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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平还想再劝李禅秀,但李禅秀已经跳过这个话题,接着方才的话道:“对了,四当家嗓子不舒服的话,平日可用金银花、淡竹叶泡水喝,或者直接含甘草片也可以。”
裴二听见“四当家”三个字,目光微冷,立刻用余光瞥一眼此人。
听到“甘草片”时,又忍不住看向李禅秀,眼神幽幽。
李禅秀轻咳一声,总感觉像被受了委屈的狼犬盯着,生生止住了随手想拿几枚甘草片给宣平的念头。
宣平见他没计较是被自己绑来,还替自己嗓子考虑,不由又感激:“多谢沈姑娘,您真是医者仁心,之前我对您多有得罪,实在是惭愧。”
李禅秀摇头表示已经不介意,接着又赶紧道:“时间不早,我先去给陆公子制些金疮药吧。”
生怕再待下去,他和裴二、胡郎中,三人迟早有一个要露馅,
一听要给陆骘制药,宣平自然上心,赶紧说“好”。
至于那个“臂力非凡”的小厮,沈姑娘想要就要吧,虽然他看这小厮很可能是“假强壮,真衣服厚”。但只是捣药而已,寻常男子都做得来。想是沈姑娘刚才长时间给他大哥处理伤口,虚脱无力,才需要人帮忙捣药。
宣平这般想着,一路引李禅秀三人到隔壁厢房。
离开前,他又一番感谢,并道:“您这边要是缺什么,尽管让小厮……让这沈二去跟谭云说,他今晚就守在我大哥的厢房外间,或者直接找我也行。”
谭云就是之前让裴二帮忙端水的少年。
李禅秀笑着点头,客气送他们出去。
宣平退出房间,站到回廊上后,忙把跟在身旁的谭云拎到一边,皱眉问:“那个沈二,我看着怎么有点面生?”
“呃。”谭云顿时支吾,目光游离。
宣平一见,立刻虎起脸,道:“说!”
谭云顿时不敢隐瞒,小心看他一眼后,老实交代道:“二哥,我说了你别生气,他是……西寨那边送来的。”
他支支吾吾,愣是没敢提“三当家”这几个字。
但宣平一听“西寨”,就明白过来了,顿时脸一黑,赶紧打断道:“行了行了,先这么着,以后他再送人手来,千万别收。至于这个沈二……”
他皱了皱眉,提点道:“你多注意着点沈姑娘这边,新上山的人可能不懂规矩,干活毛手毛脚,要是干得不好,你赶紧给沈姑娘再换个人。”
“哎,好!”谭云忙点头。
宣平还有别的事要忙,交代完,就赶紧走了。
山下有官兵要剿匪,寨中要加强布防,西寨前几天又出去劫掠……这些事还都得瞒着大哥,免得他气坏身体。
如此,事情便都压在宣平身上。
明日他还要想办法下山买药,再想到西寨那帮不省心的,顿时觉得头疼。
他哪里需要沈姑娘给他开治嗓子的方子?他需要治头疼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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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李禅秀关紧门后,听外面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终于松一口气。
转过身,他快步走向裴二,压低声问:“你怎么也在这?”
刚才在外面突然看见对方,他险些露馅。
裴二仍眼神幽幽地看他,抿了抿唇,答非所问道:“你刚才想给他甘草片?”
李禅秀:“……”
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否认:“我没想给。”
裴二这才露出笑,神情也轻松几分,低声解释道:“我收到陈将军的信,说你和胡郎中被山匪绑架……”
说到这,他皱了皱眉,问:“不是那个宣平绑了你们?方才你怎么……”还想给他甘草片。
李禅秀摇头:“这事说来话长,总之宣平他们不算坏人,还是先说你吧,你怎么会在山上?”
