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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权定定站住没动。
“怎么?非要我把你请出去?”
钱琼发出一声嗤笑,本能地想对人爆粗口,却突然觉得心里累得很。
这一次跟上回在酒吧里接|吻的性质截然不同,她完全没法提起精神跟陈权当面对峙,像满盘皆输的败家犬。
“姐……刚刚、不舒服吗?”
陈权还在那里愣愣道。
真的没有力气跟她多说一句话,只想要陈权立刻离开留她一个人呆着。
平日的强|势已经被全部击溃了,钱琼难得用了示弱的语气:“算我求你,现在就走,行吗?”
“……”
陈权欲言又止,又在原地站了会儿,这才慢慢走了出去。
听着她在外间穿衣服收拾的声音,脚步渐行渐远,工作室的防盗门被轻轻绊上。
终于走了。
钱琼长出一口气,慢慢挪开手臂睁开眼睛。
刚才,虽然只是口|交,但也算是性|爱的一种了。
所以,就这么和陈权做了?
高|潮叫人有点困乏,但脑子却异常清|醒。
刚刚她的确爽到了,无论按|摩或是咬,陈权的技巧都很棒。
所以呢?
她不算受|害|者?
非自愿的性|行|为算不算强|奸?
不,人家没有动用暴|力。
那么,诱|奸?和奸?
这个“奸”字真难听,无论如何都没法把它和小实习生建立联|系。
到底该如何定义刚才的事情?
反正从头到尾自己都很爽,小鲜肉主动口|交,没花一分钱的,是不是自己赚到了?
人家419都要花顿饭钱外加房费呢,她们俩倒好,就地取材,刚下班就直接在办公室搞上了,多么经济实惠。
这样想着竟笑了出来。
撑起身|体一鼓气坐起身,蹬上高跟鞋站起来,扯了抽纸慢慢做清理。
刚刚爽得一个劲出|水,淫|液一直从会|阴淌到后|庭,然后顺着股|沟继续流向后边,沙发上铺着的被褥都被弄|湿一大片。
内|裤湿成这样也不能穿了,但是办公室有没有放预备的内|衣,只好将就着用,又湿又冰的感觉很不舒服。
铅笔裙和打底|裤重新穿好,领带拽下来系一个漂亮的结。
对着电脑的黑屏打量一下倒影中的自己,很好,看不出任何问题,破碎的意志好像也随着衣服被慢慢拼凑起来。
拉开窗帘,光线依旧很好,虽然已日薄西山。
打开窗户把房间里的欢|爱味道散了散,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对着窗外发了会儿呆,脑子里什么都不想。
不知过了多久,钱琼才回过神来,突然发现办公室的空调还没关。放下空调遥控器,瞥见沙发上的铺盖。
陈权晚上还要用的吧。
干脆拖来两把椅子放在有阳光的地方,然后把褥子架上去晾晒,顺便拿纸随便擦了擦那片水渍。
环顾办公室一圈,把所有窗户关紧了,锁门离开。
照旧步行十分钟,途中去超市买了点吃的。
开门回家,qb远远“喵”了一声,一眼看不到它藏在哪儿。
换下衣服穿上家居服,给qb喂了猫粮,给自己喂了速食加泡面,收拾了垃|圾,开电视窝在沙发上。qb也跳了上来。
电视里还是那些泡沫偶像剧。
看着看着傻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开始流泪。
不想跟人理论孰是孰非,单纯想要发|泄感情。
为什么难过?
委屈?受伤?
或者……高兴?
“别开玩笑了,有什么好开心的,因为独守空窗五六年,发现自己风韵犹存?还是因为春梦成真,终于跟陈权来了一发?”
钱琼对着电视机里的偶像自言自语起来。
“该不会纯粹是被弄得太爽?阴|道是通往女人心灵的最短路径?我还真他|妈贱。”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奇怪,最近一段时间里,她睡前的所有胡思乱想好像都被陈权占据了。
睡意逐渐漫上来,一切反应都变得诚实,只觉得被窝又软又滑,就像那个人的手和舌|头,包裹|住她全身,将她拖拽进深沉的迷梦里。
微博可以不更新,班还是照常要上的。
因为晚上入睡早,睡够八小时后醒来才五点半。
很舒服,从内到外都焕然一新似的,从来没有过这样美好的清晨。
难道是因为昨晚做了按|摩?——
钱琼皱眉,用战士穿戴盔甲的心境洗漱、化妆、穿衣,武|装完备。
坐在办公室打字,陈权端来咖啡。
“姐,早上好,工作辛苦了。”
“放桌子上吧。”
钱琼头也不抬。
“……”
陈权没说话,就那么端着托盘站在一边。
钱琼叹了口气,抬头看过去,陈权脸上写满了不安和胆怯。
钱琼没多说,伸手接过杯子放在桌上:“谢谢,你回去吧。”
陈权迟疑道:“姐,昨天……”
“嗯?”
