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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对方的声音时,宋知城的脸马上沉下,对方显然不会顾忌宋知城的心情,开口就说:“你马上给我打三亿过来。”
宋知城挑眉:“三亿?你在开玩笑吗?”
宋义昌口气很恶劣:“我急用。”
宋知城调整了一下坐姿,拿着话筒的手紧了紧,淡淡地嘲讽道:“张口就是三亿,爸爸当我是印钞机吗?”
如果可以,宋义昌当然不想张口问宋知城要钱,哪一次不要遭受他一顿冷嘲热讽呢?宋义昌心里非常不舒服,口气很差:“说那么多做什么?你当我不知道公司这个月的账务报表?我现在只问你要三亿而已,一句话,转不转?”
“转,当然转。”宋知城竟然笑了,笑了两下,眸子倏地一冷:“只是爸爸花钱也要悠着点,几个月前我私人才转了10亿给你,以你这样的花钱速度,我怕以后我付不起你的赡养费。”
宋义昌来不及高兴,听到接下来那一句,脸色立刻黑了。宋知城这是讽刺自己没能力,只能从儿子身上讨生活费呢。
宋义昌咬咬牙,说:“你快点叫财务转钱,我急用。”
“啪!”
电话立刻挂断了。
宋知城盯着话筒,面容森冷。
片刻后,林景文接到通知,敲门而入,将资料递给宋知城,说:“宋总,这是杭城项目需要填补的亏损额度,刚好三亿。”
“宋副总他……”林景文微微叹气,心里很为宋总不平。
宋知城瞟了一眼,面容沉静地问:“他找人筹集的那一个多亿,拿去做了什么?”
林景文道:“除了一小部分是投入到宋翼城在J城的项目,另外大部分偷偷在收购公司的一些散股……”
宋副总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宋知城点点头,说:“行,我知道了。”
林景文略迟疑,还是开口说:“马宝山那儿,我们要不要放缓一下?逼得太紧,我怕会出现反效果。”
上次股东大会,马宝山与其孙子马俊林公开跟宋知城唱反调,后来以宋知城拿出马俊林的职务失职为由,堵住了他们的嘴。
紧接着,马家与宋知城博弈几轮,皆以马家失利结束。
再后来,马俊林涉嫌职务犯罪,被立案调查,他在宋氏集团所有的职务,全部被撤销。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宋知城在打压马家。
宋知城随后,更做出了几项稀释马家股权的决定,弄得马家现在失去了最大优势,跟宋义昌之间闹剧般的结盟,很快就瓦解了。
宋知城道:“不用放缓,清水湾港口的动静,最近多留意一下。”在宋知城心中,哪怕再多几个宋义昌,宋翼城,都不是问题,但马家是绝对不能再留的。
林景文点点头。
准备退出去时,林景文突然回头道:“宋总,关于你说要删掉太太前几日的新闻,因为影响的范围太大了,我们的人试了,即使删除后也根本没有作用。”
一直表现得老神在在的宋知城,俊脸马上一黑。
林景文叹口气。
宋知城道:“将那几条关键视频删掉,不行吗?”
林景文很想问一句‘宋总你是不是跟太太有仇啊?多大仇?’,话憋在心里,林景文当然不会真的问出口,只是说:“我再找人试试,不过,宋总,新闻都会有时效性,特别是娱乐新闻,想要将一件事的热度减低,就是出现另外一件新闻。”
“而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新闻,所以,宋总我认为我们不用做什么,很快就有新的事件,代替太太的热度。”林景文沉静道。
听完,宋知城若有所思。
林景文道:“宋总,我先下班了。“
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两人加班到现在,宋知城点头,说:“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
林景文听了,脚步突然一顿,大boss突然说了一句这么贴心的话,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林景文却觉得心里怪怪的。
感觉自己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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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浅睡觉前,给宋知城留了一盏灯,等太久实在等不了,她就先睡了,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床上多了一个人。
当一双结实有力的双臂环抱住自己身体时,尤浅闻到熟悉的气息,她没有睁开眼睛,就知道是宋知城,整个人瞬间踏实了,很快就陷入酣甜的梦乡。
再睁眼,身边没了人。
尤浅揉了揉眼,下床梳洗一番,因为唐正说方子睿的戏筹备出了点问题,进组的日期要再推迟几天,尤浅因此没有过多打扮,穿得很居家的就下楼用早饭。
刚下楼,尤浅见到客厅中的身影,眼里有一刹那的惊讶。
白雅兰笑着打招呼:“大嫂?”