“哦。”裴二听他替宣平说话,压下心头一丝不舒服,将自己如何来山上探查,怎么潜入山寨,又怎么被谭云抓来端水,碰巧见到李禅秀的过程,简单说了一下。
李禅秀听完惊讶,道:“你还真是胆大,也幸亏是从西寨进来的。”
但凡换成东寨,很可能在寨门口就被识破了。
裴二默想,沈姑娘也很胆大,身陷匪窝,不仅不慌,还能利用自身优势,化解危境,让这帮山匪对他尊敬有加。
哪怕今晚他没来,对方可能也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他忍不住又看向李禅秀。对方清丽的面容一贯沉静,身影虽清瘦,却有股说不出的坚韧力量,像积雪堆压下的翠竹。
裴二目光不由变得灼灼。
“咳咳。”一直被忽视的胡郎中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房间里越来越奇怪的气氛。
“这个……叙旧的话咱们等会儿再说,先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胡郎中尽量笑呵呵道。
裴二这才想起他也在,慌忙移开视线。
李禅秀也有几分不自然,轻咳掩饰:“先制药吧,边制边说。”
说着翻出身上的药包,和胡郎中一起按比例称量后,将该磨成粉的几样交给裴二。
裴二拿着药杵,神情郁郁地捣药。
帮沈姑娘干活,他是高兴的。但帮沈姑娘给别的男人捣药,他很不高兴。
李禅秀像是看出他心情不佳,下意识说出实情:“其实买这些药材,是要给你做金疮药。刚才需要找借口把你留下,才临时说给那位陆公子做。”
甚至说这些话时,他差点像梦中摸狼犬脑袋一样,也摸摸裴二的头,实在是对方耷拉眼睛的样子,跟受了委屈的狼犬太像。
李禅秀手都抬起来了,中途回过神,才硬生生掐着指尖止住。
裴二听了这话,像是又发生什么喜事一般,目光骤然明亮起来,捣药也愈发用力。
一时,整个房间都回荡“咚咚咚”的捣药声
隔壁,正好又过来找谭云的宣平隐约听见,忍不住摸摸下巴,暗道:这小厮还真挺有力气?
房间内,李禅秀和胡郎中坐在桌边,一边看裴二捣药,一边低声商讨接下来的行动。
听着一声声沉稳有力的捣药声,李禅秀心想:挺好,刚好能遮住商谈的声音。
他余光忍不住又瞥一眼裴二的手臂。
东寨看守比西寨严,想悄无声息带两个人一起离开,不太可能。
尤其李禅秀知道陆骘等人就是裴二要剿的匪后,心中也有了新想法——或许可以“招安”陆骘,让他和西寨彻底决裂。
但这需要一个前提,他治好陆骘,让陆骘对他更加信任。在那之前,他得藏好裴二……的身份。
要是陆骘知道剿匪的官兵,尤其还是官兵的一个副领队,已经潜入寨中,还跟李禅秀是一伙,很可能激起他的警惕心和不信任。
此外还要设法说服裴二,这种事李禅秀一个军医说了不算,需要裴二做决定。
但怎么说服对方,他还没想好。
裴二清楚自己没法一次带走两个人,此刻也想等后半夜再探探山寨,把山寨内部情况摸清。
只有胡郎中一直忧心忡忡,担心能不能活着离开这匪窝。
金疮药制好后,李禅秀分四成给裴二,自己留四成,剩下两成,他亲自送去陆骘那边。
接药的是守在陆骘房间外的谭云,对方一脸感激,道:“您怎么还亲自跑一趟?让那个叫沈二的小厮送来就行。”
李禅秀笑笑不语,不让裴二来,自然是为了让他少露面,免得被看出什么。
回去时,夜色渐深,山间渐渐起了风。
李禅秀进屋后,在榻上和衣而眠。
胡郎中被安排在另一间厢房,制好金疮药后,他就已经离开了。
裴二守在房间外,他现在的身份是小厮,自然不好留在房间,和李禅秀一起。
后半夜,山间风愈大,声如怨鬼啼哭,吹得枯木也像鬼影摆动。
忽然,西寨方向隐隐传来火光,接着那火光越盛,伴随阵阵喊打喊杀声。
裴二蓦地睁开眼,望向西寨出现火光的方向,瞬间猜到什么,脸色骤沉。
东寨这边,已经休息的人也陆续被惊醒,火把渐次亮起,院外有人脚步匆匆。
李禅秀也从床榻上猛睁开眼,听见隐隐传来的兵戈之声,一瞬间,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战场。
很快,他回过神,忙下榻穿鞋,匆匆朝外走。
裴二听见声音,先一步帮他开门。
李禅秀蹙眉,望向火光方向,问:“怎么回事?”
