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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冯思冀意料中的继续攻城并没有发生,守城的青壮军士们开始弄不懂城下的土人们的心思,不过并没有放松警惕,仍旧在城墙上小心的守着。
夜幕降临,土人还是没有抢来攻城,让守城的人放心不少。这个时候的人很多都有夜盲症,夜色不仅仅掩护袭城者,同样也给想要袭城的人增加了难度,夜间攻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日的精神紧张,到了夜晚难得放松下来。守城的人除了必不可少的放哨者,大多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太阳初升雾气散尽之时,城下的土人进来攻城了,之时进攻的时候前方却多了一群被驱赶的俘虏。没错就是俘虏。
在土人的营地,林邑的国王范胡达正在听着军师卢他的建议。
“卢先生,按照你的计策,昨日下午我已经把日南九德两地俘虏来的近千汉人都集中到了一起。只是这九真城高,俘虏虽然能够威胁攀墙,城上要是不顾一切,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这般计策是否能够奏效?”范胡达看着正被手下军士驱赶着前进的妇孺却是一脸的不舍。
为了这个计策,他昨日可是狠下心来把自己手里的数个女子贡献了出来。这晋人女子不但更为美艳,娇柔,比之林邑国内女子更是胜了千万倍,单单这誓死不从的挣扎感就让范胡达不能自拔。想起昨夜那温润如水的肌肤,范胡达心里更是不舍。好在身为大王,还是在营帐内留下了好几个最为美艳的晋人女子。虽然心里不甘,但是为了大业,区区女子舍弃就舍弃吧。等破了城,打败晋国,进入中原的花花江山,中原女子到时候要多少有多少?到时候就是晋人的高门贵女也一样要屈服在自己的胯下。想到这范胡达不由得雄心大起。
“大王请放心,晋人虽然自命不凡,视他人为蛮夷,杀起自己人来更是毫不手软。不过这明目张胆的杀死同族之人,不仅要面对自己良心的谴责,更要面对朝堂上那些满口仁义的伪君子的问罪,吾敢肯定这城中主事定不敢对城下之人痛下杀手。况且这眼前的不过是第一批罢了,明日第二批俘虏就将送到,还请大王放心”范胡达身边的卢他满是肯定的捋了捋胡子。
“不错,不错。这近千的俘虏尽是老弱妇孺,这晋人太过软弱,事来总喜欢先保护老弱妇孺,不似我林邑这般果决。只要有男儿精壮,女子可抢,小儿可生,老货更是徒费粮食的东西,要之何用?不过这晋人妇人之仁正和我等心意,军师真是吾之张房。”范胡达满是得意的学着卢他捋了捋乱糟糟的胡子,很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军师。
卢他虽然看不起眼前不学无术偏偏还要附庸风雅的土人贼头,心里满是鄙夷,不过却没有指出范胡达的错误,反而谦虚的一番。不管眼前这个土人贼子多么不堪,他都是自己明主。不仅初次见面就对自己尊敬有加,拜为军师,平日里更是对自己言听计从。士为知己者死,晋朝那些世家贵人有眼不识金镶玉,自己就做出一番大事来告诉他们当初他们是多么的有眼无珠。
从帮助范胡达登上王位,一力促成范胡达进犯晋国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不过他从来也没有想过回头。从在晋国人人打骂的赘婿,到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军师,为什么要回头!
看着一步步被催赶向前的“同胞”,卢他心里满是期待。只要守城的郡守心有不忍,九真城破城就是易如反掌。就算是不能破城,让这些该死的晋人死在自己人手里,也是平生一大快事。自从逃出晋国,卢他早就不在乎脸面这些虚的东西了。只要能实现心中的抱负,狠狠地报复这该死的大晋,让自己手刃那个贱妇,只不过是死人而已,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个大人物脚底下不是累累尸骨!