尤浅表情自然,笑着****:“雅兰,带着彦辉来看爷爷啊?”
前段时间宋佑荣与尤浅发生的事情,自己没有出面阻止,白雅兰见尤浅没给自己脸色,很是松口气,当即笑道:“是啊。彦辉,快喊伯娘。”
宋彦辉坐在婴儿车里,睁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尤浅左看右看,瞧了几下后,就没兴趣的垂下头玩玩具,白雅兰脸上有点尴尬,红着宋彦辉开口,宋彦辉就是不肯开口。
尤浅说:“雅兰,彦辉还小呢,听说才刚会将几个字吧,太拗口的字,他肯定不会说。”
白雅兰顺势笑道:“是啊,只会叫爸爸,现在连妈妈也不会喊,也是个小没良心的。”她故意这么说儿子,一是降低尴尬,二是想借机亲近尤浅。
谁知,尤浅只是笑笑,客气有余,别的就没了。
见尤浅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离着他们母子远远的,似乎一点没有跟自己进一步交谈的意思,白雅兰想抱起儿子让他多亲近尤浅,想想又觉得没趣。
人家不给脸,何必自讨没脸?
坐下后,尤浅问一旁的佣人:“爷爷呢?”
佣人恭谨的回答:“老爷子在竹林散步呢,他吩咐过说,您起床后,就在家里待着,现在外边太阳热,不适合散步了。”
尤浅睡了懒觉,没赶上跟爷爷一道散步。
听完,尤浅点点头。
白雅兰虽然坐姿优雅,一言一行如贵妇人般,但在老宅这里,她始终不是真正的主人,自然有不自在的感觉,见到尤浅在老宅里如此自然、闲适,白雅兰心里当然升起一丝羡慕。
除了羡慕外,更多的是妒忌。
这些小心思,在心里弯弯绕绕转了几圈,白雅兰面上一点不显,笑容如常,她抬头,见尤浅抱着一份东西看得专注,笑着询问:“大嫂,你在看什么呢?是剧本吗?”
尤浅倏地将剧本合上。
白雅兰笑容一僵,“我看过大嫂出演的几部剧,你演的真好,我觉得做演员很有意思呢。”
尤浅回的不冷不热:“做演员的确很有意思。”她心里不由犯嘀咕:今天的白雅兰是怎么回事?一切都很反常啊。
宋知城不喜欢宋义昌及林雅丽母子四人,连带着也不准尤浅跟他们这些人接触过密切,刚进宋家时,尤浅弄不清状况,还被宋知城狠狠捉弄过几次。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宋翼城送了一套女孩子喜欢的仿真娃娃给尤浅,尤浅没有经过宋知城同意收下后,当天,那个可爱的娃娃就被肢解了,拆成一块块,弄成凶杀现场的模样,布置在她的房间里面,尤浅吓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这件事,后来被宋老爷子知晓,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宋知城。
原以为宋知城会有所收敛,没想到,宋知城更加变本加厉,他又叫人运了一整车的仿真鬼娃娃回来,一个一个全是恐怖的恶鬼模样,趁着尤浅睡着时,堆放进她的房间。
夜里,尤浅迷迷糊糊间起夜上厕所,被那些鬼娃娃吓得摔倒在地上,几乎是爬着推开的房门,要叫人,但整个二楼,除了她自己,只有宋知城住在那里。
尤浅明知道是宋知城在搞鬼,因为心里真的害怕,想要跑下楼找人,谁知道刚爬出房门,还没有下楼梯,就被宋知城拽进了他的房间里。
宋知城似乎正等着尤浅。
那天夜里,尤浅被宋知城带到床上,阴冷森森地压着她威胁,以后如果她再跟宋翼城,宋景城兄弟过多接触,以后等待她的就不止是恐吓了。
后来?
后来是怎么样结束的呢?
