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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今天的战场,步凌天听江离随口说明神力的名字,冷笑道:“将离?哼,世间哪有这种神灵?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江离道:“我不知道它叫什么,不过我取名也用不着顾虑你的感受。”
步凌天如此听来,只当江离是在戏弄自己,瞪红了眼睛,怒道:“你的神灵,我不管,那都无所谓了,但是你既然敢破坏我的一手建立的城市,我也绝对饶不了你。”
“原话奉还。”
看江离准备动手,这时,他不知道是想到些什么,忽然间底气十足,驱走了心里潜藏的恐惧,冷哼笑道:“江离,你的确很强,我见过无数的神灵,能出你右者怕是寥寥可数,但是……呵,如果你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的话,那就正如你所说的,言之过早了。”
步凌天轻抚自己的胸膛,那当中强而有力的心跳还在鼓动,他道:“这具身体,已经囊括了轮回的力量,知道那是什么吗?”
“刚才你呀呀半天了,六道对吧。”
“哼哼哼……没错,世间有六道轮回之说,囊括万物所有,我从当中摄取力量,化为六大能力,而其一之天道,无垢无邪,不死再生。”
江离听着也明白那是什么了:“也就是所谓的不死之身。”
步凌天正是想到这个,所以胆气大增,“没错,天道的恩泽就是超脱生死之境,不在五行之中,如今我不老不死,这是整个九重天的神仙都无法做到的,无论你如何拥有力量,哪怕将我灭成一粒微尘,都可以再生造化,所以你无论如何都绝对杀不死我的。”
不死之身啊,这种能力根本就是犯规,他见过不少可以复生的妖怪,石灵,血魔,但他们的再生都存在弱点,然而这个天道的力量,却完全可以全方位再造重生,江离就算杀他千次万次,步凌天都会再活过来。
“然后……”步凌天握紧拳头,压低身子,凝视他道:“饿鬼道!”
江离见他忽然浑身泛滥起一股异样的能量,有一种贪婪又让人作呕的感觉围绕在身体周边,令他感觉非常不快。
未免有失,他打算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就算他是不死之身,也未必没有克敌之法,于是江离提升能量,脚下气浪翻卷驰骋,想再按刚才的标准给他来一拳,但突然,他感觉到一种轻微的脱力感,四肢有些酸麻,莫名地有些疲劳。
“嗯……”他感觉到这种异样在持续,于是古怪地看着自己无力的手,又瞧了一眼步凌天。
步凌天勾起一雪前耻的笑容,看到江离动容,无疑大快人心,他哈哈地笑道:“怎么样江离,饿鬼道的滋味不错吧?饿鬼加身,就等于给你锁上一层限制。”
江离朝身上看去,隐隐约约见到几只身材佝偻驼背的灰白色小鬼,骨瘦如柴,饿得就剩一层皮包骨,眼珠深陷眼窝,面目全非,如僵尸一般身体皮开肉绽,可以看见皮下腐烂的器官。
“这是什么?”
他见这几只小鬼正抓在自己身上啃食力量,银光从体内,吸入他们的喉咙之后,就直接化成火烧掉了,这无疑是在虚耗他的力量。
对了,江离想到这,记起来之前来稍微恶补了下六道的知识。
据说堕入饿鬼道之人,眼中所见的食物会立刻烧毁,落入口中的食物也会化成灰烬,总之难以进食,更难以果腹,而这饿鬼道的能力,变幻过来就是无形地消耗对手的能量,使其有十分力道却只能使用三分,如此一来,就算修为再深,力量再强,也难以发挥。
“再来……阿修罗道!”步凌天没有给江离喘息的机会,借着他力量倦怠之时,再出一招。
此阿修罗道也并非恶道,但凡此道投胎之灵魄,来世主轻慢,傲气,愤怒,再说阿修罗这个神灵,乃是佛国六道众之一,天龙八部天神之一,个性非人非神,是介于神,鬼,人之间的怪物,又得否天之威,阿修罗道,就是有福无德者,堕落之天人来生之处。
而步凌天摄取阿修罗道的能量,则是具现化出一把青黑色的三尺神杖,通体颜色诡异,棱角如刀,如阿修罗的好战一般难以接近,在杖顶,雕刻着三头六臂,面称青黑,口吐幽蓝烈火,忿怒裸体相的阿修罗,栩栩如生,三张凶恶的脸,一张带着绝顶愤怒,一张又是好战兴奋的邪笑,一张是虚妄无力的悲凉。
一把阿修罗之杖,其中蕴藏的能量正如他的名字一般,充满暴怒,充满力量,步凌天紧握着它,幽蓝的火焰映出的光打在他脸上,令他本就扭曲的脸染上一缕绝望的色彩,步凌天毫无光泽的眼睛当中,迸发着那团火焰。
江离脚下疲惫,寸步难行,而他得此可乘之机,双手将阿修罗之杖往地上一驻,念道:“阿修罗啊,吸收我的愤怒,绝望,痛苦,化成你的食粮!!!化成难以抵抗的洪流!!!消灭你我的敌人!!!”
