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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自己的宝贝孙女在他面前求情,这次也不饶过他们了,许振国眼睛一眯点点头,“爷爷当然知道跪搓衣板很疼,不疼的话会让他们跪搓衣板吗?”
就这搓衣板还是早晨的时候找人开车加急买的。
生怕他们三个又有借口跑了。
跪都没地方跪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跪得直挺挺的大哥,想到了那个梦,大哥三跪一拜地跪到了游鸣寺门口,跪的膝盖发紫,整个人都站不稳,唇色发白,冷汗涔涔,
但是他都没有放弃。
腰背依旧挺得很直,就像现在一样,
她咬咬牙,松开爷爷的手。
事到如今只能来苦肉计了。
她也砰一声跪在大哥旁边,仰着小脸看着面前的老爷子解释,“爷爷,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可是我被抓走又不怪三个哥哥,都是那些坏人,那些人就知道用普通群众来威胁别人。”
小姑娘突然跪了下来,像是一下子跪到了自己的心上,
许振国疼得心尖都开始发颤了,连忙要把她拉起来,一张老脸严肃的表情早已经不翼而飞了,“乖乖,爷爷什么时候说过让你跪下,爷爷就是生气他们不把这个事情告诉我。”
昨天晚上所有人都去医院了,就他一个老东西睡在房间做美梦,这简直是不配当爷爷。
小丫头顶着红肿的脸,一双黑眸亮而闪烁,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肿着高的脸和旁边白皙的脸颊对比格外凄惨。
那些杀千刀的就应该枪毙。
不但犯了那么大的事,还要绑架无辜的小姑娘,
下手那么重。
虽然他们告诉自己这件事情的时候是轻描淡写的接过去的,是稍微想一想就知道里面的凶险。
他拉着自己的宝贝孙女,但是孙女却咬着牙硬是不起来,铁了心的要陪着这三个臭小子跪着。
拗不过这个小姑娘,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无奈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都起来吧。”
她眉开眼笑,露出了一个笑容,想要给爷爷卖好,可是不经意的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疼的下意识倒吸了一只口冷气,
疼的生理性的眼泪分泌出来,老爷子紧张的要检查伤口,她连忙虚捂着脸,往后退,“没事没事,就是稍微有点疼。”
小姑娘现在长大了,遇事很坚强。
反而还要安慰他们。
气得许振国又狠狠地剜了那三个臭小子意见。
她连忙把大哥扶起来,左左右右的打量着,大哥身上穿的是宽松的居家服,她蹲下身来慢慢的挽起裤腿,梦里那双青紫满布的膝盖,此时此刻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只是此时此刻布了一些搓衣板上的痕迹。
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几个人不知道她这是在干什么,难不成三个哥哥跪搓衣板,小妹妹只关心大哥一个人??
许知阳顿时有些吃味,连忙捂住自己的膝盖发出来痛苦的尖叫声,想要吸引妹妹的注意,“哎呀,真的好疼啊,老爷子是不是让我跪搓衣板把我的老毛病给跪出来了?”
许知墨看了他一眼,像是当头棒喝,“你的老毛病是争宠?”
许知阳瞅了他一眼,这个许知墨怎么老是拆他的台?那张嘴在娱乐圈里待着俨然进化成了一张毒舌了。
一天不怼人,心里不舒服是吧?
他哼了一声,这才看自己的宝贝妹妹。
明明平常自己争宠的时候,小姑娘就立马会飞奔他面前,哪怕是装作关心也要安抚自己的情绪。
可是现在,小丫头像是在摸稀世珍宝似的摸了摸大哥的膝盖还抬着小脸儿,顶着一张红肿的脸问着大哥,“疼不疼??你疼的话要告诉我,跪搓衣板可是很疼的!!!”
好家伙。
大哥膝盖上的那伤还不如你脸上的那伤严重呢!
怎么不问问他和许知墨呢?
他们三个跪的可是同一型号的搓衣板。
大小颜色质地完全一模一样。
可不能因为他是大哥所以就占了这么多的便宜!
