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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有人唤自己的名字,胧月这才缓过神来,下意识的问了句:“为什么打她。”
提到挨打的女子,鸨母脸上又多出了几分嚣张的气焰,“她呀,是咱们醉仙楼新来的红倌人,这不,今天该轮到她接客了,偏偏这贱人不识抬举,跑到这儿哭哭啼啼的,真是晦气!”
胧月闻言,打量了地上的女子几眼,似乎有些面熟,“哦?我怎么记得她是咱们这里的清倌啊。”
鸨母被她猜中,笑道:“这……清倌人迟早也要变成红倌人不是。”
女子见她如此巧言善变,低声反驳了句:“我说过,我只卖艺不卖身。”
“你还敢嘴硬!”
鸨母见她不识好歹,说着就要伸手打她,却被胧月在后面反握住了手腕,“你怎可强迫于她。”
她故作一副要将人看穿的样子,老谋深算道:“呦……瞧胧月姑娘这话说的,如果当初不是老奴强迫你,你又怎会有今天?”
胧月松开了她的手腕,“你让她回去,今晚由我代她接客。”
胧月的相貌自然比挨打的女子娇媚的多,就是在醉仙楼也找不出比她漂亮的女子,鸨母自然是喜不自胜,但想起燕云澈,故作为难道:“这……老奴可说了不算,万一燕王怪罪起来,老奴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死得啊。”
胧月淡淡道:“他今晚不会来。”
闻言,鸨母朝着下人使了个眼色,一帮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女子见众人离去后,连连给胧月磕了几个响头,“多谢胧月姑娘,多谢胧月姑娘。”
“你起来吧。”
胧月正准备离开,见她还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停下了脚步,“怎么?”
她乞求道:“妈妈……妈妈她一定还会让我再去接客的,恳请姑娘垂怜。”
胧月知道她们的苦楚,然而她可以从魔妖手中将她救出去,可以在鸨母的毒棍下帮她解围,却不知道如何帮她摆脱这样的宿命,“你想让我怎样帮你?”
她低头想了想,却也没有想出一条其它的活路,“这……。”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一位头戴帷帽的女子,她腰间挂的那面阴阳镜,在阳光的照耀下,十分抢眼,只可惜这里其他人肉眼凡胎,看不见这面法器,“你在醉仙楼做了五年的清倌人,早已养尊处优惯了,何况你是醉仙楼里的女子,不管你是清倌人还是清倌人,在他们眼里都是一视同仁,并无半分区别,一样被人瞧不起,你是想去燕王府上做仆役,还是想赎身去做老色鬼的侍妾?离开了醉仙楼,你能做什么?还不是死路一条。”
胧月见来人是白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醉仙楼里能看破这宿命的人莫过于她。
“你先起来吧,醉仙楼有我在一日,不会让你去卖身的。”
“是,多谢白芨姑娘。”
眼见着女子哭哭啼啼的身影越走越远,胧月转身问:“可是找我?”
只听见白芨冰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我听丫鬟说你回醉仙楼了,特来看看你。”
也难怪白芨会主动找她,醉仙楼里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和燕云澈游山玩水去了,胧月一针见血道:“你想看我是否安然无恙,还是……变了一个人?”
“我的阴阳镜并无异样,如今看来,胧月姑娘安然无恙,可见修为非浅。”
胧月见四下无人,才低声道:“不敢当,今晚我还要到雅涧接客,现在……你可否愿意到涟月阁坐坐。”
“走吧。”
胧月不过来醉仙楼一两个月,和白芨向来没有来往,今日两人冒然在涟月阁交谈,不少人还以为她们两个是为了燕王,争风吃醋了。
涟月阁被胧月施了结界,普通凡人自然是进不来,倒是逼得鸨母在门外急的团团转,怎么都撞不开涟月阁的房门,恨不得马上飞进阁楼,将白芨推出去,“哎呦!可千万不能让胧月姑娘看到她那张鬼脸诶!胧月姑娘要是被吓跑了,咱们醉仙楼以后还有什么大生意啊!”
“妈妈不要着急,白芨那贱人未必会让胧月姑娘看到她那张脸,不然,闹到燕王耳朵里,对她有什么好处!”
“哎呀,我早就说把那贱人赶出醉仙楼,妈妈偏不听,现在好了,今晚就是月圆之夜,万一胧月姑娘要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可怎么和燕王交代啊!”
涟月阁内,胧月透过窗缝,看到鸨母她们在阁楼下已经乱成了一团,“居然闹出这么大动静,怎么办?”
白芨闻言,起身走到她身旁,端着手里的茶盏直接朝窗外砸了下去,“不必理会她们。”
只听见瓷碗破碎的声音响过后,阁楼下顿时安静了不少。
胧月心中赞叹着白芨的魄力,不得不说,这是她来到人间后,第一个看得顺眼的女子。
白芨坐下道:“现在你可以问了。”
她的身世,胧月已经清楚了,至于燕云澈的来历,她还不是很了解,不过看她与燕云澈似乎关系匪浅,只怕一切的根源也要从他说起,“向你打听一个人,燕云澈。”
皂纱的遮挡下,并不能看清她此时的面孔,愣了好长一会儿,白芨才缓缓道:“如果我跟你说,一个身躯里,可以容纳两个人的魂魄,你可信我?”
她这副身躯里面,不也同样承载着自己与魔灵的魂魄吗?
“有何不信。”
白芨愤愤道:“现在的燕王早已今非昔比,并不在是我之前所认识的燕云澈,早在两年前,他就开始性情大变,变得风流成性,阴险毒辣,我早就劝过你,不要被他的外表蒙骗了,这副身躯是云澈的,根本不是他的本尊!我虽不知道他究竟是魔是妖,但他也绝非常人。”
“你……怎么知道?”
白芨的声音有几分沙哑,痛心道:“我是云澈最亲近之人,我怎能感觉不出……他根本不愿意被人控制着他的身躯。”
胧月若有所思的转过身,“不……你只是一位普通女子,我如何信你一面之词。”
白芨走到她身后,义正言辞道:“那日在湘姝阁,我曾亲眼看到云澈被一团紫雾附身的情形,他抱头痛不欲生的样子,至今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我又焉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