他的召唤和请求,使得阿修罗之杖的火焰燃烧得更加嚣张猛烈,阿修罗在吞噬步凌天的愤怒,借此增强力量,阿修罗之杖,乃至步凌天全身,气势陡然增强,那份愤怒和绝望在相互呼应,令步凌天似乎是想起了埋藏在心田的,那些万念俱灰的痛苦。
煞气流转,惊狂了整个世界,步凌天狰狞着脸,龇牙咧嘴,涨的满脸通红,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足以剜心哀痛之物,赤红的眼眶甚至瞪出了血泪,这份凄凉的泪,也不知他究竟是为谁而落。
他看着江离,一如看着心中,当年的那个九重天,疯狂惊吼:“我杀了你们!!!!”
步凌天将象征毁灭的阿修罗之杖举过头顶,蓄足力量,隔着十来米轰然打下,在权杖触地的一瞬间,江离猛地感觉到身子被一阵无名无形的力量给压了下去,全身重得无以复加,觉得大脑和胃都在向下坠。
加上饿鬼道的蚕食,他的力量无法完全使出,这阵急坠的力量,直接将他给压得趴在地上,步凌天见他伏地不起,大是颠笑,向后跃出百十米,又是急急举杖,沉重一击。
“喝啊啊啊啊!!!”
步凌天怀揣着不为人知的仇恨,将这比山河更沉重的杖击锤入地面,他的脚下受到这般锤打,立刻地表深陷,碎石裂地,爆起阵阵凌厉的风,但就着这一击施加在江离身上的,则是更加浩大沉重的惩罚。
江离趴在地上,心想刚才那一招还算有点份量,紧接着,全身的骨头和血液忽是一凉,背后有种背对高山湖海的莫名压迫感,仿佛要压在他身上的是整个世界。
一阵无形却如瀚海般广大的波动从长空垂直落下,将方才刚刚凝聚的云又打得向四方惊散,还未加身之际,江离身下的地面已然轰碎开来,四面八方的风都冲着下方压下,开始让地表陷落。
视线被挤压地扭曲了,江离脸靠着地,淡淡睁眼,勉强看到一颗滚落在眼前的石头,早已经不住这样的风压,碎的连渣都不剩。
“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吧!!!!九重天!!!!!”
步凌天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痛恨不已地怒喝着,而海啸般的洪波也堪堪压到,江离耳边听着他的叫喊,心里懒懒地想到:“还真是有大仇啊,算了,你咋呼你的,我管不着。”
天空降下的这股激流,在砸向地面的瞬间,响起雷鸣般的轰鸣,将以江离为中心直径数十里的范围全都压陷,当即地动山摇,土地就像一层覆盖在窗户纸上的土,被捅破后轻松凹下,能看到的只有天塌地陷这四个字,如此之广的大地一瞬间崩塌,不比刚才江离的拳头来的逊色。
被挤压的空气逃难似的往外赶,如飓风狂奔,向外飞扑了十数里地才停下,直到尘埃落定,视野能及之处,已经是一片下陷千米的壮观天坑,而江离被埋在最低处,被翻倒的土流掩埋,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