怎么处理,是陈将军要操心的事。裴二不必急着回去,干脆在家多留一阵。
早饭是他和李禅秀一起做的,他负责烧火,李禅秀炒菜。
成亲这么久,裴二还是第一次吃李禅秀做的菜,忍不住想夸。尤其胡郎中也说,要多哄媳妇。
想到这,他清了清喉咙,开口:“哎……”
“别说‘哎呦’,赶紧吃。”李禅秀生怕他又阴阳怪气,赶紧夹一筷干笋炒肉,塞进他嘴里。
裴二顿时僵住,舌尖碰到筷子的边缘,想到上一刻,这筷子或许也碰过沈姑娘的……舌尖,忽然,他耳根蔓上一阵热意。
他一点点细嚼,舍不得咽下,余光不时看向李禅秀。
李禅秀这两天对他的视线本就敏感,被看得万分不自在,忙轻咳一声,随意找话道:“你今天说话怎么很奇怪?”
“……奇怪?”裴二回神,不解问,“不有趣吗?”
李禅秀:“……”哪里有趣?
平时都这么跟人说话的话,少不了每天挨一顿打。
裴二看他神情,顿时明白自己弄巧成拙了。
正好那金雕又踱步到厨房门口,探着脑袋往桌上的干笋炒肉盯——菜里的肉是刚才喂雕剩下的。
裴二不看不来气,割了一斤肉,半斤进了它肚里,还来看!
“这雕光吃不干活,每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买些鸡仔让它带。”他幽幽道。
李禅秀筷子一顿,表情匪夷所思:让金雕带鸡仔?这跟让猫给耗子当爹有什么区别?不会被直接吃了?
“这样鸡养大了,不仅有鸡蛋,雕也有鸡肉吃。”裴二继续幽幽道。
李禅秀:“……”父吃子,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而且肯定等不到鸡仔被带大。
但考虑到裴二失忆,可能不知这些,他忙打消对方这个可能会浪费钱的念头。
裴二点头,继续吃饭。道理他其实懂,只是看这只只吃不干活的金雕,实在不顺眼。
这么养下去太亏了,他和沈姑娘又不是很富裕。
“等它伤好吧,伤好了,就能帮你打猎了。”李禅秀劝道。
用过朝食,两人把金雕关回房间,一道回军营。
之前去县城买的药材没被劫,已经送到营中,李禅秀这两天要和胡郎中一起,把该制成药粉、药膏的,都先制好一下。
这样万一发生战事,药可以直接拿出来用,不会耽搁治疗时间。
裴二去了趟伤兵营,把给金雕买肉的钱还给陈青,顺便给对方一瓶治外伤的药——是他瞒着李禅秀,花钱从胡圆儿那买的。
至于李禅秀特意给他制的金疮药,他舍不得送人。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胡圆儿回药房后,就跑到正在磨药粉的李禅秀身旁,脆生生道:“沈姐姐,裴姐夫刚才找我买了一瓶跌打损伤药。”
说着把裴二给的铜板交给李禅秀,估计铜板上属于裴二的余温都还没散去。
都是军营的药,卖得的钱自然也该归军营。胡圆儿年纪虽小,但胡郎中教他的事,他还是记得的。
李禅秀闻言一愣,随即摇头失笑,将钱收进柜中。
他以为裴二是舍不得把好药给陈青,不由想下次去县城,得再买些药,多制些金疮药给对方。
顺便要去见陆骘。
只是怎么找借口去,还需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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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军中对剿匪的后续处理,基本完毕。
被山匪藏起的那批官盐,当天就已经被找到,也坐实了蒋百夫长勾结山匪、坑害边军,抢劫官盐一事。
陈将军和永定镇的赵将军联合写文书,将此事悉数告知严郡守。
另外,虽没有证据证明蒋校尉也牵扯其中,但他弟弟犯下诸多大罪,若是还活着,也免不了被砍头。他这个当兄长的,自然避免不了被牵连,至少校尉这个职位,他是别想当了。
陈将军也在信中一并禀明郡守,请除去蒋和校尉一职。
至于剿匪时,一同缴获的钱财、粮食,基本是山匪劫掠附近百姓、商旅、过客所得。陈将军和赵将军商量后,将其中能还给附近百姓的,都尽量直接还了。
至于郡守会不会同意,反正还都还了,本来就是百姓的财物,郡守还能再要回去不成?