钱琼看她一眼,平淡道:“有什么事下班再说,先去工作。”
听了这句貌似安慰的话,陈权终于放松|下来,往日的笑容也浮现在脸上,小酒窝一边一个挂着,就差在那儿摇尾巴求抚|摸了。
钱琼瞥一眼她的笑颜,仔细看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以后怕是再也没法看到她这种可爱表情了。
六点刚到,钱琼的办公室就被敲响了。
“你进来稍等一会儿吧,我马上就好。”
“哦。”陈权顿了一下,“那我在外面等吧。”
五分钟后,钱琼把门打开,看见陈权弃犬一样蹲在门口,见她出来了,抬起脑袋,眼睛亮亮的:“姐。”
“进来吧,坐沙发上慢慢说。”钱琼对她微微一笑。
“好……”
似乎发现钱琼态度和蔼得不对头,陈权硬生生把笑意又收回去了。
拘束地坐在昨天的案发现场,陈权咽了口唾沫。
坐在老板椅上的钱琼,手里随便转着钢笔,不知在想什么东西。
陈权试探着开口:“姐,昨天、是我弄痛你了吗?”
“没有,你伺候得我很舒服,从来没有那么爽过。”
钱琼笑了,说着说着,终于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所以?我该夸奖你技术高超?”
“……我是不是叫你生气了?”
钱琼听了陈权无辜的口气,真想给她一巴掌抽过去。
“又给我来这套是吧?你是真糊涂还是假清纯?平时怎么没见你情商这么低?”
陈权听了她尖刻的话语,很怕她似的往边上挪了挪。
“行,就算你在这档子事上脑袋缺根弦吧,忘了上次我怎么跟你说的?你是拉拉,我没有|意见。你说对我有感觉,难道就可以随便给我口|交?那你街上遇见哪个所谓‘有感觉’的,是不是要不管不顾脱了裤子直接上?”
“怎么可能!”陈权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我是因为姐对我一直很好,所以才会想要姐舒服!”
“那你爸妈对你更好,你怎么不贴上去求|操|啊!”
陈权愣了。
钱琼也愣住了,自己怎么说出这种混账话来。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实习生呆呆站在那里望向她,一滴眼泪从眼角滚下来。
“我的意思是说,你既然把我当姐,那也跟家人差不多了,对家人,你能做这种事吗,对不对?……唉你别哭啊……”
明明自己占据了正当理由,怎么说出来就跟欺负小孩一样呢?
小实习生也不说话,就那么边掉眼泪边静静看她。
豆大的眼泪一颗颗的,洗得那双黑眸子更加发亮。
“我知道了,姐。”小姑娘忍住泪水,“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做这种恶心事儿了。谢谢你还允许我叫你一声姐。”
不住抽噎一声,继续道,“我脑子笨得很,全是因为姐的帮忙,才、才能——”
说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对不起你,姐,我明天就去辞职……”
说着便泣不成声了。
钱琼在一边看得心中抽痛,手足无措。
怎么回事啊这是?
明明一切都照计划进行了,只不过,没等她先跟人说出“你不用来上班了”,人家陈权就主动提出辞职了。
按理讲,这是一次成功的谈话,提前达到了谈话目的。
但是看着陈权捂嘴流泪硬是不出声音的样子,钱琼觉得自己才是输掉的那个。
记得小姑娘刚来面试的时候穿的那身旧衣服,想必之前手头一直不宽裕吧?
这边实习期没过就辞职的话,找下一份工作时,这件事会不会成为减分项?
再说了,小姑娘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现在还是天天睡沙发的,这份工作一丢,还不得跑去睡大马路啊?
加上这个月工|资还没下来,要是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去辞职,杨融肯定也给不了她多少钱。
……
“这样吧……”钱琼讷讷开口,“你也别说辞职什么的了,在这儿干得挺好的,大家都很喜欢你。所以,我再安排一下,换个人继续带你。以后……注意点我们的距离就够了。”
陈权已经泪流满面,捂住嘴巴拼命摇头。
钱琼无法,只好走过去坐在陈权旁边,硬着头皮道:“我都决定好了,你就别怄气了,嗯?”
草他大|爷的,觉得委屈的人应该是她钱琼吧,怎么现在反过来要她来劝陈权?
真是好气又好笑。
陈权肩膀又颤|抖了一会儿,才苦涩开口问:“真的可以吗?继续呆在这里?”
“嗯。”钱琼无奈应道。
“姐!”
陈权感动得想要一把扑上去,又硬生生停了下来。
“不好意思姐,我差点又犯了错……我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来世衔草结环,做牛做马!”
“好好好。”钱琼苦笑,也伸出手去,正想帮陈权擦干脸上的泪水。中途突然想到自己的决定,只好扯张纸巾递给她。
后来钱琼又看着陈权哭了十几分钟才停下来整理好情绪,中途少不了说些软话哄哄人家小姑娘。
哎,照自己的苦逼程度来看,上辈子不是欠她钱,绝对是欠人一条命啊。
说起来,自己在家掉眼泪的时候,怎么就不见有人这么心疼她呢?
同样是女人,同样是拉拉,难道22岁就比27岁更惹人怜爱吗?
是啊。
27岁,已经不再是女孩子了,摔倒的话只能自己爬起来,然后不动声色收拾好残局,回家一个人偷偷哭。
虽然不是容易顾镜自怜的人,钱琼此时却隐约感受到,和小实习生相处时,总是一味退让溺爱的自己,也许真的有点可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