尤浅当然不敢告诉爷爷,也不敢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只能默默的吞下,她迅速学会了与宋翼城那一家人保持足够的距离,宋知城才满意,不再为难她。
那段日子,那间被恶搞后的房间,简直是尤浅的噩梦,她尝试着跟爷爷说调换房间,几次都被宋知城阻止。
她是怎么度过恐惧的呢?
每天夜里,尤浅都是跟宋知城睡在他的房间里,他睡柔软舒适的大床,而她?就在宋知城的床下打地铺……
不过,打地铺的那段时间,尤浅对于冷硬的地板,没有过多印象。总是睡着前觉得地板很冷,以为第二天起床后,就要腰酸背疼,但是结果并没有呢。
尤浅当然也怀疑过宋知城是不是偷偷把自己弄上床了,可是她每次醒来,都还是睡在地板上。
那段日子,一直到现在,她想想还是感觉心酸。
得到了一次深刻的教训,尤浅当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在宋家,她谁都可以得罪,绝对不能得罪的是宋知城。
白雅兰是宋翼城的老婆,尤浅当然也要跟她划清界限。
即便不是因为宋知城,白雅兰这个人,尤浅也决定保持距离。
白雅兰笑着问:“大嫂,你接下来要拍的是什么剧啊?等上映了,我带着朋友去影院支持。”
尤浅笑笑,正要说话。
正在这时,宋老爷子由佣人搀扶着回来,进了屋,见到尤浅就招手:“浅浅,你怎么不先用早餐啊?”
尤浅笑着说:“爷爷,我等你一起吃啊。”
宋老爷子笑眯眯的,让尤浅赶紧坐下吃饭,“等什么等,饿了你就先吃,管着你自己的身体,不用等我……”
两个人其乐融融的场面,似乎完全忘记了白雅兰母子。
白雅兰的笑容一凝。
宋老爷子微微皱眉,他当然知道白雅兰在场,虎头虎脑的宋彦辉,一直在嘻嘻哈哈的笑,特别活泼可爱,让人想忽视都难。
尤浅没开口。
宋老爷子哼了哼,问:“吃过了没?没有就过来一起吃。”
白雅兰当即露出笑容,小声说:“还没有吃呢。”果然,婆婆说的对,就是看在曾孙的份上,老爷子也不会完全给自己甩脸。
饭桌上,多了白雅兰母子,气氛有点尴尬。
白雅兰使劲找话题,一会儿说宋彦辉的趣事,一会儿对宋老爷子寻寒问暖,紧接着,又对尤浅在娱乐圈的事很好奇,找着话题跟两人聊天。
宋老爷子沉着声。
尤浅吃饭间,应付几句。
一顿饭下来,感觉异常疲惫。
没等白雅兰继续找借口待着,宋老爷子就说:“你带着彦辉回去吧,以后专心在家带孩子,不用经常过来。”
白雅兰嘴角一僵:“爷爷,我一个在家无聊,不如经常过来陪你。”
宋老爷子摆手:“不用。你不用过来,跟你爸爸,你婆婆说一声,别再打那些小心思,有空钻研那些有的没的,不如多花心思搞好事业。”
“宋德,你找司机送他们回去。”
一句话,堵得白雅兰哑口无言。
看来宋老爷子年纪虽然大,脑子依旧很清明,马上就洞察了白雅兰等人的心思,他不是没有给过宋义昌等人机会,只是每次都很失望。
等他们一离开,宋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狠狠骂了几句没出息,见此,尤浅赶紧笑道:“爷爷,上午我陪你下围棋吧?”
宋老爷子瞪了一眼尤浅:“我不下,跟你下棋有什么意思。”
尤浅:“……我觉得可有意思了啊,不然,这回我让你几个子吧?”
宋老爷子斜了她一眼,毫不犹豫的鄙视:“哟,你哪儿来的底气啊?”
嘴上说着不乐意,宋老爷子依旧坐下,摆开阵式,吩咐宋德拿自己的棋盘来,“我可先说明,我只是给我乖曾孙胎教。”
尤浅捂着嘴,偷笑:“好啦,好啦,爷爷不用解释,我都知道的。”
爷爷就是这样,口嫌体正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