只有那批盐,陈将军是存了私心,给自己军营留了些。余下的,准备再送回青县。
毕竟他之前派人去县城买盐,一点没买到。向上头申请盐,也迟迟没送来。军中现在正缺盐,总不能让士兵都没力气戍边。
而且他听说附近几个县城最近也都缺盐,这批盐送过去,想必能缓解一下百姓的用盐情况。
最后就是那些山匪,招安的事,裴二跟他说过。凡是被招安的山匪,除了女子和一些身体不太强壮的,其他都加入了边军。
至于及时投降,又没犯过什么大罪的,则跟陆骘说的一样,大部分会被判罚到城墙上服劳役。
比如三当家,虽没干过杀人放火的大恶,但跟随宋大当家,多少也作过一些小恶,比如拦路抢劫,还有之前收蒋铳的钱,要劫李禅秀。
不过他投降后,有立功表现,估计会被判服半年苦役。
剩下就是和宋大当家一样,罪大恶极的那批。这些人中,估计有不少要被处斩。
但具体怎么判,陈将军并不决定,他只负责戍边。除了招安的山匪,其余山匪都要押到附近的青县,由那边官府审理、判决。
正好那批官盐也要送到青县,陈将军不放心别人,还是交给裴二押送。
裴二最近也被提拔成了千夫长,虽然升的比较快,但这次剿匪,永丰驻兵几乎是零伤亡拿下乌定山,山中一千多山匪,不是被招安,就是被押到军营。
对比隔壁永定驻兵,剿了多次都没剿掉这帮山匪,这次一起去剿还伤亡近半,裴二的表现可不就相当亮眼?
总之,提个千夫长,陈将军觉得不过分。
李禅秀得知裴二要押送山匪和官盐去青县,心中微讶。
这还真是……瞌睡了,就来枕头。
当晚,裴二回家和他一起吃晚饭时,他不动声色提及:“之前宣平让人送蒋铳勾结山匪的证据来时,我让送信的人回去带话,请他们在青县多停留几日,说有机会去见他们。既然你正好要去青县,不如我跟你一起去?”
裴二闻言,筷子一顿,抬头定定看他。
他上次就想和李禅秀一起去县城,结果没去成。这次有机会,正想问李禅秀要不要一起,没想到对方先这么说了。
这怎么不是一种默契、心有灵犀?
至于李禅秀还提了陆骘,裴二直接忽略了。
李禅秀见他这么定定望着自己,瞬间误会,想起他不久前“阴阳怪气”陆骘的事,不由轻咳一声,又道:“另外我在青县一家衣铺给你定做了衣服,之前付了定金,现在应该做好了,也要去拿。”
裴二闻言,眼睛乌黑到透亮,几乎立刻点头:“好。”
说完,他吃饭的动作都变快许多。
这不止是心有灵犀,还有……情了吧?
沈姑娘帮他做衣服……
裴二耳后微红,一时只顾闷头吃饭,脸差点都埋进碗里,只能看见筷子在动。
李禅秀:“……”
吃完饭,裴二终于从碗里抬起脸,乌黑眸子微亮:“今晚……我能睡床上吗?”
军中事忙,这几天他都睡军营。
李禅秀吃饭的动作一僵,终于不得不面对这件事——自山寨那次后,他们就没再紧密接触过。
但家中只有一张床,天又这么冷,总不能让裴二睡地上。
他笑有些僵,尽量自然道:“只有一张床,你不睡床上,还能睡哪?”
说完,轮到他只顾吃饭,脸差点埋进碗里了。
尤其他刚“请求”裴二带他一起去县城,接着就不得不答应跟对方睡一张床,感觉怎么……这么奇怪?