裴二脸色不太好,咬牙低声道:“钱校尉攻山了。”
“钱校尉?”
“永定镇的驻兵。”裴二简短解释。
说着把他拉进房间,又关紧门,道:“他们应该是从西寨靠近山崖的那条小道上来的,看那边的火光和风势,估计正被西寨的人用火攻。”
他之前就警告过钱校尉,临行前也叮嘱李千夫长,如果钱校尉执意要从那里攻山,一定要拦着,但没想到……
“看来李千夫长没拦住。”李禅秀听他说完,沉眸道。
裴二沉默,点了点头。
这时,东寨负责巡夜的人赶到隔壁,步履匆匆。
守在陆骘房间外的谭云却不让进,那人急道:“官兵攻寨了,不能不让二当家知道啊。”
谭云:“可……”
“谭云,让他进来。”就在这时,房间内传出声音,伴随一阵闷咳。
裴二和李禅秀对视一眼。
裴二立刻道:“我去听听。”
“等等。”李禅秀想拉住他,可刚伸出手,人已经走了。
没一会儿,胡郎中也匆匆赶来,身上披着还没穿好的棉袍,神情难掩惊惶,慌张道:“怎么回事?我听说攻山了?他们会不会把咱们当人质给杀……”
话没说完,忽然被李禅秀抬手止住。
接着李禅秀走出房间,侧耳仔细听隔壁动静,心中祈祷裴二偷听时小心点,千万别被抓着。
正这么想时,又见宣平匆匆赶来。对方见他站在外面,来不及跟他招呼,就一脸焦急地先进屋。
没一会儿,就听隔壁传来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接着是陆骘的怒斥声隐约传出——
“胡闹!”“谁准他们这么做的?”“你们到底还瞒我多少?”……
又过一会儿,隐约听陆骘说什么“停止”,接着宣平退出来,灰头土脸,匆匆往西寨赶。
没一会儿,陆骘也坐在轮椅上,被管家模样的人推出。
李禅秀忙拉着胡郎中,退回房间。
陆骘见李禅秀房间的灯亮着,侧身叮嘱谭云一句什么,接着往西寨去。
没一会儿,谭云便来敲李禅秀的门,隔着门问他有没有受到惊吓。
听李禅秀说“没事”,又安抚几句,说是西寨着火了,大家都在救火,才会吵醒他。
接着又道歉几句。
李禅秀听了,自然也假装不知,说:“我这里没事,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谭云“哎”一声,又说一句“那您早点休息”,就赶紧走了。
李禅秀蹙眉,他这会儿哪还能睡着?
干脆坐在桌边,和胡郎中一起等裴二回来。
胡郎中此时已经从他口中了解情况,在房间走来走去,愈发忧心:“唉,你说这钱校尉,他怎么就不听劝呢?”
刚知道山寨被攻时,胡郎中还期冀了一下能被解救。
现在知道是钱校尉被告知不要走那条小道,却执意那么做,果然遭遇火攻后,他已经绝望了。
永定镇怎么就派了个固执己见的人来领兵?但凡他能把裴二的话听进去些呢?