想起当年身在晋朝的那些凌辱,再想起昨夜那娇弱如水的日南郡守的女儿,往日在高高在上的贵女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情景,卢他把心里头那丝不该有的慈悲放下,让自己的理智回归,陪着自己的明主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前同胞,慷慨赴死,心如蜜饯。
被驱赶的人群越靠越近,城墙上的人也看清了城下的情况。
走在最前面的都是被林扶联军俘虏的原本居住在日南、九德的晋人,一个个被串在麻绳上,被身后的土人驱赶着靠近城墙。青壮的脸上身上都是伤痕,显然没少被折磨;女子的眼神大多呆滞,明显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老人们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的眼前,小孩还有不服的青壮被身后拿着利刃的土人士兵拳打脚踢,甚至想要动手的直接就被砍断了手脚。
哭声此起彼伏,随着越靠近城墙,越让人心烦。
“啊父,这是。”
冯君岩小心的伸出头来,看见城下的情景不知如何言语,城上正准备放箭的军士青壮看见此情此景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该死,是日南九德被抓的那些百姓。”刘念齐看着城下的情况恨恨的锤了一下城墙,整个人咬牙切齿的盯着在人群身后驱赶着妇孺前进的土人。
“百长大人,我们该怎么办?”看着城下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人,只能找上了正准备大干一场的邓问。
“冷静,都不许动。我去向校尉达人汇报,你们小心防备。”
邓问跟守在城上的几个百长一样,见城上的众人不知所措,急匆匆的下得城来,找到了正往城墙上赶来的郡守和校尉。原来早有人见土人驱赶百姓为前驱,急忙把消息传到了校尉和郡守,听闻如此,正在城内商量如何抵御土人,不使后路断绝的校尉和郡守,三人急匆匆的赶来。
九真城的郡守姓张名辉,字仁之,江阴人士,年五十许。虽然是书生,但却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虽然不是万人敌的猛将,却也是上的马,杀得敌。因为支持北伐为朝中妥协派所恨,于去年被发配到九真这个穷乡僻壤当一个郡守。本想做出一番事业,可是权利都掌握在本地宗族手中。
此次土人突然进犯,张辉虽然提前得到消息,整军备战,把郡内百姓都迁入城内。只是时间太过匆忙,加上府吏又不都能为他所用,还没来得及转移百姓,土人已经兵临城下。交州各地兵力早已被抽调一空,张辉只能踞城而守等待援兵,谁知道掌管府库的从事居然贪污腐败,倒卖军需,从事是本地大族,这种事情肯定不是一个人能够办的,可是军情如火,丢失的东西却是再也找不回来了。气的张辉直接把那个家伙拉出去砍了头。
土人攻城四天,张辉就在城上守了四天,可以说是数夜不曾合眼。好不容易等来援军,本以为能够轻松一些,没曾想第二天就出了事。
九真城的校尉姓赵名阳,字炎之,四十多的汉子,传说中是赵佗的后人。平日和张辉并不太对付,由于是交州大族,不用看别人脸色,对京城来的张郡守也是不冷不热。不过赵阳却是个有血性的军人,身为交州本地人,在土人来的这么些天,也是他带着九真城的一千多将士,死死地守住了城池。只放松了一日,放心不下就往城墙上赶来,在路上碰到了同样赶来的郡守和增援的校尉,一路同行。
三人是以年长的后来赶到的校尉为主的,一行人带着亲卫正往城墙这边赶来,就看到了下城的邓问,见礼过后邓问就急忙禀明情况。
“啊父,土人以百姓为前驱,军士自已,心有犹豫,该如何是好?”原来这后来的校尉正是邓问的老爹,邓逸。在交趾从军多年,历经大小数百战,虽然军职不高,但是连交州的刺史也得给他面子。赵阳说起来也是他的部下,所以赵阳才会老老实实的交出兵权,听从他的指挥。邓问却是因为情急,直接忘了军中规矩,好在张赵二人早已知道邓问和邓逸的关系,倒是没有说什么。
“此事已有人告知我,土人卑鄙,以百姓为前驱。我军将士大多为当地青壮,城外的都会父老乡亲,如果直接放箭怕是会引得军心动荡。再者,我等身为军士,本该保境安民,此番百姓遭罪却是我等无能。”邓逸一边说着话,一边上了城墙。
“邓校尉,无论如何,九真不容有失!交州精锐已被抽调一空,护蛮将军正在进绞五溪蛮,短时间内根本没法回援。九真若失,则交趾危矣。恐交州百姓都将遭受战火!”土人一定会打败的,这是毫无疑问的。落后的林邑扶南远远不是大晋的对手,要不是山路崎岖,林密泽深,林邑扶南早就被大晋平推。此番土人能够占领日南九德,不过是因为精锐北上,被其趁虚而入。可是要是被破了城,自己不但要承担守城不利的罪名,恐怕整个交州都要毁于一旦。
“土人已经开始驱赶百姓爬墙,不能再犹豫了!”赵阳也在一旁劝说。
“啊父,不能犹豫。”邓问虽然不忍,可是理智告诉他这么做是对的。
“听我号令,放箭!”邓逸最后还是下了命令。
一时间城上万箭齐发,直接就取走了一个个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