好在裴二经历山寨那晚后,可能也尴尬,尽量避免了跟他紧密接触。晚上他们各自盖两床被子,中间隔开,泾渭分明。
翌日,李禅秀一早去军营,跟胡郎中说了要去县城的事。
经历了军中盐被克扣、山寨剿匪等事,陈将军对李禅秀已经愈发信任,允他自由出入军营。
至于去县城,反正是跟裴二等士兵一起,也无妨。
胡郎中甚至不需先跟陈将军说一声,就能直接答应此事,顺便让李禅秀到县城时,帮自己也买些东西。
李禅秀点头答应,本来还想去药庐问问徐阿婶,看对方有什么要带的。之前去县城时,他满腹心事,没想起问对方。
但想到徐阿婶没什么钱,估计就算有想带的,也不会跟他提,不如他看着帮对方买一些。
这么一番耽搁,等出发时,太阳已经露头。
裴二这次是押送犯人和官盐去县城,不好再和李禅秀一起骑一匹马,免得惹非议。
好在上次剿匪时,从山寨“剿”了一辆马车,便安排张虎驾车,李禅秀坐在车里。这样既不会被沿途百姓看见,还能挡风,不至于太冷。
李禅秀也觉得马车比上次的平板车好太多了,至少这次到县城时,他没被冻得双腿发麻,差点失去知觉。
裴二押送山匪到官府,进城后,还需要游街一番,好让百姓们都知道,为祸一方的山匪已经被剿灭。
青县的县令估计提前告知过城中百姓,裴二他们一进城,便被听闻消息赶来的百姓夹道围观,不少人拍手称快,朝那些穷凶极恶的山匪扔碎石。
有骂山匪的,自然就有禁不住竖起拇指,夸赞边军的,尤其是对骑马走在最前,肩平背直、气宇轩昂的裴二。
“终于把这伙作乱的山匪剿了,还是戍边的边军厉害啊!”
“听说这次是永丰镇的边军剿的。”
“就是前头骑马的那个?看着真年轻。”
“啧啧,年轻有为啊!”
“说不定是个了不得的小将军!”
李禅秀坐在车内听到赞声,忍不住唇角微微扬起,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裴二。
他轻轻放下车帘,忽然想起有人曾对他说过,百姓其实很朴实,谁对他们好,民心就向着谁。
幼时,父亲也曾教他,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嘁,什么将军?看那衣服,顶多就是个千夫长。”街旁的茶楼上,一个身着锦衣的公子端着茶杯,瞥一眼楼下后,轻嗤道。
旁边的随从忙附和:“可不是,这帮老百姓真没见识,要论少年将军,还得是……”
“噗——裴椹?”锦衣公子忽然一口茶喷出来,目瞪口呆看着经过茶楼下方时,忽然偏头看这边一眼的裴二。
旁边随从被喷了一脸水,呆了呆的后,忙抬手抹去脸上的水和茶叶,接话道:“裴、裴世子自然也是少年将军,不过少爷您……”
不是跟他不对付吗?
“不是!”锦衣公子忽然起身,半边身体探出茶楼,指着已经走远的裴二背影,目瞪口呆道,“那、那不是裴椹吗?”
随从:“?”啥?
半刻钟后,锦衣公子在路边的人群里拼命往前挤。
身后的随从满头大汗,紧跟着道:“少爷,您肯定看错了,裴世子怎么可能在雍州这个小县城出现?还穿着千夫长的甲衣?”
锦衣公子实在挤不上前,终于止步,一拍脑袋,道:“也对,我都好几年没见过他了,说不定是看错了。”
“是啊少爷,现在山匪被剿了,被抢的钱财马上也能拿回来,咱们还是赶紧回长安吧。”随从劝道。
“但是……真的很像。”锦衣公子又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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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二将押来的山匪、官盐都交给青县县令后,便陪李禅秀一起去见陆骘。
李禅秀其实不需要他陪,甚至挺希望他别陪,但奈何他一定要跟着。
到了约定地点,两人发现陆骘竟是在一间酒楼包了房间。
进去后,就见房内布设雅致,屏风旁,盆景青翠,白烟袅袅。
正缺钱,连金雕都养不起的裴二:“……”
当山匪,这么有赚头?