许知言眼里像是融化了一抹春水,虽然小梓担心的有些过头,可他还是很认真的解释,“不疼。”
就跪那么一会儿搓衣板有什么疼?
哪里比得上妹妹脸上的伤那么触目惊心。
许振国看不下去了,拿起旁边的拐杖敲到地板梆梆响,“差不多得了,小丫头还没有吃饭呢,你让她饿着肚子来嘘寒问暖吗?”
许知阳是真的佩服老爷子,这种时候能打破这种温馨场面的也只有老爷子了。
早饭很简单。
每个人面前放着一杯豆浆,热气腾腾的,所有人还保持着之前的座次。
老爷子和许知言中间坐的是许梓,许知阳和许知墨依次坐好,许知阳筷子夹起一根油条,狠狠的咬了一口,目光却比看着自己的宝贝妹妹,
许知言抬眼,不经意间向他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一副要瞪出眼珠子的模样,淡淡的问,“有事?”
许知阳吭哧一口,咬了一口油条,嘴巴里含着油条哼了一声,急切的转头,看起来格外傲娇,“没有!”
不就是妹妹只关心大哥一个人吗?
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他和三弟本来就是一只可怜的小白菜!!!没有妹妹关心的小白菜。
妹妹也不管他们。
哪怕他们两个生气,吃醋也得不到妹妹的注意!
所有的好处都让大哥一个人占了吧。
以后妹妹就只有这么一个哥哥了!
要把小丫头晾在旁边,最少也得10分钟!!
许知阳狠狠的咬了一口油条,在心底发誓!
许知言转头朝着她使了个眼色,眉眼之间含着淡笑,朝着许知阳的方向瞥了瞥,
眼里的意思分明:诺,你那个二哥又吃醋了。
她咬了一口馒头,因为动作大点会扯着伤口,只得小小的咬了一口,嘴里含着一点馒头,很清楚的看到了大哥眼里的意思,
慢慢的转向二哥,
呐、她刚刚只想到了在梦里大哥跪的那个凄惨样子,所以下意识就关心了大哥的膝盖。
不是故意不关心二哥的。
二哥真幼稚,她抱着杯子喝了一大口豆浆,走到许知阳身边,他嘴里叼着油条吭哧吭哧的咬着,满脸愤懑,
看小姑娘探着脑袋看着自己,一双眼睛笑意浅浅,尾音还微微扬着,“二哥?”
哼,
小姑娘都是小骗子。
谁要搭理她!
说好了10分钟就是10分钟。
绝对不能理她!
咬了一口油条,又转过另一边去,牙齿咬得梆梆响,生气已经溢于言表,
小姑娘又跑到他另一边,歪着脑袋看过去,“二哥?”
哼!
卖笑也没用。
他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吗?
又哼一声转到另一边。
她眼珠子转了转,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这可不能怪她了,
忽然之间就听到女孩倒吸一口冷气,“嘶……”
许知阳把刚刚的那点小恩怨全部抛在一边,连忙转头看自己的妹妹,“怎么好好的又扯着伤口了?没事不要开口说话,疼的一会儿掉眼泪看谁给你擦!”
刚转头就噼里啪啦的说了这么一大堆话。
就看到面前的小姑娘扯了扯嘴角笑了笑,一双眼里面满是笑意,
看到这双眼睛就知道自己又上当了。
他这么多年老是上这小丫头的当,没好气的抱怨了一句,“就知道骗你二哥。”
许知墨也插了一句,“就你二哥这憨憨傻傻的,也才能被你骗。”
这下子小姑娘要替二哥说话了,“二哥才不是憨憨傻傻的。”
二哥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腻,是粗中有细的人。
他们许家就没有一个不聪明的。
许知阳刚刚那点郁闷的心情,已经被这句话哄得服服帖帖了,傲娇的哼了一声,看了一眼旁边的许知墨,“听到了吗,妹妹都说了,我可聪明了。”
把不憨傻已经调换成了聪明,这属于是文字游戏了。
眼看二哥已经顺好毛了,她这才放心坐在原位。
想到妹妹要看心理医生的事情。
许知言吃完饭,简单收拾一下,就要陪她去看心理医生,
这种事情还是要早早的解决,不然心理上落下什么毛病,那可是长久的折磨,
她换好衣服下了楼,穿着一双白色的小板鞋,宽松的牛仔裤,一个短截的牛仔衣,看起来青春洋溢。
许知言看她走了下来,合上了手上的报纸,眉眼温润,
在她面前,慢慢的蹲了下去,十指修长重新把松了的鞋带儿打了个结,试着拽了拽,
发现紧了后,这才抬起头来,微低着头看着她,“好了。”
她脸有点热,这么大人了,还让哥哥系鞋带,说出去都有点丢人,下意识问出声,“大哥,你对我这么好是你的本能吗?”