胡郎中忍不住直叹气。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钱校尉也并非完全把裴二的话当耳旁风。
事实上,听了裴二的告诫,钱校尉当时也有几分犹豫。
只是他们之前实在败了太多次,又被郡守亲自写信训骂,甚至这次让他们和永丰镇驻兵一起剿匪,颇有些觉得他们能力不足的意味。
永定镇的驻兵心里其实都不好受,尤其钱校尉。
虽然他之前在李千夫长和裴二面前摆谱,但这次领兵出来,他是立了军令状的,他带来的士兵也都憋着一口气,誓要剿灭山上这帮匪徒。
所以钱校尉忍不住又怀疑,裴二这么说,会不会是故意误导?目的就是让他们永定驻兵不敢立刻攻山,误了先机,好让永丰的人先攻山,抢走功劳。
毕竟永丰驻兵是第一次来打,没永定驻兵经验丰富。从常理来说,他们永定驻兵更占优势,对方想抢功,不就得想别的法子?
钱校尉以己度人,难免觉得李千夫长和裴二肯定也会给自己使绊子。尤其发现裴二带着十几人,偷偷上山后,他愈发觉得对方是想误导他,好让李千夫长他们先打。
加上他手下的人也都急,一个个催他,问怎么还不打。
他召集几人商讨,众人急着立功,也都附和他的话,觉得裴二就是故意误导。
“今晚明明是个晴夜,哪里有风?”
“就是,我看就是永丰驻兵怕咱们立功,故意这么说。”
“钱校尉,快下令吧,咱们这回可不能输!”
见其他人想法跟自己一致,钱校尉愈发肯定,终于下定决心。
至于也有人说得慎重,因为人数不多,或者说,是钱校尉自己心里已经有偏向,最终还是没听。
到了后半夜,他亲自领兵,沿小道上山。李千夫长听见动静,见他们真要上山,匆忙跑来劝,却被他派人拦下。
起初一切顺利,直到行到一半,山间渐渐起了风。
钱校尉一时犹豫,但过一会儿,见那风不大,又放下心,下令继续行军。
直到快接近山寨时,风忽然变大,且因为是在山涧之间,风刮得比其他地方更厉害。
钱校尉心中渐渐升起不详,可又已经接近山寨——这是他们最有可能拿下山寨的一次,实在舍不得就这么退兵。
正犹豫迟疑间,忽然,上头响起阵阵喊杀声,继而火光冲天,无数火把从天而降。
火焰借着风势,如同火龙,“唰”地猛蹿。
霎时,狭窄山道上烧起一片火海,一千多名士兵挤在道上,瞬间被大火包围,一时喊声、哭声,摔下山崖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传出。
路旁枯枝被烧得哔剥作响,火光照亮一张张惊恐的脸。
此时他们才发现,路边早被堆放好易燃的树枝,连雪都被打扫过,只等他们来。
钱校尉被几名亲兵护着,一边挥刀砍向射来的箭矢,一边极力高呼:“镇定!都不要乱!”
但所有人挤成一团,踩踏着拼命往山下逃,完全没了秩序。
……
火一直烧到天明才灭。
裴二也直到天快亮时才回。
李禅秀坐在桌边,单手支额,正困倦地点了下头,忽然听见开门声,立刻惊醒,忙坐起。
裴二带着一身寒意来后,转身关紧门。
李禅秀忙起身,问:“怎么样?”