李禅秀倒是知道,陆骘的钱财,应该都是从北地逃回来时,带来的家资。不过到如今,应该也不剩多少了。
陆骘见他们来了,笑着给他们各斟一杯茶,接着让宣平去叫楼下上菜。
李禅秀看一眼房间内,除了宣平,谭云、管家等陆骘的心腹也都在。
想必是他们追上陆骘后,不愿分开,陆骘没办法,最终又答应。
毕竟是跟他一起从北地南逃出来,相扶至今的同伴,想也知道不可能因为他一句“不想拖累”,就真弃他而去。
陆骘见他看向谭云等人,也无奈笑了笑,道:“让两位见笑了。”
李禅秀摇摇头。
菜上后,众人先坐下吃饭。
陆骘主动提及那批盐的事,道:“其实在接受招安前,我就知道此事。”
李禅秀点头,而且能猜出,估计就是这件事让陆骘最后下定决心,接受招安。
“不过还有件事,之前没见面,只是让宣平送信,不好明说。眼下你们来了,正好告诉你们。”陆骘神情忽然又严肃。
裴二和李禅秀筷子一顿,不由都看向他。
陆骘示意谭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经过,确定安全后,才低声道:“那批官盐,据阿福听到的消息,应当是上面故意让山匪劫的,蒋百夫长只是负责做这件事的底下人。至于上面,阿福听他们说了王家、郡守府和梁王。”
李禅秀闻言,目光微凛。裴二也蹙了蹙眉。
陆骘语气顿了顿,才继续道:“只是不知是不是蒋百夫长夸大,胡乱攀扯,故意吓唬宋万千。但无论如何,这件事你们知道就好,不要掺和,可以私下告诉永丰的陈将军。”
李禅秀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如果真像蒋百夫长说的那样,跟上头有关,这件事就不是他和裴二能掺和的了,太危险。
但陈将军不一样,对方是雍州前郡守张大人提拔,多少能跟张大人说上话。起码去个书信,请求帮助是可以的。
虽然那位张大人,听说已经被明升暗降。但他是老燕王的门生,跟并州的裴椹关系匪浅。
若张大人能写信请并州的裴椹出面,这事会好查许多。
不过……李禅秀微微垂眸,据他所知,裴椹如今正重伤,在并州武城养伤,而且一直在昏迷中,根本没醒。
想到裴椹,他微微失神,直到察觉裴二在看自己,才终于回神。
朝对方笑一下,示意没事后,他才接着向陆骘道谢。
其实就算陆骘不说,他也不会掺和那些事。什么郡守府、王家、梁王,越往上掺和,他越会暴露,与找死无异。
不过,上面的事不能掺和,底下的事却可以早做准备。
陆骘说完正事,此时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含笑道:“此前走的匆忙,难得又能再见,这顿饭不如就当饯行。”
李禅秀也微笑,和裴二一起端起茶杯,心中却暗暗思索。
饭后,他拉裴二到旁边,轻声说:“我还有件事要对陆骘说,你能不能先到外面等我?”
说完,他目光轻柔恳切看向裴二,柔声道:“好吗?”
然后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对方,眸光水润,带着请求意味。
他记得,裴二很好哄。当初他想跟对方成亲,就是这么哄对方答应的。
裴二听他让自己离开,正心情低落,下意识想说“我不能听吗”,但一抬头,对上他水润恳求的眼睛,还有那句轻柔的“好吗”飘进耳中,顿时灵魂好像也跟着轻柔了,脚底像踩着棉花,下意识就点头:“好。”
点完头,他才察觉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懊悔。
他其实想留下。
可李禅秀立刻眸光变亮,拉着他的手说:“谢谢,裴二,你真是很好的人。”
裴二对上他清湛的眼眸,呼吸微滞,顿时又觉得……也不那么后悔了。
他“嗯”一声,重重点头,说:“那我先出去,你有什么事,就喊我。”
“嗯。”李禅秀也朝他点头。
他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李禅秀站在原地,笑着朝他挥手。他便又走几步。
到门口这短短一段路,他回了三次头。
陆骘身后的宣平都忍不住想笑,被陆骘察觉,瞥了一眼后,忙憋住。
李禅秀回来时,察觉气氛异样,也有些尴尬。
他忙轻咳一声恢复正色,道:“陆公子,我有件事想和你单独谈谈,不知可否?”
陆骘早就猜到他有事要说,忙挥手让宣平等人也出去。
房间内只剩两人时,陆骘给他斟了杯茶,放下茶壶后,道:“沈姑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李禅秀指尖摩挲茶杯边缘,不知是第几次权衡后,终于开口:“陆公子,我刚才听你说这顿饭算是饯行,可是接下来已经有要去的地方?”
陆骘闻言一怔,接着却摇头:“其实……并无。”
说完,他忍不住又叹息:“天下虽大,但已无陆某容身之处。”
李禅秀闻言,目光微顿,望向他道:“那天我刚到山寨,醒来时听到你训斥宣平他们,无意间得知你们是来自北地,也一直有收复北地的想法。既如此,何不此继为续努力?”
说完,又歉意补充一句:“很抱歉,那天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