许知言一怔,没想到小姑娘问了这样的话,在她期盼的目光下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宛若山间的清泉,缓缓流淌而过,洗涤心中的浮躁,
一双黑而极温和的眸子盯着她,说不出的认真,抬起右手扣在小姑娘的头顶,感受着手掌下的柔软,轻轻的揉了揉,轻笑了一声回答,“我的本能是爱你。”
他们兄弟三个人之前没有一天不期盼妹妹回到自己的身边来,
在相处的过程中,他们把妹妹当做小孩子一样宠爱,
想要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送到她的面前,生怕给许家的小公主给的关爱不够,让她觉得在许家受了委屈。
关心着她的同时,女孩也在用自己的方法对他们好,努力的把她拥有的都捧到他们面前,
渐渐的,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就在他心里扎了根。
那是血缘关系深深的羁绊,呵护小姑娘长大是他最自豪的事情,
她眨眨眼,忽然就明白了大哥为什么要亲上游鸣寺,眼里忽然升腾起一抹雾气,
门突然响了,
“好啊,原来让我和三弟去开车,大哥偷偷的又给小姑娘讲什么感动的事情刷存在感呢?”许知阳声音响起来,连忙扯了张纸巾跑到她面前。
赶紧把眼眶边的眼泪擦干净,唏嘘感叹,“这些眼泪可不能流到脸上,一会儿又该疼了。”
许知墨抱着她的保温杯,“女孩子都是水做的,擦完眼泪再喝点水补补。”
她哭笑不得,擦干眼泪后几个人上了车。
她坐在车里,想着昨天晚上梦到的事情。
是她去世之后发生的事情,她这一世是大哥求来的,还有那个小鸟吊坠,
原来真的能保佑她平安,
还有城萧……
那个在山里的警察原来是他,易容乔装之后竟然连声音也变得根本不一样,
这一世她没有去那个山里逃避,不知道他这一辈子出任务的时候会遇到谁,
一切的一切竟然在之前就已经产生了微妙的联系。
他后来真的给自己做了个锦旗,为许家平反,
许家几个人,顺着地址来到了一栋大楼前,
现在的人员就站在楼下,看到了车子后,显得很是恭敬,“各位,我们老板在顶层等待。”
看许知阳脸上面露不解,
接待人员笑了笑,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那是他们许家的全家福,所有人笑得灿烂,“这是顾初晚小姐发过来的,说会有几位贵宾来看心理医生,费用全免,是我们老板和顾初晚小姐的交情。”
许知言嗯一声,点点头。
几个人跟着接待人员走了进去。
大楼里的装潢是清一色的冷色系,能给人沉静的感觉,
冷色调本来就会让人安静下来,而暖色调才会更让人心浮气躁,
一般的心理咨询大楼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点,哪怕注意到这点也不会花钱在这个装修上,一是太费人力物力财力,觉得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情,
二是这装修好的大楼也是别人的,毕竟写字楼都是租来的,觉得更没有必要了,
看这装潢也知道这心理咨询师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来头,
而且这栋大楼已经被他们包揽了,他们之前对心理咨询方面了解不多,却也知道这样的手笔的人,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跟着接待人员来到了顶楼。
来到了一处很大的房间,
布置的很温馨,沙发前放着一个茶几,此时此刻放着一壶茶,男人笑容浅浅,已经50多岁的人看起来岁月没留痕迹,
站起身,宛若老友,“你们来了。”