胡郎中也跟着起身,一脸焦色。
裴二摇头,大步走过来,先倒了杯桌上的凉水,一口饮尽后,才哑声说:“不出所料,钱校尉大败。好在那个二当家去的及时,阻止他们继续用火攻,否则永定那些驻兵,能有一半活着回去就不错了。”
李禅秀心道:果然如此。
接着又坐回去,心有些沉。
“造孽啊!”胡郎中痛心,顿了顿,又语气干巴巴,“不过……没想到那个二当家,人还挺好。”
正这时,隔壁也传来动静,好像是陆骘他们回来了。
陆骘显然十分不快,还没进房间,就压着怒意道:“跟着我干什么?去叫姓宋的过来见我。”
话刚落,就听宣平闷声说“是”,接着是脚步匆匆离开声。
裴二和李禅秀对视一眼,随即,裴二又道:“我去听听。”
“等等!”李禅秀再次拉他。
这次拉住了,可裴二转头时,他却又一顿,忽然发现,并非是有什么要说,只是下意识担心。
他手指渐渐松开,抿了抿唇,最终道:“白天不比晚上,注意安全。”
裴二蓦地一笑,重重点头:“嗯。”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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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寨,议事大堂。
宋大当家正大笑着与三五人一起吃酒,坐在桌旁的,除了一个文士打扮的人,一个武夫,以及刀疤脸三当家,另一人竟是永丰镇驻地的蒋百夫长。
“还是蒋兄弟这个办法好,今天杀得那帮狗兵实在痛快,可惜你说的那个什么二不在,不然你就能看见他被火烧得哭爹喊娘的惨样了。”宋大当家喝一碗酒后,大口吃着肉道。
蒋百夫长也笑,端起酒道:“之后他们再攻山,那个裴二在时,还要劳烦宋大当家帮忙,一举除了他才是。”
“好说好说!”宋大当家大笑,“对了,还有之前劫的盐……”
“大当家,这可不能说。”旁边文士模样的人忙阻止。
蒋百夫长也脸色忽变。
宋大当家回神,忙笑着遮掩:“对对!”
接着端起酒碗,又道:“喝酒,都喝酒,哈哈!”
险些僵滞的气氛这才一松,几人连忙附和,都端起酒。
正这时,底下人来报:“大当家,二当家派人来请您过去。”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沉凝,几人互相看一眼,蒋百夫长也目光微妙起来。
宋大当家正好看见,忽然一搁酒碗,道:“不去,让他有什么话,自己来跟我说。”
“可是……”底下的人显然有些迟疑,“来的人是四当家。”
“四当家?”三当家眼睛一亮,脸上的刀疤好像都柔和了,忙道,“我去看看。”
还没起身,就被宋大当家狠瞪一眼,他顿时一僵,又坐回去,表情讪讪。
“瞧你那点出息!”宋大当家一脸不快,随即起身,“我先出去看看。”
这明显是要去东寨的意思,文士一听,忙跟着起身,旁边的武夫也同样。
蒋百夫长眼睛转了转一下,忽然也站起,喊住宋大当家。
宋大当家转身。
蒋百夫长迟疑一下,到底还是咬咬牙,道:“宋大当家,我这次算是帮了你一个大忙,说起来,我也有个小忙想请你帮。”
宋大当家直接道:“蒋兄弟有话直说就是,何必磨磨唧唧。”
蒋百夫长一听,便干脆道:“是这样,我先前请你兄弟三当家帮忙劫一个人,是个姑娘,结果他喝酒误事,没劫到,听说让四当家给劫了,现在人在东寨……”
后面的话没继续说,但意思,懂的人都懂。
顺便,他又挑拨一句:“大当家是寨中老大,即便是东寨的二当家,我想应该也要听你的吧?”
宋大当家一听,果然道:“自然!我当是什么事,放心,这就去帮你把那姑娘要来。”
说完,便带身后的文士、武夫一起离开。
蒋百夫长坐回座位,想到等会儿就能见到人,忍不住搓了搓手。
“嘿!嘿!”忽然,三当家端起酒碗在他面前晃了晃,提醒他回神。
接着将酒一饮而尽,道:“我说蒋铳,你之前让我劫人,说好给我这个数,现在是不是该给了?”
说着,他竖起三根手指,晃了晃。
蒋百夫长皱眉:“可你不是喝酒误事,没劫到?”
“谁说我喝酒误事?”三当家一拍桌子起身,不快道,“且你管我是怎么劫的?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你在山寨里,马上要见到你让我劫的人。过程咱先不说,结果是不是跟我答应的一样?你是不是该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